执着的爱 第47章：他们又最紧密的拥抱了

手机静静地躺在抽屉的角落里，似乎正召唤着她。她慢慢地伸出手去，握住了它。自他们分手那天起，这只手机就被她打入了冷宫，再也没有使用过。取出充电器，插上，按下开机键。手机发出悦耳的开机提示音，不多久，信息和来电提示便一个接一个地冒出来。沉淀了一下纷乱的心绪，她深吸一口气，抖着手指一一点开。未接来电显示最多的号码是他的，短信已经爆满，收到最多的还是他的。她一封一封地看：珊珊，你在哪里？给我回个电话好不好？ 珊珊，是我错了，你不要不理我，告诉我你在哪里，我们谈一谈，好吗？ 珊珊，我满世界找你，为什么就是找不到你，你在哪里？你不要躲着我！ 珊珊，我在民政局门口等你，你一定要来，一定要来！ …… 然后，她看见了那封信，她一个字一个字地读，泪水慢慢溢出眼眶。等她全部读完，已是泪流满面：“志杰，对不起，对不起……” 她飞快地站了起来，拿起包，拉开门，跑了出去。 …… 他的单身公寓并未如她所料想的那样零乱不堪，一切都摆放得整整齐齐，就像她未曾离开过。他还没有回来，她默默地走进房间，来到书桌前。她送给他的那组笑脸娃娃笑意盎然地望着她，她拿过一个轻轻打开，里面塞满了纸条，她打开一张，上面写着：珊珊，这是你离开我的第五天，我对你的思念已经到了无法负荷的地步！你真的这么狠心，舍得放下我独自逍遥？你要出去散心也跟我说一声是不？我陪你去！我打不通你的电话，我找不到你，我快疯了，你知不知道？珊珊，珊珊…… 下面是一连串她的名字，字迹潦草，字体狂放，显见当时的他心中极不平静。泪水又开始蠢蠢欲动，她咬着嘴唇，把纸条重新折好，再打开一张：珊珊，今天伯母告诉我，你去了汶川，我的心一下子就悬了起来。你知道我有多放心不下你吗？珊珊，你心系他人，为什么独独就忘了我？我要去汶川找你，你等着我。 他也去了汶川？她怎么不知道？她急得把娃娃里的纸条全倒了出来，这才发现他在有些字条外面标了日期。再仔细一看，那些标了日期的字条都是她离开之后写的。她按照顺序分别打开，心脏霎时被拧得生疼生疼，泪珠儿大颗大颗地掉落下来。当她把所有字条全部读完的时候，她又一次成了一个“泪人儿”。她把一大叠字条紧紧地抱在胸前，就像抱着那个哀恸的、无助的、绝望的他。 她心痛欲裂，没有注意到男主人已经回来，他呼唤着她的名字，她泪眼朦胧地抬起头来。 “珊珊，我回来了。你猜我今天都买了些什么菜？” 张珊珊昏昏然的脑子里萌生出一丝疑惑，他怎么知道她回来了？ “什么？你不想猜？是不是累了？快去歇着，一会儿烧完菜，我给你按摩一下。” 张珊珊茫然地放下字条，来到房门口，正好看见李志杰转身进了厨房，他的声音时不时地从那里传出来：“珊珊，不是叫你去歇着吗？你怎么又跑到厨房来了？这些菜我能应付，你相信我好不好？” 可她明明就站在这里啊！张珊珊看了看自己，神情愈发不解。 “珊珊，今天是七夕情人节，我们待会儿吃烛光大餐好不好？吃完了，我还要给你一个惊喜。” “现在不告诉你，撒娇也没用，唔……” 一个不可思议的猜想蓦然窜入她的脑海，她机灵灵地打了个寒颤——不，不会的！ 他继续和“她”说着话，她却听得心中一阵阵的绞痛。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端着盘子出来了，张珊珊往房里一退，站在了黑暗中。 “珊珊，菜烧好了，你快来尝尝，看看我的手艺进步了没有。” “好吃吧，来，亲我一口，奖励一下你贤惠能干的老公吧。” 他的面前空无一人，可他却说得好生快活。张珊珊眼看着他又钻回厨房，把菜一道一道地端出来，又盛了两碗饭放在餐桌上。最后还找来了蜡烛，用打火机点上：“好了，珊珊，我们开动吧。” 他细心地为根本不存在的“她”夹菜，绘声绘色地向“她”讲述自己一天发生的事。她就这么看着，看着，恨不得狠狠地扇自己几个巴掌。她，她都把他害成了什么样！她伸手擦去悔恨的泪水，无声地走到他身边，坐下来，温柔地与他对视。他似乎震动了一下，又似乎觉得有些奇怪，但最终什么都没有做，只是停止了说话，安静地看着她。 “志杰，我回来了，真的回来了。你是不是感觉很累很累？来，跟我来，我们先去睡一觉，我会陪在你身边的，好不好？” 他傻傻地看着她，一直一直看着她，不说话。她拉起他的大手，贴到自己脸上：“志杰，听我的，来，跟我来。” 她拉着他站了起来，他毫不反抗，乖乖地跟着她走，只是他的眼睛还是一直看着她，盯着她。她把他拉到床边，帮他脱掉衬衫、长裤，又换上睡衣睡裤，然后把他轻推到床上，自己也脱掉鞋子，躺在他身边，枕着他的臂弯，把他的眼皮轻轻压下，再搂住他的腰。他顺从她的一切举动，闭上了眼睛。但没过几秒钟，他又突地把眼睛睁开，直直地盯住她。她微微起身，把他的头抱到自己胸前，抚着他的发丝，为他轻哼起了催眠曲——一如他以前为她做的那样。他刚开始僵硬着身子，不肯放松，渐渐地，渐渐地，他抵受不住她的柔情与睡意的一再侵袭，身体开始变软，呼吸变得平稳，最后终于在她怀中睡着了。 张珊珊抱着他，抱着他，手臂酸了，半边身体发麻了，可她毫不在意，她细细地把吻印在他的额上：“志杰，我再也不离开你了，再也，再也不离开了！你就安心地睡吧。” 他睡得很沉，眉宇间的阴郁散开了，他牢牢地回抱着她，把她的十指紧扣在手中，把她整个人都禁锢在自己的怀中。他太累了，他的爱人终于回到了他的身边，他终于可以睡了…… …… 月光轻盈地穿过窗户，跳到了一对相拥而眠的男女身上。他忽然从梦中惊醒过来，直挺挺地坐了起来：“珊珊！” 张珊珊睁开眼睛，起身握住了他的手：“志杰，我在这里。” 李志杰把目光转向她，眼中渐渐浮现出哀伤：“珊珊，我知道你不是真的，你只是我的幻觉。可是，即使你是幻影，我也希望你能留在我身边，陪伴我一生。”他颤抖地伸出手想要碰触她，却又怕她会经不起碰触，消失不见，手隔着一段距离缓缓地抚摸着她的轮廓，“珊珊，你能感觉到我对你的思念是不是？你特地来看我的是不是？你知道我快受不了了是不是？” 他的三个“是不是”把她好不容易止住的泪水轻易地勾引出来：“志杰……志杰……我是真的，不是你的幻觉！你摸摸我，我有温度，你抱抱我，我不会消失不见的，志杰……” 他摇着头，仍是不敢碰她，他近乎自虐地低语：“不，你骗我！珊珊，真正的你现在正在另一个男子身边，我看到你们在一起，你不用骗我，我不要你骗我！我知道我总是让你流泪，让你痛苦，失去你是我活该，是我活该！” “志杰！”她再也忍不住，伸出双臂紧紧地抱住了他，泪水纷纷洒落在他身上，“志杰！志杰，是我的错，是我错了……” 李志杰突然间失去了行动的能力，他一动不动地任她抱着，脸上从初时的怔然到后来的全然不敢置信：“……珊珊，我想我是真的疯了！这次我居然能闻到你的味道，感觉到你的泪水，还有你的温度，你说，幻觉也会这样真实吗？”他怀疑地问着，泪，完全不受控制地滑出眼眶。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看到他漂亮而蕴满痛苦的双眸中无声滚落的泪滴，张珊珊只觉得身上的每一根神经都被拉扯到了极限——痛，痛彻心扉！她压抑住浑身的颤抖，极轻极柔地抚着他的脸颊，靠近他，再靠近他，把那一颗颗珍珠般的泪一一吻去：“志杰，我不知道该说什么才能让你相信。如果我的吻能把我的王子唤醒，那么，我愿意一直吻下去，直到你愿意真正醒来。志杰，我再也不会离开你！今后我会像牛皮糖一样地黏着你，你怎么都甩不掉我了。亲爱的，告诉我，你会害怕吗？” 李志杰忍耐着，竭力地忍耐着，忍无可忍，终于死命地抱住了她：“珊珊，珊珊……”他发狂似的回吻着她，拼命地汲取她身上的每一份热量，是她，是她，真的是她，她真的回来了！“珊珊，我怎么可能会害怕？你知道我等这一天等得有多辛苦、多痛苦吗？珊珊，珊珊，你怎么能这么对我，你怎么忍心？” 张珊珊反手抱住他，失声痛哭：“志杰，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两人的泪交织在一起，融合在一起，心中所有的委屈与痛苦都被尽情地释放出来。这一夜，他们用最紧密的拥抱，最淋漓尽致的宣泄共同翻过了生命中最痛苦的一页，明天，就又是崭新的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