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我相信爱的你 第6章　遗憾

奇怪的是，齐准已经一个星期没有来学校了。 一下子太多好事发生了，我还真难接受！就连我最怕的齐准也没来，真是太好了！唯一遗憾的是，许联升对我的态度却更加不屑。但是人要知足，这样真的够了。 不用再期待放学、期待放假、期待台风天。 心情好的同时，我想到了小羊，我至少有一个星期没去喂牠了。不去喂牠是怕遇到齐准，不过齐准若连来学校睡觉的时间都没有，他也不可能去看小羊。 我想我该尽尽做妈妈的责任了。 今天放学就去找小羊！对！就这么决定！ “小羊？？”我左看右看，最近小羊真爱跟我玩躲猫猫咧！ “在找牠吗？”一个声音冷不防的从背后冒出。 这声音我很熟熟透了糟糕！齐准！哪那么巧！ 身体很自动的往前快步走去，一只大手揪住了我的衣领，我背对着他冒冷汗。 “看到我就跑？” “我没有啊”话刚落，我就紧抿嘴。糟糕我心跳好快 妈妈常说我不擅长说谎话，一个不会隐藏心事的女孩，想当然尔，我的那么点想法，他怎么可能看不出来？他要是真看不出来我头给他。 “你不要那么怕我，”他皱眉，活脱脱让人凛然的严酷，“每次看到我就怕成这样！” 那是因为大侠你的表情太恐怖了嘛！根本就是差别待遇！ 看小羊的时候那个笑容那么亲切，看我的时候就冷冰冰。唔，这么说也不对啦，他看我的时候好像也没冷冰冰过，除了史映茵吵醒他的那次。 说老实的，他的确也没摆出多凶的表情，只是他的脸很特别，就因为帅得过头，让人有种不能任意侵犯的感觉，尤其是他脸上隐约显露的淡疤，更让人多了几分敬畏。虽说他才十七岁，感觉却老成得像二十五岁的成年人。 那张脸，只要少了笑意称托，任谁看了都会怕，天生的大侠就是这样子吧！唯有他开怀朗笑的时候，笑容中无法避免的稚气，才让人觉得他像个十七岁的男孩。 最令人开心的，是他似乎已经忘了那天的事情，他提也没提，表情自若。 “说吧，我哪里恐怖？”齐准呼了一口烟，我忍不住掩鼻。 “咳” “你讨厌烟？”他旋即丢到地上踩熄。那才刚刚点的吧？好浪费。 “我讨厌陌生人。”我老实说，如果再跟他打哑谜，我可能真的回不了家。 “我叫齐准，高雄人，跟你就读同间学校，一年五班，坐在你左边，最大的嗜好是睡觉。” “这些我都知道啊”我忍不住嘀咕。 “知道就不陌生了。”他又笑了，随便笑笑好似就能勾魂摄魄的。 “可是” “在卢什么？” 他一定有双重性格！我含冤似地看他；我没有瞪他哦！真的没有！ “看你一脸待陈雪状。” 呃？听不懂。我茫然的看他。 “沉冤待雪，懂吗？” 懂。眨眨眼。 “嗯，懂就好。”齐准把小羊提到我面前，“小羊饿了，他刚一直咬我的手。” 那是因为你又给他吃烟吧？这很有可能不，几乎肯定！ 我怜惜的抚了抚小羊，齐准借势把牠丢到我身上。 “我没给牠吃烟。” 真的？我狐疑的望着他。 “对！”他没好气地点点头。 呃，等一下，似乎有点不对劲 我刚刚又没开口说话，他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 “就是知道你在想什么。” 哇！—— 他会读心术？？！我往后退了好几步。 “我不会读心术，”他把我拉回去，推了推我的头，“也不是你太好猜，是我了解。” “怎么可能？”闷了好久，我实在忍不住问他。 “怎么不可能？” “你你”他一定有双重性格，我就觉得他是在闹我，跟大侠风个不符合！ “我没在耍你，别一直往后退。” “你真的知道我在想什么？”我差点就忘了紧张，他实在太奇怪了。他似乎是在消除我对他的隔阂感。 “只是复制我的想法一遍而已。”他微笑，还是一样好看。 骗鬼！——我的脑袋马上迸出这个想法。 压抑了许久，连太过夸张的用词我都无力使用，他怎么那么简单就能把我的结解开？怪胎、怪胎，这家伙一定是怪胎啦！ “因为，我跟你是同一类型的人。”他说，挑染的头发在空中飘舞，遮住了我身上的阳光。 从我有记忆以来，这个公园就没安静过。不是有垃圾车的音乐，就是附近八卦婆们七嘴八舌。但是现在不同，所有的声音在此刻却都像消失了一般，只得听见细微的声音，彷佛连小虫细窜在丛间的声音都能听见。 “不明白？” 当然！而且百分之千万不相信！ “需要我跟你解释一下吗？” 我猛点头。我绝对不能接受这样的事实，我内心的独白居然可以毫无保留的被人熟知，这是多么恐怖的事情呀！一直以来，我就是在别人都不知道的情况下，掩饰着我自己，如果那么容易就被拆穿，那我就真的一点用处都没有了。 “我看到一个比我沉默的人就会想去跟他说话，可能算物以类聚吧！” “你这话是在同情我？” “不是，你又不可怜，我干嘛同情你？” 我愣住。对啊我的确不可怜啊，我一直都是这样认为的不是吗？ “更何况，我没闲暇，也没那种良心去同情人。”他接着说。 嗯，很好，男生的自大本能。 “你有看过\"伤心咖啡店之歌＂吗？”齐准向我身上丢了一罐可乐，让我应接不暇。 “看过。”眼睛突然亮了起来；没想到他居然也会看那种文学作品！不过他怎么扯开话题了？ 大侠讲话都这样没头没尾的，爱搞神秘，越神秘才越像大侠；首先他是神出鬼没，到后来根本称得上是神的境界，好像什么事情都蛮不过他；电视剧里都这样演的嘛，只要一有事，大侠总是从天边的某一处飞出来救援，不是神是什么？ “里头的主角，在作者的叙述中，她跟我们是同一类的人，我想你也跟我有同样的感觉。”齐准的头发在阳光下闪闪发光，“只不过，她做错了一件事。” 我看着他，心里某种东西在鼓弄。 “一个封闭自己的人，是不会去主动接近人群的。”他接着说：“我们讨厌阳光，看似很黑暗的我们，其实是很讨厌这样的环境的。 “里面有一句话：“黑暗并不能造成阴影，光亮才能。”我觉得这句话很对。在庸庸扰扰的世界中，就因为我们善于掩饰自己，而显得没有存在感。 “我们认为自己已经够黑暗了，所以我们不会去接近光源，而也不可能主动去找人戡谈，里头的女主角，就是这点出了问题。这点，我想你也跟我秉持着同样的想法，对吧？” 无法言喻的震惊，我没想过会有人跟我有同样的想法。当时在看那本书的时候，刚翻阅前面，看到与我拥有相同想法的女主角，以致我有了接下去看的欲望。没想到的是，它的剧情越走越不像我。 是有点愤然的，当我看到后面的时候。即使无法否认的是，那的确是本好书。它的重点也不是在女主角的身上，自然没把他诠释得很清楚，这我能体会，但还是觉得遗憾。 竟然有人能帮我填补那样的遗憾 我看着他，不禁感到更加迷惘了 “既然我们是同类的人，想法应该都差不多吧？”我咽了咽口水道。 他笑着挑眉，象是完全掌握住我的思绪。 “那你为什么不遵守校规？”我屈起膝，迎面而来的风带来草的香气。“如果是我，我才不敢做那种事情” “我说过，你是显性的，我是隐性的。”齐准的浏海被他收到耳后，“而且那没什么好遵守的。”他说得很顺畅，好似校规跟他扯不上关系。 “你不怕被退学吗？” “为什么会被退学？”他倒反问回来了。 “因为因为你上学时数不够，然后”我思索了一下，咕哝道：“然后你又常常被记过”这样还不会被退学？我很怀疑。 “校规不需要遵守，那没遵守的必要。” “可是” “第一，我抽烟，被记过，可笑。你想想，法律上规定十八岁以下不能抽烟，是为了什么？” “心智尚未成熟。”我乖巧的答。 “没错！那满十八岁就算心智成熟了吗？想想，很多变态跟杀人放火的家伙，不都是中年老头？定那些法律的人也是中年老头，这叫官官相护。” 跟官官相护有关系吗？我不禁皱眉。 “他们吃黑钱，乱定法律就是了。说什么十八岁以上可以对自己的行为负责，白痴。” 我想为他拍拍手，十分认同他说的话。我讨厌立法院那些动不动就吵架，再不然就是动粗打人的画面，如果说那样子算心智成熟，那我们不就反成长了吗？ “抽烟会得肺癌，第一个死的是他们。”他表情平淡，从口袋里拿出一根烟，却没有要点起来的意思。有一度我怀疑是他忘了带打火机，却又看见打火机端正的躺在他上衣的口袋里。 我压根无法反驳他的论点，只得乖乖地接受教导。 “第二，我逃学，记这个过根本是白痴。”齐准继续嗤之以鼻。 这点我不能苟同，毕竟这点是本分内的事情，不能因为个人因素而乱了本质。 “上课是为了吸取知识，吸取知识是为了让未来的道路更加顺畅，能扶佐我们、提供我们更多的机会。更能测验我们，让努力的人有成果，区分人的价值。”我试图向他解释我心里的看法。 “那些话是个屁。”齐准把烟丢到地上，整个趴在草地上，双手环在头后，闭上了眼睛。他说话的语气一直都没有起伏，让我不明白他的情绪。 屁？打击真大。我第一次在陌生人面前讲那么长的话、第一次在陌生人面前诉说自己的想法，居然马上被打回票，回了我那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