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游之超越虚空 第6章 伊天

长空中飘下一人…… 白衣胜雪，月光如水…… 数以千计的卫兵彻底被惊呆了，原本在他们的眼里，只有城尉大人是天下无敌的勇士，城主大人只是宽厚仁慈的领主。可是刚才的一刻，随着城尉大人的倒下，这位平日里雍容大度的老人竟然御空而来，难道说他就是传说中的剑仙么？ 伊天站在狼王和伊正枭的中间，清冷的野风带起白袍的一角。他默默而立，沉静得如同即将飞升的神仙。可是那空洞到了极点的眼神，却仿佛在激烈地控诉这天地间的造化。或者，他早已明白了自己不过是寰宇游戏公司制作的一个虚拟的人物，可是他们却给这个游戏里所有的生物赋予了「域能」，于是乎他们就有了思想，有了感情，有了丰富的人生历程，却也有了生离死别的折磨。 他和玩家的区别，也许就只是︰玩家可以生活在两个世界，死了能够复生，而自己这些NPC只能存在于现在的宇宙里，死了就再也见不着了。 伊正枭倒下，颈项间的血肉模糊成一片，面色却显得异常的平静，或许他还想跟自己的伯祖告个别，可惜没有等到。 巨狼王勉强站立在护城河畔，仰头对着圆月，七窍中渐渐流出鲜红的血，它的内丹被伊正枭一拳击破，又身受重伤，已是活不成了。蓦地一声长嚎，便慢慢软到在地。 随它而来的群狼已没剩下几只，这就是它想要的结果么？这不过是游戏里的一个设定罢了，创始神创世伊始，就注定了它和人类的追逐杀戮。剩余的一小股狼群突然齐声长嚎，自杀般对四围的人类发动了最后一轮攻击…… 才过了几分钟，一切就都安静下来。 伊天慢慢回过头来，命令卫兵︰“将城尉大人和所有阵亡的将士抬回去，厚礼发丧。他们是为了保护城池而死，尔等不可轻慢。”声音不大，却含有一股说不出的威严。 卫兵们“轰”然应诺，便各自打扫战场去了。 “那些个参与战斗，不屈而死的城民中，如果有能够死而复生的人类（指玩家），你等收齐他们的装备兵刀，存放入库，登记在册，等明日他们复活后自己来领取吧。”长长的叹息了一声，NPC却是永远也不会复活了。 在这个游戏里，玩家和NPC的区别，人类知道，NPC自己也知道，因为游戏律条规定得及其严格，故能各安天命，很少有冲突纠纷。只是这一次因为伊天的怜悯心肠，那些死亡的玩家倒是白捡了个便宜。 原本在游戏中，玩家只要不违背游戏的基本规则、作奸犯科，捡取别人死亡后的物品是允许的，而且也不用听从NPC的指令。但这一次因震惊于伊天状若天神的气魄，和声先夺人的技艺，竟没有一个人敢于哄抢那一地的宝贝。站在一旁，只急得直吞唾沫。 吩咐完一切，伊天突然将目光转向护城河，一言不发地看着钟肯。 河中的钟肯本来也和其他人一样目瞪口呆的看着岸上发生的一切，却没想伊天会把主意力移到自己身上来。登时感到浑身都不自在，想要打个招呼，却既不知道该如何称呼，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熬了一会，越发觉得手足无措起来。那伊天的目光有如实质，仿佛能直接看进自己内心里的最深处。虽是隔着一条河，穿着一身衣服（虽然很破了，但毕竟还能遮住大部分肌肤），但在伊天的注视下，便如同赤裸裸地站在最繁华的大街上，窘得他差点儿又要钻入河底。心中直叫︰老天，这是个什么NPC，我在部队里面对那位最凶横的“魔鬼教官”时，也没有这么强烈的难受。 别的玩家虽然感觉不到钟肯的感受，也察觉到了古怪，这个莫名其妙的城主这么瞪着一个低级的玩家干什么？他有什么不对吗？ “听说这次狼群就是这个小子招惹来的。大概……” “死了这么多人，这个小子能活到现在，倒是好大的命。” “只怕好运不长了，你瞧这个城主的样子，大概会把他给关进牢房里去。” “不会吧，NPC不能随便关押玩家的，他身上没有背人命，不由NPC管束。” “我看难说，他自己虽没有杀人，但这里这么多人命都是他造成的。” “是那些人自己要来杀狼的……” …… 一众玩家议论纷纷，传入钟肯的耳朵里更是令人毛骨悚然，心里甚至已作了万一的打算，“大不了不玩儿了。只是这位城主大人的眼光怎么这么奇怪，看上去也不凶，怎么就给人一种喘不过气的感觉。”幸亏钟肯也是风里雨里摸爬滚打，一路熬过来的，换了另一个人或当兵前的钟肯，此时只怕早要受不了而强制下线了。饶是如此，现在的钟肯也仅仅是勉强漂浮在水面上，一时间竟忘记了现在可以爬上岸来。 其实此时的伊天也充满了惊讶，他看钟肯的目的绝不是其他玩家所想那样。以他的能力，刚才早已隐约领悟到这是一个命中注定的悲剧。这个“贼魁祸首”的钟肯就算没有把狼群带来，伊正枭的情况也不会好到哪里去。他原本不过是惊奇于钟肯的运气，扬威城上下死了几百卫兵及城民，为何这不过十几级的人物竟可以从引来狼群直活到现在，本是不经意的看了他一眼，竟意外地发现这个小人物身上居然藏有「舍命一击」的技能。 那不是什么人都能领悟的技能，而且既不能通过传授获得，也没有技能书可以学习。那些个特殊的城民「这是NPC对玩家的通称」，仗着自己无限次复活的本钱，就算有“舍命一击”的决心，也没有那一股拼却一切的刚勇之气。原本在他的心目中，很多玩家城民都是些疯狂的无赖，死了就重来，根本不理会生命的价值（他其实并不知道现实中的“玩家城民”也很爱惜生命的），毫无恒久的可锻性，所以他甚至在一定程度上是看不起玩家的（NPC看不起玩家，晕，请各位大大手底留情，臭鸭蛋少丢几个）。可这个玩家却怎么会领悟「舍命一击」，以自己见过的人中，整个普里诺斯大陆连自己一共就四个人有这种技能，其中一个就是刚才逝去的城尉伊正枭，而玩家城民中间一个也没见过。 接下来的注视就不是普通的看看了，为了试探钟肯的心智。他刻意地运起了一种神秘的心法——「摄心术」，那是对一个人内心灵魂的最大考验，只要被试者心神有一点疏忽，或者心里转过一丝不轨的杂念，就会彻底崩溃。当然伊天只是因为好奇，遂对钟肯稍作了一下试探。如果用于对敌中，自是立即催跨对手心底最后的防线，甚至造成终身的恐惧，这是「域能」的最及至的运用，如果是对玩家使用了，即使是退出了游戏，还是会造成终身的精神上的伤害，严重的甚至会导致发疯。因为在「域能」的控制下，游戏的内外是完全一样的，这个游戏的开发者只怕自己也没有料到，这么快就有NPC能如此精准地运用他们赋予游戏的「域能」。（关于「域能」的神奇功效会在后续章节里陆续阐述）。 随着测试的持续，伊天的惊讶程度也越来越厉害。这个玩家竟是心志如钢、坚不可夺。再过一会，看钟肯有点摇摆不定的样子，惜才之念一起，连忙收回神功。他其实也怕伤害了这个难得的人才︰“正枭已去了，那场大祸目前虽为我所压服，只怕四年后「九阴冲纯阳」，总是不可避免。那时没有正枭助我，只怕……眼前这个少年，技艺虽是卑微，难得志坚不阿，且身怀「舍命一击」，若是可以栽培，倒不妨让他一试，只是未来他能有多大受益，就看他自身的造化了。” 这一切都是在不知不觉间完成的，别的人，不管是玩家还是NPC都不知道伊天心中正在转些什么样的念头。他们一般都认为这位莫测高深的城主大人正在为城尉之死而牵怒于钟肯。 连钟肯自己也认为这一下要惨了。但想来这本不是自己的错，“狼要吃我，难道我就该让它们吃掉？”昏头昏脑，只是全力抵御着伊天目光的压力。正在渐感不支时，突感心神一松，原来是伊天移开了目光。这一下真是吓得他不轻，这位城主好大的威势，过了好一会才渐渐恢复过来。 这才想到在这血河里泡着可不比泡澡堂子，实在是浑身都不舒服，现在可以上岸了。遂手忙脚乱的爬了起来，泡得久了，刚起身时，脚底一软，一个趔趄，差些儿摔了一跤。 这一下，登时引得周围玩家好一阵大笑，那些NPC也止不住开颜一展，转眼又想起阵亡的城尉及那些亲朋好友，如果城尉没死，此时只怕笑得最开怀的就是他吧。又不禁一阵伤心。但不管怎样，总是将哀伤的气氛冲淡了不少。 伊天的脸上却是一丝笑意也没有，他淡淡地看着钟肯爬起身来（没有运用摄心术哦）。冷冷地道︰“狼群就是你招引而来的么？” 钟肯叫得一声苦︰“果然来了。”想着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此时没有「摄心术」的重压，心里既有点内疚，又倍感委屈，索性爽朗的答道︰“正是，城主大人有什么处罚，我并无怨言。” 伊天冷笑道︰“好一条汉子，你以为本镇（城主的自称）就杀你不得么？” 钟肯一愕，却没有接口。 伊天又道︰“只是本镇向不以杀人为乐，何况狼追人跑，乃天经地义之事。虽酿成恶果，却也怪你不得。” 一众原本想看热闹的玩家听到这一席话，登时作声不得，这是什么意思？不管如何，总是没热闹看了，便渐渐散去，毕竟夜已深了（现实时间）。 伊天挥挥手，命令那些卫兵也回城而去，现场就剩下了两人相对而立…… 钟肯瞠目结舌了良久，心里逐渐感到一阵暖心的慰帖，人狼大战以来，直到现在才听到一声站在自己一方的辩护之词，只是没料到会出自这位原本最有理由憎恨自己的NPC之口。虽觉虚妄，却也不由从心底里泛起一种知遇之恩的念头。 小声道了句︰“多谢城主。”便也欲进入城内，他太累了，需要下线好好休息一下，在这里一是感到伊天给他的极大的压力，同时给别人当猴戏似的看着，感觉也实在不好过。 哪知伊天却在背后说道︰“就这么走了么？”声音虽轻，但语气森森，着实不善。 钟肯被他连番戏弄，也觉火大，只是始终放不下心中那一点内疚情结，所以不好发作。站住脚跟，慢慢转过身来，面对伊天而立，冷着脸静静的一言不发。 伊天心中暗暗称赞了一声︰“这个小子，遇事情心绪镇静，既不高言抗辩，也不卑微求告，若论质才，实不在正枭之下。” 遂把语气转缓，谈谈的似不着边际地说道︰“西山新结一股土匪，霸占官道已久，城尉大人原已准备克日进剿，可惜英年早逝，丧生狼刎。” 钟肯心中一动，他什么意思？难道要叫我去剿灭这些土匪么？他自己这么高的功夫为什么不去，念头一转就明白了，这是一种惩罚，不应只怕是不行的。便接口道︰“我虽然武艺低微，却也愿意为城主做点小事。” “嗯，孺子可教。不过这可不是什么小事，关系千百人的身家性命，知道么？你回去准备几天，妥当后我自会派人助你。”伊天依旧是那副淡淡的神情。 钟肯终于吁了口气，心道︰“如此甚好。”转念一想，不禁很是好笑，自己跟这位威严的城主说话多了，竟然不由自主地沾了些古人的“雅气”。 伊天全然不管钟肯心中的想法，又自顾自仰天问道︰“你知道城尉大人跟我是什么关系么？” 钟肯心里一紧，不敢接茬。伊天这句话一出口，他就知道大事不好，既然他这样问出来，那自是很近的至情，他如此伤心着紧，难道就是他儿子？（钟肯看错了伊天年纪）。 伊天虽然没有看着钟肯，但他已是近乎仙人一流的人物，钟肯所有的动作、思维哪能逃过他的法眼。又赞一声︰“心思灵动，并不拘泥。”（不是那种读死书的人，所以没考上大学）。 脸上却不带一丝一毫的表情，“他乃我之佷孙，”语气转寒，续道，“却实同己出，你之处境，虽是符合情理，却已至之死地，此是事实，你不否认吧。” 钟肯点了点头。 “我如此时杀你，量来你也不服。三年后之今日，你来此地，若能抗我半个时辰不倒，我便教你去办一事，待得事情了结，我们之间的仇怨自是一笔而勾。若是你熬不过，我就将你打回现在的样子，再等你三年。”这番话说得越来越是凌厉，到了最后一句，眼中寒芒直闪，已是声色俱厉了。 钟肯实在不知如何作答，便愣愣地瞪着他。眼见得伊天的语气虽极严酷，但神色间总是盖不住一股嘲弄的意味，似乎猫捉耗子一般等着看他的好戏。 心中一滞，一股傲气勃然而生，朗声答道︰“既是如此，我应诺就是。” 话毕，再不看伊天一眼，头也不回地入城而去。 伊天目送着钟肯倔的背影，渐渐走远，脸上神色突地变缓，那一丝嘲弄的色彩早化作了一片的爱怜︰“孩子，我佷孙已逝，我今日激得你发奋修行，只愿三年后你果能修得「外气内应，内息外感」，我便代正枭收你为徒，我一身修为，便也后继有人了。” 随手一指脚边巨狼王的尸身，便将之收进仙囊，再看一眼血光闪闪的护城河，似乎凝聚着刚才伤逝的伊正枭的游灵，“呜咽”作响，不肯离开。 伊天心中一痛，喃喃道︰“既然你愿化作一条血红之河，同守此城，我便成全你的心愿吧。”手心朝天而举，迅捷无伦地比划出几个威力巨大的禁制，只听得“霹雳”一声巨响，一片血红的薄雾从天而降，轻轻朦在了护城河的水面，但听得水声“哗哗”，已不复伤怀般的“呜咽”。从此以后，扬威城就多了一条永不转清的「红河」，成了普里诺斯大陆的一项奇观。 伊天点点头，右手一挥，白光一闪，人迹已杳矣。 待得护城的卫兵闻声赶来查看时，长空圆月下，哪里还有半个人影。 ********************************************。 钟肯进得城来，顾不得好好浏览这座极南之城的月夜风光，转过一个弯，好不容易脱离了伊天的视线，登时长出了一口气。刚才的一番言词交锋，让他应付得筋疲力尽，此时回过神来，顿觉全身冷飕飕地，倒象是出了一身冷汗。心里一阵迷茫，游戏里的NPC不就是一段程序吗？为什么自己会害怕他，再回想起刚才的一段场景，那老头虽然神情怪异，目光却也不如何凶狠啊。 想不通，钟肯摇摇头，没曾料想退伍才短短一年功夫，居然会胆怯得害怕一个电脑虚拟出来的老头子。 看看天色已是幽暗的黎明了，扬威城被群狼闹腾了一宿，此时也都安静了下来。钟肯感到一股浓浓的睡意袭来，便决定下线睡觉。 现实中的天色也快破晓了，处理了一些生理问题，便一头栽倒在床上…… 一夜无梦，第二天被一阵刺耳的电话铃声吵醒，模模糊糊地拿起听筒…… “你昨天找我么？”一个大嗓门在钟肯的耳边震天价响起，贴着耳朵的声音便直如一个霹雳一般。 钟肯吓得一跳，一身的瞌睡一下子就无影无踪，一时没听出是谁（实际上根本就连对方说了句什么话也没有听见，只是感到被一个声音吓得醒了），就随便嘟哝了一句︰“什么” “我说你在干什么啊？这么呻吟享受的样子，旁边有妹妹？”还是那个大嗓门。 钟肯一激灵，这下听出来了，是朱文强那个死胖子，就算没听出声音，也可以从那些流里流气的话里可以判断是他。 恶作剧的念头一起，使尽力气也是一声大喊︰“你怎么今天有空了？”那在部队里天天扯着嗓门叫“一、二、三、四”后，训练出来的声音非同小可，楼上楼下顿时伸出来几个好奇的脑袋。连钟肯自己都感觉手中的话筒一直在“嗡嗡嗡”回响不已。 “让你也尝尝「月光礼赞」的滋味。”钟肯在心里坏坏地想着。 这边一喊，那边倒沉寂了起来。过了良久，钟肯不禁奇怪，“这个胖子怎么了，别是真的被我吓坏了吧。”试探着“喂”了一声。 “对不起，大笨钟，”朱文强的声音一下子变得极为怯懦，便如一个小姑娘般怯生生的道，“我不知道你真的在搂着美眉睡觉。” “你到底在说些什么啊？”钟肯怀疑自己的声音真的把朱文强给震坏了，不禁有些后悔，“你没事吧？不会被我吓坏了吧。” 再沉寂了一会，钟肯更担心了。 突然话筒里发出一阵“哈哈哈哈……”的狂笑，钟肯立即明白自己上当了，那个胖子刚才是在运气，而且胖子人发出的声音就是比瘦子响亮，一毫也不比钟肯的“军歌”逊色，简直就是进阶过的「月光礼赞」。 两人胡搅蛮缠的胡闹了一通，钟肯说道︰“我也买了个游戏舱。” “什么？”朱文强简直要怀疑自己的听力有问题了，“老弟什么时候学会了我的本事？” “什么意思？” “吹牛啊。” “去你的，我是说真的，昨天买好了。我还差点儿玩了一个通宵。”钟肯心里莫名其妙地涌起一股“自豪”的感觉，虽然他自己也知道，这种事情是没有什么好自豪的？ 这下朱文强听清楚啦，又是一阵长笑，不过这次不是那种狼嚎式的「礼赞」，而是一种高兴的表示︰“恭喜恭喜。原来你也要加入职业玩家的行列了，欢迎欢迎，我代表寰宇游戏公司及《宇宙》的全体玩家欢迎加入了新鲜的血液。” “少恶搞了，你在哪里，我要来找你了。” “家里啊，还能去哪？” “废话，我说的是游戏里的事，你赶快到「扬威城」来带我练级。”钟肯想到自己现在可怜的处境，真是欲哭无泪。穷也就算了，练级慢点也将就，反正自己最大的目的，不过是希望有朝一日跟欧阳岚在游戏里相会。奈何命苦，不知怎么得罪了个古里古怪的NPC，莫名其妙的接了两个艰巨的任务。 “OK，不过我在中原帝国，到你们那儿要二三十天，现实时间也要四天吧。这样，我尽量快点赶到你们国家去，到了那里就通知你。” “好吧。”钟肯只能无奈地答应了。 起床后才发现已经9点，爸妈早去上班去了。这还是他回家以来第一次睡觉睡到早饭都没赶上吃。洗刷一番，拿起妈妈留下的早餐边吃着边打开电视的新闻频道。早晨吃饭时看新闻原本是钟长根的生活习惯，钟肯退役后也渐渐适应了这种生活方式。 …… “新华社消息，撒哈拉大沙漠又现神秘现象。黑夜中，天空突然出现不明飞行物，发出强烈的光芒，象是一颗流星一样从地底冲向太空。当时有四个国家的卫星监控设备同时捕捉到这一事件的发生。这是近千年来人类看见过的、唯一一次可确认真实的异现象。”一则新闻吸引了钟肯的眼球。 “根据目击者的描述，此物体以前从未出现过，当地居民把他理解为神迹显现。现在该不明飞行物出现的地方已成为穆斯林的圣地，据悉已有上万人正在动身前往朝拜。” …… “另据沙特阿拉伯的历史研究人员声称，在《阿拉伯文化史》的记载中，距今大约1800年前，大食帝国全盛时期，也曾有过类似的事情发生。考古学家正在就此事发掘可供参考的历史证据……” “世界各国的神学研究者已相继出发，前往事件发生地探察……” “科学界对此事极为重视，但对于这一超脱自然规律的现象，目前还没有作出合理解释，联合国教科文组织的官员称，科学家们必须亲自赶到现场才能展开研究……” “各国政府对此事反应不一，米国新闻发言人认为……” “华夏政府对此事表示关注，以于今日凌晨派出五人观察团前往事发地点，以观察事态的进一步发展……” “以下是前方记者发回的现场报道……” 钟肯津津有味地看着中央电视台新闻频道的报道，一直到主持人说到︰“……中央电视台将对此事进行跟踪报道。欢迎观看本台的其他节目。” 看看时间，已经一个多小时过去了。 闲着反正是无事可干，钟肯又朝着自己房间的游戏舱走去。进门的时候习惯性地看了一眼屋角的电脑，犹豫了一阵，还是缓慢地走了过去。 开机画面…… 点击上网图标…… “有您的新邮件！” 钟肯心里猛然一跳，手忙脚乱地打开邮箱，点击新邮件…… 一位巧笑嫣然的少女慢慢地显现在电脑屏幕上，钟肯的心也随着那浮现的画面不争气的狂跳起来。 画中少女，神采飞扬，一袭白色纱裙随风飘飞，紧紧地贴在身上，勾勒出一条优美迷人的曲线，突显的是青春亮丽，散发的是脉脉风情，那微微上翘的嘴角流露着一种说不出的俏皮，仿佛就要说出“你这个傻瓜，怎么到现在才来看我？” 定楮再看，不是久无音信的小岚更是何人。 少女身后，一座质朴的建筑，镶嵌一座古雅的大钟。 钟肯看着那天使样的人儿，默默念了几句“大笨钟、大笨钟……” 一个人呆坐在那里，竟是痴了…… ***********************************************。 撒哈拉大沙漠——浩瀚无垠，沙波起伏，间或出现几颗东倒西歪的茅草，或早已干枯的老树。就在这起伏飘忽的沙丘中，在地平线的远处，一队骆驼缓步而行，那长长的影子投在黄沙中，悠然散发着一股孤独、寂寞之气。图片上的沙漠充满着美丽变幻的色彩，和充满神秘的魅力。可真要是诸君到了沙漠中间，除了荒凉寂静，剩下的，恐怕就只有恐惧了。 三架武装直升机轰鸣着飞往撒哈拉大沙漠的中心地带，中间的一架坐着华夏的五位观察员。其中一位，赫然正是「域能」的发现者黄森教授。另外四人，一位是当今风头最劲的心里学家何思威教授，一人是考古学家兼世界历史学权威李文航教授，一位是外交部官员李香香（女），还有一位竟然是寰宇游戏公司董事局的副董事长柯穆先生，他本身也是神秘力量的研讨者，和黄森教授一起研究「域能」。这四个人，除了那位外交部的女官员是作为华夏的官方发言人身份，其余四人任何一位不管走到哪个国家，只怕都会受到当地国家元首的招待。华夏电视新闻里不咸不淡地说派了个五人观察团，只怕谁也没料到会是这样的五位。难怪会派出三架武装直升机，那些人凑在一起的身份只怕比国家元首都不差。 这几人都是心怀城府之辈，一路行来无人说话，是以直升机里一直寂寞无声，马达的轰鸣声虽响，但他们乘坐的直升机，隔音设备自是好得出奇。 无声也是一种压力，特别是明明一屋子人，却一个开口的都没有，那压力就更大了。李香香此时就深有体会，只好不停地变换着坐姿。外交人员原本就要求能言会道，李香香更是其中的佼佼者，在华夏外交部虽然身份也不算低，但在这些人面前，也是不敢胡乱开口的，只好闷坐在机舱里，只觉浑身都不如意。 黄森无言地看着下面的沙漠风光，清瞿瘦削的脸庞沉静得水一样。忽然一眼，掠过那一行孤独的骆驼商队，眉尖不易觉察地轻轻一跳。 “老黄，在想些什么呢？”柯穆和黄森是老熟人了，这一次出来，他们两个挂的都是物理学教授的身份。黄森变化的神情虽微，却依然清晰地落到了他眼里，便开口询问。 其他几人登时都把目光转过来。 “变幻莫测啊！”黄森叹息着说了句莫名其妙的话，随即垂下了眼帘，便如一位坐禅的老僧。 其余三人也都面色沉重的各自闭目。 可怜李香香好不容易等到有人开了口，还没等她接上话来就又沉寂了…… **************************************************。 根据系统设定，普通怪物可以刷新，长寿的还可以进化；而人类NPC和一些特殊的BOSS则是靠生育繁殖后代，完全模拟人类社会模式，所以死后就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