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牢关下,狼烟正起。 一阵阵如海潮般的攻势往关隘攻去,不消多久,那城门便被魏延的冲车所攻破。 “先退了!”官兵们随即大乱,其中一个看起来象是守将的人命令道“先退回洛阳城,待张大人定夺!” “要下令追击吗?”杨涓问道。 “不用了,赶了这么多路,先让兄弟们休息一下吧。”魏延摇了摇头“追了也不见得有什么好处吧。” 杨涓点了点头,下令让兵士们各自休息。 翌日 “...” 政厅内一片默然,这种不自然的气氛,让传令兵也愣住了。 “魏...延...”张合慢慢的说出这两个字,脸上一阵怒意。 “张将军你先冷静一点,”周亚夫不禁皱起了眉头“依我看,魏延长途跋涉急行到此,匆匆攻下武牢关,士兵们已无力再战,洛阳暂时不会有任何威胁。” “也对,”张合点点头,深深的吸了口气“李世民把这城池交托给我,若把城丢了,也不知该如何交差。倒不如先下手为强,趁魏延军歇息之际一举攻去,杀他一个措手不及。” “我不同意,”周亚夫摇了摇头,一脸担忧的说道“此举未免过于冒险,魏延敢行此计,恐已早有防备,若贸然出迎,更会令洛阳城空虚,使我方的优势尽失。” “你的意思是?”张合问道。 “魏延的性格如何?”周亚夫不正面回答,只是问了一个关于魏延的问题。 “从昨夜之事不难看出,他算是个急进的武将吧?”张合想了想,然后答道。 “据人告知,魏延昔议偷袭子午谷而径取长安,却不被诸葛亮取纳,是有这件事吗?”周亚夫问道。 “我大概知道你的意思了...”张合听毕不由得笑了一声。 周亚夫亦笑了笑,跟那传令兵低声说了数句,也就支走了他。 “此去洛阳,左右地形复杂,要提防伏兵阱,”杨涓拿着地图,指着上面一些重要的地方说道“还有于洛阳城西南方不远处有多片树林,若敌方于此处布数队伏兵,我军也是难以进军。” “周亚夫与张合皆多谋,必早有准备,若贸然进兵,恐会中伏。”参军点了点头,表示同意杨涓的观点。 “既知道有伏兵在,何不来个将计就计?”魏延却是挂着兴奋,用右手拈了拈下巴的胡子,也露出了那常见的歪嘴笑容。 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魏延还是毫不犹豫的步上了通向虎山的小路,这条小路上一旦有拦路虎出没,魏延将会寸步难行。 司马懿深明此理,在急报之后,他陷入了沉默之中。”魏延急行军的目标已达到,为何还要深入?” 他挥了挥手,示意随从拿出地图。 函谷已破,洛阳城下将会是交战之地,周亚夫跟张合皆善于用兵,此处将会是战况达到高潮的所在之地。 司马懿暗叫不妙,他很清楚魏延已被这胜利冲昏了头脑,若再深入敌方阵地,攻到洛阳城下,将会损失惨重。到时候李世民的势力更会壮大,只要己方势力被削弱或是灭掉,那李世民要称霸西方还是东方,都会显得更为轻松。 “跟紧点。”魏延不时看着身后,发现有不少将士仍疲惫不堪。 “主公,士兵们休息不足,加上连日赶路,只有一天的休息仍嫌不足。”杨涓报告道。 “不如先在此处下寨,休息一天再赶路如何?”魏延也点了点头,可谓正合他意。 “此处离洛阳并不远,若官兵下城劫寨,我军危矣。”参军谏道。 “士兵乃军之根本,若无士气,一切也是枉然。”魏延笑道“何况敌人已早布伏兵,忽然改变战略的话,恐怕会让士兵无所适从。” “不,若官兵使一支军队乘夜来袭,我军以劳待逸,必败无疑,若要下寨,不如先退回武牢关,再作打算。”参军道。 “用兵之道,兵贵神速,如此来回需时甚多,对于士兵的休息有百害而无一利,不如兵行险着,于此下寨为妙。”魏延看起来意志坚定,参军听毕也不多言,静静的退了下去。 魏延虽然为人较为阴险,也有些自负,但在军中威信树立,且爱恤士卒,因此在众多战役中,魏延所领之军一直立功无数,在诸葛亮的带领之下更是如虎添翼。 只是一只有翼的虎,若被折了,后果又会如何? 张合跟周亚夫悠然的站在城楼之上,彷佛在迎接着胜利的到来。 两人的脸上挂着都挂着满意,自信的微笑,看着远处模糊不清的敌营,心里更是不由得窃笑了起来。 “亚夫,你在想什么?”张合笑问道。 “啊啊...”周亚夫犹豫了数秒,虽然他胸中早有成竹“敌人松懈了。” “所见略同。”张合笑着的拍了拍周亚夫的肩膀,然后又大笑数声“那接下来的行动...” 面对着张合刻意的停顿,周亚夫并不马上配合,只是轻轻一笑,转过身去,抛下了一句话: “张将军只须安坐城中,且看周某破敌,明早献上魏延的人头。” 张合先是怔了一怔,然后马上回过神来。 “你可以小看魏延的领兵能力,”张合用手拍了拍腰旁的城墙,远目看去,阳光洒在大地之上,顿时显得生气勃勃,只是在战场之上,并没有生气这两个字“但是他的武艺绝不能小看。” “比英布何如?”正在往楼梯走去的周亚夫停住了脚步,背着张合问道。 “这倒难说,”张合笑道“但至少胜过我。” 周亚夫闻言,双脚象是被稳稳的钉在地上一样,久久不能行走。 人总是低估了敌人的实力,当发现后,才惊觉自己的无知是多么的可笑。 周亚夫站在用兵的大道之上,忽觉前路出现了一个难以攀越的障碍, 那便是,自知之明。 翌日,魏延军休息已毕,缓缓的开始收拾行装,准备进军,对于敌方的虎视眈眈,似乎毫无顾忌。 至于为何周亚夫跟张合都不选择出城突袭,恐怕是与他俩的行兵风格有关。 张合用兵被动,而周亚夫则是伺机而动,看准时机后一击即出,务求减少最大的伤害。 “魏延的性格我清楚得很,他是个暴躁的人,非常急进,是个主动用兵的将领,”张合看着远处渐渐消失的营帐,双眉不自觉又皱了起来“我俩都是冷静谨慎的人,对着魏延这种有勇无谋的人,只需坚守不出,待其自乱,一击可破。” “他是你那个时代的人,性格你果然是比较了解啊。”周亚夫苦笑道“只是我那时代的大将,大多已在这边,可谓无用武之地啊。” “公胸怀大略,治军有方,只要冷静审度战局,必可无往而无不利。”张合笑道。 周亚夫但笑不语,心里却是百般滋味。 随着魏延的靠近,洛阳城内的气氛亦愈趋紧张,军民都准备妥当,抵挡住魏延的攻势。 只是二人早已布下伏兵于城外不远处,只要魏延摆开阵势准备攻城之际,伏兵便会从后方杀出来。 “前后夹攻,必败无疑。”杨涓指着地图上敌方可能布置的伏兵位置。 “那要去抄截,还是...”参军捏了捏下巴,显得有点烦恼。 “我不是说了吗?”魏延仍是自信的笑了笑“将计就计。” “只是我们仍不明白,所谓的将计就计是?”参军皱眉道。 “所谓的伏兵,由于不在主将的指挥范围之内,一旦有别于主将的预料,那样伏兵就会显得不知所措,”魏延脸上一阵自信及喜悦,看来他也是成竹在胸了“加上伏兵所带的粮食不多,我们不但要防止伏兵的袭击,还要在伏兵撑不下去的时候来个迎头痛击,这便是我的计划。” 杨涓和参军都大感同意的点了点头,此次魏延的战略应对,的确是非常高明。 魏延军的粮食充足,由于河内城颇大,粮食物资都充足,加上商人常驻于此,让魏延军的环境保持在不错的状态。 此次出征,魏延光是粮车上的粮就有两个月的份量,并无任何后援补给,务求速战速决的意念并不难看出。 只是此次战略,却一反魏延的初衷,欲拖死官军的伏兵。 再一日,魏延大军移到城下,摆开了架势,似乎要攻城的样子。 魏延坐于本阵,周围有十数队小队把本阵团团围住,气势好不雄伟。 “报,”传令兵飞马赶到,翻身跳了下马“敌军仍不见动静。” “以平常情况而言,现在并不是出击的时机,”魏延笑道“待我军组好冲车,铺天盖地往城内挥军杀过去之际,才是奇袭的最佳时机。” “也对,敌将谨慎,绝不会轻易让兵士出击。”参军点头道。 “那现在只要静静的等待十天,待其伏兵忍耐不住的时机,将其一网成擒便可。”杨涓道。 五天过去了,两方依然保持着对峙的状态。 魏延军的士兵显得有点焦虑了,似乎对主公的目标有点不太清楚,也难怪,本来处于士气如虹的状态之下的士兵,却因一连停下了数天,开始变得冷却下来了。 面对着毫无动静的敌兵,魏延安坐于帐中,没有任何表示,只是在其如木的表情上,好像还存有一丝的忧虑。 “粮还有多少?”魏延冷冷的问道。 “约十天的份,”参军则显得相当不安,连说话的语气也开始不稳了起来“要拜托主城作出补给吗?” “不用了,”魏延的脸上开始慢慢的现出愁色“我出兵时跟仲达约好,此次出征只带二十天的份,若不够粮只能自己承担。” “那现在...”参军的不安更加重了,这迫在眉睫的紧要关头,没粮可是非常不利的事情。 “等多五天吧。”魏延一副不太愿放弃的样子“都来到这儿了...” “五天时间...能攻下洛阳吗?”参军道。 “不理这么多了,洛阳就在眼前,岂能半功而废?”魏延有点不耐烦的答道“只要伏兵一破,敌兵必会自乱,到时候挥军攻杀过去,不用多久便能取下洛阳了。” 参军闻言,没有再答话,只是带着不安行了个礼,然后退了下去。 再过三天,双方的对峙依然继续。 “敌方伏兵现正处于不知进退的阶段,”魏延道“再过两天左右,他们便会自乱起来,等他们粮一绝,我们便能轻松取得胜利或是降兵,可谓不费吹灰之力。” 魏延的语气中,不自觉带有微微的颤抖,他似乎对于己方的粮食仍是耿耿于怀。 “我突然想到...”杨涓脸色不太好的开口道“若敌兵一开始并没有布下埋伏...” “不可能!”魏延立刻吼道“我很清楚张合这人的性格,他是个善用伏兵的将领!” “主公你若不面对现实,粮食只会继续消耗下去...”杨涓低声道“两天的粮食,对于士兵而言非常重要...” 魏延咬着牙,切着齿,此刻他竟矛盾了。 一直以来深信着自己的能力和判断,纵使未到水落石出那一天,魏延却怀疑起来了。 怀疑自己,怀疑敌人。 “给点时间我。”魏延冷冷的抛下这么一句话后,示意杨涓退下。 “主公这个计谋,的确存在着一个漏洞啊...”参军有点无奈的叹道。 “天下之计,皆有破绽,区别只是多与少,大与小而已。”杨涓苦笑了一声,然后趁营去了。 洛阳城上,两个人在窃窃私语,窃窃私笑。 那张合脸上难掩喜悦之色,那上扬的嘴角彷佛在告诉别人,我得胜的样子。 而周亚夫脸上也挂着笑容,这也是难怪的,面对着胜利的来临,谁都会有一丝的安慰和莫名的兴奋。 只是他们肯定,这便是他们胜利的导火线? “传令三军,拿起兵器,” “攻城!” 魏延突如其来的命令,让兵士们感到惊讶,这自不必说。士兵当中有一些心思较为细密的,早就知道军队迟早会遇到粮食不继的境况,对于这个命令,似乎也不太在意。 “我们的粮食,只剩下两天的份儿!”魏延立于军队之前,看他们样子精神奕奕,威武非常,心内却是怀着万般疑问和不安。 魏延刻意夸大的言论,也如其所料,让士兵们慢慢的起哄了起来。 “古人说,做人要贯彻始终,我们走到了这儿,洛阳城就在前面,万世霸业就我们的眼边,难道要弃之而去,待敌人羽翼丰盛后再来征伐吗!”魏延早料到士兵们的反应,因此看起来并不紧张,也不生气,只是缓缓的说着自己的说词“你们想在沙场上奋勇杀敌,还是当缩头乌龟,回到老家去!?” 一直扰扰攘攘的士兵们顷刻间静了下来,看起来每个人都在跟自己的内心对话,聆听着自己的意愿。 “性命,还是作为士兵的尊严!?”魏延吼道。 “尊严!把洛阳城攻下来!”一个士兵带头喊道。 领头羊已出现,众人纷纷和应,在城上的张合和周亚夫,只见城下一群猛虎在张牙舞爪,看来一场恶战,是难以避免了。 “敌兵兵数不多,硬攻的话还是有胜算的。”参军道。 “没有云梯,要攻进去,恐怕...”魏延摇了摇头。 “不,”杨涓笑道“在武牢关的仓库里,我们找到了两支未组装的云梯。” “武牢关?”魏延大吃一惊,差点从马背跌到地上去。 “据兵士告知,是之前的人用作后援补给之用,由于从城池作补给路途遥远,所以在关隘的仓库里有所准备。”杨涓解释道。 “但是两支云梯,也未免少了点吧...”魏延歪了歪嘴,看其脸上仍存有一丝的喜悦。 “这种东西,有总比没有好吧。”杨涓笑道。 只见魏延一军排开阵势,分成十数个小阵,其中一队护着冲车,而在第二排位则有两队兵抬着云梯。 “气势如虹,”周亚夫轻皱双眉,只是嘴上仍是挂着自信的微笑“只是攻城不得其法,魏延他不擅攻城吧?” “他只是个活在军师奇谋下的猛将,独自领兵,他绝不是能者。”张合笑道。 “现在敌我双方兵力并不悬殊,就算城破了,也不见得会有任何的劣势吧?”周亚夫道。 “就算魏延兵比较少,我也认为他的胜算较大。”张合摇了摇头,然后否定道。 “怎说?” “魏延虽然不太会领兵,但是城门一破,士气就会下降,这点恐怕魏延也会很清楚,”张合分析道“他是个善于利用和鼓舞士气的将领,他不会放过那个机会的。” 周亚夫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眼看城下的敌军就要攻城,周亚夫却没什应对的策略。 在城上,弓箭队开始驻于城墙后,只要魏延军一靠近洛阳城,箭矢就会无情的射在他们的身驱之上。 “起!”魏延把手中大刀一挥,众兵顿时应了一声,然后步伐一致的往城邑步去,气势异常慎人,每一步的踏声,就像力撼山河的钟声一般,不断在守军的将士心里击了一遍又一遍。 魏延军突然加速,冲车队冲在前头,十多个盾兵护着冲车,飞快的越过了弓箭手的射程范围,到达城墙下的死角,对城门进行极沉重的一击。 “这一击,不只是对于城门造成伤害,恐怕也让我军的士气降了不少。”周亚夫轻叹了一口气,然后摇了摇头“只恨我不擅守城,不知该如何应对。” “魏延只凭武勇,不足为惧,只要主队一到,兵力的伤亡便会显而易见,”张合则是轻轻一笑,全然不感到一丝的忧虑“就算他把士气给煽起来了,只要尸体在旁边堆叠了起来,士兵心中的恐惧感也会自然而然的出来。” 周亚夫点了点头,只是紧锁的愁眉,依然没有松开。 “嗖” “咻” “咻” 箭矢在空中呼啸之声不绝于耳,然而将士惨叫的声音更是恸人,但将士只能当作没看到,往近在眼前的洛阳跑去。 冲车连续攻击了数次,而守军在张合的指挥下,也以大石作出了应对,把盾阵化解,但是冲车依然没有被破坏。 “再投!”张合一声令下,数个士兵再把大石吃力的抬起,然后甩了出去。 檑木跟炮石也从城上发下,冲到城下的士兵架起云梯,有几个脚程较快的,早就奔上了城墙旁边,率先砍杀了数个守军。 “别慌,把云梯推开!”张合喝道。 守军们慌忙把云梯推开,左方奏效了,成功让云梯上的将士重重摔死,但是右方的攻势似乎相当凌厉,将士跟本没有机会出手。 “碰” 张合回身一枪,把两个闯上城池的将士一枪刺死,然后甩出城外。 “弓箭手持续放箭,找数个人来守住云梯,敌人只有两支云梯,挺住!”张合不耐烦的吼道。 很快,双方的攻守回复到平衡的状态,但是魏延军将士的尸首,如张合所言,早就堆积起来,变成一个小山了。 第一天过去了,杨涓点了点,只剩下一千八百多,单是昨天一役便折了五百多六百的兵力。 “城门的破坏显然不够,若有办法让冲车作出充份的攻击,那倒是能在数次攻击中成功。”杨涓道。 “只是洛阳城中器材充足,大石也不缺,单靠冲车跟两支云梯,是绝对不够啊...”魏延摇了摇头,显得有点急躁。 翌日的晨光从山脉的隙缝中缓缓洒在地上,充满着丝丝的温暖。 守军只觉杀声又起,惊觉敌军又摆开架势,要往城邑攻来了。 匆忙应战的守军明显准备不足,弓箭手刚就位,目标数就已经少很多了。 “碰” 又是一次沉重的撞击,张合彷佛感受到城门的剧烈震动,开始不耐烦了起来,大声的吼叫着,命令着士兵的行动。 士气稍为下跌的魏延军依然是气势惊人,一鼓作气的架起云梯,又发起了不要命的突击攻势,对城上的守军造成一定程度的冲击。 “快撞!”杨涓身先士卒,保护着重要而且唯一的冲车,不断往城门进行撞击。 “石来了!”士兵惊呼道。 杨涓一手拉走冲车,与大石擦过,避免了被砸的下场。 “快撞!”杨涓不敢怠慢,把稍微远离城门的冲车重新拉回轨道。 “碰” 在一连串的重击之下,洛阳城的城门已是风中残烛,不出几轮攻势,城门便要破了。 “杨涓别那么拼,你这样很容易受伤的!”魏延见状慌忙喊道。 杨涓毫不理会,只是奋力的用冲车撞击着城门。”就差一点了!”杨涓咬了咬牙,心中兴奋莫名的喊道。 “石又来了!”士兵指着天上喊道,杨涓抬头一看,这次不仅是一块大石了... 四块大石! 要弃,还是拼? 要命,还是尊严? 杨涓沉默不语,一手拉着冲车,右手使尽气力,猛地以冲车冲击那被撞至变形的城门。 人的一生间,可以很长也可以很短。 只是你做了些什么呢? 当兵,供养父母? 还是单纯的战死沙场? 我是忠臣,还是愚昧的烈士? 右手那快要被撕裂的感觉,是否阎王召我的先兆? 无法理会了,城门隙缝中的光景,我还能看到吗? 大石落下来的瞬间,我多么想振臂高呼... 洛阳城被我杨涓攻下了! 我就带着这喜悦和心中的兴奋,步上黄泉吧! “碰” 震耳欲聋的一响,同时表达出两个不同的境况。 城门被冲车重重的击碎,而在巨石无情的力量之下,冲车也变成了一堆木碎... 杨涓早已失去踪影,在这广阔的天空之下,失去了踪影。 魏延微微张开了口,舌头在嘴里左右卷动,忽然又咬了咬牙,露出了一个复杂非常的微笑; 又象是自嘲,又象是苦笑,这笑容中,彷佛包含着无数意味和心情。 有的士兵们脸上一片愕然,也有不知情的士兵高举兵器大呼,也有一些士兵目击整个过程,呆在原地良久,然后从双目间缓缓流出泪水。 “你的死,我不会让他白费的。”魏延看着手中紧握的大刀,带着坚毅的神情,往洛阳城城门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