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州异事 第53章　名利双收

有说：“养兵千日，用在一朝。” 但孙武却不是这样想，他认为养兵的日子比用兵的日子短，并不是什么奇事－当然这要视乎主帅训练士兵的能力了。 周瑜跟岳飞的军队在这一刻几乎合并了起来，只望着北方尽力地跑着，他们固然清楚前方的曹操早就严阵以待了，但能让他俩感到一丝安慰的是，在这平原之上，曹操不可能布下伏兵，换句话说，他们要做的，仅是正面突破曹操而已。 “有信心吗？”周瑜问道，看他虽然脸上挂着微笑，但额上却流着数滴汗珠，恐怕这并不是单纯因为天气炎热而流下的汗水吧？ “单纯的突击的话，我当然是满载信心了，不过．．．．．．”岳飞有点担心地笑了笑“我可不认为曹操会笨到这个地步．．．．．．虽然说这种地形根本没有让他耍把戏的条件。” “我也是这么想，究竟曹操跟孙武，在耍什么把戏呢？”周瑜也点了点头，一脸狐疑，象是摸不着头脑似的。 事实上，曹操早就打好了如意算盘，在牛头山之战还没开始之前，他便跟孙膑定好了一连串的大计划。因为他很清楚在计谋的周旋之上，自己不可能是周瑜的对手，他能做的，便是靠着孙武，徐达和项羽这三方联军给予周瑜冲击之后，自己才施加最后一击。 于是，那条秦淮河如孙膑所言，成为了他们致胜的关键了。 站在阵前，曹操马旁的一名将军，却不如一般的将军坐在马上杀敌，看他披头散发，身材魁梧，一副横练的体格，脸上还戴着一副鬼面具，光是远看便为之失色了。 这个徒步战斗的将军不是别人，正是在投入曹操麾下多时，却一直没有展现其实力的将军狄青。由于他非常清楚曹操的性格，因此一直都没有高调地做任何事，也没有怎么出谋献策，但实际上他亦是一个智勇双全的将军，在他的年代，狄青这名字在天下间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那鬼面具更是能让敌军敬而远之，闻风丧胆的一个标志。 “敌军离这里，还有多远？”曹操看了看前方，问刚回来不久的探子道。 “回主公，不过数里的距离，约两三炷香的时间便会来到了。”探子答道。 “那好吧，”曹操满意地笑了笑，把手一挥，整队军队立刻纵横交错地走着位，很快便看见了一个方阵“就静静地等待着牛头山之战的终结在这深夜中缓缓步来吧！” 曹操的自信并不是没有道理的，他所以在众多军阀中最晚到达战场，并不是因为他惧战怕败，也不是因为他耽搁了什么，而是因为他早就定好了一连串的计划，而这计划中最重要的部份，便是阵法和训练。 高调地在城中练兵，而且不时透露出一点消息，还有那条早在这场仗还未开打之前便让人关注的秦淮河，曹操巧妙地用让人不自觉将它们串连成一块儿了－曹操在城中操练士兵，为的是利用秦淮河来布置背水阵。 但曹操为什么要这么做？因为他想隐藏这次训练背后的意义和最重要的成果－方阵。 “停！”周瑜举起右手喝道，因为他已看见前方那黑暗中蠢蠢欲动的朦胧人影了，直觉和经验告诉他，这便是曹操的军队。 “先休息一下，等一下待我一声令下，全军随我突击！”岳飞跟周瑜点头示意后，欲以兵力正面冲散曹操的阵形。 “鹏举．．．．．．”周瑜皱着眉头，因为敌方的影像仍然非常模糊“你看曹操这．．．．．．是什么阵？” 岳飞张目远望，细看之下，却发现那是最常见的方阵。 “那是．．．．．．方阵吧？”岳飞皱了皱眉，然后揉了揉眼睛，因为眼睛有点用力过度了“因为那看起来好像没有前后左右之分，不可能是鹤翼或是雁形这种看起来相当明显的阵法。” “我也是这么觉得，”周瑜看起来慢慢开始进入状态了，因为他好像发现了什么思想上的突破点似的“这么看来，曹操摆出方阵．．．．．．” “防御。”岳飞似乎也被周瑜的说话给引导了，很自然地说出了这个字。 “不，更具体地说，是阻挠我们吧？”周瑜有点慌张地笑了一声，想藉此掩饰自己心中的不安“这么说来，曹操昔日在城中所练的，难道不是什么背水阵？” “背水阵，其实也跟方阵差不多．．．．．．”岳飞盘着手，有点束手无策地咬着牙“方阵本来便是防御性极佳的阵型，在平原上防御敌方的突击尤其有效．．．．．．看来曹操早就料到这一刻会出现吧。” 方阵是军事史上最原始，也是最简单的阵形，严格来说，这个阵法几乎没有什么特别的编排和技巧，只是单纯的一个长方形罢了，故这个阵法根本说不上是谁发明之类的，因为方阵是人类军事史上会自然产生的阵法，但普遍的说法是黄帝创造了这个阵法。 方阵固然不如鱼鳞，雁形这种阵法特点鲜明，也没有特定的使用方式，皆因他是最简单的阵法，四方皆没有死角，没有前后之分，进退皆宜，因此如岳飞所言，在平原上防御敌方的突击尤其有效。 “若曹操刻意以秦淮河做出假象，在出征前不断训练士兵以方阵应战．．．．．．”周瑜倒吸了一口凉气，他开始感到不妙了“那这队士兵要在孙武到达之前挡住我们，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孙武离我们还有多远？”岳飞问探子道。 “约两里左右，应该不用多久便能追上我们。”探子答道。 周瑜跟岳飞在这一刻都不约而同地沉默了起来，目前的情势绝对不乐观，曹操的葫芦里卖的到底是否这种药，他们不想去了解。 “闯吧，”岳飞咬了咬牙，一手抡起手旁的长枪“没有别条路了。” “嗯。”坐在地上的周瑜语气有点平静地应了一声，然后也站了起来。 两支军队也没有任何怨言和意见，只是静静地随着周岳两人的号令，摆好了阵势准备闯阵了。 顷刻间，这平原之上弥漫着一股肃杀的气氛，众人都屏住了呼吸，只等待着命令发出的那一刻。 “上！”周瑜喝道。 叫杀声随着话音刚下，便瞬即传遍了整个漆黑的夜空和这一望无际的平原，这气势是何等的凌人？曹操军光是听到这叫杀声，便已有点惧怕了。 “弟兄们，不用害怕敌人的数量！”士兵们的异样，曹操当然看在眼里“这里是我们最擅长的地形不是吗？我们训练了这么多天的成果，此时不显露，更待何时！？让我们的名字和功绩传遍整个天下！” 在战场上，主帅的话语对士兵非常重要，因为士气直接决定了战争的胜败，为什么陈庆之可以驱七千白袍骑兵纵横天下，视数十万敌军如无物？为什么白起可以领秦军杀尽天下敌军，聚百万头颅为山？为什么韩信可以靠一万兵力，以背水之势大败二十万赵军？ 因为在战场上，主宰战况的除了战略外，士气便是最为重要的。 曹操军的欢呼声，也在漆黑中迅速地传到了周岳两军的耳朵之中，他们那股冲劲在那一瞬间退了一截，这也是无可厚非的事情。 只见火光渐近，曹操军的影像渐渐清晰，在这个距离，岳飞更能清楚地看见曹操摆出的，正是传统的方阵。不过最让他和周瑜担忧的事情，却发生了。 周岳两军的脚步声随着双方的距离渐渐加大，曹操轻轻抬高了手，双眼死死地瞪着敌军，纵使敌军看似气势如虹，但在这一刻，曹操军的士兵们，似乎都满怀战意－皆因他们每个人都想扬名立万，在这战场上闯一番事业，而能帮助他们的，便是乖乖地遵循曹操的号令，显露多日训练的成果。 “约三十丈左右。”狄青低声道。（注：唐朝时小尺的一丈，即等于现代的三米） “十丈时再说吧。”曹操嘴角歪了歪，缓缓成上扬之势“周瑜跟岳飞恐怕怎么也想不到会败在此时此地，此人的手上吧。” “躂躂躂躂躂．．．．．．” 二十丈。 十五丈。 “十丈了。”狄青嚷道。 “起！”曹操喝道。 只听一声令下，曹操军前排的士兵都弯下了腰，抡起地上被黑暗所蒙蔽的长枪往前一架，那些跑在前头的周岳军士兵因反射神经致使急速地停下了脚步，没有盾牌的他们如何能冲上前去？ 于是周岳两军那些原本正在冲锋的前锋士兵突然止住了脚步，让后排的士兵停不住脚步撞在对方身上，重覆循环．．．．．．互相践踏的局面随即出现，数千士兵转眼间乱成了一团，周瑜和岳飞急忙上前指挥，但情况却不见得有乐观。 见得时机成熟，曹操哪肯放过？ “全军突击！活捉岳飞跟周瑜者重重有赏！”曹操喝道。 话音一落，震耳欲聋的叫杀声又再响彻整个战场，那些士兵只见得在黑暗中被微弱的火光照亮的那鬼面具慢慢逼近自己，回过神来时，才发现敌军已冲至眼前了，哪里还管周瑜和岳飞的号令？早就抛下兵器，四处乱窜了。 眼看大势已去，周瑜跟岳飞面面相觑，露出了极为无奈的神情。 这一刻，孙武跟项羽仍在后方赶上前去，依曹操的计谋，他俩是扮演夹击的角色，若曹操仅能阻止敌军的话，那孙武和项羽的出现便能困死周瑜和岳飞二人，确定胜果了。 “报！”从前方奔来的探子脸上带着喜色，看来是前方带来捷报了。 “快报！”孙武呼道。 “曹操大获全胜，周瑜跟岳飞皆投降了！”那探子喜道。 只是孙武却露出了诧异且狐疑的表情，举起右手示意停止追击，看了看身旁的徐达。 “人言曹操老奸巨猾，今日一战，果然。”徐达盘起双手，苦笑了一声“他早就算好了，我们跟项羽不过是引蛇出洞的工具罢了，他那训练多日的方阵再配上投放重金所制造的长枪，在平原之上，周岳两军的轻步兵哪能是他的对手？” “原来他不是借故放走他俩，乘机夺取城池．．．．．．”张三岸也无奈地苦笑了一声，摇了摇头“他打的如意算盘是直接击败敌军，不费吹灰之力拿下寿春建业二城呀．．．．．．” “怎么这样？我们拼生拼死的，浴血奋战，到头来却给那曹操独自占尽了便宜？天下间哪有这种事！？”常遇春脸带不满，不过这也是人之常情。 “我跟曹操事先有约，不能反悔。”孙武微微低下头，叹了口气“是我对不起弟兄们．．．．．．辛苦了。” “放屁！” 众人朝声音看去，说话的竟是项羽。 只见项羽手中执着宝剑，一脸不忿，瞪着双眼走到孙武跟前，吸了口气。 “我不是怪你什么，但跟曹操有协议的是你，我可做不到让曹操就这么占了便宜自己却不去讨个公道。”项羽低声道，看其表情异常坚毅，孙武也知道劝不住他了“安能让曹操名利双收，成为这场仗的唯一胜利者！？” 项羽说得对，如此看来，牛头山之战这场五方合战的结果乍看之下是周瑜跟岳飞输了，然后孙武，项羽跟曹操这三方赢了，但曹操这一着，却让孙武跟项羽空折了兵力，却得不到任何回报。 “虽然我也很不服气，对不起那些出血出力，奋战到底的士兵们，”孙武苦笑着叹了口气，脸带歉意地拱手道“但君子处世，最重要的是个信字，恕我无法奉陪霸王。” “告辞了，”项羽也没多话，拱手回道“但愿下次再见，不会是以敌人的身份吧。” “主公，你认为项羽此去，结果如何？”张三岸带着笑意走到孙武身旁，低声问道。 “先不论此战的损失，曹操本来便没有怎么折损过兵力，加上吸收了岳飞跟周瑜的兵力，合起来恐怕也有八九千兵，项羽以其仅仅三千左右的兵力．．．．．．”孙武耸耸背，笑了一声“不过战场上拼的不是兵力，如果项羽明白这个道理的话，他也有一定的胜算。” “不仅是如此，”徐达插话道“这场仗的变数不仅是如此呢，我敢断言，若曹操迎战的话，项羽必胜。” 三人同时现出了同样的微笑，似乎皆悟出项羽跟曹操交锋的决定因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