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馨兰道:“我师父确实是个十足的野心家,收徒、纳奴、夺武,三项阴谋同时进行。我想一般的武学早已满足不了他,你亲爹爹的披枫傲霜斩,堪列武林前十绝学之一,恐怕便是因此成为我师父谋取目标。” 叶沐风咬牙握拳,恨恨道:“这混帐东西,就为了一己私欲,害得我家破人亡,我绝不……绝不饶恕他……” 此时叶沐风怒不可抑,气得一身都在发抖,忽然之间,他猛觉顶上发起一阵剧痛,竟有如万剑穿脑一般,当下不禁双手抱头,“呃呃”的发出了几声低鸣。 柳馨兰见状一惊,呼道:“你很疼么?我这就去催促掌店,要他快快把东西寻来!”说罢急忙起身,奔步直朝房门。 与此同时,门口也传来了三声敲门之响,柳馨兰心中一呼:“他们将东西带到了!”于是双手揭开门扉,果见外头站着两个伙计,一人手上提着一个布袋。 其中一名伙计见着柳馨兰现身,立时恭谨说道:“姑娘,你们家公子要的东西,全备齐在这儿了。”。 柳馨兰眼目一亮,催促道:“你们快进来,将东西提到床边!” 两名伙计不敢稍迟,立时提着东西进房,一人一袋地将东西置入内室床边,虽然瞥见一旁铺上叶沐风抱头低鸣,好似正忍受着什么痛苦,却也不敢多问半句,放下布袋后连忙从内室退了出来。 此时柳馨兰拿过了钱袋,从中取出两枚银锭,各往一名伙计赏上一枚,说道:“两位小哥辛苦了,这儿没别的事,可以回了。” 两位伙计见着银锭,眼珠子都突出来了,那可不知胜过几日的工资啊!于是二人接过银锭后,一面连称着谢,一面退往门去,出了房后顺手将门掩上,喜孜孜地行离了。 柳馨兰见得两位伙计离开,连忙奔回床边,从其中一口布袋当中,拿出了多捆麻绳与一条铁鍊,望向叶沐风道:“对不起……看样子你的毒瘾已要大作,我只得将你紧紧绑于床上了。” 叶沐风听得声响,便知绳鍊皆已在一旁伺候,于是叹了一气,有些无奈地说道:“好吧……随妳绑吧……趁我还有理智时……” 柳馨兰并不犹豫,先是拿起那条铁鍊,一圈又一圈地将叶沐风身躯环缚在了床板上,并且扣入锁头固定,跟着便是拿起四捆麻绳,先两手后两脚地将叶沐风上下肢全数缠起,又再绑往各角床柱。 至此,叶沐风已是难以动弹,死死地给捆在了床上,只见他的面色甚是难看,好似头痛之外,还杂有一种莫名的难堪。 柳馨兰明白叶沐风眼下定不好受,却也不知如何安慰,于是柔声说道:“这段时间只有委屈你了,你若需要什么,只管向我说来。” 叶沐风摇了摇头,喃喃说道:“我什么也不需要,只想这段恶梦赶快过去。”话才说完,忽地感觉下身一阵异样,不由惊呼道:“啊!惨了!” 柳馨兰闻声一惊,紧张问道:“怎么了?” 叶沐风满面困窘,支吾说道:“惨了……我突然想要……” 柳馨兰急问道:“你想要什么?” 叶沐风脸色更窘,结结巴巴地说道:“我想要……想要小解……怎么办?” 柳馨兰听得此言,一下子面红了起来,却是故作镇定地说道:“没关系,我早就帮你想到了,连尿壶都替你先备了。” 叶沐风一听简直傻了,惊慌失措地说道:“尿壶?还是……还是别了吧,不如妳先将我松开,让我去小解完后,再重新绑我起来。” 柳馨兰语气严肃地说道:“你现在这副模样,能够下床么?反正你这毒瘾一时三刻解不了,需得长时躺于床上,迟早都是要解于尿壶里的,不如现在先习惯吧!” 叶沐风困窘地不知所措,心头暗呼:“我才不要习惯这种事呢。”并且语带请求地说道:“拜托妳,还是先放开我吧!不然……真要用尿壶的话……我也没法解开裤子啊!” 柳馨兰依然故作镇定道:“没关系,我帮你。” 叶沐风听得张大了嘴,呼道:“妳帮我?天啊……” 柳馨兰虽知此举尴尬至极,仍是强作轻松道:“你别担心,我解开你的裤带,凑上尿壶时,会闭起眼睛,不会瞧着什么不该瞧的。” 叶沐风一听更惊了,毕竟柳馨兰本身可不是个盲人阿,一旦闭上双眼,行动还能随意自如么?会否没瞧着不该瞧的,却反摸着不该摸的? 于是叶沐风内心暗暗唸道:“听妳这么说,我真是非常担心……”当场却又不知如何争辩,但觉下身尿感已有些急迫,索性将心一横,咬唇说道:“算了……妳脱吧……小心一点就是……” 柳馨兰早已满脸红通,从另一布袋中取出尿壶来,朝向叶沐风望了一望,心道:“他双目不见,便是我没真闭上眼,他也不会知晓。” 于是柳馨兰嗫嚅说道:“那我……那我动手囉……你放心……我闭上眼了……我没在看………”说罢,一面颤着双手、一面去解叶沐风裤带,可实际眼目却是睁得开开。 叶沐风一脸难堪,却又无法抗拒,待到感觉柳馨兰已将自己裤带松开,并欲将裤头拉下时,不禁有些莫名的惊恐,深怕柳馨兰玉手摆错了位置,于是支吾说道:“其实……妳不闭上眼睛也没关系……反正……男人那东西……也没什么好看……”内心却道:“唉……我到底在说什么啊?” 柳馨兰脸面更红,却是故作平淡地说道:“没关系,说不看就不看!”实际一双美目,却是睁得更大了,因为她也真怕自己碰着了什么不该碰的。 终于,柳馨兰拉了下叶沐风的裤头,将尿壶凑上了该凑的地方,说道:“好了,你可以解了。” 此时叶沐风已是尴尬至了顶点,心道:“唉……这样场面,教我怎么解得出来?” 于是凑上尿壶后,又僵持了好一阵子,叶沐风才终于小解出来,完毕后,他极度难为情地说道:“我已经好了……” 这时的柳馨兰,面上依然瀰满红霞,她先将尿壶移开,提到了一旁地上,跟着便将叶沐风裤头拉上、裤带重新系回,煞有其事地说道:“怎么样?我闭上眼睛做事,也是一样可靠吧?说不准还不输你呢!” 叶沐风尴尬地笑了两声,却是没再说话,心中暗叹:“早知会落得如此,当初我就该一头撞死……” 叶沐风不说话,柳馨兰也是一般不说话,只因二人心中,此时皆存有一种说不出的尴尬。 渐渐地,叶沐风顶上的头疼愈来愈厉害,四肢也不由自主地大大抽动了起来,他痛苦地有些难以承受,禁不住一再扭动着身躯,引得绳鍊连床喀喀作响,同时口中连连发出呻吟,眉目皆已皱在了一起。 柳馨兰见得此景,知晓叶沐风毒瘾已在大作,不由目透忧虑地顾望着他,却也做不得什么。 片刻后,叶沐风感觉自己脑袋剧痛地象是要炸开了似的,同时脑海中一再浮现一些莫名凄惨的画面,先是双亲遭受斩首破肚的情景;再是一群人疯狂杀戮于战野上,导致血流成河的情景;后又是一群人同遭烈火焚身、万刀穿体,好似正承受着什么极端酷刑一般的情景。 叶沐风脑中画面一再翻转,却尽是些极度血腥残忍的场景,到了后来,更是出现仿若地狱一般的情境,冤魂恶鬼、魑魅魍魉,成千成百地,将自己包围中央,其中有断首血口、有长喙朱发,一个个狰狞可畏,全往自己扑将过来。 虽是脑中幻境,仍教叶沐风惊恐莫名,不由连连惊叫呼吼,一再大力挣扎着身躯四肢,即便绳练缚痕,眼下都已陷入他的皮肉当中,刻出一道道血线,也不因此稍有歇止。 其实以叶沐风心性之坚忍,正常时候这些幻象再怎么可怖,也未必能惹得他如何惧怕。然而此时的他,已然深中了醒神茶毒,说来此毒最为厉害之处,便是残侵人的意志,教人心神变得无比软弱,轻易便为恐惧所屈服、轻易便为诱惑所吸引,继而献出了自己的灵魂。是以当下之叶沐风,面对脑海中一幕幕凄惨的景象,内心只觉莫名地无助、莫名地恐惧,不由脸露惊色,一再挣扎呼叫着。 柳馨兰见状大是担心,暗想:“他再这样挣扎下去,不仅床铺会给毁了,便是他一身筋络,也会遭受深陷之绳鍊伤害。” 于是柳馨兰一手取过装有安神香的囊袋,目透犹豫地盯望着,心中思虑:“该给他用安神香么?可是未及半日之前,才给他用过一次,现下再用,也许会有危险……” 此时忽然听得叶沐风大叫一声,尖音呼喊道:“我受不了了,妳杀了我吧!妳快点杀了我吧!”说话同时,肢体的扭动更剧更烈,不仅引得整张床铺摇摇晃晃,便似要塌将下来一般,更惹得一身上下绳鍊所缚处,一道道鲜血不住地流泄而出,浸透了他那已呈破烂的衣衫,更染红了他身下的一整面床单,模样甚是骇人可怖。 柳馨兰因而再无犹豫,手中囊袋一提一挥,释出了一团粉雾状的安神香来,当场让叶沐风嗅吸了几下入鼻。 哪知叶沐风吸入安神香后,狂态依然不止,仍是一个劲儿地扭动着肢体,自绳鍊下头催出了更多的血液,口中呼喊着:“我的头!我的头好疼啊!我什么都不管了!妳再给我点醒神茶喝吧!一点点也好!求求妳!” 柳馨兰大是惊慌,暗想:“怎么会?居然连安神香也已镇不住他!可我该如何是好?若是再让他多吸几下安神香去,他真会马上没命!但是……我又不能真将醒神茶沏给他喝,否则会害他愈陷愈深、一辈子戒不掉瘾!怎么办……究竟我还有没有其他方式,能够减轻他的痛苦?” 柳馨兰慌乱之中,念头来来去去,猛地想到一事,暗暗呼道:“是了……我居然忘了……这世间还有一样东西,能够减轻他的痛苦,却又不会对他造成害处,那便是修练真龙刚气者,所散发出的自然体香!当初沐风不就说过,他一闻到了我身上似兰的芳息,便觉头疼减轻了许多?”转念更想:“本来那醒神之茶,便与修练真龙刚气时所浸药浴一般,皆是师父研究出的健体之物,两者并有部分组成相同,只是一者益少于害、一者有益无害,以致那醒神茶最后落为害人的东西。但或许正因两物本质上颇有近似,以致那药浴之香,竟能缓解下醒神茶戒断后所引之瘾?” 念及于此,柳馨兰心底涌起一股希望,暗想:“只要……只要让沐风近距离地闻闻我的味道,也许……也许便能撑过这段毒瘾最盛的时间。”于是脸面一热,伸手解下了自己的外杉,只余一件贴身小衣穿着,上身下伏,两手环往了叶沐风的颈脖。 此时叶沐风神智已乱,但觉一道幽幽香气,绵绵不绝地直往鼻间扑来,清新淡雅、芬芳宜人,闻之立感通体舒畅,不仅原先的头疼颇有减轻,便是脑海中的幻境影像,也从狰狞可怖的地狱恶鬼,一转而为一片栽满兰花的大花圃,只见园中紫瓣如羽、随风而起,煞是美丽动人。 于是叶沐风本来痛苦的表情收起了,本来惊乱的举止也缓下了,他不自禁地前倾脸面,只想寻着芳息来源,以将口鼻更为凑近。 柳馨兰见得此法奏效,不由大是惊喜,可惊喜之余,却也难免颇感娇羞,毕竟眼下的自己,仅着一件薄薄亵衣,露出了两臂连肩地,贴身环抱着叶沐风,而那叶沐风还在神乱之下,一直凑脸接近,几乎碰着了自己的粉颈。 柳馨兰内心虽羞,却也不生讨厌,暗想:“沐风双目见不得东西,便是此刻我脱得精光,他也不会瞧着什么,且他现下神智十分错乱,不管周遭发生了怎样事情,待他清醒后,未必还会记得。说来他之所以会染毒瘾,都是因我而致,只要能让他痛苦减轻,我做出点牺牲又算如何?” 于是柳馨兰索性心一横,一举将仅存的一件小衣也给解下,当场便这么一丝不挂地,伏在了叶沐风的身上,双手合搂,将叶沐风脸面埋在了自己胸前,好让他将自身之体香,一次闻了个饱。 此时的叶沐风神智不清,只觉一团柔软的东西搭上了自己,并源源散发出清雅的芬芳,于是他闻香若渴,口鼻于柳馨兰胸前左右磨蹭,面上渐露出欢愉的表情。 至此柳馨兰已是羞达了顶点,一张秀面又红又烫,一身上下微微颤抖,却是没有退避意思,始终都是放任着叶沐风轻薄自己,随他占尽了便宜。 当场铺上二人,便这么紧紧贴在了一起,期间叶沐风的情绪渐渐和缓,原先吸入的安神香慢慢也就发挥作用,于是他开始感觉了些倦意,一身上下全是放松了来。许久之后,在浓浓的睏意催促下,叶沐风终于进入了梦乡,于柳馨兰怀间悠悠睡去。 此时夜已深沉,经历了一日折腾,柳馨兰也早觉疲惫,于是见得叶沐风已然睡去,便将身子微微下挪,让叶沐风脸面离开了自己胸前,当下也不知是她神疲懒动之故、抑或忧心叶沐风半夜乱起之由,她并未起身将衣穿回,而是顺势伏在了叶沐风的身上,眼目一闭,转眼也是睡了过去…… 翌日一早,叶沐风转醒过来,但感自己顶上疼痛已有减轻,可一颗脑袋隐隐发胀,有一种异常沉重的感觉,正与先前他吸用过安神香后的反应颇有类似,至于脑中种种幻境,早已消失无踪。 此时叶沐风一身上下,虽还有多处绳鍊造就的伤口,正在隐隐泛起刺痛,可与他先前剧烈之极的头疼相较,实显得微不足道,于是叶沐风一声不唉,轻易便将身痛忍下。 因而此时的叶沐风,注意力并不摆在头疼身疼上,而是摆在当下伏于自己身上的一团柔软物上,初起他有些吃惊,不知那是什么异物,可在一阵勉力回想后,昨晚的景况便隐隐约约浮现出来,于是他骤然惊觉,现下贴在自己身上者,正是睡着了的柳馨兰,而且,她似乎并没穿着任何衣物…… 念及于此,叶沐风当场红了脸面,内心一阵紧张,心脏不由噗通噗通地大力跳动着,他虽暗叫自己莫要惊慌,可愈是如此提醒,脑中思绪愈是陷入一团混乱,于是在不知所措了许久以后,他暗道:“不如……我先装作于睡梦中轻翻身子,引得馨兰醒将过来,好让她把自己衣服穿上。同时我却假装仍然熟睡,对于外界一切全不知晓,以免之后我俩相对时尴尬。” 主意已定,叶沐风深吸了一气,微微往左一翻身子,由于他的肢体皆为绳鍊所缚,所能移行空间受限,于是他先动起唯一自由的头项,意欲藉此牵引一身动作,可叶沐风心乱之下,并未留意着柳馨兰脸面正伏于自己头项左方极近之处,于是这样的一点微动,竟让叶沐风嘴唇一凑,当场亲在了柳馨兰面颊之上,叶沐风但觉自己唇下柔滑细嫩,知晓触着了不该触的地方,不由脸面一阵发烫,同时心底暗叫道:“糟糕!” 柳馨兰受着叶沐风亲了一口,立时惊醒过来,她猛地睁开双眼,觉察了眼前叶沐风一脸红通,显是已经清醒,不由有些慌张,立时下了床铺,拾起地上衣服,微一整理后,转眼便是着装完毕,朝叶沐风支吾问道:“你……你已经醒了?觉得……觉得还好么?” 叶沐风心头紧张,暗想:“她可知晓我方才亲着了她?会否误会我有意轻薄?”口中结巴答道“还……还好……睡了一觉后,头疼又是暂时减轻了。” 柳馨兰听得叶沐风情况稳定,心下稍安,暗想:“不知昨晚的一切,他可还记得?会否觉得我行为放荡?”口中却作平静道:“那好……总算平安熬过了一个晚上。” 此时忽闻门口处,叩叩叩地传来了三声敲门之响,柳馨兰道:“我去启门吧,可能是伙计送来了饮食。”说罢,伸手拉下了左右两片床帘,遮住了铺上模样狼狈的叶沐风,这才转身而去,行至外室,将两扇门扉开启。 但见门外站立二人,其一是捧着饮食杯盘的伙计,另一却是昨晚那名掌店。 柳馨兰心中暗想:“饮食部分单命伙计送来便可,怎地掌店的还要亲自登门?莫非是想同我说些什么要事?” 于是柳馨兰将二人请进屋内,比了比手,示意伙计将饮食放于一旁桌几,同时眼目盯着掌店,等待他向自己说出来意。 只见那掌店的眼珠子一阵乱窜,不住瞄往内室去,见着床铺布帘拉下,脸色有些难看,微一迟疑后,这才开口问道:“姑娘?妳们家公子呢?” 柳馨兰神色自若地答道:“他还赖在床上呢,富家少爷平素生活惬意,不睡到个日上三竿,是不会起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