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时分,耶律楚灵正独自在书房里看书,忽然窗边闪过一条黑影,正警觉时,一人已迅速冲入房内。惊惶之下,耶律楚灵刚要拔刀自卫,冰冷的剑锋已对准了她的喉咙。 定眼一看,来人怒气冲冲,双眼喷火似的瞪着他,正是李皓贤。 见到这样的目光,耶律楚灵心中不禁打个寒战,但很快便镇定下来,道:“你……” 刚说出一个字,李皓贤已经愤怒地打断她的话,质问道:“那些刺客是不是你派的?” “什刺客?我不知道你在说什!这晚了,你带着兵器闯进我家来,到底想怎样?” “你还装蒜!兰馨昨晚被杀手袭击,那些杀手是不是你派去的!” 耶律楚灵惊异道:“哦,没移兰馨受伤了?她现在怎样了,伤得重不重?” 李皓贤脸上如罩严霜,喝道:“你当然希望她伤得重些,最好是死去,是不是?” 耶律楚灵辩驳道:“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说什!你难道怀疑是我派人去杀她?我什要这样做?” 李皓贤愈加愤怒,激动道:“你还狡辩!在别人眼里,兰馨不过是个异乡女子,平日里她又与人无冤无仇,何会招至杀身之祸?隻有你,从我的口中知道了她的真正身份,所以就起了杀心!我真后悔告诉你这些!耶律楚灵,你违背了自己的誓言,就不怕被上天惩罚吗?” 耶律楚灵厉声道:“你别诬赖我!杀了她,对我有什好处?你既然怀疑,就要拿出证据!” “今日我去药店取药时,得知你府上这两天进了不少金创药!刚才我已潜入府中四处探察了一下,那两名刺客就在东厢房养伤!你要不要我现在带你过去看看?” 耶律楚灵见无法抵赖,终于承认道:“没错,是我派人去刺杀她的……” 话还未说完,李皓贤已经悲愤难抑,跨上一步,狠狠地在她右肩上刺了一下,霎时间鲜血染红了衣衫。耶律楚灵忍着剧痛,不吱一声,但珠泪却滚滚而下,万般委屈地望着李皓贤。 李皓贤本怒气冲天,想一剑杀了她,但到下手之时,却又于心不忍,收住了剑势,质问道:“你什要这样做?” 耶律楚灵哽咽着申辩道:“我这也是了你着想!倘若公主真的是你妹妹,那没移兰馨对她现在权位就有巨大威胁!既然这事都瞒了这多年,何不继续瞒下去?你妹妹好歹也已做了这多年的公主,现在却冒出一个真的,要夺走她的一切,岂不可惜!一不做,二不休,隻要真公主一死,就再没人威胁你妹妹现在的地位,她将继续安安稳稳的做下去!我不知道你将那女人带来辽国干什,她隻会害死你妹妹!作公主的好朋友,我隻有当机立断,替她除去心腹大患!” 李皓贤呵斥道:“用不着你如此好心!兰馨此次来辽国,并不是想抢回公主之位!即便她想要回,那也天经地义,是你的就是你的,不是你的你强求也没用!这公主的位置本来就不属于我妹妹,她还给兰馨也很应该!说来说去,无非是怕她舍不得到手的权势!可是权势真能给人带来幸福吗?就拿兰馨的母亲兴平公主例,虽然她是一国公主,但也不过是两国政治交易的牺牲品,当年她远嫁西夏,被迫要与一个不爱自己的人一起生活,最后郁郁而终!什公主,也不过是朝政的玩偶而已!以前我在西夏也曾权倾一时,但却没有一日能睡安稳觉,无时无刻都在担心着会被人陷害,这样的富贵荣华又有什意思?公主与我相认之后,或许会因此没了权贵,但是她有了亲人,有我这个哥哥,有在西夏的阿妈!作哥哥的我,一定会好好照顾自己的妹妹,让她丰衣足食。我也相信妹妹也是明理之人,她会明白权位不会给她带来幸福的!” 耶律楚灵听了这番话,怔怔的瞧着他,过了一会,眼光中渐渐露出怜爱的神色,长长叹了口气,道:“但愿公主真能像你这样想,也省得我去多管闲事!”说着时,脸色已十分苍白。 李皓贤担心她会失血过多,连忙她封住穴道,扶其坐下。耶律楚灵挣扎着甩开他的手,耍起脾气道:“别管我,你让我死了算了!” 李皓贤不买帐,喝道:“好啦!别以我你止血就是原谅了你!双手长在你身上,你若想寻死,随便找把刀自刎即可!不过你最好等到我走了以后,眼不见净!” 耶律楚灵哀怨道:“你就真的这恨我?非要我死不可?” 李皓贤道:“我是很恨你,但是却下不了手杀你!毕竟大家相识一场!不过你这次做得太狠毒!现在连公主是不是我亲妹妹都还未弄清楚,你就狠下杀手!那毕竟是人命啊,若最后发现杀错了,你怎办?” 耶律楚灵委屈道:“罢了罢了,我好心办坏事,以后你的事我再也不理了!” 李皓贤却不依道:“不行,你要我再安排一次与公主见面,让我确定她的身份!这是你欠我的!至于兰馨,你别再打她的主意,否则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耶律楚灵无奈道:“好,我会安排的!” ………… 刺杀未遂,耶律楚灵倒也老实许多,不再打没移兰馨的主意,用心去安排平夏公主与李皓贤之事。但由于她肩上受了剑伤,也不得不先行休养,拖了些时日。 这段日子里,没移兰馨的伤口也开始慢慢愈合,由于李皓贤按照大夫的吩咐细心照料,倒也没有出现伤口感染的症状,恢复得还算顺利。 足足等了十日,李皓贤才又得到消息,耶律楚灵已经安排好,两日之后约他与公主一同狩猎。 再次相见,耶律凝霜依然带了十数名侍女跟随,此外猎狗和猎鹰也是不可或缺之物。 李皓贤了这次见面,也作了精心安排,除换了身光鲜的衣着,还特地借了没移兰馨的‘贺兰雪’骑乘。 虽也是骏马,但耶律凝霜见他骑的不是黑霜,奇怪地问:“我送给你的那匹马呢?” 李皓贤答:“在西夏时走得太匆忙,无法带它随行,我已经将它托付给一位好友照看了,公主请放心!” 耶律凝霜叹口气道:“黑霜跟了我好久,是我衷爱之马,可惜如今却不能相见!” 李皓贤安慰道:“公主放心,改日我托人将黑霜带来辽国便是!” 耶律凝霜道:“我也没有责怪你的意思!奔逃之时,哪还能顾得了这多呢,你能平安离开西夏,已是大幸!” 两人策马并排而行,边走边谈,耶律楚灵和数名侍女跟在其后面,很快就来到大草原上。 比起上次狩猎,耶律凝霜今天的兴致很高,频频发箭,收获也颇丰硕。耶律楚灵不禁赞道:“公主今天的箭法真准,比起那日可真是天壤之别!” 公主笑道:“那日一来有些疲惫,二来让萧达礼打扰了兴致,所以发挥不佳,今天我要再与楚灵你比比,看谁打的猎物多!李公子,你也来射两箭吧!” 李皓贤道:“我的箭法不佳,恐让公主见笑!” 公主道:“不过是出来放松一下而已,打不打得到猎物倒也是其次!这把弓给你,你试试吧!”说罢,便把自己手中的木弓交给李皓贤。 继续行走一段,公主在前方发现了猎物,兴奋地指给李皓贤道:“看,那有隻兔子,快射!” 李皓贤连忙拉弓搭箭,顺着她的所指,朝一隻灰兔子射去,怎奈射术不精,偏离而去。公主惋惜之余,决定自己出手,立即策马冲了上去,拉弓补射。 这倒是一个机会,李皓贤偷偷从袖中掏出一枚铜钱,对准公主的马击去,耶律楚灵也适时地骑马靠了上来,挡住身后那些侍女的视线,李皓贤作掩护。 铜钱痛痛地击在马臀位置,当下耶律凝霜的坐骑受惊,向前狂奔不止,怎也控制不住,吓得侍女胆战心惊,赶忙上来护驾。 随从们皆策马追上去,想保护公主,这些人中,隻有李皓贤的贺兰雪跑得最快,一下子就脱离大队,渐渐接近了耶律凝霜的坐骑。 “公主别怕,我来了!”李皓贤喊叫一声,稳住耶律凝霜的情绪。慢慢的,贺兰雪已经追上,在左侧与公主的坐骑并排而行。李皓贤伸出左手,对耶律凝霜道:“公主,这马已经发狂了!你快拉着我的手,让我将你拉过来!” 耶律凝霜见李皓贤赶过来相救,心中欢喜,顿时没了惊惧,听话地伸出右手,递给李皓贤。 李皓贤逮着机会,抓住耶律凝霜的手,趁机一拉,不过却有意滑手,并没有将耶律凝霜扯过来,反而猛力将她的衣袖整个扯掉,露出了雪白的手臂。 耶律凝霜一惊,接着脸红,想缩回手去,李皓贤猛地再次抓住她的玉手,让她无法回收,然后道:“公主别怕,快跳过来,我会拉住你的!” 耶律凝霜此时也顾不上露臂的娇羞,壮起胆子朝右边一条,李皓贤顺势一拉,将她整个人扯过马背,顺手抱住。隻是他的骑术不精,待耶律凝霜跳过来后,弄得自己也重心不稳,向右倾斜,连带着耶律凝霜一同摔下马去。 有李皓贤做垫背,耶律凝霜倒也不是伤得很重。李皓贤则多亏真气护体,没伤着脏腑。此时他也无心理会自己的伤势,连忙将耶律凝霜扶起,趁机看她的右手臂。但见雪白的臂膀上滑如凝脂,却没有半点伤痕,就更别提什记号了。 事情并非如自己所料,李皓贤这下傻眼了,整个人定在那里。 耶律凝霜见自己的肌肤暴露在男子面前,双颊羞红,连忙用左手遮住臂膀。公主的侍女此时也已经赶到,见主子衣衫已破,又被李皓贤扶着,觉得是冒犯了公主的圣体,纷纷拔出弯刀,想要上前抓李皓贤。 耶律凝霜洞悉了侍女们的企图,连忙喝止道:“放肆,你们都退下!不得无礼!” 李皓贤这才回过神来,赶忙道歉道:“公主,刚才不小心冒犯,还望恕罪!” “你也是无心之失,我不怪你!” 说着时,侍女已将耶律凝霜扶起,还拿来貂皮袍子,她披上,将裸露的右臂遮盖起来。 耶律楚灵上前关切问道:“公主你还好吧?” 公主道:“摔到了背,休息一下就没事了,隻是这几天不能再出来骑马了!” 李皓贤道:“公主圣体受伤,此乃大事!我看不宜继续狩猎了,公主应该早些回府歇息,待调理好身子,下次再尽兴不迟!” 公主道:“也好,反正你现在也长住上京,见面倒也方便!隻是此次多少有些扫兴!楚灵,你替我送送李公子吧!” “是,楚灵领命!” ………… “怎样,结果如何?”回程的路上,耶律楚灵好奇地问。 李皓贤迷茫地摇头道:“奇怪,公主的手上没有我阿妈所说的记号!” “你是不是记错了方位,或是你阿妈记错了方位?” “不会,毕竟是自己的亲生女儿,这种事阿妈是不会记错的!” 耶律楚灵思索一阵,道:“到底那个记号是什!你是男子身,不方便去查看公主的玉体,但我可以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