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后108针 第4章　震撼教育

大台北地区的繁忙一如往昔，不论是马路上的车潮；街道上的人群，或是天上的飞行器，这就是所谓的都会本色。然而，随着科技的进步，飞行装置已从过去的民航机进阶为悬浮车。 由于悬浮车于近年才刚问世，多用于大众运输用途，以纾缓地面交通流量。 然而悬浮公车优点在于安静稳定，以及乘坐平稳舒适，至于航行速度虽然只有四十到五十公里，不过一路上无需注意红绿灯和过路行人，仅需维持航行高度（距地面十到一百公尺）和闪避矗立于一旁的高楼即可。故此，驾驶上相当容易，其薪水更是水涨船高，因而吸引许多大众运输车的司机前来报名。但可想而知，由于目前仍未普及，有许多问题尚待解决，故飞行船公司，民营的NBA（navigatebyair）公司所释出的名额相当稀少，报考录取率不到百分之三。虽然如此，却已成为最近最热门的行业和话题。 “欸……话说，就是今天哪。”空中公车穿梭于大楼之间，一个留有西瓜皮头的中年大叔站在窗边向下鸟瞰，头也不动的向一旁的秃头男说道。 “什么啊？别卖关子了。”一旁的秃头男子看上去仍很年轻，约三十来岁。 “北象大战南狮啊！”西瓜头不耐烦的道。 “他们不是一天到晚都在打吗？”地中海回道，表情相当不以为然。 “吼！我说你啊！洋基跟红袜总听过吧。更何况，今天是超级新人对决防御率王啊！” 西瓜头相当激动，中年人对棒球还有这种热情的着实不多。 “哦哦哦！你是说坚如磐石－盘石磬吗？那个在经典赛连三场完封的投手，是他吗？”原来地中海是相当了解的。 “对阿对阿，他今天从二军上来了。是说二月时跟着亚利桑那响尾蛇队春训，或许是适应不良提早回台湾。没想到状况跟不上，导致春训延长，最近才开始在二军登板。”西瓜头热情 讲解。 “喔，那还真久啊，都已经六月了，才刚上一军。”地中海对球季其实是很有概念的。 “没办法，统一狮投手群太强了，最近又拿下三连胜，已经挤掉兄弟了。”西瓜头摇摇头，“不过外传还有另一种说法，就是盘石磬特别选在今天上一军的理由，其实就是想挫挫最近意气风发的新人，兄弟的王冯燕。”西瓜头自以为道出惊人内情。 “喔，好像有听过，就是靠球速吃饭的家伙吗，对统一会有用吗？”地中海又摆出满不在乎的样子。 “很难说欸，王冯燕初登板就帮兄弟赢过了鸿海大鲨鱼。还打破了安超然的全垒打宣言，让兄弟在交流赛不致被横扫。”西瓜头持续精辟的讲解。 “鸿海大鲨鱼啊，现在应该是海洋联盟的龙头吧。中信鲸越来越远喽……”地中海其实对职棒很关注的啊。 “中信鲸？要争的话也是国泰海龟吧，要不然宏碁海星也都比中信鲸有竞争力啊。”显然西瓜头对中信鲸不怎么青睐。 “反正海洋联盟的竞争本来就不怎么激烈啊……想当初２０１８年成立海洋联盟时棒协就很反对的啊！”地中海根本就是专业球迷啊。 “……喔，是喔。看不出你倒挺了解的。”西瓜头相当惊讶，似乎小看对方了。 “没什么啦，我不怎么看职棒的。”地中海谦虚起来。 “话说不看职棒还能这么了解，你唬谁啊！”西瓜头对地中海的不坦率相当不悦。 “欸？我看不看职棒干你什么事啊！话又说回来，我跟你认识吗？”地中海也不开心了，话说不认识还能聊的那么起劲。 “你这家伙！我是看你孤伶伶一个人才主动跟你聊天的，你居然不领情啊！”西瓜头情绪又更加激动了。殊不知，自己也是孤伶伶一个人。 “喔！是吗？突然就对陌生人聊棒球你不会觉得有什么不妥吗？要是对方不懂怎么办？”地中海也怒了。 “可是你挺了解的啊！也挺享受的不是吗？”西瓜头辩解着。 “这倒是。”地中海觉得西瓜头说的有理。 二人皆沉默了起来。不知不觉中，两人已成为全车焦点。 “唉，算了。你下班了吧？去喝几杯如何？我请客。”西瓜头率先打破沉默。 “挺不错的，有何不可？”地中海雀跃起来。 “下站就走吧。”西瓜头提议。 “就听你的。”地中海也赞同。 二人在众目睽睽之下，勾肩搭臂下了公车，象是连车钱都没给的样子。 ＊ “这或许是今年梅雨季，最后一场雨了吧。”男子张开双臂，仰起头，让雨水恣意在脸上拍打。 “喂！冯燕，你要淋到什么时候？快进来。”投手教练叶町人在门口喊道。 天母大巨蛋，是台湾第二座拥有国际标准棒球场规格的巨蛋，前身是天母棒球场。现在的天母巨蛋，已正式被兄弟象认养为主场，而兄弟象自那后便更名为“台北兄弟象”，或可叫“台北象”。 自从目睹彭任铭那晚收到机票后，王冯燕开始日夜不间断的监视彭任铭，心思似乎完全不在球场上。不过到了这天，到了他第三次登板先发的日子，王冯燕也不得不振作了。不过对于心思不在球场上的冯燕，作为投手教练的叶町人相当清楚，毕竟他是重点培训的新人，受到的关注自然较多。 王冯燕的夹克虽然是防水的，但雨水还是浸到了内衣。对于冯燕的行径，叶町人大惑不解，在休息室内当众斥责冯燕一番后，讪讪离去。王冯燕将毛巾盖住头顶，对于自己最近的行为也相当不解。“为什么？”是最近王冯燕内心最想问的，虽然说一开始就清楚替黑面大叔做的事一定会接触许多不为人知的密谋和事件。但最近她才真正明白，黑面叫他别想太多的真正原因，并不是黑面不急于查出一切，而是事情太过阴暗，接触的越多越深，想的越多，恐惧便越多。 而王冯燕现在的处境并非全然是惧怕，而是一种失落，被背叛的失落。以往他最崇尚的棒球殿堂，现在活生生的暴露出许多不为人知的阴暗面，虽然也依稀清楚过去职棒发生过的丑闻，但只有清身经历才知道什么叫痛。现在的冯燕，对于棒球的热情正被某种不安浇息着。 一旁的队友当然不清楚冯燕挣扎的内心世界，只当作是新人对于大场面的焦躁罢了。许多前辈象是许凡昊、张国梁等也纷纷走近鼓励冯燕，他也只能故作微笑的点点头。而这一切，俯靠在休息室一角的姜万国全看在眼里。他露出耐人寻味的微笑，不过却象是蜉蝣般一晃即逝。只见他一如往常的拨弄飘逸的浏海，提起黑皮手套朝室内牛棚走去。 ＊ 盘石磬────！！！场边主播高声大喊这位上届经典赛的英雄，而现场观众也随之鼓譟。“他的大名如雷贯耳”，这句话用在此刻是最贴切不过了。 终于，比赛开始。首先登板的是统一狮的盘石磬，将面对的是兄弟象开路先锋普基赫。 普基赫将球棒轮转，将打者对于球的专注力发挥至极。虽然说是新人，却浑身散发出一股强打者才有的气息。 “看清楚了，所谓的坚如磐石是什么意思。”叶町人意味深长的对着冯燕侃侃而道。 的确，盘石磬或许可说是中华职棒最强的投手，这点全台湾，甚至全亚洲都认同。 盘石磬一脸宽厚，相当平易近人的面孔，这时脸色骤变，这是他投出第一球短短几秒所发生的变化。 咚！───球进手套的瞬间，周围彷彿有漩涡般的气流随之盘绕。而气流的余波似乎将普基赫的衣角吹的啪啪作响。 球速１３３km，并不是很起眼的数字，却让普基赫睁大了双眼。 “前辈果然高啊！”普基赫心中赞叹道。 接着连续两球同样是１３０多公里的速度，一球进了好球带，一球被普基赫捞出界外。 普基赫颊上冒出一颗颗冷汗，似乎对付的相当吃力。而投手丘上的盘石磬则是泰然自若，竟是相当轻松写意。 “你还嫩着呢。”盘石磬挥动右臂，四分之三的投法让球锐利的切入好球带。普基赫迎之不及，连棒子都出不去，站着被三振。 哗啦哗啦哗啦────咚咚咚！盘石磬！──咚咚咚！盘石磬！观众席上锣鼓喧天，不过喊声却略显单薄。由于是兄弟主场，统一似乎只占了观众席一小角，除了乐队外没几人。 “蝴蝶球。” “是。” 叶町人对着心有不甘的普基赫道。普基赫咬着牙，坐下来：“总仔……我从没见识过，这么……这么厉害的球路。”此话一出休息室内的众人皆议论纷纷。因为队内多半新人居多，曾和盘石磬交过手的不过一垒的张国梁，三垒高景谅，和过去的板凳奇兵，现在的先发左外野手吴承达三人。其余的陆鼎全和黄世佳是本季才分别从海洋联盟的国泰海龟、中信鲸转队过来的，自然是没碰过陆地联盟的统一王牌。因为直到去年，两联盟才扩增了交流赛组合，而盘石磬去年因世界杯恰巧错过交流赛，而前年在经典赛过后因调整过急，于春训时出现异样，大半球季养伤，直到季后赛才上场。 “哼哼哼……真是高明啊！”总教练彭任铭发出冷笑：“由于考量到我队上对于盘石磬的对战经验较少，且这场系列赛事关联盟排名，特意在这时将这张牌拉上来啊……”彭任铭在二棒黄世佳连两空棒后淡淡说道。 “的确是疏忽了对于他的情资，以为是会留在后面拿兴农牛当试刀石。想不到他的实力已恢复到如此境界。”叶町人接着道。二人并排而站，脸色凝重，相当不乐观。 说着说着，二棒黄世佳已摸着鼻子从二人面前垂丧而过。二人相觑，纷纷叹了口气。 “这家伙，到底是？”王冯燕此时还看不出盘石磬的厉害之处，因为到现在他仅仅只投出一颗超过１４０的球，就是三振普基赫的速球。 三棒的张国梁一开始将一颗外角变速球捞成界外，后面对连续三颗蝴蝶球，一颗空振，其余都碰成界外。感觉上已经缠住了盘石磬。 “哦？果然是有对决过会比较熟练。对于我恢复到七成的蝴蝶球也尚能应对自如，挺不简单的。”盘石磬在心中肯定道。 现场因张国梁的顽强而有了鼓动。张国梁！打爆他！张国梁！打爆他！……哄哄哄隆隆！ 不过盘石磬马上用行动来止住那溢出的希望之光。 “这是！”张国梁惊讶道。一颗看似偏高的球路在瞬间下坠拐进好球带。 “StrikeOut！”裁判拉弓，张国梁愣着被三振。 哦哦哦哦！！！现场吵杂起来，也相当讶异这个对决结果。 “这家伙……什么时候练成这么恶心的曲球了？”在待打区蹲站的第四棒高景谅也因而冒出一身冷汗。 “是吗……备受质疑的三振能力经过这次大联盟春训也有所进境了吗。”彭任铭点点头，即使是敌对也不得不肯定对方的实力。彭任铭望向统一休息室内静坐的总教练潘崴仑，只见他仍一如既往的稳重，沉肃。对于盘石磬的精采表现也未有任何情绪上的流露。的确，这应该才是作为总教练最基本的元素──冷静。 攻守互换。王冯燕倏的起身，自信的提起父亲留下的手套。似乎不再迷惘，沉着的将脚步印在通向投手丘的红土上。“没错啊……我不该对我执著多年的信念有所动摇，棒球就是棒球，尽管背后有什么不干净的，但棒球比赛本身是神圣洁净的啊！这点无庸置疑。” 叶町人也感受到了年轻投手瞬间散发出的气势，微微一笑：“看来盘石磬所带来的并非全是绝望。” “阿赫。”王冯燕用手套摀住两人凑近交谈的脸颊：“一开始都先配变化球好吗……你懂我的意思吧？”王冯燕瞥了眼休息区内的盘石磬。“……喔喔哦哦哦！我懂了！你想投蝴蝶球是吗？”憨基似乎只有在挥棒的当下才不再憨傻。“嗯……类似吧，是我们上次练的那种……”王冯燕讪笑道，径自用脚整理着投手丘，并边用手调整球帽。 比赛再度开始，轮到统一狮第一棒中越混血的胡萝西。他是今年才规化为台裔的中职球员，相当具有破坏力和速度的第一棒。 然而，面对胡萝西不怀好意的诡谲笑容，王冯燕的表现告诉大家他根本不把那当一回事。胡萝西面对王冯燕仅１３０多公里的球挥了两次空棒。 “嗄嗄嗄？？”兄弟休息区内惊叹声连连，这是对于王冯燕首球居然不是速球所提出的质疑，不过最主要还是那新球路的真面目让人好奇。 “臭小子！居然用这种程度的变速球来吓唬人。”胡萝西心中愤而不平，因他早已准备去打那超过１５０的速球了。 王冯燕看出胡萝西焦躁的神情，嘴角微微上扬，放慢步调。胡萝西并未因王冯燕的缓慢准备动作而叫暂停，因他早已急的不耐烦了。 咻！！下个瞬间球已出手，胡萝西大棒舞动，霎时发出一声清脆的巨响。 “出去了！！”场边主播兴奋大喊：“这是胡萝西本季第二次首局首打席全垒打，替统一拉开美好的序幕！” 现场鼓譟，不过却是议论声不断，唯独统一狮乐队喜气洋洋的奏起胜利序曲。而僵在当下王冯燕听来格外刺耳。 他将帽沿拉下，无视于绕至二垒向自己做出挑衅动作的胡萝西，只是默默的整理着投手丘。 “在职棒被打全垒打原来是这种滋味阿……”尽管心里有些不甘和懊悔，王冯燕仍重新振作，准备迎击第二位打者。 “总仔！”叶町人指了指投手丘，并看向彭任铭。而彭任铭则是摇摇头：“不打紧的。” “是失投吧。刚才的变化球，象是跑到红中去了，毫无变化角度。”盘石磬默默道出敌手的疏失，一旁众人也纷纷点头，显然相当同意。 咻！当众人议论着方才的全垒打时，王冯燕已不急不徐的对二棒大陆选手赵强投出第一球。 咚！球进手套。赵强不像第一棒的胡萝西这么急躁，想先摸清楚对方球路。就以功能性来看，赵强才是统一狮货真价实的第一棒，不过胡萝西堪当统一核弹头早已打响名号，第一棒的位置尚无过多战术考量，完全是放任他的表现。 “他在等速球。”普基赫似乎猜到了赵强的想法，并指示冯燕投一颗外角滑球。 “Ball……”球没吊中，赵强等到了三坏一好的有利局面。 王冯燕，三振他！王冯燕，三振他！尽管球数落后，现场球迷加油声仍不绝于耳，这便是兄弟主场的热情。 回想起方才盘石磬只用一颗速球便料理完第一棒的情景，王冯燕仍不服输。这似乎是出于和盘石磬竞争的一种心理，就像上局对方投出三振，这局我也用三振还以颜色是同样道理。 但王冯燕的新球路不过是临阵磨枪，毫无实战性，在高强度的职棒效用实在不大。这点赵强早已识破，将击球方针移到不安定的新球路上。 果不其然，下一球是不纯熟的变速球。赵强大棒一捞，结果不堪设想。 “哇！───backtoback！！赵强本季第三号全垒打出炉！”主播兴奋狂吼。 球再度飞越全垒打大墙，冲上了观众席。而讽刺的是，没有球迷想捡。 王冯燕这回更是震惊，因为这次球没有失投，确实是投到了普基赫要求的位置。 此时嘘声掩盖天母巨蛋，连自家球迷都不再挺王冯燕，纷纷叫嚣：“小子你怎么啦！速球怎么不拿出来阿？”，“对阿对阿，你投那啥小便球阿？打假球阿……” 打假球？这句话瞬间穿透了王冯燕心坎，他不禁打了个寒颤。中职杜绝假球时有多年，因此这种玩笑可说是家常便饭，现今没人会当真。不过未经历过那时期的王冯燕，听到这句话有如雷击，随即愤愤向观众席瞥了眼。 一局尚无人出局，兄弟已失了两分。此时投手教练叶町人上前关注：“换一种配球模式吧，多利用快速球抢好球数，忘记了吗？掌心球先别拿出来了，好好干吧，你可以的，两分不算什么。”教练叮咛完后拍了拍冯燕的肩膀，并朝向打击区的统一狮第三棒看了眼，只见他身型高大壮硕，挥棒阵阵有声，似乎连周围空气都在震动。“看来对方想来个连三轰，别让他们得逞了。”叶町人说着掉头走去，而王冯燕看上去似乎没受到什么鼓舞，只是低头不语，连普基赫的话都没听进去。 “我不是，我没有打假……”冯燕握紧右拳并转过头叫住叶町人：“教练！”，教练停下脚步。顿时，两人都僵在原地，不发一语。沉默了片刻，教练先叹了口气，落下了简单的一句话：“加油啦！”随即又迈开步伐。 比赛继续进行，轮到了统一狮第三棒王霆钧。只见他一豋场，现场兄弟球迷凳时一片死寂，各个面色铁青。因为任谁都了解中华职棒现任最具破坏力的全方位打者──王霆钧，是什么人物。 王冯燕搓着滑石粉，轻嘘了一声：“咦…上次是安超然，这回是王霆钧吗？哈，有意思，我倒想看看你跟安前辈谁高谁低！”王冯燕转了转手套内的缝线球，将其调整到四缝线握法的位置，双目紧盯着捕手手套。打击区上的王霆钧会意，随即停下轮转球棒的动作，挺直腰杆，将球棒抡到身体右侧。 现场万籁俱寂，二人的一举一动牵动全场氛围。投打二人均散发出令人难以喘息的压迫感，彷彿正进行决定生死的裁决般，全场静候王上的生死手势。 “就是现在！”王冯燕瞬间踏出左脚，身体如暴风中心极速旋转，右手臂顺着暴风圈的转向急速甩出，这一连串的疾速动作看在王霆钧眼里就象是定格投影的幻灯片。王霆钧不匆不忙的微抬左腿，他的限界反应能力告诉在场所有人──就连缝线球的行动过程也仍在王氏牌幻灯片的播出范畴内。 果不其然，这球完全被锁定住了。 现场观众一阵惊呼，两秒后又随之平息。统一狮休息区内的另一门巨砲──澳洲籍的洋将阿克西双手一摊，对于这颗只差一颗球距离便击中全垒打标竿的界外球深感惋惜。 “呼……”王冯燕吓出一身冷汗，挤挤眉头示意捕手普基赫，象是在说这位置行不通的样子。 “不可否认你的球速的确很快，但这种球速要三振安超然这种等级的打者根本是天方夜谈。就让我见识见识，你还有什么！”王霆钧持续轮转球棒，随即定格，将球棒抡到身体右侧后，棒头开始左右晃动。 “出……出现了！狮子的利牙！王霆钧的“雷霆万钧”准备动作，居然在这个时候，垒上全无跑者的时候，出现了！”场边主播激昂高吼着。 “狮子的利牙，才第一局而已，这么早就亮出来了。”姜万国自言自语着，嘴角微微上扬，似乎想看看王冯燕要如何面临此刻的危机。 通常，王霆钧只在垒上有跑者的时候才会摆出这种架式，而由于此种摆动太过特别，晃动的幅度过大常被球评质疑这种动作的技术性缺失。可就数据而论，王霆钧摆出此动作的得点圈打击率高达四成七九，而长打率更是吓人的六成六五。由于启动此动作的打点效率太过优异，而被狮迷们誉为──狮子的利牙，雷霆万钧。 “上次是全垒打预告，这次是狮子的利牙……不觉得这联盟的强打都太花俏了吗？”轮到王冯燕在自言自语。殊不知，其实是自己太过特别了。 重开打席，一好球。此时王冯燕正盘算着：“人家有狮子的利牙，那我有什么？”想着，回头望向记分板，数字显示刚才的球速──１４７km。王冯燕嘴角上扬：“如果说，你那动作是狮子的利牙，那么我的速球就是大象的鼻鞭！”王冯燕摆起架式，准备挥动那沉雄如象鼻的 豪腕。 咻！──迅雷不及掩耳，球进手套，什么事都没发生。“ball……”裁判似乎也不太满意这结果，随便喊了一声。在这种气氛之下，大家都在等待结果的到来，但这却是棒球比赛最吸引人的过程。 “１５０公里的内角高球对他没有用吗？居然有这么沉的住气的大棒子。或许，这就是他打第三棒的主因吧。”冯燕随后注意到普基赫配变化球的暗号，他毫不考虑的摇了两次头。 “我的球还能更快更刚猛！”王冯燕内心吶喊。但蹲在打击区后方的普基赫内心却是惴惴不安，并非对冯燕的速球没信心，而是他喵到了王霆钧那令人不安的笑容，象是在说：“逮到你了！” 即便如此，普基赫也曾听闻王冯燕初登板便用１５５公里速球三振安超然的壮举，想到这里，普基赫便不暇思索，大力捶了捶手套，向前一伸，似乎在说：“放心的投过来吧！” 王冯燕会意，点点头，大力蹬出左脚，步伐之雄沉将红土四溅而起，身体的轴心转动更加剧烈，脸部表情象是正抵抗难以呼吸的G力般，激烈抽蓄着。随之而来的是被身躯引动后势如破竹的大象鼻鞭。最后球出手的剎那，象是万物皆停止运转，唯有这颗球毫不受束缚的直线前进。 眼看球下一瞬间便要扎实撞击手套，发出羞辱打者的巨响时，似乎也有某种东西不受制于速度的束缚，堂而皇之的阻挡着白球的去路。没错，那正是王霆钧的球棒。 “呃……”连句惊呼的时间都来不及，投手焦急的追寻白球飞行的轨迹。只见小缝线球在高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而这个半圆弧的直径，就算是数学低能也能瞬间判断出，它绝对大于到中外野全垒打墙的距离。 寂静，居然是兄弟主场的现况，我想任谁都不相信。 王冯燕呆掉了，尽管他飙出联盟本季最快的１５７公里，也不再重要了。 拉下帽缘，脑袋一片空白。尽管连一局都未投完，但肯定是王冯燕停留在投手丘上最漫长的时光。 第三分入手。王者之狮连和队友击掌都保持着沉肃，象是说明有这种表现是理所当然一样。 “冯燕……冯燕？你可以下去了，别太沮丧。”叶町人已来到投手丘前换投，王冯燕居然没半点知觉。这打击对于意气风发的超级新星来说，是有些残酷了。 端坐于统一狮休息区目视一切的王牌──盘石磬，他的内心居然微觉得可惜。可惜的原因，并非无法解决王霆钧，也不是无法再和王冯燕同场较劲。而是：“狮子的第二颗利牙都还没亮出来就被换下场，可惜了。”指的正是在说统一狮队的当家四棒。 同一时间，姜万国迅速望向统一休息区内一名身材魁武直逼王霆钧，头发半白的男子。 “九局下，就是我和你的时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