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后108针 第86章　四度先发

“虚点真打吗？不要紧，冯燕今天的速球极佳，即使要点，也不是随随便便就能点好的。”陈彦晨拿定主意，这便配了一颗内角高球。 王冯燕照着配球出手，只见球将近本垒板，陈守仁却倏的把棒子收了回去。 球进垒，裁判没动作，两好一坏。 “这颗球可以点，以他右打者的角度来说，那是很好的角度，果然是干扰吗。”陈彦晨如此想着，随即便配了一个高角度的好球。 王冯燕点头，朝着手套位置抽动右臂，但见一颗如升空火箭般上扬的速球急旋，望好球带中央偏高位置窜去。 陈守仁这回没摆出短棒，只见他双目一绽，挥出的球棒便于半空中急停。 “ball……”裁判冷冷道。 两好两坏。 “还真是会选，这颗球也有１５０左右的速度，引诱性也是极强，只是稍微偏高，能忍住真是不简单。”陈彦晨暗暗赞赏道。 “像这种时候，冯燕实在就是缺了一颗决胜球啊。”彭任铭喃喃道。 “这颗速球的气势倒满像决胜球的。”叶町人笑道。 接着下一球，王冯燕失手，是一球再明显不过的坏球，却也达到１５２公里的球速。 “这小子真夸张，均速比之前任何一场还快，究竟出了什么事？他不是都在荒南渡假吗？”姜万国摸了摸下巴，这下也不禁忖道：“莫非这小子还真是天才？” 满球数。 王冯燕无奈叹了口气：“好厉害，这家伙连棒子都没全挥过，光靠选球就快搞死我了。关键是那个短棒，这……” 只见这回，陈守仁再次摆出短棒，王冯燕一见脑中又是一片空白。 “吁……”王冯燕决定不去在意打者的意图，只专心挥动自己的臂膀，全力投出好球。 收到陈彦晨一颗外角滑球的指示后，王冯燕没耽搁多久便开始扭动身体。 咻－－乓！！ 只可惜这颗滑球过于内侧，遭到陈守仁轻点破坏掉。 二人接着又缠斗了两颗球，陈守仁终于在王冯燕的一颗失投变速球下选到保送站上一垒。 紧接而来的是第二棒徐锦江。 徐锦江见王冯燕首球是一颗偏慢曲球，这便巧妙的翻动手腕，将球望右外野方向轻推出去。 好在下个瞬间一垒线审双手高举示意界外。 “冯燕的曲球程度还是太低，垒上有人，不能再冒这个险了。”陈彦晨思索着，遂比出快速球的手势。 王冯燕会意。只见他先是用左眼余光撇向一垒，见陈守仁这时竟安安份份的待在垒包上，这不免让他有些讶异，只道是自己的快速球起了威吓作用。 王冯燕这回使用的是固定式投法，因此开头便是小龙卷风的扭腰摆臀动作，出手步调也更快了些。 唰的一声，球瞬间进套，徐锦江只有呆呆目送的分。 两好球。 捕手陈彦晨见一垒跑垒者相当安分，于是便配了一个慢速的变速球指令给王冯燕。 王冯燕见状颔首，余光又望一垒瞄了眼，安心后，这便施展手脚投球出手。 却在这时，陈守仁起跑，开始望二垒拔足狂奔。陈彦晨见状，这便要赶紧接球阻杀，不料徐锦江这时再次推棒而出，两两相击之下，白球飞快滚向一垒垒包。 一垒手张国梁见状冷汗急迸，这便赶忙望一垒垒包扑防。只见他侧身纵跃，红土四溅，左手强伸，千辛万苦，总算是拦住了这颗白皮凶兽。 王冯燕一见心下大赞，怎奈下瞬间张国梁眼光急寻一垒左近，王冯燕一见这才知道暗骂不好，再起步已是来不及，而扑倒在地的张国梁离一垒也有两大步之遥，待他起身，徐锦江已然奔过一垒垒包。 张国梁一咬牙，起身后即刻直传三垒，三垒手高景谅见这球稍稍偏高，所幸一个垂直上跃成功接下这球，待他弯腰触杀，陈守仁已然滑入跨下。 “SAFE！”裁判当即宣布安全上垒。 不过一瞬之间，内野风云变色，一三垒有人。 王冯燕这会一脸茫然，愣在当下。 “我忘了补位，我怎么会忘了补位？”王冯燕不禁喃喃道：“明明赛前练最多的就是补位啊……” 陈彦晨见王冯燕呆立在投手板，无视张国梁示意没关系的手势，当下便知有了状况，遂请示裁判暂停。 “不要紧不要紧，接下来稳稳投就好。”张国梁当先上来安抚道。 王冯燕抿了抿唇，点点头，见陈彦晨上来后便是一拳轻捶胸膛：“快解决他们啦！” 比赛再开，王冯燕虽自责自己的表现，却也知道多想无益。紧接而来的是撑起宏碁半边天的三十九岁老将杨天启。 只见杨天启身形虽不高大，却相当厚实。但见他那紧身袖管包覆的结实臂膀，力量好似能将白球捏爆一般。 “这老头看起来好壮啊……”王冯燕不禁啧啧道。 陈彦晨也有所警觉，当先配了两球外角偏坏的速球，意图测试杨天启的出棒欲望。 只是杨天启见是外角速球连发，且速度皆飙破１５０，在没有明显好球的情况下更不急着出棒。 两坏球。 “啧，冯燕球质虽好，可控制力就稍差了一点。刚刚应该要校正进来一点才对，没办法了，得先拿好球。”陈彦晨接着捶了捶手套，配了颗内角速球。 王冯燕一见陈彦晨捶了手套，意识到这是叫他全力投进这个位置。 这回王冯燕屏气凝神，也不再看管一垒徐锦江了，他以一个绕臂动作开头，接着飞快使动小龙卷风。球出手，乓的一声，杨天启毫不犹豫将这颗球拉出界外。 “１４８，速度正在掉，不过位置还行。”陈彦晨接着又配了颗变速球。 咻－－乓！一记内角变速球又被碰成界外。 至少，结果是陈彦晨预期的，两好两坏。 “这个时候需要一个三振，该怎么做？”陈彦晨配了颗内角高角度速球，意图以hightfastball直接三振打者。不过，投手丘上的王冯燕却摇了头。 陈彦晨一愣，后改以外角低角度的速球，却又得到第二次否决。而接下来的外角中高，外角高，内角低，内角中高皆被否决，王冯燕这时是一连摇了六次头。 陈彦晨有些无奈，不过这回他想起王冯燕初登板时解决安超然的球路。 向来以保守主导配球的陈彦晨这回自不禁犹豫起来，不过他见王冯燕一脸笃定，也只有相信主投者了。 “红中正中央，看来陈彦晨懂我了。”王冯燕会心一笑，这便开始做绕臂动作。 “想想在荒南时，投给黑爵的那一球吧，想起来吧……想起当初三振安超然的速球吧，想起来吧！” 一个豪迈踏步，尘土高溅；一个爆风旋转，臂膀如鞭。一个瞬间，胜负只在一瞬之间。 迎击那破空之声响起的，是同样能够震撼空间的，杨天启手中的球棒。 咚喀！ 王冯燕只觉耳边一凉，白球便如飞箭般直击二游之间。 当先赶来的是游击手陈烈，无奈臂膀伸展至极限仍然勾不到球，而紧补在后的是二垒手许凡昊。只见许凡昊行进间恰恰拦住穿过陈烈手边的白皮凶兽，待确定凶兽进套，这便垫步上跃，凌空打转，顺势左手急甩，凶兽瞬间幻化为救命仙丹，直望补上二垒的陈烈而去。 陈烈接过球，同时右脚踩上垒包，下瞬间侧身躲过徐锦江的干扰后甩动右腕，救命仙丹这回又变作回天金创，咚的一声直入张国梁手套。 “OUT！” 哗啦哗啦哗啦哗啦！！ 这一个双杀虽直接拿下两出局，却也失掉了陈守仁这一分，星象比数一比零。 王冯燕吁了口长气，向许凡昊挥手致意。 宏碁第四棒阿格西是名洋砲，自美国小联盟体系而来，虽并不具多大名气，却一如宏碁洋将的风格，砲管非常大，至于击球能力，那就是后话了。 王冯燕接收到陈彦晨放宽好球带的指示，先以左右，腰带偏低的位置塞了两记将近一百五十公里的速球。令王陈二人讶异的是阿格西对这两记并不很坏的球路竟无动于衷。 一好一坏。垒上无人的情况王冯燕想再次催动球速，但这时却微微感受到大腿内侧肌力的疲乏，以及虎口处瘀血的囤积。这些荒南带回来的伤势令他打消这念头，他于是照着赛前计画的配速开始调降速度。 第三球，是一颗外角滑球，阿格西终于按耐不住挥动了球棒，结果却只引来一阵凉风。 两好一坏，王冯燕取得球数领先。他见阿格西神色微愠，好似动了情绪，随即又见陈彦晨再次配了颗相同位置的滑球，这回王冯燕点了头，正合他意。 只见王冯燕绕臂抬腿，摆臀扭腰，接着有如暴风中心般狂卷，手中的白球便如一道白雷打下，只不过这道白雷，是会弯曲的雷。 唰的一声球将进套，却在这万分之一秒的剎那，一道黑柱竟从中拦截，在这道落雷转弯的瞬间炸出一声清脆悦耳，却非雷鸣的声响。 只见落雷逆天而上，几乎就要重回天母的怀抱，而其最后的落点将决定比赛的走向。 咚！球进套，随即是名副其实的如雷欢声。 球迷高喊阿格西的名子，同时拿起刚接获的战利品朝着于垒间雀跃慢步的阿格西欢欣鼓舞。 竟然是支阳春砲，比数来到了二比零。 ＊ 刘迎风并不明白场外出了什么状况，直到广播报告王冯燕挨了一支阳春砲这才会意过来。 “看来荒南的损伤多少影响到了，毕竟昨晚的休眠也不是太充足。”刘迎风忖道。 刘迎风以维安局名义和驻守于球员休息室的警员交班后便一直伫立于大门旁，虽然待的是密闭空间，他仍可感受的到一股不祥的气息正在蠢动。 忽然，黄泷灏自耳机道：“刘大哥，我这边的画面显示，B区看台上，有名球探样貌的男子看来很诡异，你看一下。”说着，黄泷灏便将画面送至休息室内的对外监视萤幕上。 那是一段录像，时间约莫是二三十分中前，王冯燕刚刚登板的时候。只见看台上大多球迷皆是处于愉悦休闲的状态，唯独一名目光锐利的光头男子，先是战战兢兢的打量左右后，从背包取出一台笔记型电脑，并鬼鬼祟祟的将其安置在座椅下。而那座位下方正是B区入口大门，视野流畅，可直直望向投手丘。 诡异的是，这人并无打开电脑，且从头到尾只是将其安置在座椅下便再没行动，只是一个人静静看球。 “那人还在吗？”刘迎风冷冷道。 “刚刚走了，但电脑还留着。”黄泷灏道。 “帮我盯住他，我现在去查那台电脑。”刘迎风说着，这便推门而出，并把方才驻守的警卫叫了回来。 刘迎风跨着大步，没多久便来到看台。他见王冯燕正和第五棒对决，并已取得两好球的绝对球数领先。刘迎风没再多留意，这便迳往B区大门而去。 现场随着啦啦队、鼓队、吉祥物的带动下热闹欢腾不已，刘迎风自是如同鬼魅，无声无息的穿过人群，来到B区大门。 刘迎风抬头一看，大门上方果然有一个空位。 刘迎风接着悄悄走上阶梯，来到大门上方座位。他挤过两人，来到该处。坐定后，先望左右张望一阵，确定无异状，他才默默弯下腰。 果然，有一台笔记型电脑，且电脑前端正亮着红点。 刘迎风不敢大意，他小心谨慎的将电脑从底下取出，只觉机身正温热振动，原来电脑是启动状态。 “打不开？”刘迎风以拇指卡入电脑缝隙，却无法如愿将萤幕折开。 “这到底是甚么东西？这家伙只是一般球探吗？”刘迎风边想着，忽然背后一掌搭上肩头，一人声道：“私人物品，请勿触碰。” 刘迎风眉头一皱：“你是哪位？” “场边保全，负责盯管个人物品，请跟我出来一下，你已经触法了。”那人压着低沉的嗓音道。 刘迎风不想引起骚乱，只好随着那场边保全带出球场。 二人出了看台入口大门，来到场边附属空间。只见这时游走于摊贩的人潮稀疏，商家也多处于休息状态，更没人会注意到他二人。 而刘迎风这时是卸下了警卫装束，因此身上虽带着维安局证件，却没第一时间出示出来。 走了小段路，保全是将刘迎风带入球场拘留室。球场拘留室是为了隔离场边不安份份子，并等待警方来到时的暂时拘留空间。 室中是一狭小方形空间，中央一张铁桌，两侧置有坐椅。 保全待刘迎风进入后，便将大门关紧锁上。 “你这是什么意思？”刘迎风淡淡道。 保全没理会，只是默默从腰间掏出小刀，回头狠狠望向刘迎风，道：“你是什么人？说清楚，否则别想活着出去。” 刘迎风见状，这才开始好好打量眼前这人。但见这人身形高大魁梧，面容黝黑粗犷，掏起刀来利落娴熟，更不象是一般保全。 刘迎风冷笑两声，道：“我才想知道你是什么人，竟然不先将我铐起来就拿出家伙。” 那做保全装束的黑汉对此嗤之以鼻，冷道：“少囉嗦，快说你是什么人！” “看来是个粗野的蛮人啊，和你用讲的大概不会有什么结果。”刘迎风说着，边伸出右掌，四指望内挑了两下。 黑汉一见，微微不悦，却也没有随意躁进，但还是率先出手。 咻咻咻！三刀连戳，刘迎风也向后退了三小步，没让小刀摸上身。 黑汉见刘迎风果然有两下子，于是足下加劲，又是连捅三刀。刘迎风退无可退，于是蹬壁跃起，于黑汉头顶凌空翻越，着地前双掌递出，是扎扎实实的望黑汉背后印了上去。 “呃……”只觉一阵热辣麻电于背后流经全身。黑汉吃痛，闷哼一声，单漆跪下，一时没法站起。 “你究竟……是何方神圣？”黑汉狼狈道。 只见黑汉抬起头，还想再说，却见一把冷冽银刀已然架上颈肩。 “我说了，从头到尾，这句话都是在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