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囚 第30章：剑出尘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来。” 老乞丐探手，从草席里颤颤巍巍的拿出一把木剑来。剑长三尺六寸，身宽一寸八分。修长笔直，剑柄较长，即可单手持之，亦可双手紧握。剑身与剑柄相交之处，刻有一个奇怪的形状。似兽似火，又什么也不似。 陈尘快速的从老乞丐手中捧过木剑生怕慢了，老乞丐就拿不住了。 “这是我给你雕的木剑，本来准备等你生辰之日，再拿出来的，不过现在似乎是来不及了。咳咳！”一口鲜血溅出老乞丐本就苍白的脸色上更添一份死气。 “老乞丐你没事吧！”陈尘大急，表情已经开始悲痛了起来，都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我估计要不行了。”他虚弱的一摇手掌。“你听我把话说完吧。” “嗯嗯！” “我希望。我死了之后，你能去追求自己喜欢的东西，修仙也好，流浪也罢，我都支持你。你一定要遵从自己的本心，不要迷失了心智。好吗？” “嗯！”陈尘忍着泪水沉重的一点头。 “还有，照顾好自己，我，走了……” 话音一落，老乞丐摩挲的手就停下了。眼睛在说话之前就静静的闭上了，应该是怕吓到陈尘。 握住老乞丐已经失去温度的手。陈尘还是忍不住流下了泪水。梗咽的说道：“老乞丐，你知道吗？其实，从一开始，我就知道这一切都是假的了。” “因为，我从来都没有忘记过以前的事。早在我筑基的时候，你就跟我道过别了。但我不敢说出来，也不想说出来。我怕我一说，你就不见了。我想好好的和你再生活一段时间，哪怕是一会也好……” 愿有岁月可回首，莫留遗憾叹白头！ 哗！老乞丐的身体随着陈尘的话语，碎成了点点星辰碎末，随风飘散了。 陈尘抹去了泪水，惊奇的发现身边的场景还依然存在。顺手拿起老乞丐最后留给他的木剑。推开了破庙门。 呼……呼…… 门外下着大雪，孤独萧索的身影在雪中显得那么落寞。怀抱着木剑，脸上头上满是鹅毛大雪，陈尘丝毫不在意。他的心，开始有了微妙的变化。 白茫茫的街道上少有人影，陈尘独自走在街上，他想，如果要出去，恐怕只有一个办法。面色凝然，像是下了什么决心的样子。 本来无人的街道上，迎面走来三人，一在前，两在后。大摇大摆的走在街上，少有的几人看见他，都慌忙的避开，如同见了瘟神一般。 “呦，还真有不怕本少爷的呢？”富家子弟语气嚣张地合扇摇指踏雪而来的陈尘。身后的随从皆是讨好一般的陪笑。笑的让人恶心。 “你是我这梦境的开端，想必也是结尾了！”陈尘冷声道。 “哈哈哈哈，还梦境？这小乞丐不会是疯了吧？啊？”“哈哈哈哈……” “喂，小乞丐。我看你挺面生的啊。我以前是不是见过你？”一个随从闪身上前一步，朝着陈尘走来。 “我想，木剑应该也能杀人的吧！” “噗！”一点寒芒闪过随从的眼睛。他的瞳孔骤然放大。木剑穿身过，心中剔玲珑。 “你……你……你……”连一句完整的话都来不及说出。“噗！”砰的一声倒下。猩红的液体自身下蔓延，染红了雪地，如同一朵绽放的玫瑰，美丽而冰冷。 陈尘一甩手中木剑，上面的水珠，随剑身划过，滴下，啪嗒啪嗒！地上又多了几朵红梅。 “杀人了！杀人了！……”富家子弟哪里见过这番可怕场景。牙齿都开始打颤，明明已经穿的很厚了，他却感觉到一股寒意侵蚀。 “你……别……别过来啊！”他害怕了。连小腿都不由自主的颤抖。嘴唇泛白，恐惧的看着陈尘。 “你！给我上！” 另一个随从被无情的推上前去。脸色慌张的想要辩解什么。“不不不，别杀我，与我无关啊！” “噗！”又是一声不吭的刺下。木剑明明无锋，刺过身体的时候却很容易，如同刺穿水面一般轻松。陈尘有些不解，但是他有点喜欢上这种感觉了。原来杀人如此简单。 连杀两人。血已经染红了大片的街道。但很快又被大雪掩盖住了。 轻抚剑，易杀人，雪落人掩，不留痕。 “我求求你，别杀我，别杀我，好不好？” 当陈尘眼都不眨一下的连杀两人之后。富家子弟已经全然没有丝毫敢反抗的情绪了。害怕的趴在地上，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苦苦哀求。 “我不杀你，我就无法走出去，你挡我的路了。”陈尘看富家子弟就如同看一样没用的物品。不带丝毫感情。 “虽然我很感谢‘你’让我再次见到老乞丐。但是，我讨厌有人去触碰我的底线。”陈尘怒视前方，目光寒冷的阐述。 “好汉，好汉这个与我无关啊，你要找就去找得罪你的人好了。” “哼！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唰！”木剑瞬间抬起，朝着富家子弟斩下。“哗！”富家子弟眨眼间莫名其妙的失踪了，如雾消散。 眼前的场景也开始发生了变化。雪停了，四周渐渐被黑暗包围了，不仔细看，还以为是天黑了。一道回声从远处荡来。 “修仙者，你为何不接受我为你打造的世界。难道这不好吗？” “没有了老乞丐，我也就没有了留在这里的意义了。” “这……” “生老病死本就是规则之一，我也无法改变。可你为何不肯在我的世界里生活下去，而是想着如何去打破它呢？” “……外面还有人在等我。” “你还是放不下？” “只是深藏了，从来没有放下过。” “原来如此。那你能告诉我，为什么要去修仙吗？” “你傻吗？这么笨蛋的问题你都能问出口？”“嗯？” “修仙，修仙，当然是为了成仙啊。不然呢？攀比吗？”“……” “哼！我看你如何能走出去。” 呼……天空一下子刮起了黑风，阵阵阴森恐怖摄人心魄。陈尘却是满心欢喜的打量起了手中的木剑，真是越看越喜欢。 “这梦境，是我的凡尘往事，而你又是我从凡尘之中得来的。我想把你带出去，去我的世界，一个修仙者的世界。” “……就叫你‘出尘’吧！”“铮！”木剑有灵的振了一下，陈尘没有注意到的是。剑柄上凹陷出两个字来。 “别激动嘛。我这就带你一起掀开这片天。”陈尘手握出尘。丹田中一股自然之风飘出，天地之黑中多了一抹生机勃勃的青绿。 庞大的丹田之森源源不断的送出青风，两边花开树起攀枝牵扯，百草丛生，春回大地。原本的雪地，转眼间，变成了草地。 陈尘轻盈的身体无声飘起，破烂衣襟无风自动，好似得到升仙一般无二。他第一次感觉自己的心是那么的清灵，放松。 “这恐怕就是师傅说的三大奇境之一，‘天人合一’吧！”陈尘感觉自己现在的处境与师傅以前说过的情况极为相似，却又有些不一样。 随着心境的提升，陈尘的修为也在飞窜，本就处于筑基中期巅峰的他，一下子窜上了筑基大圆满，差一步，便可通天灵动。而这一步对于天人合一境来说，易如反掌。 “我要出去，唯有借天人合一之力，以剑为媒，划破虚妄。” 轰！天地一声惊雷，黑风又起，这次更加凛冽，似乎还带着杀意。陈尘若无其事的傲立狂风中。发丝凌乱的飘动，遮住了陈尘的视线。 陈尘静下心来，闭上了眼睛。深刻的去感受天人合一的奇妙之处。 “哗！”手中的出尘剑，顺势而为的抬起横于眼前，并指触剑。浩大的青风，翻卷而来，缠绕剑身，使得本是暗红的出尘剑多了一缕青光闪过。青风不断的缠剑而上。出尘剑气势恢宏，剑身灵力磅礴。 陈尘将全身上下的灵力硬生生的堵在一临界点处，不让其宣泄而出。为的就是酝酿最强一击。 “万物有灵诀，起！” 轰隆隆，众多树木拔地而起，成众星拱月势盘绕在一起，结成一个可以落脚的地方。“踏！”陈尘轻脚落下。傲然挺立，单手持剑一手背后。剑尖斜指于地青光流转。仗剑，负手，仰望天。心想：仙人莫过于此罢。 “我陈尘，自修仙以来，不知天为何物。就想成仙而已。今天我就以开天一剑登入灵动境！” 哗！剑尖倾移，天地灵气随之而动。 “唰！”天水一线。 没有什么过多的绚烂夺目，甚至连挥剑的姿势都不怎么标准。似乎是极其随意的一剑。“嚓！”天空裂开了一道缝，缝口平整光滑，像是被利器切开。一丝白光透出在黑暗中显得格外刺眼。 “咔！咔咔咔……”一道道裂缝开始蔓延。天空更快就碎裂成无数的小块。细小的裂缝里面射出无数白光。 “出尘剑，出尘心，出尘一剑断凡心。”这一剑斩开的不仅是梦境里的天空。还有陈尘身上的枷锁，和心里的对于凡尘过往的留恋。从此之后，一心修仙再不忆凡尘。 “砰！”天空的碎片散落。陈尘脚下一点，轻身飞入白光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