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恨难休 第5章　自古君心难测

“下官在入宫之前，确实曾为第三个请求而有所苦恼，本想着恳求皇上为下官保留这个心愿的。”杨碧柔说到这里，俏皮的笑了笑，一副纯真小女孩的模样，哪里像是在面圣，更没有了刚才那进退得当的小大人姿态。 见杨碧柔如此，皇帝笑了笑，大手一扬，说道：“既然爱卿已经想到要什么了，尽管开口便是。” 有了杨碧柔之前的两个请求，皇帝倒也不担心她会说出什么不该的请求来。之前的忧忡，也随之消失，倒是想看看这个小丫头，还能说出什么人他意想不到，却又不必为难的请求来。 这小丫头倒是有趣的紧，不过是十四五岁的年纪，可说出来的话却不若一般的女子那般无趣，更不会让人生厌，最重要的是她有本事，还曾救过自己的性命，皇帝自然是要高看一些的，否则杨碧柔再如何的单纯，只怕也早已犯下了不敬主上的罪责。 然而，一直站在一旁静候的楚笑天，此刻看向杨碧柔的目光却又加深了些许。 自认阅人无数，虽然对女子的心思不甚了解，但楚笑天却从未见过如此刚毅，却懂得善其身，又不贪心的女子。 她，当真是如此的无害，又是如此的与众不同，而不是欲擒故纵那套把戏吗？ 仿若没有感受到楚笑天一直投注在自己身上的目光，杨碧柔甜甜的笑容，蒙上了些许的哀愁，双手抱拳，以臣子的姿态对皇帝说道：“下官入宫之时，听闻五皇子说青城有疫情。下官身为朝臣，理当为皇上效劳，解国之忧。身为医者，更该为患者做些力所能及之事。所以，下官想恳求皇上，让民女前往青城，查看疫情。” 说罢，杨碧柔小小的脑袋重重的叩在地上，发出咚的响声，声音的沉重代表了内心的想法，她是真心不想让那些无辜的百姓称为政治下的牺牲品，更何况杨碧柔与楚惊天之间的仇恨也不是一两句能够说的清楚的。 看着杨碧柔那如同孩子般的身子跪在那里，虽然是在叩首，腰肢却挺的笔直。但她所传达的讯息，却是那般的认真，甚至能让人感受她身为臣子和医者，正在为这场疫情而忧忡之情。 这个丫头，真的只有十几岁吗？为何她的心胸竟高过一般的男儿？ “这……”皇帝略微的犹豫了起来，虽然他知道杨碧柔是百毒不侵之体，且医术高超不属于御医院任何一位御医，去疫区最为合适。但杨碧柔毕竟是一个女子，还是个孩子，若真的如她前去，岂不是在向东国的子民，以及其他国家传递东国无人？“爱卿身子尚虚，此事稍后再议。” “皇上！”见皇帝不许，杨碧柔再度叩首，且声音之大不禁让人怀疑她是否嗑破了脑门。只见杨碧柔缓缓直起身子来，望向皇帝的目光诚挚且充满了信心的说道：“下官自知女子之身，不适宜代表朝廷出面。但皇上既然信任下官，封赐下官官位，便足以见皇上心胸之宽厚，并不以男女之别而树人，是以才能居之以用。下官虽不才，却也有信心可以治好疫情。” “但……”见杨碧柔信心满满，皇帝有些动摇，毕竟他派去青城的御医，已有一般染了瘟疫，且毫无根治的办法，如此以往，只怕青城危矣，京都也将会被祸及，到时候不仅仅是百姓的凄楚，而是国将大乱，到时候只能选择屠杀感染了疫情的百姓，而定将失了民心啊。 “皇上，下官斗胆愿立军令状，但求能够为百姓尽医者的绵薄之力，若下官当真无能，甘愿接受皇上任何惩处。”杨碧柔轻柔的话语，却说的掷地有声，可见信心知足，但那娇美的容颜上，却是颜色而认真的，与其说话的语调甚为相府，即便只是个十几岁的小丫头，却有着无数男人都比不上的胸怀，一颗深爱世人之心，这才是真正的医者吧。 身为医者，杨碧柔倒是个有医德之人，至少不愿意看着无辜的人死去，因为她知道内情是什么，知道这次的斗争将会带来什么样的后果，她不想楚惊天从中得利，便不能让他的阴谋得逞。 见杨碧柔如此信心十足的模样，皇帝皱起眉头来，深沉的眸子里审视的意味也更加的浓厚了，身为帝王，他如何不希望尽快平息这次的灾情，只怕再拖延下去，将会对江山社稷造成更大的危害，这是他最不愿意见到的。 见皇帝犹疑，杨碧柔只得再次仗着胆子进言，但她吃准的就是皇帝不会不顾这场瘟疫，而杀了敢去治疗之人。 哪怕，她最终也如其他人一样没有医治的方法，但多一个人便多一份希望。 至少，有努力过才知道结果，若是连尝试都不肯，那么只能忍痛屠城了，这才是身为皇帝最不愿意做的事，不仅仅是怕百姓动乱，也是等不得历史的那一笔记载啊。 “皇上，下官食君之禄，理当忠君之忧，请皇上明鉴，下官并无其他企图，只希望能为东国的百姓贡献一分绵薄之力，不浪费了所学，往皇上恩准。”杨碧柔再度开口，语气更为沉重，哪里还有十几岁的模样，比之朝堂上的大臣说话还要沉稳，这就是所谓的初生牛犊不怕虎吧。 “父皇，儿臣以为，杨医官所言甚是。”楚笑天终于开口说话，上前一步，朝皇帝行礼，倒是一副中规中矩的姿态，即便是皇帝就是他的父亲，亦是遵循了君臣之间的礼仪。见皇帝还在犹疑，心中亦是着急，进言道：“父皇，青城的疫情不能再多做耽搁，若是拖延下去，只会造成更严重的后果，让杨医官去试一下也无妨。父皇若是重贤士，也将传为美谈，会引来更多民间的有才之士为我东国效力，亦是让百姓深知，父皇爱民如子。” 听到楚笑天的话，皇帝只是看了他一眼，却是沉默了半晌，似在思索各种因素，身为帝王自是要权衡利弊的，可不能有半点的闪失，都将关乎到国家大计的。 但是，杨碧柔却忍不住呵笑了起来，不知是有意，还是忘记了自己正在天子脚下。 “爱卿为何而笑？”皇帝不解的望向杨碧柔，挑着眉头问道。 “下官进宫之前，常听民间的百姓颂扬皇上仁孝治国，两位皇子更是文武兼备。百姓常喻五皇子乃东国战神，武艺超绝，精通兵法，是不可多得的将将之才，诸国皆因五皇子的才能而不敢侵我东国之疆土，这两位皇子皆是承袭了皇上的优良所在，是皇上育子有方，更是东国之福。殊不知，五皇子分析朝中局势，亦是如此通透，只是……”说了这些，杨碧柔温柔的笑了笑，眼中明媚的色彩很是动人，却是那样的纯真，让人不会去怀疑她是在拍马屁，只当是实话实说，这便是年纪的好处吧。 果不其然，就算是高高在上的九五之尊也不过是凡人罢了，对奉承之语仍是喜欢听的紧，不会因为听久了而觉得厌烦。 不过，杨碧柔这番话，明着是夸赞太子与五皇子，实则却是在说虎父无犬子，以坊间的流传来赞美皇帝，借此来达到自己的目的，又能讨得皇帝的欢心，一举两得。 听着杨碧柔的话，楚笑天却是没有高兴的意思，甚至是皱起了眉头来，可眼底却闪过一抹清浅的笑意来，他倒是不知道东国竟有这般大胆的女子来，敢在皇帝面前如此的侃侃而谈，竟是一边谈着条件，一边又奉承了起来，连他这个没见过面的皇子也一并的夸赞了，若是个男子，定是献媚之人，可她是女子则要另眼相待了。 这个丫头，果然不如外表所见那般简单。身为当事人，有些话杨碧柔自是无法去说，但他一人之语又不会有那么大的力量。可杨碧柔几句看似童真之语，却让皇帝放下戒备之心，偏向他所论述的观点。 想到自己得到的讯息，杨碧柔与太子之间的那些交集，楚笑天眼中的笑意瞬间冷却。 这个女子，如此急着去青城，该是为了楚惊天吧，她能如此的爱国爱民，倒是稀奇了。 她救了圣驾，而不为自己有所求，又甘愿立下军令状去青城治疗疫情。莫非，这些都是太子授意？ 可若如此，杨碧柔为何不直接表明心意，那样更容易说动皇上，也会更容易达成她心中所想，不是吗？ 感受到一丝冷意，杨碧柔抬眸迎上了楚笑天的视线，仿若什么也没察觉到那般，清浅的勾唇而笑，清澈的目光里没有任何的防备，只是友善而礼貌的表情，不见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