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公子 第32章　威风凛凛

未正一刻，黄欣偷偷出了自然阁，沿路拦了匹马，在路上晃晃悠悠，到底是去城东，城南，还是城北她还没打定主意。 路上少有行人，北风呼啸，黄欣骑在马上滴答滴答的慢行，一路思索着目的地。 最近一次比较大规模的少女，小孩诡异失踪好像是在城北，那可是阴阳屋的天下，那地方黄欣一想就觉得发憷，那个屋主真可怕，整个人窝在黑裙衫里双手交叠放在腹边，颤颤哆哆，显然很冷，脸部还带着黑面具，它的那双眼睛非常可怕，就如同黑夜中的一团鬼火，夺尽活人的精魂，吸进死人的冷魄，无人敢直撄其眼。 它手下的五布没有一个正常的，黄欣实在不想去那种地方，碰到那群人，所以黄欣觉得既然巫门在城北已经下手过，那么下次下手的机会应该不会是在那里，那到底会在哪里呢？ 冷月府至今仅仅发生一起类似事件，当七爷纷纷出动时，那里就再也没有出现巫门的人，看来巫门也很讨巧，没有去碰世哥这个硬钉子；也许会出现在城西自然阁的地盘，可自己这地方人多眼杂，在那里出现想必会被那该死，胆小怕事的老头护法罗坤知晓，到时更不好说话了。 想到此，黄欣只能朝天祈福，希望下次行动会发生在城南，而且下午马上就要发生，她还巴望着酉正赶回自然阁用晚膳了。 黄欣有了主意，有了目的地，她双腿一夹马背，左手扬鞭给马那么一下，马开始向城南飞驰而去。 城南有三条街，一是南神街，二是南力街，三是南庄街，合起来就是南神力庄，这三条街的街名有上百年的历史，一百多年前神力庄当家人傅光应端的是天生神力，那时候神力庄在四大世家里是老大哥，其余三家领头的有事总得向其汇报汇报，威风凛凛。 可谁知仅仅百余年过去，神力庄没落成这种样子，当家傅二爷见了上官帅得叫少主，阿谀奉承阴阳屋屋主，就是对自然阁也分外客气，俨然没有了世家得风范，天域城言传出不了几载，神力庄这个名号就会消失，是被神教兼并，还是被冷月府收容，谁也说不准。 其实神力庄还有一个历史悠久的传说，说什么历届神力庄庄主都是天生神力，先前信的人很多，认定这是事实，因为一些成名已久，见过大风大浪的人都亲眼见过过世傅一爷的天生神力，可如今掌舵的傅二爷却真的是草包一个，只有蝇营狗苟，苟延残喘，这让活在城南的老百姓都觉得脸上无光。 黄欣到了城南，这边几乎不见人影，家家户户紧闭房门，像是在怕什么似的。 黄欣骑着马从南神街逛到南力街，接着又从南力街逛到南庄街，什么都没有发现，除了没有人，家家户户闭门外一点蛛丝马迹没有。 其实这也是黄欣资历尚浅，有哪一个打家劫舍的光天化日之下送上门来，再在额头写着我是劫匪，绝对没有，像她这么瞎转悠，根本于事无补，就是再给她一个月也找不出什么线索。 天气真冷，黄欣下了马，这才感觉十分的难受，她真有些后悔太鲁莽冲动。 特别是男人的衣衫穿着太不舒服，为了女扮男装，她特地用了束胸带，将坚挺丰满的酥胸紧紧绷着，别提有多么难受。 真可恨，为什么男人就可以随随便便行侠仗义，引得一世芳名万世景仰，特别是寒子，年纪轻轻已经有了一番大成就，而她一个女流之辈想干点好事，却得女扮男装鬼鬼祟祟，这老天忒的不公平，不合理。 算了，先去茶馆喝点茶热乎热乎一下，再吃点东西。 在南庄街时，黄欣进了一家茶肆，茶肆挺大，房屋宽广，里面的配备还算不错。 里面有一些茶客在茗茶，耳朵在听曲儿。 右前方坐着一个瞎老头，在拉二胡，旁边还有一个容貌颇有些姿色的小妹在唱曲儿，这是茶肆用来招徕客人用的，因此茶水费也会高一些。 黄欣找了一个座儿坐下，吩咐小二，上好茶拿点甜点过来。 来者都是客，黄欣喝着热茶，吃着甜点，一边听着曲儿，一边看着唱曲的姑娘。 茶肆里燃着火堆，挺暖和的，黄欣忽然觉得这个唱曲的姑娘很可怜，大白天出来唱曲逗那些臭爷们开心，还得忍受他们肆无忌惮的色眼还有调弄，想到此，黄欣心有点酸，当女人真不容易。 茶肆虽供应茶，客也不缺少酒，能赚钱的东西当然是多多益善，就像酒馆不缺少行酒的茶一样。 此时有一个没有眉虚廉的矮胖子，穿着很诡异，从一大堆穿着诡异的人里头站了起来，晃晃悠悠朝唱曲的姑娘走去。 另外一个浓眉大眼的汉子嚷道：“三弟，不要误事，回来。” “二哥，急吗急，没事的，不就一个姑娘吗，玩玩而已，没事，这是神力庄的地盘，怕个虚廉？傅二爷比任何人逗怕事。”他一边说着一边走到姑娘身边。 借着酒劲，他右手搭着姑娘的肩头，调戏道：“姑娘，长得真俊，嫁人了没有？” 姑娘哪见过这世面，摇了摇头，同时想闪开，被矮胖子一手抓住，他的右手已经欺上了姑娘的胸脯，正在揉捏，旁边拉二胡的老头慌忙用二胡向他砸来，他没躲着，砸个正着。 这力道不清，二胡都砸的浑碎，醉醺醺的矮胖子抓住老头的衣领随手往后一拧，飞过去的老头被黄欣一手抓住，那手往后一缩，卸掉力劲，这才把他搀在地上。 黄欣再也忍受不住，本来她一直告诉自己，要沉得住气，今天是过来对付巫门的，别跟这些地痞流氓起冲突，何况那边还有好多他的帮手，客现在再也忍受不住了。 这时矮胖子双手已经扭住了姑娘的身体，臭哄哄的嘴巴已经凑到姑娘的脸颊上，吧嗒吧嗒吻的真惬意，手更是不自觉的摸上摸下，一边摸还嘴巴还啧啧作响，真恶心。 在座的各位敢怒不敢言，都是一些山野村夫，没什么能耐，不会动刀动枪，纵然会，一看矮胖子那么多的人也不敢轻举妄动，寒子不是什么人都可以当的，要有大能耐才行。 黄欣的淑女剑出，犹如出海的蛟龙，剑剑袭向矮胖子的背部。 这剑来的轻巧灵动，再说矮胖子已经成醉，他没有避过这一剑，剑插入他的后背一寸长，他吃痛。 黄欣只想给他一个教训而已，想收剑结账走人，这下矮胖子转过身来，咬牙切齿道：“嘿嘿，这年头多事的往往短命，老子要了你这小白脸的性命。” 他的掌法招招阴狠毒辣，三招有两招对下阴，还有一招往往朝着死穴，看来是不置黄欣与死地绝不罢休。 可他那些功夫，黄欣还是没有放在心上，她施展及其巧妙的淑女剑法，好多时候都可以杀了矮胖子，可她没有，她不想杀人，不管是什么人她都不愿意杀，她是自然阁的阁主，自然阁讲究饶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与自然万物和谐共存。 因此她特别看不惯西鹰的残忍，他的心狠手辣。 虽然没有杀矮胖子，但在他身上划得剑痕不少，他痛的厉害，忙大声求助道：“兄弟们，怎么还不上呀，杀死他得了，我一个人胜不了他。” 这时他的那帮兄弟都过来了，方才那个浓眉大眼的向黄欣道歉道：“公子好剑法，我三弟生性鲁莽冲动，又极为好色，方才饮酒过度，失态失态，多谢公子手下留情。” “二哥，你这是怎么了？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懦弱无能，一起上，剁了他得了，跟他那么多废话干嘛？”矮胖子接着嚷道。 这时那个浓眉大眼的用极为严肃的口气道：“三弟，你再胡来，坏了我们大事，这罪你担当的起么，要是被童大哥知道了，你知道会有什么后果么？” 一提到童大哥，矮胖子好像浑身的酒气都散了，他低着头，颤颤哆哆道：“二哥，我知错了，你不要跟童大哥说，成么？” 浓眉大眼嗯了一声，接着朝黄欣一拱手道：“后会有期，兄台再会。” 黄欣依葫芦画瓢拱了拱手，心想这位浓眉大眼的兄台还蛮识相的。 他们走后，围观的观众纷纷向她拍手致意，纷纷歌颂她的英雄救美，特别是方才那个姑娘更是羞答答到黄欣面前，福了一福，娇滴滴道：“方才多谢公子出手相助，才保得小女子得一身清白，小女子没齿难忘，不知可否得知公子得大名？” 这话刚说完，脸早已羞得通红通红，低着头，玩弄着自己的衣摆，不知所措。 黄欣本就是女儿身，这女儿家的心事虽说比一般姑娘知晓的少得多，可目前这境况她懂，从前迷恋世哥时她也是这么一个样子。 这时那老头也过来多谢救命之恩，否则方才那一拧非把他摔得老骨头散架不可。 黄欣笑道：“老人家，没事的，这是我应该做的。” 接着黄欣见到姑娘还在斜着眼偷偷瞥她，无意识的揉过她的手，笑道：“这是我应该做的，锄强扶弱乃侠士所为。” 姑娘脸开始发烫，原来男女授受不亲，这位十分清秀的公子竟然主动拉过她的手，这是多么开心，幸福的事。 黄欣忘了这个茬，她忘了自己的男儿身打扮，忽然想起，慌忙松开手，干笑了几声。 老头见此情景，圆场道：“多谢公子相助，今天老朽女儿受惊，只能先行一步，失礼失礼。” “爹，爹爹。”姑娘对黄欣恋恋不舍，被老头领走之后，还一步三回头，含情脉脉看着黄欣。 黄欣心里好笑，这姑娘莫不是恋上自己了吧，想到此，黄欣忽然记起今天来的目的。 想这父女二人既然在这里讨生，那一定知道往来城南的客人，顺便问问他们，对，就这样。 黄欣掠向他们，一把拦下了他们，这下可把父女二人乐坏了。 老头喜的是莫非这公子哥真的喜欢上了小女，这公子衣着打扮算是有钱人家的，又有武功，即便纳女儿为妾，做小的，从此都可衣食无忧，也不愿整日整夜陪着自己在茶肆里，酒馆里混口饭吃。 姑娘喜的是看来不仅仅是自己的单相思，她对公子有情，公子对他有意，如若有成，也算上天对她的抬爱，送了这么一个好夫君给她，她也知足了，她打定主意，回去给娘亲多烧一些纸钱，感谢娘亲的赐福。 黄欣问道：“老人家，方才那些衣着诡异的人，是不是经常在茶肆里出现。” 这话一出，姑娘暖洋洋的心一下子沉入海底，原来他不是来挽留我的。 老头虽说不明白救命恩人的意思，可还是想了想，认真道：“不是，今儿个头一次见面。” 看来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这一伙人即有可能跟巫门有关。 方才矮胖子跟那个二哥所谓的对话中，隐隐约约城南有事情将要发生，他们也许就怕现在生事引起神力庄的注意，故意强自压了下来，一定是这样的。 哼，我真走运，总算可以做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 想到此，黄欣连跟他们父女道别的事都没说，慌忙出去追赶那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