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公子 第48章　黑灯瞎火

晚膳以后，时至戌正，聊斋里黑灯瞎火的，人却不少。 聊斋里有人当然少不了西鹰，还有虚廉，还有三魔，还有隐峦，再无其他外人。 西鹰带着日魂，小孩瞎逛后就回了自然阁。 途中西鹰对小孩颇为友好，买了冰糖葫芦，又买了雪花膏，还买了小孩玩的小风车，这些东西很新颖，小孩很高兴，日魂可就吃醋了。 鬼弛先提出自己的顾虑：“西鹰，现在寒子呆在自然阁，恐怕会坏了我们大事，他一向好管闲事，打抱不平，锄强扶弱，一个都不会拉下，有他在，事倍功半。” “你难道想跟他单挑？”西鹰揶揄道。 鬼弛拼命摇头，跟拨浪鼓似的道：“我哪有那份能耐，纵然我们三魔一起上，未必是寒子的对手，他的惊艳一枪，他的精纯内力，当今人界，很难找到能跟他相媲美的行家。” 鬼弛这话并没有惹恼了如麻跟虚廉，虽然他们虚廉虚廉躁躁，冲动好事，也明白鬼弛说的是实话，寒子已经是人界的一个神话，不仅仅因为他时至十载，几无败绩，更因为他的所作所为顶天立地，惊天地泣鬼神，他是人界所有游侠的信仰，可以说只要寒子揭竿而起，人界游侠无不惟命是从，只可惜寒子只想安静的，独自行侠仗义，没有组建另一势力的野心。 “那又能怎么办？总不能把行动压后吧，我们没有多少时间了，今天十三号。”如麻提醒道。 “寒子来未必会坏事，相反如果拿捏的好，反可以化被动为主动，如果能够让寒子为我们所用，他可是一个非常非常好用的棋子，无论是他的名望，还是他的功夫。” “可这可能吗？寒子怎会沦为我们的棋子呢？他那么疾恶如仇，那么高风亮节，那么清高自傲，可能吗？”鬼弛又道。 “耍点手段，这方面你们不用顾虑，我已经有了主意。我现在所担心的是冷月府那边的上官帅会不会出手，原本上官帅是不想当出头鸟跟巫门决裂，现在不同，黄欣受到巫门的责难，于情于理上官帅不会袖手旁观，再者，我们跟巫门动手，冷月府更不会坐视不理，他们可是天域城当家的角儿。” “那该怎么办？冷月府在这里势大，不能惹。”虚廉说出他心里的观点。 “我们是不能出手跟冷月府对着干的，但可以想办法拖住冷月府，让他们无暇顾及。”西鹰深邃道。 “难道让神教的人牵制住冷月府，可我们又如何挑起他们的争端呢？”如麻变聪明了。 “八九不离十，挑起事端的人也不是我们，有人会出力。现在还有一个地方也不能小觑。”西鹰考虑事情真周全，另五人都这么想。 “谁？”鬼弛问道。 “阴阳屋，我总觉得阴阳屋跟巫门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到底什么关系目前还不了解，但我们肯定要防阴阳屋从中捣鬼，它毕竟是天域城一大世家，我们也不能动它，但一定要防它突然给我们那么一下，那一下有可能让我们前功尽弃。” “那天域城神教怎么办？西鹰，他们不是口口声声要杀你么？”虚廉又道。 “解决了冷月府的问题，天域城神教的问题就算解决的差不多了。”西鹰回答了虚廉的问题。 接下来西鹰把聊斋里的注意力转移到隐峦身上。 西鹰问道：“隐峦，你们隐派跟巫门的不共戴天之仇，说说，具体一点，也许有用。” 隐峦不答反问：“西鹰，如果你们要牺牲我们隐派的利益，求助于巫门的话，我肯定不依，我会百般阻扰的，说不定我会向关泄密。” 西鹰拍着他的肩头，安抚道：“隐峦，放心，仅仅是利用巫门而已，佯装跟他们一起对付隐派，在最高利益的驱使下，巫门一定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况且现在隐派投靠了神教，他们更是感到莫大的威胁。待时机成熟，灭掉关，你马上登位，接下来的事情好办多了。你放心，我不会让巫门搞垮你们隐派的。” “我相信你，西鹰，希望你没有骗我。我说，自从几十年前隐派从魔界逃到人界后，那时人界的巫门正值顶峰时期，甚至可以与神教分庭抗礼，势力非常强盛，一些小帮小派不是归顺了神教，就是巫门。那时有正道归神教，西鹰道归巫门之说，可我们的到来，我们的实力极大影响了巫门对西鹰道的统治，巫主就发出告降书，要求当时的隐魁尊他为大，让隐派也依附巫门，为巫主鞍前马后效力，我们隐派是谁？岂能归降，后来就干了起来。”说着说着隐峦兴奋起来，那是对自己出身忍世家的自豪感，大家都在听，听隐峦讲一些隐派辉煌的陈年旧事。 “后来我们的实力大大出乎巫门的意料之外，把他们打了个措手不及，我们的巷战，我们的兵刃，我们的遁土都是巫门始料未及的，我们赢得了开门红，巫门开始竭力大反攻，打得热火朝天，连天时地利人和六隐都出动了，敌方里面所有的大将也都出动了，打得难分难解，就在这时觑准时机的神教全然出动，很有默契的进攻巫门的总舵，打了巫门措手不及。”说道这里隐峦停了下来，他又想到他的父亲，生死未卜的隐穹。 “后来怎么样呢？”如麻催促道。 “后来巫门就像凭空消失了一样，再也不见踪影，但我们跟巫门的梁子就这么结下了，永远都无法化解。”隐峦道。 “好，很好，这种深仇大恨利用起来容易成事。”西鹰赞道。 “西鹰，我要你向我保证，以王的名义保证，绝不会有损我们隐派最高利益的事情发生。”隐峦依然不折不挠揪住这个问题不变。 隐峦虽然不是在魔界长大的，但他也知道王在所有魔界人心目中的地位，是神圣不可侵犯的，就像他执迷不悟的父亲隐穹一样，对王可是绝对的忠诚，西鹰既然也来自魔界，应该跟常人无异，也是极为效忠于王，只有以王的名义保证，西鹰说的话他才会践诺。 西鹰皱着眉头，隐峦这小子揪住了他，看来不把他发毒誓隐峦是不会屈服的。 西鹰只能颔首道：“好，我答应你，不过你也要答应我，从此以后，你要学你父亲，效忠于王，效忠魔界，脱离神教，这个交换条件不过分吧？” 两人在这旗鼓相当谈条件，三魔，虚廉也掺和不得，他们在等，等事情的进展。 “好，我答应你。”隐峦考虑片刻答道。 “我，魔界的西鹰，以王之名发誓，在帮助隐峦杀关，重夺隐魁之位时，绝不会出卖隐派的最高利益，如违此誓言，魔人神三界不容，今后再无宁日，永受追杀。” 西鹰发完毒誓看着隐峦，隐峦右手高举，过头顶，喃喃道：“以父亲隐穹之名起誓，我隐峦，杀关当上隐魁之时，一定学父亲效忠魔界，效忠于王，如违此誓，天理难容，隐派再无我忍世家之位。” 接着西鹰跟隐峦击掌结盟。 “都下去吧，鬼弛留下，有事商量。”西鹰下令解散。 戌正时分，城西一条羊肠小道上，有着两个人，他们正缓缓不行，并肩走着。 一个是西鹰，另一个自然就是鬼弛。 连夜出访，所谓何事？难道是找冷月府碴嫁祸给神教，又或者找神教的碴嫁祸给冷月府，不像，鬼弛受过伤，还未痊愈，这种工作不适合他。 到底是什么事？ 鬼弛问道：“西鹰，你真认为王已经派人下来，故意激化冷月府跟神教的矛盾？” “很有可能，最近不是经常出现冷月府跟神教的交锋吗？虽说都是小打小闹，可都引起双方高层的注意。冷月府声明神教找碴，神教却说冷月府在挑衅。” “也许真是这样，其中一方挑衅而已。”鬼弛不解。 “不会的，以冷月府的性格，他们还不具有跟神教翻脸的实力，对付天域城神教那是绰绰有余，可后面站着的是整个神教，甚至有神界撑腰；而神教目前，也不敢轻举妄动，要想搞垮冷月府，硬碰硬非常之难，事情也许还没有进展之前，神教就已经死伤惨重，他们两方目前绝不会故意招惹对方。” “那又该怎么样？”鬼弛问道。 “鬼弛，你在天域城很久了吧，应该很了解人界三魔，现在由你出面，召集散魔，细细问问就会有答案，王派什么人下来。” 鬼弛明白了，到了一处很偏僻处，鬼弛开始发出魔界怪异萧声。 等了约莫半个时辰，不断有散魔聚来，大家一见到鬼弛都很惊讶，四魔可谓人界散魔中出类拔萃之人，大家对他们颇为尊崇。 来的人很多，西鹰在注意看着，有什么很特别的人来。 看见了，一个高高瘦瘦的男人，着灰色衣衫，没带兵器，旁边围着很多人，这不像人界散魔的作风，大多数他们都是独来独往，而此人身边有很多手下，看来也是一个人物，应该不是散魔，那他来干嘛，难道不是魔界中人，可又不像，那为何从他身边经过的散魔对他都尊敬有加，应该算个人物。 西鹰手一挥，鬼弛停了下来。 西鹰附在鬼弛耳边道：“这些散魔，你好生招待招待，叙叙旧，聊聊天都成，我要的人来了。” 鬼弛点头应允。 西鹰掠到那人旁边，他周遭的人挡在西鹰前面，手按在腰间，随时都有可能拔出兵器对付西鹰，人还不少，有三十多号人。 “让他进来。”那声音很镇静，随意这么一句却有着当头的威严。 西鹰上前拱手道：“请问阁下可是副统领靖立？” 那人摇了摇头，把手搭在西鹰的肩上，西鹰暗自提起真气护身，他接着道：“在下是靖青，阁下可是西鹰，上一届雪耻院的榜眼，在上次考验中表现最好的那个年轻人。” “在下正是，不过在下有求于副统领。”西鹰恭谨道。 “本副统领也是王命在身，恐怕帮不了你们，你召大家来就为了这事。” 西鹰笑道：“是，其实这事很简单，对统领而言举手之劳而已，当然也不会让弟兄们白白辛苦的。” 靖青笑了：“愿闻其详。” “只要这十来天副统领好好的给冷月府，神教一些事做，不让他们无所事事，无聊到想管闲事就成。”说完西鹰从怀里掏出一张五百两银票，这可是许久当时赠给西鹰的，以防备用的。 “你怎么知道最近神教，冷月府的纠纷是我挑起的。”靖青笑得很得意。 “这么高明的手段，能够让冷月府，神教不起疑心，我想除了副统领再无第二人，能把事情办的这么漂亮。”西鹰夸道。 千穿百穿，马屁不穿。 “好，我答应了，朋友，再会。”靖青带着人走了，走的很快，很匆忙，却又有条不紊。 西鹰心道：王的亲卫团果然都训练有素，可以以一当百。 送走了靖青，西鹰回到散魔中，鬼弛正跟他们打得火热，看来鬼弛在散魔中的威望很高，这点西鹰喜欢，西鹰一点都不怕鬼弛功高盖主，以鬼弛的实力还不会影响到西鹰。 事情已经成了，西鹰找了个地方跟鬼弛谈心。 此事已得到和平解决，免得弄得两败俱伤。以后大家和睦相处，井水不犯河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