戒惧 第15章　年少的承诺

因为校庆表演的缘故，因为那一只竹蜻蜓的缘故，青瓷与周胥辰顺利成章的在一起了。可是青瓷的性格本身就倔强，不管自己遇到什么，也不会跟别提轻易说出请求。那是冬天的时候，青瓷穿了靴子，可是教室里面的暖气漏水。 青瓷的靴子全部湿了，青瓷跑操是，就穿着一双走路都能挤出水的靴子，顾自跑操。一冷一热，青瓷的脚就被冻得没有了知觉。 中午吃饭的时候，周胥辰去青瓷的教室门口能青瓷。青瓷高兴的出门。可是周胥辰一眼就看到了青瓷的靴子不对劲。蹲下身子摸了摸青瓷脚，什么都没说，带着青瓷去食堂吃了饭，然后送青瓷回教室。 快上课的时候，周胥辰打电话要青瓷出来。周胥辰给青瓷买了双新的靴子。在青瓷的教室门口就要青瓷换上，青瓷脸色微红说，“这里人多，我回教室再换。” 周胥辰不讲话。径自蹲下了身子，为青瓷换上了新的靴子，然后装着青瓷那双已经湿透了的靴子，站起来对青瓷说，“沈青瓷，你还真的是很不会照顾你自己，那么以后，都有我来照顾你好了。” 走廊上站满了学生，大家都起哄的对着青瓷和周胥辰叫喊。周胥辰一脸的坏笑，轻轻的将自己的嘴唇附在了青瓷的唇上。 青瓷的脸瞬间红了，急忙推开了周胥辰便回到了自己的班里。从那次以后，不管是怎样的天气，周胥辰跟楚歌都会守在青瓷家的路口。而且，周胥辰从包里给青瓷掏出的牛奶，都是热气腾腾的。 周胥辰总是爱逃课，可是青瓷说过了之后，周胥辰就收敛许多了。但是青瓷不知道，只要是青瓷班上的体育课，周胥辰都在教学楼的天台上看着青瓷。 周胥辰在寒假的时候，避开了自己家的所有聚会，天天拿着自己的东西去找青瓷。青瓷的父母倒也很喜欢周胥辰。年后，周胥辰因为跟青瓷的家人也相处熟悉了。 来找青瓷的时候，别墅区的保安也不再拦着了。周胥辰高三暑假的时候，带着青瓷去了自己的家。 青瓷本身就乖巧懂事。周胥辰的父母当时也很喜欢青瓷。两个人之间的交往也是恰到好处。凭借着家境，也配得上门当户对这个词。 周胥辰爱听青瓷唱歌，也爱听青瓷弹琴。两个假期的时间，两人都腻在一起。时不时也会叫着嘉禾，乔姿，楚歌一起。嘉禾是话最多的那个，总是逗得其余四人笑声不断。苏锦问道青瓷说：“青瓷姐，你们五个人小时候就认识了么？” 青瓷摇摇头对苏锦说道，“我跟乔姿，嘉禾，我们三个人是小时候就认识的，后来上了高中才认识的楚歌，还有周胥辰。” 然后继续对苏锦讲着。当时他们念的高中，除了学习，剩下的就只有财力。说起这一点，也不是随便一个有钱人家的孩子就能上的，因为这所高中里面几乎聚集了商业巨头，还有政府官员的孩子。剩下的人，只能凭借着自己的学习成绩进这所学校。 乔姿的家境平庸，为了要念这所高中同自己的家人闹了很久，因为，学费真的是有些高。嘉禾与青瓷天天守着乔姿也是愁眉苦脸的，乔姿家只能拿出五分之一的钱来，青瓷和嘉禾商量着，想要自己的父母帮乔姿出剩下的学费。 几经周折，乔姿的学也算是上的顺利。青瓷与嘉禾还有乔姿，从小就认识了，三个人之前的感情也一直都很好。嘉禾与青瓷家，看着乔姿，多少也听自己的女儿说过乔姿家里的事情，没有犹豫，便决定的资助乔姿上学。 当时，她们三个那么好。青瓷性格温软，基本上不会决绝别人的请求，有时与旁人发生的分歧什么的，青瓷也不会去争执。所以，嘉禾与乔姿总说着保护青瓷。虽然只是两个姑娘，可也确实让青瓷没有在被被人“欺负”过。 青瓷告诉苏锦，她当时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就那么喜欢周胥辰，可是后来，青瓷明白了。因为她跟周胥辰之间，真的很默契。青瓷很粗心，做事也不仔细，动不动就把自己的腿磕青了。胳膊上也是青一块紫一块的。 周胥辰跟青瓷在一起的时候，总是把青瓷照顾的很好。而且，周胥辰也很听青瓷的话。当着青瓷的面，从来都不抽烟。 但是周胥辰很爱去酒吧喝酒，学生时代的时候，周胥辰就总带着青瓷去玩，那时候他们常去的酒吧，是楚歌的姐姐开的。楚歌闲下来总会去他姐姐的店里帮忙。楚歌站在吧台里给青瓷调各种美艳的鸡尾酒，周胥辰则会去卡座中央跳舞。 楚歌时常就坐在吧台边陪着青瓷聊天。虽然是在跟楚歌说着话，可是青瓷的眼神却一直都是在周胥辰的身上。 苏锦问青瓷说：“青瓷姐，那你是什么时候知道楚歌喜欢你的？”青瓷将苏锦的头发全部放在了肩膀左侧，然后转过身想要看看投头发能不能遮住那些丑陋的疤痕，然后漫不经心的回答道：“一开始就知道了，因为楚歌跟我说过。” 苏锦问道：“什么时候？”青瓷想了一下说：“就是在周胥辰送给我那支竹蜻蜓的时候，当天晚上，楚歌给我发看一条短信，当时楚歌只说了一句，‘我愿意为你守候。’然后，就在没有提及过。”青瓷告诉苏锦，整个高中时代，是青瓷这二十七年以来度过的最幸福的时刻。 那时候，嘉禾，还有乔姿，楚歌，与自己心爱的人，五个人，都是相亲相爱的模样。自己的家人也都对自己万分宠溺。 说道这里，青瓷深深的叹了口气，对苏锦说道：“我听过所有最动人的情话，都是由周胥辰说出口的，他说我，如宝钗般博学，如黛玉般婉约。他说过我，侧耳漏发垂下，犹如西施浣纱。锦儿你知道么，我一直都以为，我这辈子，除了他周胥辰，就再也不会爱上别的人了。” 后面的话，青瓷全部都咽了下去，她怕一说出口，自己的眼泪，就会不能再被自己控制。青瓷永远都没有办法忘记当时周胥辰对自己说，要照顾自己时的表情。 青瓷从来都没有这么相信过一个人。有些情绪，真的是，你只要付出过一次，就没有办法再去给予第二个人了。 苏锦慢慢躺在床上，问青瓷说：“青瓷姐，你说，小鱼是不是已经不再爱我了？”青瓷不说话。小鱼接着对青瓷说道：“青瓷姐，你知道我为什么做这一行么？”青瓷摇摇头，苏锦接着说：“因为我被自己的继父给糟蹋了，当时，我只有十六岁。” 青瓷没有去打断苏锦，苏锦接着说：“我告诉我母亲，继父为我做的事情以后，我的母亲让我滚。我当时什么话都没有说。我一直忍着，在那个家接着待了两年，我上高三那一年，我真的受不了，我受不了我的继父…”苏锦没有在说下去。 青瓷对苏锦说：“锦儿，我都知道。”苏锦说：“姐，我累了。我知道这么多年小鱼坚持的也累了，可是，我也不轻松。我第一被我继父糟蹋的时候，我在我卧室门的缝隙里面看见小鱼了。”青瓷愣住了，她不知道自己现在要去说什么好。 苏锦硬生生的逼着自己把眼泪咽了进去。躺在床上，面无表情的看着天花板。苏锦幽幽的说：“青瓷姐，你好歹，也幸福过，可是我从来都不知道幸福，应该是什么感觉的。我无时不刻的都在为着自己是否能吃饱饭，是否有住的地方而担心，青瓷姐，我累了。” 青瓷没有对苏锦说的是，如果自己得到过的这些幸福，都会将自己狠狠抛弃，而被自己失去，那么青瓷宁可从来都没有拥有过，因为只要得不到，就会在心里一直都充满美好的幻想，可是对于自己而言。自己曾经所有的得到，都变成了失去，这便是绝望。 苏锦比上眼睛，青瓷不知道她是不是真的睡了，可是青瓷知道，她是真的累了。那么自己呢？自己是不是也撑过了太多艰难而漫长的岁月，青瓷心里已经肥城明确了，她与周胥辰之间只会越来越远，完全不会再有任何的可能性。 可是自己为什么就是偏偏不肯放手，青瓷不知道自己究竟在期望着什么，是啊，为什么自己还要期望呢？ 小鱼给青瓷打电话，青瓷轻轻离开病房以后，按下了接通键。小鱼在电话的那头说，“青瓷姐，我要离开一阵子，我也不知道是多久，所以青瓷姐，请帮我照顾好苏锦。”青瓷沉默了一下问道：“那么，你的意思是这一次，换做锦儿等你了么？”小鱼没有说话，良久的沉默过后，青瓷收了线。 所谓因果也大抵就是如此了，小鱼等了苏锦十一年，那么这一次，即便是要苏锦等小鱼一次，又会有何不可？ 周胥辰，我沈青瓷发誓，这是我最后一次听别人幸福的去提起你，从今以后，你是你，我是我。你我之间，不会再有任何的瓜葛再去纠缠不清。青瓷在心里狠狠的说着。青瓷关好了苏锦病房的门，转身离开， 既然已经在没有任何的可能，那么，这一次，我们就彻底的决裂吧，再见，周胥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