戒惧 第46章　青瓷失忆

青瓷出门以后直接去了医院找乔姿，可是医生说乔姿已经出院了，只是留下了一张纸条给青瓷。青瓷打开看，是乔姿的留言，乔姿约了青瓷星期六在步行街见面的事情。青瓷将纸条揉成了团直接扔进了垃圾桶。 青瓷去了岳姨那里，将乔姿对自己说的所有全部都对岳姨说了一遍。青瓷根本就没有想到，整件事情之中，最为无辜的便是青瓷自己，还有周胥辰。 岳姨也很吃惊，但是岳姨好歹自己奔走过很多年了。岳姨安慰青瓷说，“都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了，不管以前是什么样子，可是现在楚歌对你好的无可挑剔。嘉禾也对你百般谦让容忍。锦儿更是不必说，你看她遭了罪，现在也平静安好。 青瓷，有些事情，该放下，再者说了，即便现在都把他们当初伤害你的现实摆在桌面上，那有如何呢？什么都改变不了。你说对么？”岳姨的口气之后无不都是疼惜爱怜。青瓷只是目光呆滞的看着前面。 青瓷缓缓的对岳姨开口说道：“岳姨，您说我上辈子究竟是做了多少坏事，这辈子才走的这么辛酸曲折？都说因果因果，我总是觉得自己什么因都没有种下，可是却一直在自食其果。岳姨，我累了。” “我觉得我自己对谁都没有坏心眼，我的心态也很平静，身边要走的人，我根本就是连留都不会去留，更不要说主动争取。我妈妈赶我出门，是我从小到大唯一一次哭喊着乞求。我想要争取，因为我的爸爸病了，可是我的妈妈根本就容不下我。” “那么好，如果我走她心里能舒服，那么我就走好了。我不介意。我回学校看见周胥辰跟乔姿举止亲密，我连质问都不敢就仓皇而逃了。我一直都在忍让退步，可是为什么没有人能看见？岳姨，你告诉我我到底做错什么了？我求你告诉我啊！” 青瓷此时的情绪很激动，岳姨见了更是心如刀割。岳姨没有说辞，只能任由青瓷肆意的发泄着自己的情绪。没坐多久青瓷就来开了。 青瓷去了楼下的便利店买了很多的酒。整个人失魂落魄的上了楼。开门，进房间，然后将门反锁。房子里面已经被青瓷弄得狼狈不堪了。能砸的东西青瓷一件都没有放过。甚至卫生间也被青瓷将东西砸完了。 一地的狼藉。青瓷瘫坐在沙发上，一罐一罐的喝着酒。青瓷怎么也不会想到楚歌也会背着自己做出这样的苟且陷害之事来。青瓷心中落差最大的就是楚歌。楚歌跟自己认识这么久，不可能不知道周胥辰对于自己来说有多么重要。 为什么楚歌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经历之后的事情？青瓷只是觉得自己的眼泪都哭干了。 嘉禾，乔姿，楚歌，全部都参与过这样的事情，可是他们自己对自己的行为都是心知肚明，把青瓷当做什么？嘉禾把事情全部推倒乔姿身上，楚歌把事情全部推倒周胥辰身上，自己落魄了之后还一直对楚歌的不离不弃感恩戴德。 青瓷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么无助，这么绝望过。青瓷很想知道，当时守在自己身边的楚歌，究竟是以什么样的心态看着自己失魂落魄奔波流浪的。青瓷不敢想，除了觉得疼，就是觉得疼。 有人敲门，青瓷没有开自己房间的灯，酒全部都堆在茶几上，地上全部都是空的酒瓶，还有打碎的玻璃渣。青瓷没有换衣服，头发凌乱，没有洗漱。呆呆的坐在沙发上，一手拿着烟，一手握着酒瓶。青瓷不知道饿，青瓷听见敲门声动都没有动一下，任凭门口的人敲门哀求，青瓷始终一言不发。青瓷已经喝多了，青瓷从岳姨哪里回来时买的酒，足够自己喝三天。 困了青瓷就倚着沙发休息。醒来以后，就点烟，喝酒。青瓷心里一直都惦记着要跟乔姿见面的事情。乔姿约定的时间还有一天，青瓷已经没有酒了。可是青瓷忍不住不喝酒，只要脑子一清醒青瓷的心就乱的疼。 青瓷什么都没有收拾，身上的衣服褶皱，头发凌乱，眼窝深陷，黑眼圈浓重的就出门了。青瓷开门的时候看见有人坐在自己的家门口。青瓷连仔细看一眼都不想看，径自下楼，买酒，然后回来。回来的时候，坐在青瓷门口的人已经站起了身子。青瓷这才仔细看了，来的人是慕年。 青瓷愣了一下，慕年的眼睛红红的。青瓷开门，然后给慕年让了位置。慕年进门以后看到青瓷房子的样子只是微微叹了口气。青瓷把自己扔在沙发上，然后开酒，点烟。慕年默默的坐在一边，整个人局促的跟个孩子一样。青瓷根本就没有酒醒过。 说话的速度都是慢半拍的。青瓷对慕年说道：“让你看笑话了。”慕年没说什么，起身开始替青瓷收拾起了房子。青瓷也没有阻止。开了电视，窝在沙发上继续自己的事情，抽烟，喝酒。发呆，困了就闭上眼睛靠在沙发上睡觉。 青瓷醒来的时候房间已经被清扫干净了。面前也放着一碗热粥。青瓷起身，还是点烟，然后开酒。慕年用试探的语气阻止青瓷说：“青瓷姐，别再喝了。”青瓷抬头看了一眼慕年，眼神冷淡的没有任何情感。慕年便再也不敢阻止青瓷了。 慕年对青瓷说：“青瓷姐，哥都跟我说了事情的经过了。哥知道你不想见他，我才过来的。”青瓷没有说话。一味的顾自喝酒。青瓷喝了一瓶以后，才对慕年说道：“慕年，谢谢你。你走吧，我只想一个人静一静。”慕年没有反驳，安静的开门离开。 青瓷愣愣的守着空荡荡的房间，发了很长时间的呆。然后有了睡意便沉沉睡去。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八点了。青瓷记着自己跟乔姿越好的见面时间。起身去卫生间洗澡。青瓷一直觉得自己根本使不上劲。 草草的冲了一下自己的身体以后，青瓷站在镜子前面照镜子。镜子里的人儿，眼窝深陷，黑眼圈浓重，眼中也布满了红血丝。人更是又狠狠的瘦了一圈。青瓷脑子里空空的。看着镜子里面的自己也更是觉得陌生。青瓷抬手摸摸自己的脸，看着镜中憔悴到没有一丝精神的人儿，心中凉意也是层层叠起。自 己怎么就沦落到这样的境地了呢？青瓷自嘲的笑笑，也罢，终究也是会入土的皮囊一副，现在又何必计较太多呢。 青瓷随便套了一身衣服就出门了。外面太阳正烈，青瓷也不觉得热。倒是被太阳狠狠的包裹起来这感觉却让青瓷心中舒服。青瓷站在步行街的入口，身边的人来来往往，青瓷就呆呆的站着。 乔姿不知什么时候走到了青瓷身边的。拉了几下青瓷的胳膊，青瓷才有了反应。青瓷转身将脸对着乔姿的时候，乔姿明显愣住了。乔姿拉着青瓷走到了街边的一家冷饮店里面坐了下来。青瓷的动作一直都很迟钝，目光呆滞，眼睛里面一点神采都没有。 乔姿走近青瓷身边的时候就已经闻到了青瓷身上淡淡的酒味还有沐浴液的混合味道了。 乔姿坐在青瓷的对面，看着青瓷现在的样子心里也是说不清的滋味。乔姿缓缓的开口对青瓷说：“青瓷，你最近还好么？”青瓷听到乔姿这么说以后抬起头，直勾勾的看着乔姿说道：“你瞎了么？我过得好不好，你看不见？现在还来反问我，你有病吧。” 乔姿被青瓷噎的说不出话来。许久，才整理好了自己情绪对青瓷继续说下去。乔姿双手十指交错，微微的低着头，语气轻柔小心的对着青瓷说道：“青瓷，我当时是被气急了，才跟你说出那些话的。其实我的目的很单纯，只是为了周胥辰。青瓷，我真的没想到这件事对你的打击这么大。” 青瓷嘴角微撇，对乔姿说：“我不管你是出于什么目的，但是乔姿，我谢谢你。你成功的毁掉了我对身边亲近人的所有期盼。”乔姿一直都没有抬头。青瓷的眼泪落下来了，可是依旧没有表情，语气也还是那么冷淡。 青瓷对乔姿说：“我现在才知道生无所望是什么感觉。乔姿，其实你们都没有错，所有的事端都是因我而起的，如果不是因为我的话，我们几个人的关系也不会变的这么恶劣。乔姿，说到底还是我多余。”青瓷顿了顿，接着说道：“活着太累了。”青瓷说完，熄灭了自己手中的烟，然后起身离开。 青瓷连一句再见也没有跟乔姿说，就顾自离开了。青瓷站在十字路口，看着车来车往，提示灯红了又绿，绿了又红。青瓷呆呆的站着，不知要往哪里走。 一阵剧烈的鸣笛，青瓷回神抬头向前看去，是乔姿开着一辆车，车速很快，方向是直直的向着青瓷这里开过来的。青瓷连躲都没有躲一下，口型微张对着乔姿说了一句谢谢，然后闭上眼睛。 青瓷的耳边全是尖叫慌张的嘈杂声。青瓷也觉得身体支离破碎的疼痛着。也许，对自己来说是种解脱吧。青瓷在离开乔姿的时候，跟乔姿说过了，这次见面也许就是她们之间的最后一次见面了。 乔姿告诉青瓷，自己将被送去戒毒所强行戒毒。以后也不会再来干涉青瓷的生活了。青瓷心中其实很想抱着乔姿好好的哭一场。年少时的情分还是留在青瓷的心中，记忆里的很多东西，说了难以抹去就是难以抹去的。即便青瓷心中再有怨恨，可是心底里还是爱着年少时的自己，还有他们。 只是青瓷真的是说对了一句话，回不去了。现在他们几人的关系已经被捅得千疮百孔了，还凭什么能回去呢？那么，如果已经回不去了，如果事情所有的始末都是因为自己存在的多余，那么就结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