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因念你成顽疾 第14章　不敢回望

忽然之间，他懂了，这些日子以来，他的阴鸷，他的悲伤仅仅是因为自己不愿意放手，而且又让自己紧逼着自己，灵魂不敢再抗拒，而身体却跟不上它的步调。于是，累了，乏了，然后世界开始不断地下雨，不停地下雨，企图以此来掩盖我是没有爸爸妈妈的小孩，只剩下一栋空空的大楼。 就算家里有着多少钱财，就算房子有多大，就算他们嘴里说赚钱只是为了自己，可是，说好的话却一直都没有实现的人，却是给了孩子最大的伤害。 “谢谢。”这是林弈成忽然想通之后觉得轻松了很多，想念爸爸妈妈这个念头现在只是在心头缠绕着，我想他们，好久没有见过他们。 “为什么要说谢谢呢？我没有帮助到你什么。”可能诗凝觉得这些都没什么，但是在他心里却是一阵拨通汹涌，因为就是那么一句话而已。 林弈成只是很累而已，只是总是习惯把自己逼到死路，然后不知所措的去想寻求帮助，而自己却总不放过自己，还自己一片天地。 “你刚才问我在干什么，现在我回答你，我在等我的爸爸妈妈。还有你问我为什么不撑伞，只是我觉得很烦，然后我不知道怎么办，想用这个方法来理智一些，你懂吗？”我回答他刚才的问题，语气中有着不容置疑的肯定。 诗凝摇了摇头，说：“我不懂，我不知道等爸爸妈妈是什么滋味，我也没有爸爸妈妈可以等。” 林弈成突然羡慕诗凝也没有这些烦恼。爸爸妈妈，我小时候等的多了，就连这些感觉都不知道了。”他笑着，笑声很低，在雨中有点模糊。 没有爸爸妈妈是吗？那我的爸爸妈妈呢？我的爸爸妈妈呢？诗凝着急了，一松手，那把漂亮的伞在林弈成的脚边打着滚。 我是不是就找不到他们呢？我的爸爸妈妈呢？ 诗凝急忙冲向雨中，问着：“你知道我的爸爸妈妈呢？你知道吗？他们在哪里呢？为什么我总是等不到？他们为什么不找我，我一直在这里的。” 林弈成双手紧抓着衣服，雨水不停地从头发上滴落下来，浸透了衣服，也是湿了她的心，冻结了她的思绪。 “你的爸爸妈妈也不在了，你是不是想不起来呢？”他慢慢地走过来，诗凝也终于看清楚他的脸，有点黑，两只眼睛已经有点凹陷下去，但是黝黑的瞳孔却很有神，她在他的瞳孔里面看到狼狈的自己。 或许不会有那么一天，两个人像同胞生的冬菇一样，联系在一起，只是彼此接着温暖，来求得自己的温暖，就在孩童时期最敏感的的时候。 诗凝看到弈成严重的自己，一直在反问着，这是我吗？这是现在的我吗？为什么我会沦落到这个样子？ 然后她笑了，歇斯底里的笑着，这举动，一下子林弈成以为她会不会是个疯子，在雨中她不停地笑着，只是想用这样的方法来让自己不那么痛苦，但是，她只能在笑声中感到自己的无能，以及自己的渺小。 自己也想过要爸爸妈妈抱着，自己也想让他们夸夸自己，自己也想活得好的成绩让他们开心开心。 可是，这一切都在妹妹的存在没有了，没有了。 甚至连自己在家门口等着他们回来，一回来也只是拥着妹妹嘘寒问暖的，而在旁边的自己，似乎成了多余。 “不要这样子好吗？诗凝？”他叫唤着，诗凝不知道他是谁，现在她想逃离这里，想逃离开这个地方，这个让人压抑的地方，这个只有阴郁天气的地方。 头痛，在雨中就像快爆炸的样子，但是诗凝只想往前走，往那个家的方向走着，现在就只剩下回家的这个念头，回家，回家…… 回家也好，看不见我也好，只是觉得好冷。有的只是坠入深渊的那种寒冷，还有那种渗透到心底的那种冷而已。 这是两个人第一次见面的事情，林弈成记住了她的脸，只是在心里默默的记住而已，这个在他难过的时候给了她点点的温暖，但是她难过的时候自己却什么也帮不上。 某一天，在诗凝说过要去上学的时候，自己才知道，她要走了。 要去另一个地方去生活着，去很多很多小孩子都有的学校读书。 “走吧，我们去榕树下吧。” 那时候的诗凝一直都是跟在了林弈成的后面，将他当成了自己的哥哥，榕树下是他们最喜欢的地方了。 想到他看着她的举动，眼里那种不自觉的宠溺开始涌现出来，一起身，拍拍身上的土，拉着她的手骑着他的\"小奔驰\"载着之暖到榕树下。 榕树下是他们小时候最喜欢去的地方，据说这棵树究竟有多老，没人知道，只知道有了这条街之前这个树已经在这里了。榕树的根须从树上长长的垂下来，貌似已经很久没有人来修剪过，榕树很大，修剪起来也很麻烦，渐渐地就没有人再来帮忙修剪榕树了这里。 “我过几天就要去读书了，妈妈说的。” 诗凝将小腿放在了石头上，一晃一晃的在看着什么东西。 林弈成有些失落，本以为可以一起玩的，但是确实什么只是一句这么的哈。 对于学校，他是不喜欢的，他也以为诗凝也是一样的不喜欢。 但是现在听懂啊这句话，他还是有些失落。 “那好吧，我们以后再去学校见吧。” 之后，就再也见过了。 林弈成都有些怀疑自己小时候为什么会那么的敏感以及不安，没有小伙伴，也没有大人的陪伴，有时候到学校的时候，也只是听到老师在不停的跟电话里面说，“好的好的，我一定会照顾好弈成的，弈成是个好孩子，在学校跟其他的孩子都相处的很好……” 这只是老师为了敷衍自己的爸爸妈妈罢了，只是那么做作的表现，现在什么都觉地不重要。 一个人吃饭，一个人睡觉，一个人玩游戏，就算拿钱给那些同学，让他们一起玩的时候，对方也只是不屑的看了一下，“我可不想跟一个没有爸爸妈妈的人玩。” 都说孩子是最纯真的人，但是谁又知道，那种恶毒的话语不是一次两次的进入自己的耳朵，会是噩梦，会是从来都不敢看过的梦。 “只是坐在这里，看着下雨，都会觉得有些冷了，都会想起这些了。” 林弈成在学校的人缘是越来越好，甚至一些小学同学都会在遇到自己之后赶紧介绍，生怕他忘了下时候两个人的交情， 可是这么做作的事情，装傻可是最在行的，也许就是这样，才让他们觉得自己根本一点都不孤单，一点都不计较小时候的事情。 谁知道呢？ 想着想着，自己跟前有一双鞋子，泥土站在这看似很新的鞋子上，抬头一看，是许久未看见的田诗凝。 只是才几个月不见，便是少了以前那种愣愣的感觉，甚至，自己有那么一种冲动想上去抱住她，问她是不是生活的很好。 只是林弈成忍住了这种冲动。 “弈成，早上好。” 开着不搭边的玩笑，田诗凝呵呵的笑了起来，两只眼睛都眯成了像月牙儿一样的，这一切都觉得还是那个时候一样。 “你个白痴，让我在这里等了那么久，我说你那个路痴的毛病是不是加深了，会不会找不到这里的路了呢？” 是啊，让自己等到有点久了，都想起以前的事情了。 “抱歉抱歉啊，我以为这里比较好找的，没想到饶了很久才找到的。” 其实，已经很久没有这么样地说话过了，高中最后一次聚会都会觉得应该是在分开以后便可以没有了联系，没有了关联。 就算他们曾经也没有那么真正去了解对方。 林弈成只是带了很简单的行李就过来了，他在想要是住在哪里好呢？ 诗凝想起弈成还没有住处的时候，便打电话给了信阳，“信阳，我有个朋友来这边了，可以住在你那里吗？” 没有几句话，便挂了电话。 “走了，弈成，信阳说可以在他那里住。” 林弈成一下子拉了脸，这个信阳是谁，是不是诗凝的男朋友？ 难道自己晚了一步？ 已经是到了陆信阳的房子门前，诗凝站在那里有些犹豫，等会要怎么说，才不会让这两个人误会呢？或者，刚才就是自己蠢，居然连这么一点都没有想到就让他住到这里来了。 “这么不进去？”林弈成有些疑惑，刚才看诗凝打电话的样子，似乎跟那个男的很亲密，而且，他们不会是什么关系吧？ “嗯，好吧。” 苦笑了一下的诗凝只好按了一下门铃，心想要不然让弈成住到别的地方去吧，但是转个念头，倒是已经没有和他什么关系没有，我又何必去在乎他的感受呢？ “是诗凝吗？”里面一阵的，听到熟悉的声音，一下子有些不知所措的诗凝还来不及应一下，门便打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