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之城 第17章

自从马远南结婚后，好多人都发现他有了不少变化。这好多人里面，又有好多人并不知道他已经结了婚，所以觉得他的表现有点莫名其妙。 比如说，他下班后不跟同事去喝酒了，也不参加同事之间的不太重要的聚会了。还比如说，何毕几次约他打麻将，他都以“新婚燕尔”为借口拒绝了。何毕说他都结婚两个月了还天天晚上泡在一起，那事儿比打麻将还好玩吗？即便是好玩，也不能天天玩啊！不要命啦！ 马远南懒得跟他理论，他虽然喜欢玩麻将，但现在不是时候。他现在天天下班后哪儿都不去，赶着回家，就是为了实现一个计划。 这是一个他称之为“策反谷青投诚起义”的计划，就像当年解放军策反国军投诚起义一样，他要让谷青弃暗投明，回归到他的身边来。 计划的内容很简单，主要是下午下班后哪都不去，只回家和谷青一起吃饭，藉此增强交流、培养感情。 可是计划实行两个多月了，还没有收到明显的效果。这个“国军”看来有点顽固，不识时务，他还需要慢慢做耐心细致的工作。 马远南和谷青虽然没有同房，但他们吃饭还是在一起的，这是他的唯一要求，理由是担心家里人发现他们的假婚姻。谷青很爽快地答应了这条，她想的是总不能天天去母亲家吃饭、也不能天天在外面吃饭，还不如在马远南这里练练厨艺，也算是她对马远南的回报。 这一天，马远南下班回家时，谷青已经在厨房里忙开了。像往常一样，他进门后一般都会来到厨房，帮忙打打下手，陪她说说话。 “有什么要帮忙的吗？”马远南又挽衣袖又搓手，动作夸张。 “不用，都做好了，你去拿碗筷吧！” 马远南拿碗筷，摆好桌子。 谷青将菜端上桌，有鲫鱼萝卜丝汤，辣椒炒肉丝，炒小白菜。 马远南赞不绝口：“哇！太好了！一看就有了食欲。老婆辛苦你了。” 谷青纠正他：“给你说多少次了，别叫老婆，叫我谷青。” 马远南强调说：“约法三章里面可没有不能叫老婆这一条啊！以后的事怎么样我不管，反正你现在就是我老婆。” 谷青说不过他，“爱叫就叫吧！反正我不会答应你。你尝尝汤的味道怎样？”她把一个汤勺递给他。 马远南喝一口汤，马上露出陶醉的表情，“嗯！又鲜又香！没想到你能做这 么好的菜。” 谷青很高兴，“是跟我妈学的。” 马远南故作感叹：“哎呀！要是一辈子能喝上这样的汤，我会觉得人生特别美好的。” 谷青讥笑他：“你就那么容易满足？喝个汤也美好？真是没出息！” “在这件事情上我承认是没出息，可就这点愿望也难实现，对于我来说简直是梦想了，除非——” 谷青知道他要说什么，不是“除非你不离开我”就是“除非我们在一起”。说过好多次了。她打断他说：“你又来了，我倒希望我们能平淡相处，有个词叫相敬如宾，你懂吗？” “我不喜欢相敬如宾，我喜欢——亲密无间。” 谷青放下筷子，威胁说：“你要再这样，以后我们各吃各的食堂去！” 马远南连忙告饶：“别啊！我们夫妻之间就只剩这点权利与义务了，你总要给我留点回忆的东西吧！” 谷青又拿起筷子重新吃饭，同时重重地提醒一句：“以后不许再胡说八道。” “好的！老婆。” “不要叫老婆了！” “好的！老婆。” 谷青哭笑不得。 很多的傍晚，他们就是这样度过的。马远南喜欢这种气氛，喜欢看谷青在他的各种试探和诱惑中不停转化的表情和态度。 马远南和谷青有时也回父母家吃饭，回马远南家或谷青家，他们会各自把戏演得很好，甚至都演做作了。每到这时，马远南就感到好笑，笑谷青的心里还不知有多尴尬呢！ 然而有一天出了点情况，谷青对马远南真的生了气，并且以后好几天里没有理他。 那天，马远南提早下了班，回家时去菜市场买了些菜。他买了一条鱼，半只烧鸭，几只泥蛙和一些青菜。有好菜就有借口喝点酒，喝了酒就会有机会，他经常想着创造机会。 回家后，马远南将买的菜堆在厨房里，然后进了卧室，赶写一份业务材料。 谷青下班后，像往常一样进了厨房。 没过多久，马远南听到厨房里突然传来几声惊叫，然后是噼里啪啦一阵乱响。他赶紧冲进厨房，只见地上几只死泥蛙四仰八叉地躺着。 谷青面色惨白，惊慌失措地站在那里，一个劲地“啊啊”喊着。马远南不知发生了什么，想抱住谷青安慰她。谷青缓过劲来，一把推开他，然后冲出了厨房，不知跑哪儿去了。 后来马远南问谷青，那天到底是怎么啦？谷青什么也不说，并且不许他再提这件事。 马远南从此没提这件事，但心里留下了一个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