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能少女 第11章　地底实验室

嘟，嘟，嘟，不知是什么仪器发出了规律的声音，李春燕幽幽转醒，“唔……”头重得像灌了铅一般，李春燕弱弱地环顾了下四周，发现自己所处的是一间小房，光线很差，一摸地面和墙壁全是由水泥铺成的，只有两三平米大小，再顺着摸下去，摸上了一道铁门，那铁门紧闭，将她困在里面。昏暗的小屋使李春燕的听觉越发敏感，她贴着铁门细细听去，外头是一片寂静，连点风声都没有，让人有种躺在墓地里的错觉。李春燕抬手拉了拉铁门，铁门发出锈铁间沉闷的摩擦声，突兀的声音让她立刻停了手，生怕招来什么。这铁门从外面锁得严实，只有微弱的光线从门缝透进来，使得房内不至于伸手不见五指。 可自己如何进的这小房，李春燕怎么也想不起来。依稀记得，同肖沫沫，苏子乔分开后，她与徐凯走了没多远，便碰上了两人，这两人教官打扮，手中还提着一人，那人被徐凯认了出来，正是苏子乔一行中的穆方。这双方一碰面，便是一片混乱，徐凯不敌两人，李春燕也没能逃脱，之后便记不清了，有九成的可能是那两人将她抓来这里的吧。 现在李春燕无法通灵，只能挑了一处较为干净的空地，安静待着，心想肖沫沫会不会也会遇到那些人被抓来这里，后来转念一想，还有“它”在，沫沫一定不会有事。 冗长的走廊上一人气喘吁吁地跑过，最后停在了一处大门，那人急慌慌地推门而入，“报告连长！一层E区监控发现外来者，似乎是一男一女。” 屋内则有两人面对面坐在沙发上，茶几上摆着一瓶刚开的葡萄酒。背对着门的那人听后乐了，“今晚可真热闹，刚抓了三只，现在又多了两只。”说着，晃了晃手里的酒杯，待这酒散发出香气后，再将那艳红色的酒汁品入喉中。这人金发碧眼，肤色白皙，却是个男人，一身高档定制的西装将这外邦男人的身材衬托而出，同男人招摇的性格一样，右手的大拇指上套着一枚看上去就相当昂贵的翠绿宝石。当然，男人表面上心情不错，可了解他的人都知道，今夜他会来到这偏僻的小军训基地，其实是有点不耐烦情绪在里面。 老连长就坐在那外邦男子的边上，咳嗽了一声后，给那前来报告的教官使了个眼色，等那人退出屋子，老连长才转向那外邦男子，“文森特先生，您看，这一批的学生才刚来，而且今年的期限还未到，您看是不是再等两天？” 被称作文森特的男人勾起了嘴角，他这个人要么不笑，这一笑准会有人倒霉，连老连长都心有不安起来。“杨连长，我可是投了不少钱在这个项目里，结果呢？”老连长正要开口，文森特一抬手，没让他出声，“你不必说，结果我看得清清楚楚，就是没结果。还记得你的副官么？若今年再拿不出成果来，那么你的下场就会跟他一样。” 老连长沉默了下来，自他接手这个项目以来，已经三年了，的确是没什么成功的样品提供出来，今年文森特已经没有耐心了，或者说文森特此时才找来已经是个奇迹。 “文森特先生，这种实验有太多难以控制的因素在其中，任何一个误差都会导致实验失败，而除了实验本身，这实验体也有极大的局限。这基地虽小，但每年都会接待不少高校的新生，只要实验还在继续，那么总会有成功的一天。但若像您这样亲自过来，恐怕会被人发现，这顺藤摸瓜查到别的地方，可就得不偿失了。” 文森特眯起了眼镜，又抿了一口红酒，“老狐狸，拿着我的钱，却找诸多理由搪塞我，你当我是白痴么？你以为这基地里都是你的人？本来我以为只要那只怪物还活着，你就会乖乖为我办事，看来你还是这么愚蠢，咱就打开天窗说亮话，这三年你根本就是在浑水摸鱼敷衍我，若交不出更令我满意的作品，我不介意将那只现成的带走，当然，你是知道的，我这人可不小气，钱我照给，而且是原先的三倍。” 老连长一听瞪大了双眼，被文森特说到了重点，“你怎么会知道……文元的事……” “这有什么奇怪？我的钱花在了什么地方，我自然有办法去搞清楚。” “你一直在监视我们？！”老连长拍案而起，震得桌上的玻璃杯也为之一颤。 文森特看着老连长，不紧不慢道，“别激动，我不会伤害他，虽然只是只半成品，但我那儿可以训练他，你也不想他不人不兽地在那地底苟活吧。只要能够抑制他的野性，为我所用，重见天日也无不可，我们这是双赢。这可是你能替他选择的最好的出路了，可要好好想清楚。” 老连长迟疑了，“你能让他变回去？” “那当然不可能，逆向的技术还没研发出来。”文森特对老连长的天真嗤之以鼻，“不过，将他驯化成偏向人类的习性还是有可能的，如果顺利，他甚至能在人类社会做一份简单的工作。” “……”老连长没有出声。 文森特抬手看了眼手表，勾起嘴角，“现在正好是午夜，若你同意我的条件，我的人便会行动，我就在这儿给你一个小时的时间，若超时了，我可不保证他们能温柔行事。” “你！原来你的目的就是文元，我同不同意，你都会这么做是不是？” 文森特一脸无辜道，“我只是让你想想清楚，想通了，大家和和气气，想不通，就只好各凭本事了。” 老连长咬着牙道，“文森特，你真卑鄙！我绝不会将文元交给你这种人！”说着拿起了自己办公桌上的电话，听筒里却安静一片，老连长的心凉了，准是文森特将通讯线路给剪断了。 文森特又将红酒优雅地倒入杯中，“还有五十九分钟……”老连长颓然地坐倒在沙发上，用手抱住了脑袋。 虽是夏季，可石道里的气温却偏凉，就算精神高度紧张已感觉不到冷热，苏子乔也还是冷不防打了个喷嚏。又是奔跑，又是挖土，满身的汗水蒸发后，苏子乔感觉自己那点灵魂的温度也一并被蒸发走了。 苏子乔交叉抱着自己的胳膊，上下搓动着，一边提议道，“沫，沫沫，不如我们回去，报警吧……阿嚏！” 肖沫沫敲了下手电筒，改善下电池的接触，使得光线再稳定一些，一边叹了口气继续走着，“哎……苏子乔，你还没明白我们现在的处境么？不说警察会不会相信我们在这里看到的，听见的，你以为随便什么人都能在这军训基地，造个地下通道，进行什么奇怪的实验么？你当基地的人都是瞎子啊。” 苏子乔脸色有些发白，“那……那你的意思是……整个基地都有问题？” “不瞒你，我和李春燕因为发现了一些事，已经被这基地的教官堵过一次，你以为那时候我没考虑过报警么？” 苏子乔已经彻底凌乱了。挂着满脸的懊悔，“昨天晚上，我只是通宵打了个PSP，哪知半夜去了个厕所，就撞见两个教官往楼后面走，我他娘的还躲起来，偷偷跟着，这才发现了这里……我要是只当这是一场梦，睡过便醒了完事了该多好，偏又跟徐凯他们说起，那几个还不信，我一气之下只好趁夜约了他们来这里探个究竟。都怪我，徐凯他们原本不会有事的……”说着说着，苏子乔陷入了深深的自责中。 见这孩子有些沮丧，肖沫沫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所以现在我们要想办法找到他们，是你带他们过来的，你就有责任让他们平安回去。” 苏子乔一听，虽然害怕，但还是点点头，他知道此时他同肖沫沫都没有退路了。 “可现在我们一点线索都没有，这石道走来走去，全是一个样。” 的确，线索断了，本来想靠着黑毛怪人的指引找到他所说的实验室，但黑毛怪人的痕迹早没了踪影，肖沫沫顿时也觉得自己成了无头苍蝇。 苏子乔靠坐在地上，放弃道，“报警不行，这迷宫又走不透，只好等人来抓我们了，既然我害了几个无辜的好朋友，就拿我这条命赔给他们便是了，但愿我能死的没有痛苦点，千万别变成那种怪物。” 肖沫沫一听这话，本想鄙视下苏子乔，却忽然灵机一动，“恩？我怎么没想到，这真是个好主意！” 苏子乔奇怪地看了眼肖沫沫，他本来还惊觉这姑娘，胆子不是一般的大，现在一看，这哪是胆子大，她根本就是一疯子！ 肖沫沫清了清嗓子，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几乎用尽了自己所有的肺活量，“啊啊啊啊！”这一声高八度的尖叫，令苏子乔顿时觉得耳膜一阵刺痛，赶忙捂住了自己的耳朵，可尖叫声还是在他脑中不断徘徊，简直是头痛欲裂。 就在隔了几米深的下方，一个房间内，正有一人错愕地盯着夜视监视器瞠目结舌，乖乖，这是人能发出的声音么，他看着监视器上满屏的雪花，欲哭无泪。好半天才回过神来，忙拿起对讲机，跟上面的搜查人员联系。 “咳咳，这样应该差不多了。”肖沫沫见苏子乔捂着耳朵蹲坐在地上，不肯起来，只好催促道，“别坐着了，我们得赶紧躲在附近，等他们找过来。” 苏子乔这才拿下手，点了点头，可站起来的身子一晃之下又倒了回去。苏子乔一脸茫然，想站起来却力不从心。肖沫沫见他起不来，便上前去拉，这一拉，顿时感觉苏子乔身上传来异样的热度，“你……身上好烫。”这才细细看苏子乔，只见苏子乔的脸色惨白，双眼无神，嘴唇还有些发紫，牙齿还打着颤，伸手往苏子乔额头上一摸，顿时烫得收回了手，“你发烧了？！” 苏子乔一愣，自己摸摸脑袋，打了个冷战，“好像是哦，我说怎么周围越来越冷了。” 精神紧张，出汗，疲劳，几样全加在一起，苏子乔终于是病了，照肖沫沫的判断，这烧至少在三十九度以上，若烧到四十，那便会有生命危险。而且，苏子乔的手脚开始不听使唤，再行动下去，只会增加他的负担。面对一个病人，肖沫沫反而有些无措起来。 苏子乔看着肖沫沫不知所措的惊慌模样，顿时觉得这女孩可爱的紧。他第一眼见到肖沫沫时，就被这个女孩的果敢而惊呆了，只觉得这女孩做事直接，有什么说什么，想做什么便做什么，一副不把旁人放在眼里的模样。就肖沫沫的长相来说，杏目透彻，嘴唇薄厚适中，微微一翘便透着一股子俏丽，有着一种属于邻家妹子的纯净和甜美，虽不是令所有人趋之若鹜的美人，也绝不会有哪个男人会一见她就讨厌。不过，肖沫沫果敢，淡定，说话从不给人留面子的性子远远比她清秀的长相给人映像深刻得多，试问哪个男人不是好强爱面子，所以苏子乔就这么一路不服输稀里糊涂地跟着她闯到了这个地步，现在病倒了，那点自尊心也被他彻彻底底地掉了一地，此时此刻，他竟发现自己有点喜欢肖沫沫，尤其看她不再淡定时的模样，心底那是十分的窃喜，他重新拾回了最后那一点点自尊心。 “……这不正好么，我这个状况基本就是个累赘，你一个人躲起来就行了。他们抓了我，必定会将我带走，到时你只要小心跟着，自然也就找到路了。”苏子乔自己都觉得自己此时真他妈帅。 肖沫沫一愣，苏子乔这话的意思，实际上是要牺牲自己。本来肖沫沫没打算让任何人冒险，她只想引来人，然后让小德趁机抓住一个，让他们指路。可苏子乔现在提议的办法，才是最不费事，也是最快的。如果是两人都躲了起来，那找来的人，必定四处寻找，能不能成功抓住一个，能不能令那人开口，都是未知。而如果他们抓了苏子乔，就必然有人将苏子乔带回去，肖沫沫只要成功跟上那人便可，省时更省力。可这第二种方法，让肖沫沫很不舒服。 苏子乔推了她一下，“别想了，就这么办吧。” 正说着，不远处传来了人声，苏子乔用眼神催促着肖沫沫，肖沫沫只好点点头，关上了手电筒…… 不一会儿，远处有光线射来，苏子乔用手挡了下晃眼的光线，心底有些发虚，苏爷我看来是难逃一劫了。光线靠近后一下子锁定在苏子乔身上，紧接着快速奔过来的是两名教官，他们一个盯着苏子乔，一个环顾四周，“怎么就一个？”“真奇怪，明明听到女人尖叫的。” “同学，有个女的跟你一起的吧，她人呢？”一个教官蹲下来问苏子乔。 苏子乔费力地抬眼看他，“她，她被一个黑毛怪物抓走了。我不知道她被抓去哪了……”这种程度的胡话对苏子乔来说完全没有难度。 那两名教官一听，脸色变了变，其中一个问另一个，“怎么办？连长让我们不要动黑毛的。” 另一个教官想了想，“你别多话，先把这小子带回去，黑毛那边我去问连长。” “哦。”说着那名教官转向苏子乔，一个手刀便将没有反抗能力的苏子乔敲晕了，驼在身上，跟着另一名教官身后离开了。另一名教官走在前面，一边走，一边打开了对讲机，不知向哪汇报着情况。 接到汇报的教官，本想告诉连长这个情况，却惊愕地发现电话完全通不过去，心下顿时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便夺门而出了。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铁门外传来，将李春燕惊醒过来，她贴过去细听，隐约听到什么连长出事的字眼，难道是肖沫沫成功了？一片嘈杂过后，铁门外回复了宁静，就像傍晚江边的潮水来得快去得也快。 这边厢，肖沫沫没开手电筒，亦步亦趋地跟在那两名教官的身后，那两人也不知在害怕什么，每走几步，就四处查看一番，他们的照明是头顶的探照灯，射程远比苏子乔的小手电筒来得远，好几次沫沫都差点被他们发现，幸好德拉耶反应快，让肖沫沫躲过了一次又一次。最危险的一次，肖沫沫甚至被迫贴挂在石壁顶端，才躲了过去。只靠两个手指的力道，就能将自己扣在石壁的顶部，肖沫沫头一次觉得德拉耶不愧是个高手，记得跟黑衣人过招的时候，他也曾用手指愣是拧断了对手的手指，这不单单需要技巧，爆发力和纯粹的力量也是必不可少的。肖沫沫落地后，有些疑虑，难道不单单是思维的并存，连德拉耶原本的力量也并存在这具身体里了么？这些疑虑德拉耶也一定能够听到，但他什么也没有回应。 终于，两名教官停了下来，肖沫沫发现，他们所处的这条石道已经到了尽头，是条死路。只见他俩不慌不忙的将一张磁卡塞进了石缝中，一阵轻微的震动后，死路变成了活路，那石壁向两边打开竟是一扇门。门开到一半，便停了下来，他们将苏子乔放在边上，伸腿踹了踹，那石门才继续打开了一点，但这宽度也只够一个人侧身而过。 “哎，又卡住了，都上报好几次了，怎么老没人来修？” “凑合着来吧，这可是军事机密，哪能随便找人来修。” 听了那二人的话后，紧张感顿时荡然无存，肖沫沫擦了擦额头的汗，差点一个踉跄暴露了自己。 两个教官一人抬肩，一人抬腿，就这样将苏子乔横着抬了进去。就在刚通过石门的瞬间，抬腿的教官一个重心不稳，往前倾倒，连带着前面的那位教官被带得踉跄，“哎！你怎么搞的……”抱怨声生生咽了回去，因为同伴已经倒在地上，这诡异的一幕让他心里暗叫不好，仅仅是一瞬间，有人迅速从石门的背后窜了出来，还来不及看清，就觉得眼前一晃，人已经被踢中了脑袋，一下子天旋地转，恍惚的看了一眼顶上的灯泡，便彻底没了意识。 肖沫沫轻舒了一口气，虽然这次袭击干净利落，过程不过短短的十几秒，但肖沫沫毕竟只是个普通女孩，这是她主动采取行动，跟前几次没有心理准备时不同，多少还是有些紧张，外加手心出汗。肖沫沫把两名教官拖到了不易看到的死角，所幸这门内虽然亮堂，但空间却跟外头的石道迷宫如出一辙，窄小而岔道多，藏人那是极其容易的。 苏子乔尽管发着烧，但呼吸还算平和，肖沫沫犹豫了下，还是不打算将他弄醒，将他放平后，取下了教官的外套，铺在他身上，发烧最忌讳的就是着凉了，肖沫沫希望自己能尽快找到其他人，带他离开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