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命之辉煌史诗 第2章　秘密议会

身躯庞大的拉克尔蒙托离开了巨兽花园独自行走在拉贾沼泽的深处，这位正当年的比斯作为巨兽隆德比曼斯蒙托的独子一直享受的族群的爱戴以及与生俱来的傲慢。棕褐色的皮肤如钢铁般保护着他们的身体，钢刺一样的毛发披于周身，使得这种猛兽在巨兽氏族的近战部队中无可匹敌，而身高两丈的拉克尔蒙托更是凤毛麟角，在整个比斯群落中只有他的父亲比他高出1米。 拉克尔暴躁的脾气与他的父亲可谓大相径庭，即便在这位老迈的比曼斯年轻之时也不曾有过像他儿子如今这般的血气方刚，在统治了巨兽氏族近四纪元的时光中这位地上的王者渐渐变得不问世事。 拉克尔曾不止一次的暗示或明示让他的父亲将隆德之位交予自己，但比曼斯担心他傲慢的孩子一旦身居高位将会忘乎所以，与各个群落相处困难，甚至为氏族招致灾难。 如今第四次平行之战已迫在眉睫，虽然比曼斯派出了拉克尔作为将军带领巨兽军团出战，但他一再叮嘱拉克尔不要赢得胜利。为此他们刚刚还在宫殿中争论不休。 比曼斯清楚的知道，今天的冈都守护族已不再是昔日的模样，经历了时间与战争的洗礼，看上去一片繁荣景象的背后是三族内部的斗争，而这一切恰恰并非出自于三位隆德的本意。不可否认守护族中危机四伏，各个群落间的明争暗斗使得平行之战的胜者已失去了往日的荣光，变成了氏族内乱的源头。 但拉克尔似乎并不这样认为，对于他而言，力量与权力代表了一切，他相信，在自己的领导下，巨兽氏族将统一地狱与元素，最终违背造物之主留下的使命，在他眼中，赞拉与其他族群只是造物主的残次品，自己才真正配得上隆德的称号，自己的群落才有资格横行于冈都大地。 拉克尔迈着有力的步伐，肆意践踏着脚下的土地，他现在正身处拉贾沼泽的中心地带，一个既安全又充斥着危险的地方，四周一片死寂毫无声息，没有半点生命的迹象，他不用担心会有动物出没，并把他来过这里的秘密告诉比曼斯。但越往里走就越接近多萝西所统治的领地，拉克尔并不惧怕多萝西与蜥蜴人，但这次他并不希望因为与敌人的遭遇战而令他此次的行迹败露。 他的脚步越发急促，力量自脚掌传到地面，他感到大地仿佛也在颤抖，不禁自负的咧嘴一笑。穿过沼泽很快就来到了厄尔拉多山的山脚下，只要跃过这座山就到了多萝西的领地，但幸好此次的目的地并不用穿过群山。 不一会他的眼前出现了一处洞穴，拉克尔皱了皱眉，心里咒骂着沃尔，洞口的大小只比普通的比斯大了分毫，而在拉克尔庞大的身躯前略显狭小。一颗巨大的脑袋先探了进去，接着耸了耸肩，硬生生的挤进了大半个身子，但大腿却怎么也过不来了，几经努力后更是进退两难，死死的卡住。拉克尔心中捏了一把冷汗，好在是个人迹罕至之地，否则要是被那些卑贱生物看到还不被笑掉大牙！回头看了一眼卡住大腿的地方，随即洞口的岩石便被狠狠地一记重拳击的粉碎。拉克尔长舒一口气，现在这个入口合适多了，至少不会再把自己卡住了。 幽深的洞穴中回荡着拉克尔的脚步声，尽管入口的大小给他造成了些许麻烦，但洞穴深处却异常宽敞，以至于拉克尔走在其中也显得格外渺小，在黑暗中传来了阵阵的私语，拉克尔知道其他人已经提前来到这里等候了。他现在确定沃尔找到了一个绝佳的地点，而对其所做的准备也大加赞赏。 洞穴并没有拉克尔想象的那样漫无尽头，没有太远距离他就走进了一处巨大的空间，这里似乎就是厄尔拉多山的正中心，整个空间正好成半圆球形。远比刚刚走过的山洞隧道还要庞大十数倍。头顶上一条巨大的天然裂缝，足以同时让六个拉克尔穿过。刚刚听到的私语声也在此时戛然而止，拉克尔一眼就认出了沙洛弗戈，这头身长四丈的庞然大物正挺着脖子蹲坐在那里，两缕白烟从鼻孔中缓缓冒出，红色的鳞片如铠甲般镶嵌于身，四支利爪紧紧的抠着地面，一道阳光自头顶的裂缝处穿过映照在巨龙的身上。这头猛兽是傲慢的拉克尔在巨兽氏族中极少敬畏的存在之一。看到拉克尔已经进来，并没有作声，只是相互的向对方微微点了一下头，表示问候。 “伟大的拉克尔，我们在这里恭候多时了。”在巨大的空间和体型庞大的沙洛弗戈面前，拉克尔并没有注意到里面的另一个人，直听到说话声才闻声转头看向站在不远处的沃尔。如拉克尔一样，沃尔也是一头比斯，但与其他同类不同，虽然身高都是一丈七八，但明显要瘦弱许多，站在拉克尔身旁更显瘦小。他边说边向拉克尔鞠了一躬以表敬意，而就在沃尔抬起头来的那一瞬间，虽然动作入微，但拉克尔清楚的看到沃尔咧嘴暗暗一笑。“该死的沃尔。”拉克尔心里咒骂着他，明白沃尔一定正在暗自嘲笑自己刚刚在洞口出的丑。虽然他并未亲眼所见，但拳打岩石的声音却可以直传入内，这一切一定都是沃尔特意准备好戏弄自己的把戏。 正想着这些已经走到了沃尔身边的拉克尔并没有理睬他，而是狠狠的哼了一声。沃尔见状立即低下了头，但拉克尔还是听到了自沃尔那垂着的脑袋下传来的吭吭暗笑。 虽然巨兽氏族中绝大部分生物都会因拉克尔的存在而感到恐惧，而此时他也正因被戏弄而倍感不快，但却总是对沃尔网开一面。对于拉克尔而言，沃尔既是手下又是兄弟，在叛军之战爆发前夕沃尔多次利用把戏法术挽救拉克尔的性命，使拉克尔洞察到了沃尔对巫术的天赋，便使用自己在地狱氏族中的人脉更找来了大量关于多斯巫术的书籍，而成就了如今整个巨兽氏族中唯一一个精通多斯巫术的生物。 拉克尔走到最里面，洞穴中三生物的位置如品字形。拉克尔四周张望了一下，仿佛在寻找什么…… “您的到来使这里蓬荜生辉，伟大的殿下。”声音自四面八方传来。 拉克尔知道这是洞穴中的回声。“既然来了，就快现身！” 忽然一道黑影划过照在沙洛弗戈头顶的那道光束，一个周身黑袍的人从洞穴的上方跳下，直直的单膝跪地于拉克尔的面前，又缓缓地站了起来。 “我还以为你畏惧了，我还以为你不敢来了，卑微的赞拉。”拉克尔皱着眉细细的打量着眼前的这个黑袍赞拉。 半响他又将目光转向沃尔“你没有说会是个女人。” “这不重要，伟大的拉克尔，重要的是她将带来的讯息。”沃尔低声的回应。 “难道黑暗也难遮掩你那卑微的容貌吗？”拉克尔看着眼前的这位略显神秘的黑袍赞拉。 “当然不，伟大的殿下，但我在伊拉王室身居要职，不便轻易露面。”黑袍赞拉感到了拉克尔的不快，但仍是不紧不慢的回答着他的问话。 拉克尔盯着眼前的小人露出了獠牙。 “伟大的拉克尔，我们的时间有限，议会必须尽快结束。”沙洛弗戈的话略微缓解了紧张的气氛。 “那么，你带来了什么？”拉克尔瞥了一眼沙洛弗戈，又看向黑袍赞拉。 “我希望带来和平，安详，伟大的殿下。我们需要一位真正的君主，一位有能力掌控冈都的伟大国王。而不是篡位者。”黑袍赞拉安静的低着头，话语自兜帽的阴影中传出。 “据我所知，篡位者早在150年前就被消灭了，你到底盘算着什么？”拉克尔质问着黑袍赞拉。 “那只是背叛者与篡位者间的斗争！”说到这句话，黑袍赞拉略显激动。 “背叛者自篡位者手中夺回大权，但并不代表他有资格统治赞拉，如同篡位者一样，他们同样肮脏下贱。”黑袍赞拉抬起了头。拉克尔的脑袋略微向前伸出希望能看到站在面前的赞拉是和面容，但因黑袍赞拉背后光芒的作用，他的脸始终隐藏在黑暗之中。 “你的意思是……？”拉克尔问道。 “正如我刚才所言，我们需要一位真正的君主，一个有资格统治冈都的国王。”黑袍赞拉顿了顿，接声说道。“就像您一样，伟大的殿下。” “嗯……”拉克尔沉思了一下，扭了扭头。紧接着空气中便回荡起他的怒吼“狡诈的家伙，你要让我背负永世的骂名吗！？”拉克尔忽然大步向前，整个山洞仿佛在他的脚下颤动，他弯下腰，一颗大脑袋几乎贴住了黑袍赞拉，五官扭曲着，看上去愤怒无比，但他心中的想法却与实际表现出来的大不相同。相反的，当他听到黑袍赞拉希望自己称王时，心中倒是无比喜悦。 “请准许我把话讲完，伟大的殿下。”黑袍赞拉垂下了头。 “以一个女人在我面前说出这样的话也说明了你的勇气，那就继续你的话吧，但如果你再敢胡言乱语，这将会是你的葬身之地。”拉克尔转过身，向后走了几步。 黑袍赞拉抬起了头，面向眼前巨大的身躯“非常感谢。如今的冈都，已不再如曾经一般，三位隆德失去了血气，他们不问世事，即便面对藏阿西丛林的多萝西与蜥蜴人的进犯，也视而不见，整片大地近乎群龙无首，原先的平行之战，或许还会为隆德氏族带来荣耀，为世界带来一丝安逸。但现在，也不再有往日的光辉，族群之间的战斗层出不穷……” “所以，你想让我发动战争？”拉克尔打断了她的讲话，但语气中没有了先前的愤怒，变得平缓。 “我们需要一位真正的统治者，伟大的殿下，这并不是战争，而是换取统一不得不做出的决定。” 拉克尔发出了几声低吼，他的视线从未离开站在面前的这位赞拉。 “他的话并非全无道理。”一旁的沃尔说道。 拉克尔抬起头，用眼睛瞟了一下沃尔，得到了一个点头的回应，又歪过头去，看向沙洛弗戈，同样向拉克尔点了点头。拉克尔心里明白，这个赞拉是诚心而来，在他眼中从造物主将神力自赞拉手中夺走并赐予三大守护族那时起，他们就变成了一个愚钝的种族，他们没有地狱氏族对魔法的精湛技艺，也没有巨兽氏族的原始力量。更不可能拥有元素氏族无限幻化的能力。即便他们可以使用拙劣的戏法企图将思想隐藏，但也难逃沃尔的法眼。如孩童般的谎言更瞒不过沙洛弗戈。 “继续你的话。”拉克尔用近乎命令的口气对黑袍赞拉说。 黑袍赞拉扭过头面向沃尔，随着轻轻的点了下头以表谢意。“当然，我这次来的目的是为您带来了一件重要的情报。” 拉克尔眼前一亮。“说！” “您知道，自叛军之战后，伊拉王族废除了钢铁禁卫军制度，并把部队全部转换为游侠由三权分立。” “嗯！”拉克尔重重的哼了一声。 “虽然现在事态还未稳定，皇庭中仍有争论，但第四代摄政王，亚纳当斯伊拉，已经倾向于回复先前制度。” “你们想发动战争？”拉克尔吃惊的问到。 “对于王权而言，伊拉氏王朝早已希望夺回冈都的控制权，而不再守护族的监视下生存，同时因多萝西的进犯也促使了皇庭中某些大臣的激进想法。” “她的话并非谎言。”蹲坐在一旁的沙洛弗戈说道。“赞拉中已经出现了维原，复战两股力量。我的岗哨也带回消息，赞拉用来运送萨肯矿的督伊河道也准备重新开启了。” “愚蠢的族群！更愚蠢的领袖！历史关于赞拉的战争中，有多少是因你们内战而起的！”拉克尔的吼声再次响彻整个洞穴。 “这也是这次会议存在的意义，如果今天没有得出结论，那么恐怕历史将再次重演，伟大的殿下。” 拉克尔沉默了，他需要思考，需要理清思路。对于黑袍赞拉的话语，沙洛弗戈与沃尔都没有表达异议。但此事非同小可，即便黑袍赞拉带来的讯息毫无隐瞒，但挡在他面前的障碍还是领拉克尔头疼不已。自己的父亲比曼斯，以及奥罗马尔和拉戈札一定不会坐视不理。所需要承担的风险太大，成功率微乎其微。 黑袍赞拉似乎看出了拉克尔的心思“殿下不必多虑，在之前我已将整个计划告知了两位大人。”说着他张开双臂分别伸向身旁的沃尔与沙洛弗戈。“只要殿下按计划行事，您终将成为冈都之王！” 她的话语斩钉截铁。拉克尔听到这心中不由一丝惊异，卑微的赞拉竟如此胸有成竹。他将目光投向沃尔与沙洛弗戈，一龙一兽无半点异议，同时点头致意。 拉克尔这才嘴角微微上扬，露出獠牙，但这次并不是出于愤怒，而是充满笑意，随即哈哈大笑。 黑袍赞拉与沃尔面向拉克尔卑躬屈膝，沙洛弗戈也垂下头来表示尊敬。而拉克尔并没有注意到，此时在黑袍赞拉垂下兜冒间的阴影处，暗藏着一丝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