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命之辉煌史诗 第4章　艾欧日2

“今天。最为伟大主人的纪念日，艾欧之神，他给予了我们希望与生活，并命我们的父亲，伟大的造物之主赐予我们生命与明天的路。您最为忠诚的子民，赞拉，在圣印的光辉熄灭后，在伟大的塑造者瑞尔为我们摘下最为圣洁的果实后，将迎来崭新的纪元。 汉白玉雕石所铸的环形观礼台上，亚纳当斯作为第四代伊拉氏摄政王正在讲话。随着话语的结束，一团橙红色的光球自凯勒塔的顶部射出，在空中炸开，呈现出漫天的烟火花蕊。 所有人，无论是花园中的贵族与官吏，或是大街小巷中的平民百姓，纷纷放下手中的酒杯与食物，站起身来，伴着中古乐器所演奏的旋律轻声吟唱着尤格赞拉的赞歌，即便是那些年幼的赞拉也不例外。 “你看，那多美啊。”伊莎贝拉骑着马，右手直指漫天的烟花，她对尼日隆高喊着。 由于全城法理会与烟花的关系，尼日隆根本听不清她在说什么，但大概对伊莎贝拉的话也猜到个十之八九。并没有说话，只是看着正痴迷于五彩天空的伊莎贝拉，而微微一笑。 站在东边塔桥的箭楼窗户前，亚纳瑞安手握酒杯，但送到他嘴里的只是清澈的泉水。他多么希望此时此刻并没有在执行这该死的任务，要是也能同其他贵族一样，身穿华丽礼服出席法理会，并手挽伊莎贝拉，两人坐在无人打扰之处，欣赏着美丽的烟花与她的容貌，那该有多好。想到这亚纳瑞安不禁将杯中清水一饮而尽。“嗯！水比酒好喝！”他看着手中的酒杯，无奈的自言自语。 聆听着赞歌的希里奥斯张望着窗外，他的位置正面皇家花园，由于第三层花园的面积相较于其下两层而言可谓相形见绌，不仅可以将法理会的情况尽收眼底，就连麦卡恩与亚纳瑞安的动向他也能一目了然。尼日隆把这个位置交予他并非毫无道理，虽然希里奥斯加入游侠部队的时间在五人当中并非最长，但执行任务却是除尼日隆外最为认真的一个。 法理会如希望般顺利的进行着。在尼日隆将伊莎贝拉送往皇家花园后，他便又陆续几次环绕凯勒塔策马而行，时刻注意着周遭的情况，生怕会有不测。 而当伊莎贝拉向大家表演了她的元素戏法巫术后，身居东部箭楼的亚纳瑞安简直如痴如醉。 而在其他人眼中，伊莎贝拉这位年少的女性赞拉身为卡莲家的后裔果然不负众望，她与其姐莉莉丝，一个位居游侠五杰之一，而被称之为末日召唤者的伊莎贝拉，无论是贵族或者平民都更令大部分玛尔赞拉感到畏惧。 自她手中喷射至天空的巨型火柱，伴随着如寒冰般晶莹的屏障，将整个米吉尔提斯照的通体明亮，随即火柱在空中爆炸，无数团包裹在冰粒中的微小火苗化作流星般在凯勒塔上空络绎不绝，而冰粒在空中划过的同时，迅速融化，漫天如闪耀着星光的火焰在众人面前渐渐消失。即便在炎热的星辰季末期，人们在欣赏着这场人造火焰雨的同时也不觉灼热，甚至还感到了一阵凉意。 法理会仍在欢声笑语中结束了，尼日隆只觉得心中的一块巨石终于落地，自法理会的开始直到结束，尼日隆始终没有半点停歇，总是在塔桥和凯勒塔之间一次次的巡逻。此时的他已汗流浃背，他理了理棕红色的长发，拭去了额头上的一层薄汗，长出了一口气。现在他所要做的就是等待依杜莎安全的离开观礼台。 伊莎贝拉搀扶着老迈的度兰什格华，但目光却在寻找着尼日隆，当他发现尼日隆此刻正待在角落里注视着行进的人群时，并想和他开一个小玩笑，伊莎贝拉心中暗暗的念了一句咒语，随即左手向着尼日隆的方向轻轻一扬，她释放了一个把戏巫术，历时在尼日隆的四周忽然白光乍现。 麦卡恩与希里奥斯几乎在同一时间高喊着尼日隆的名字，希里奥斯急忙朝亚纳瑞安握拳示意，让他注意四周情况。并一个箭步，从箭楼二层飞身跳出，向着尼日隆的方向跑去。 而此刻的麦卡恩早已将弓箭上弦，对准位于尼日隆后方，隐藏在一棵晶托树上正准备朝着人群放冷箭的黑色人影。刺客的角度极其精妙，他既隐藏在黑暗之中，又可以在最为边缘的角度射出冷箭。如若不是伊莎贝拉的一记玩笑，恐怕在这种死角，游侠们永远也发现不了他。尼日隆看到麦卡恩也立即回过头去，他没有半点考虑时间，立刻抽出腰间长剑挥砍而出，与麦卡恩的弓箭一同命中刺客小腿处，但为时已晚。冷箭已经射出，直奔依杜莎而去，千钧一发之际，莉莉丝忽然窜出，并用一个果盘挡住了依杜莎。 刺客虽然小腿重伤，但好似感觉不到疼痛，从晶托树跳下，拔出短刃便刺向尼日隆。 尼日隆不慌不慢向旁边一闪身，刺客扑了个空，紧接转手又是一刀，直划过尼日隆面门。 此时麦卡恩也从箭楼跳下，来到晶托树旁。见到眼前正在打斗一幕，不禁感到奇怪，刺客伸手似乎大不如前，相比起前几天在住宅区的遭遇，其实力简直相差甚远。他急忙向着已经朝这边赶来的希里奥斯喊道“小心，可能还有刺客！” “莉莉丝已经在保护她了。”希里奥斯回应着，并命令其余游侠仔细盘查各个角落，尤其在阴影处。自己也四处张望不得给予刺客一丝机会。 尼日隆命他投降以得活命，但受伤的刺客仍旧负隅顽抗，发疯一般挥舞着手中短刃，但对尼日隆完全构不成威胁。他明白在僵持下去也毫无意义，忽地抓住刺客挥刀空隙，右手猛然攥住刺客手臂，轻轻一转，将手臂别过刺客后背，紧接右腿一抬，一记飞脚直踢腿窝。刺客受力过猛再加右小腿已经受伤，一下跪倒在地。随即伸手揭开了蒙在他脸上的面纱。尼日隆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跪在面前手持短刃的正是度兰的侍从曼森罗恩。 麦卡恩接过尼日隆手中的面纱，也见到了刺客的面容，犹如晴天霹雳，脑中好似响起一团炸雷。刚刚还给自己传来度兰口信的罗恩先生竟然就是刺客，但马上他就感觉事情不对劲，他肯定真正的刺客并未露面，曼森罗恩只是个替代品。 麦卡恩急忙转头用目光在人群中寻找自己的老师度兰什格华。不出所料，他并不在伊莎贝拉的身旁，女孩施展着巫术禁锢住了被擒的刺客，而度兰早已不见了踪影。 下层的人民并不知道刚刚在花园中发生了什么。整整一夜他们都在喝酒狂欢。 但同样在今晚，整个米吉尔提斯的内部高层与制度却发生了翻天地覆的变化。 摄政王亚纳当斯端坐在皇位之上，内阁大臣站在大厅两旁，被巫术禁锢住的刺客跪在地上恶狠狠地看着他眼前的亚纳当斯。 摄政王单手托腮，双眉微蹙。看了看在曼森罗恩身后单膝跪地尼日隆一行五人。“你们今晚做得很好。”并点头表示肯定。 “但问题来了。”摄政王扭头看了一眼正坐在自己身旁的依杜莎。“你的意见呢？” “为什么行刺？＂依杜莎注视着曼森轻声且肃穆的问道。 此时所有人的目光全部聚集到了曼森身上。 “黑暗……全都是黑暗……”曼森低沉的声音自言自语道，忽然他抬起头，面向依杜莎。“婊子！浪荡的婊子！你腐化了笨蛋的心智！让他对你惟命是从！你们都该死！”他谩骂着依杜莎并睥睨的看着坐在她身旁的亚纳当斯。 “够了！”亚纳当斯摆手大喝，他知道曼森口中的笨蛋所指的正是自己，因此他感到十份懊恼。 “玛尔以及所有赞拉将在昏庸者面前倾倒！”曼森不理亚纳当斯仍是自顾自的咆哮着。 “谁派你来的？是不是度兰！？”摄政王在愤怒之下问出了最为重要的问题。 曼森闭上了嘴。他蔑视的看着亚纳当斯。“你没资格提及他的名字，蠢货。我的主人才是真正为了赞拉而奋斗的人。” “是不是度兰！？”摄政王加重了字眼，又问了一遍。 “卑鄙的复战派和他们愚蠢的追随者都该死，你们将把赞拉推向毁灭！”曼森仍是不理摄政王而咆哮着。 亚纳当斯摇摇头，挥手示意将还在谩骂着他们的曼森带了下去。 “陛下，一切水落石出前，不能只听一面之词。”站在一旁的麦卡恩低头说道。他知道自刺客被抓住那时起摄政王心中已经确定幕后黑手就是度兰，因此他才没有派人告知度兰这次紧急会议的存在。 麦卡恩极力的帮助度兰开脱。但摄政王似乎还未从曼森话语的怒火中释放出来。“难道还要让我继续受辱吗！？” “或许我们可以召见度兰，看他有什么话说。”站在亚纳当斯右前方最靠近皇位的索格沃克，伊拉氏王族的皇家顾问提议道。 摄政王听罢嗯了一声，并看了一眼依杜莎，高贵的女性座于其旁，微微点头。“好吧，去把度兰找来。”他命令着护卫。 而此时摄政王心中倒是尚有一丝喜悦，对于统治者而言，独揽大权无疑最为重要，无论这次事件的幕后主使到底是不是度兰什格华，都要借此机会铲除维原派，削弱度兰的权力。以便恢复原有制度与钢甲重军。 而更另亚纳当斯恼火的事情发生了，守卫们在整个皇宫与住宅区都没有发现度兰的身影。他失踪了，在摄政王看来简直就是畏罪潜逃。 马上下令关闭城门，所有游侠出动要在今夜找到度兰。而此时的麦卡恩已经对度兰的所在位置一清二楚。 天空中渐渐下起了林荫细雨，如水晶般自浅蓝色的空中滴落在晶托树上，如玻璃般剔透的树叶随风摇曳，而刚刚隐藏了刺客的那颗晶托树仍伫立在那黑暗的角落里纹丝不动。 所有人都在城中寻找度兰身影的同时，麦卡恩已悄然来到了凯勒塔的最顶层。平台之上就是艾隆巴与艾尔农托印记的悬浮之处。 在一片浅蓝色的光芒之中，稀拉小雨点点滴滴的落在麦卡恩的脸上，他微微皱着眉头，徘徊在平台中央。 就在他已经走在平台边缘之时，一只手忽然自身后落在他的肩膀上，麦卡恩猛一回头，眼前的人正是度兰什格华。 “老师！这到底怎么回事？他们都在找你！”麦卡恩焦急的问道。并将自己的蛮牛皮斗篷解下披在度兰的肩上。 “我没有太多时间，孩子，我说的话你一定要记住。”老迈的度兰用手紧了紧披在他肩上的斗篷。看似他在平台之上已经等候多时，雨水已经将他的衣服大片淋湿。 麦卡恩看在眼里，心中倍感伤痛，这位慈善的老者，自小看他长大，父亲艾普理拉奥博与叔父维克纳拉奥博与度兰可谓都是忘年之交，在漫长的岁月中麦卡恩也早已将度兰视作自己的祖父。如今却落得如此狼狈，心中自然不由得一阵悲痛。 “听着孩子，我在图书馆找了一样东西，异乎寻常的卷轴。曼达拉留下的。” “智者曼达拉？那非常久远了。”麦卡恩听罢不由自主的接话道。 “是的，非常久远，但让我吃惊的还不是它的时间，而是它的内容。”度兰异常紧张，几乎都快把嘴巴贴到了麦卡恩的耳旁。 “那上面都是阿尔雅文，我花费了很长时间，才找到了几个语言学家将内容打乱让他们各自翻译其中一部分。” “为什么不找阿戈苏拉图，那会省很多时间，也比那些人更靠得住。”麦卡恩不解的问道。 “在事情还未弄清之前，我不希望节外生枝。直到我已经把它彻底翻译出来后。”度兰回答着他的问题。 “那是什么？”麦卡恩的心中充满疑惑，但他知道，这绝非好事。 “一个预言，上古时候，我们祖先的预言，也可能是造物之主留下并由曼达拉所谱写的。”度兰的脸更加贴近了麦卡恩，低声的说道“真正的黑暗苏醒了，它已经渗透到了我们中间，孩子，赞拉的命运悬而未决。” “我们还有隆德，或许可以向他们求助。”麦卡恩安慰着度兰。 “没希望，恐怕隆德也自身难保。但我还不清楚它到底藏在哪里，还会发生什么。” “你说它已经渗透到我们中间了？”麦卡恩问道。 度兰点了点头。“恐怕是的，就在赞拉内部，玛尔赞拉，从这次的刺杀事件起，它们的行动就开始了。” “为什么会是曼森？”麦卡恩忽然想到了这个严重的问题。 “不知道，我让他给你传去口信，应该回来见我，但直到法理会开始，我都没再见过他。”对于这件事度兰也是一头雾水。“也许早已经被腐化了。” “但他在执政厅中说的话，分明是把矛头对准了你，你的处境很危险，老师。”麦卡恩提醒着度兰。 “我明白，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从现在起，玛尔内部已经不能再相信其他人了。必须尽快找到阿戈苏拉图，那卷卷轴就藏在我的密室中，把卷轴交给他，他也许是最值得信赖的，但一定要看清状况。”度兰叮嘱着他。 麦卡恩牢记心中。“那你呢？最好想办法澄清自己。” 度兰摇摇头。“我必须消失，摄政王要借此铲除维原派来削弱我，黑暗也会趁虚而入。现在只有我的离开才能让黑暗懈怠而露出马脚。” “你的意思是……？”麦卡恩心中似乎已经看到迎接度兰的命运，但他还是不肯相信。 “不用担心。”度兰从已经湿透的长袍中摸出了一个正泛着微光的小型八边盒。“我的肉体将会毁灭，但精神会寄存在这里。” 麦卡恩的心中稍微松了口气。“这里面？” “是的，造物之主留下的命匣，除非遇到熔岩，否则无法破坏。他们会认为我已经死了，但我的精神与它同在。”说着将命匣塞到了麦卡恩手中。“保管好它，只有你能感应到我的存在。”说罢将披在肩上的披风脱下交还给麦卡恩。“时间正好，他们来了。” 话音刚落，一队皇家守卫冲上平台。“麦卡恩队长请退后，我们将带嫌犯面见陛下。” “等待我的灵魂与你相见。”麦卡恩的耳旁忽然传来度兰的耳语。 皇家守卫手持长矛向度兰逼近，忽然一道屏障将他们的去路挡住。“谁也别想碰他！”众人闻声只见伊莎贝拉不知何时已经站在门口。 “卡莲小姐，这是摄政王的命令。”为首的皇家守卫向伊莎贝拉解释道。 “我说！谁也别想碰他！”伊莎贝拉面露凶相。所聚集的无论游侠或是皇家守卫越来越多。但没有人敢上前一步。 “让开。”伊莎贝拉以低沉的声音说道。人群惧怕伊莎贝拉的巫术能量，乖乖的在伊莎贝拉面前让出了一条小路。 她穿过屏障疾步走到位于平台边缘的度兰与麦卡恩身旁。“别担心，我会带你们离开。” “孩子，不要犯错。快回去。”度兰语重心长的对伊莎贝拉讲道。 “度兰爷爷……”伊莎贝拉转过头，看着她眼前这位全身湿透的老迈赞拉，眼中的泪水似乎要夺眶而出。 “我没事，孩子，照顾好自己。回去！”当度兰说到回去二字时，加重了字眼。 伊莎贝拉微撅着嘴，她的眼泪已经快要出来了。随即撤销了屏障。皇家守卫蜂拥而至准备带度兰面见摄政王。 度兰忽然一转身，跨过低矮的围栏一跃而下。 麦卡恩瞪直了眼，手中紧捏着度兰的命匣，好似空气凝固一样，站在那里。 伴随着伊莎贝拉撕心裂肺的一声哀嚎，度兰的身影消失在浓雾中，狠狠地砸向地面。 此时刚刚赶到的尼日隆一把抱起伊莎贝拉，用手轻轻抚摸着她的额头，一边安抚着她。伊莎贝拉靠着他的肩膀痛哭流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