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学之始 第26章　夜风起时

“师祖，这两日我的身体好了许多，我想白家的事情，我们还是尽快探查出个结果来比较好吧。”陈离风终于在家里闷不住，对师祖道。师祖见陈离风这难耐的样子，就是气也气不气来，乐也乐不出来，只好点了点头。 “你确定你现在可以？”姜笑狐疑地看着陈离风。他可是亲眼见过陈离风昏过去的那时候的样子的，对陈离风还不怎么放心。 “没问题的，我现在的身体壮的像头牛一样！” “我可没见过你这么瘦弱的牛。”姜笑撇撇嘴，不再说话。但是陈离风执意要去，他也没有办法阻拦。毕竟现在陈离风的修为可是真的比他强，若是交手，他还不一定能赢。 “好啦好啦，别调侃我了。”陈离风无奈地说道。 “不过这一次，你可不要偷偷地修炼。毕竟这件事事关重大，我觉得这里面有一水深不可测的阴谋。而且，我们是去窃听情报的，动作应该小一点。” “说得也是。”陈离风挠挠头，不好意思地笑笑。毕竟他上次弄得动静也不小，搞的白家不得安宁。这一次，他可不敢再像上次一样了。 “你记得要记下来听到的每句话。我觉得，这一个阴谋，就快要浮出水面了。” “嗯，我知道。”陈离风点点头，他也知道事关重大，可不敢再有半点马虎。 “好，那么我们就兵分两路就好。这一次你不要在上一次待着的那个房间了，我派过去的密探说，那房间里根本没有任何异常。我想，这种会面总应该有些暗道什么的，果然在白家探查发现了三处密道。我安排人去了一处，你守一处，我守一处，应该会得到些什么情报的。” “好，一切全听姜兄吩咐。”陈离风向来不知道这种事情该怎么做，所以也就干脆听姜笑的。他才懒得在这种事情上面动心思，反正姜笑让他怎么做，他就怎么做便是了。 “天亮的时候，我们在这里会面。这是白家的地图，是我派在这里的人画了几天画出来的，我只有两份。我和我的人用一份就可以，这一份你拿着。” 陈离风点点头，慎之又慎地接过了姜笑手里的地图。地图画得很简陋，可是该有的地方全部都有，三条密道更是用朱红色的笔批注过。 “你守这一条。”姜笑指着一道红色的批注，道。那条红色的批注离陈离风所在的地方最近，也是最不显眼的一条。陈离风知道姜笑这是特意照顾自己，他也没有反驳姜笑的好意，点带泥头，便向着密道的方向飞去。 “希望这一次，不要出什么差错才好。”姜笑看着陈离风的背影，轻叹了一句之后，也转身朝着自己该去的地方。 这一夜，似乎风平浪静。 陈离风藏身在密道之中，用着隐遁之术。地道并没有阴暗潮湿，反而灯火通明，看起来是经常使用。陈离风甚至听到了风的声音，那种夜风起时，带着一切呼啸而过的气势的声音。 陈离风心道原来白家还有这样的密道，怪不得白莹莹和白澄澈并不知道白家的叛乱之事。 “原来白家也是有很多秘密的……”陈离风道。 而就在这时，陈离风听到了由远及近的脚步声。脚步声的回音在空荡荡的地道里回荡着，倒显得有些萧索。 “有人。”陈离风低喃。然后，他就看到了一个长得跟白澄澈有几分相像的男子进来。男子进来之后没有多久，又有一个女子走了进来。陈离风总觉得那个瘦弱白净的女子看起来似乎在哪里见过的样子，但是偏偏又想不起来。 “这一次与你们合作，看来是很成功的。”女子首先开口，道，“他已经被我们逼出家族。不过一个小小的姜笑而已，成不了多少气候。” “不要掉以轻心，毕竟他身边的那个老家伙也并不是什么好对付的人。对了，姜武士怎么样了？” “姜武士的修为很高，现在他身边似乎多了一个修为与他相当的女子，我们不敢轻易动手。不过，他似乎无心参与那你们姜家的事情。” “他多年前就已经有了退出家族的决心，已然多年不过问族中事物。这一次他不愿参与，也是正常。” “那样更好。”那人点点头，“不过你们还是要提防一下。这一次，宁月大陆和夕月大陆还有夜月大陆似乎都有人来参与我们白家的事情。我怕的不是姜武士那个老家伙，我怕的是他背后的人。” “你是说那个不知道来历的人？” “没错，据说是姜武士的师父？” “是，那人的身份我们也并不清楚，只是知道他很强大。现在，我们根本找不到他的踪迹。前些日子我们也一直找不到姜武士的行踪，大概也跟他有关。他似乎是个很不好惹的人物，我们能做的，就只是祈祷他不要参与这次的事情。” 陈离风想着那人说的大概是自己的师祖，毕竟师父的师父他所知道的只有师祖一个。而那个姜武士，大概就是师父了。想不到，来这里会谈的，竟然是姜家的人。看来姜笑被逐出家族，也和这两个人的谋划有关。 “想不到竟然还有这样的秘密。”陈离风低声自语。他说的话外面的两个人是听不见的，但是外面的两个人说的话他都是可以听得到的。 “既然你们也没有办法查清楚，那就不要查了。他虽然很强大，但是如果他无心来参与我们之间的斗争的话，那自然最好。我们不要把精力浪费在他这样的人身上，还是多多考虑一下三个大陆合并的问题吧。” “合并？你们白家果然有着很大的野心啊。”那名女子皱了皱眉，继而嗤笑道，“我还以为你这一次找我合作会是会是什么目的，原来竟然是为了合并三个大陆。” “你应该不知道吧，夜月大陆，马家和青家两相争斗，已经两败俱伤了。你们姜家几乎是我们的附属，而夕月大陆的死士，有一半以上都在我们的手中。这一次，三个大陆，终于要合并在一起了！” “你――姜家，姜家发生了什么事情？”那女子显然并不知道姜家发生了什么，神情变得有些激动。 “姜家现在内乱严重，你们把最有能力和白家反抗的姜笑逐出家族，现在所有的几个人，又能如何将姜家支撑得起来？”那人笑得很残忍，女子的神情也逐渐变得害怕起来：“你，你一直在利用我？” “自然是利用。” “白牧离，你好生狠毒的心机！你不得好死！”女子突然激动起来，声音也有些怒不可遏。 “姜卿儿，如果你肯从了我，我会承诺还你一个完整的，没有人死去的姜家。不过，如果你不依，姜家可就破落了。” “你――”姜卿儿一脸怒容，权衡许久之后，却终究还是说不出任何一个字来。她自己有多少本事她还是知道的，就凭她自己，是无法与白牧离抗衡的。但是她不甘心，不甘心就这么沦落成白牧离的妻妾。 “我？我一直很照顾你，你不觉得么？你知道么，今晚风起的时候，马家和青家的两个与我们联络的人，都已经死了。我没有杀你，而是给你选择的余地，因为我不忍心看着你死去。” “我只有一个要求。”姜卿儿最后闭上眼睛，似乎下定了决心一样，说道。 “你的要求是什么？” “你不要杀姜笑。” “前些日子你们姐弟两个还斗得死去活来，现在你偏偏又不让他死？你是不是，还想为你们姜家保留最后一丝血脉？好，我不杀姜笑，可是如果姜笑落进我的手里，我会废去他所有的武功，毁掉他所有的骄傲，让他再也不能反抗我。” “你――” “这已经是仁至义尽了。你不要以为我喜欢你，你就可以提出更多过分的要求。我是不可能答应那些对我无利的要求的。”白牧离笑得很残忍。 姜卿儿听了这话，心如刀割。夜风又起，原本阴暗的地道里呜呜的全是风声。姜卿儿笑了，慢慢的全是绝望的笑意。陈离风没有出手拦下这个姑娘，因为他来不及。 血滴下的声音。 滴答滴答，滴答滴答。哗啦哗啦，哗啦哗啦。 最终血流成河，白牧离脚下成了一片汪洋。而姜卿儿，仍然在微笑着，颈间一道血红色的刀痕。陈离风看清楚了，姜卿儿是用一把极锋利的薄刃刀自尽的。可是，姜卿儿出手太快，太突然，他根本没有拦下的机会。 就这么，看着一个鲜活的生命在自己面前消失。 陈离风突然觉察到了自己的渺小。但是，他没有任何办法。他不能做任何事情，他脑海中又涌现出含笑临死前的模样。带着笑意，带着痛苦，带着满满的绝望。姜卿儿的死，与含笑，何其相似。 “你最终还是不肯依我的。”白牧离好像是早就知道这个结局一般，只是喃喃低语，“夜风起来了，这一切也都应该开始了。这个计划终于要开始实行了呢――可惜，可惜。” 陈离风不知道他说的可惜是什么，但是陈离风知道，这个人已经疯了。 “你不要我杀姜笑，我偏偏要杀他。而且，我要让他用最痛苦的方式死去。反正，现在已经几乎没有人可以打得过我。统一三个大陆，然后，我就可以创造那个属于我的王朝了。可惜，我的王妃，你不肯做我的王妃。”白牧离看着姜卿儿的尸体，语气竟然出奇的平淡。他心爱的女子在他面前自杀，竟然没能给他造成一丁点儿冲击。 疯子，这就是个疯子。 陈离风想自己痴迷武学，被师祖成为武痴，被姜笑称为疯子，或许也抵不过这个叫白牧离的人的万中之一。 “卿儿，你生不肯做我的人，死――我是不会让你做孤魂野鬼的。”白牧离说罢，从袖中掏出一面古镜。镜子中，竟然倒影出了姜卿儿的脸。 “我不会让你死掉，一了百了的。我会让你看着我将你原先所在的家族一点一点覆灭，让你看着我将你所在意的东西一点一点摧毁，然后，复活你。” “卿儿，我是不会这样放过你的！” 白牧离一边哈哈大笑着，一边走出了密道。密道之中，姜卿儿的尸身竟然已经不见了。陈离风看着这一切，突然觉得一股恶心之意涌上心头。 他虽然早熟，但是还没有经历过残酷至此的事情，也还没有见识过白牧离这般变态的人。想不到白牧离看起来儒雅的外表下，竟然有一颗如此疯狂的心。用师祖的话来赘述，这个人似乎就是“病娇”。不过，被这样的人喜欢上，这个叫姜卿儿的姑娘，还真是够倒霉。 不过，姜卿儿，似乎就是姜笑的姐姐。至于是不是亲姐姐，还是要问过姜笑之后才能知道。 陈离风呆在这里一直到了天亮。夜风已经散去，窗外一地零落。陈离风看着窗外的景色变幻，突然觉得原来生命就这么无奈。 夜风起时，百花落尽。那些美好的生命，绽放在最美丽的时刻的时候，被这样的风摧残而死。但是，没有死去的花，因为这夜风的摧残，而开得更加艳丽。 “夜风起时，一切终究要开始，一切，也终究要结束……”陈离风不知道怎么，就想起了这么一句话。他苦笑着，离开了这个暗道。他的情绪还并不算多么稳定，脸色也还有些苍白。但是，他也知道了一些很重要的消息。 陈离风出现在外面的时候，姜笑也正巧就在外面。姜笑看见陈离风的模样，还以为他又偷偷修炼了。但是听完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之后，姜笑沉默了。姜卿儿是他的姐姐没错，而且还是亲姐姐。 他做梦也不会想到，原来当初主张将他赶出姜家的人，竟然是他的亲姐姐。他更是没有想到的是，他的姐姐，竟然会以这样一种，惨烈的方式，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