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学之始 第28章　陨落之神

一时间四下里都是沉默。 “或许，我有可以消灭他的力量。”凝眸突然出了声。 “你是说，动用你那灭世的力量？那样，如果你失去控制，或许――或许多的，就不是一个魔神，而是两个了。顷刻之间被毁灭的大陆，还不知道是你们两个谁的手笔。” 凝眸沉默了。她无法否认师祖的话，毕竟，她自己还真的掌控不了那种力量。 “这件事情，真的很难解决呢。”陈离风苦笑。 “但是不管怎么样，我们终究还是要去面对的。”姜笑叹气，抬头望着天空，十指微微弯起，而后又放了下去。 “我们需要毁灭的是魔神的神识，但是现在我们毕竟没有什么办法去毁灭它。而且，而且这只是一个猜测――或许，或许这只是一个传说呢。” “或许吧。” “在想出计策之前，我们还是先不要提这个话题好了。不过，白牧离统一大陆的脚步已经迈开了，我们还是得尽快阻止他。至于怎么阻止――我会和你们一起想办法。” 虽说有了师祖的加入，陈离风安心不少，可是他还是满脑子里都是魔神两个字。他又想起姜卿儿死的时候，那种绝望的模样。他很害怕，很害怕有哪一天，自己身边的人，也会和姜卿儿一样，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 “我还真是没用……”陈离风低喃。他想起了死去的含笑。他没有任何办法挽留含笑，也没有任何办法挽留姜卿儿。 死了的人终究是死了。 “陈离风。”师祖叫住了陈离风，道，“你不要想太多。有些事情是命里注定就应该发生的，你再如何去想，再如何去后悔，也终究是没有办法改变的。” 陈离风点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他只是有点郁闷，郁闷于自己的无能为力和无可奈何。 那一夜陈离风没有吃任何东西，闭上眼睛沉入到自己的意识之海里的时候，他想起了玄学。于是，他开口问道：“玄学，你还在么？” “我一直在。” “那么，你也知道我在想什么了吧？” 玄学沉默不言。他当然知道陈离风在想什么，他知道陈离风现在很失落，但是他没有安慰陈离风，而是说道：“其实我是有办法对付魔神的。” “有什么办法？” “让我成长起来。你的身体已经被我改造过了，可以更快地修炼。你的身体是容纳不了外来的神识的，你可以将魔神的神识引入你的体内，然后让我来收拾他。” “你？” “你要知道，我也是存在了很久很久的了。在我的那个时代，我是强者。所以，区区魔神而已，并不是我的对手。我可以杀了他。” “那么，也就是说，你有能够拯救这个世界的办法？” “这么说或许并不合适。不过，你或许也会付出一定的代价。也许是资质被毁，也许是不能够在继续修炼。甚至，会丧命。” “为什么？” “因为毕竟将别人的神识引到自己身体里来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我想魔神的神识应该很强大，不然不会这么轻易就侵入到白牧离的身体里。所以或许它很难对付。我对付他的时候，你的身体就是战场。战场，是最容易受伤的地方。” “我不在乎。如果我死了，能够让这里变得和平，我甘愿一死。” 玄学又一次沉默了。他不会让陈离风死，也不会让陈离风的身体受到半分伤害。但是，要做到这一点，或许，他就永远不复存在了。 他其实并不单纯的是一部功法。他已经具有了思想，已经是一个独立的个体了。他是可以死亡的。连他自己都并不清楚，他是一个怎么样的存在。但是，如果他死了，玄学，就不再是一部有思想的功法了。 如果他死了，玄学也就和一步普普通通的高阶功法没什么两样。但是他活在玄学里，所以玄学变成了玄奇的功法。 但是这些话他是不会告诉陈离风的。他知道陈离风已经将自己当成了一个真正的朋友，而他，又何尝不是呢？所以，前几个主人修炼玄学的时候，他都没有彻底死去的危险。而这一次，他却有。 或许多少年以后，陈离风继续修炼玄学，还会创造出第二个玄学来，但是那时候的玄学，已经不是现在的他了。 如果玄学有表情，这时候一定会是苦笑。但是他没有。所以，陈离风也并不知道玄学在想什么。这其实有点不公平，因为陈离风在想什么他都知道，而他在想什么，陈离风却并不知道。 陈离风修炼了一夜，第二天一早醒过来，只觉得神清气爽。玄学在他体内一直没有说话，就好像是听不到陈离风的召唤似的，根本没有理会他。 陈离风几次都被无视，只好放弃，转而去投奔师祖。而这个时候，一个让师祖都没有想到的人，出现了。 这个人，就是王问问的母亲。 她看上去很年轻，也很漂亮。她的气质很高贵，就像是远道而来的公主。她昂起下巴的样子，骄傲极了。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的女儿来找你了，为什么我就不能过来找我的女儿？”王问问的母亲冷冷地回答道。 “王问问她不在。” “这么多年过去了，你似乎还是和当年一样，没什么感情。”王问问的母亲显然是已经习惯了师祖这种冷淡的反应，只是低低叹了一口气，语气中多了几分幽怨。 “我并不是没什么感情，而是有些事情，我就算跟你解释了，你也不会相信我，你也不会明白的。所以，我干脆不要告诉你比较好。”师祖冷声道，“月河，你终究还是没有变一点。” “是啊，我没有变，你也没有变。我们终究还是只能和当初一样分道扬镳。不过我并不怪你，我只是――我只是――” “不要再说了。王问问跟着我的徒弟四处游历去了。你为我生下一个女儿，我们毕竟也还算是夫妻。不过，有些事情你要清楚，这个夫妻，我并不承认。” “我知道，当年毕竟是我用计谋，与你没有任何干系。” “你清楚就好。”师祖的声音还是不带什么感情。陈离风想这或许才是真正的师祖，万年孤寂让他的气质变得清冷，陈离风不知道师祖是原本就这么冷漠还是万年孤寂之后才变得这么冷漠，但是，师祖跟他在一起的时候，从来没这么冷漠过。 “师祖。” “你怎么来了？”师祖见到陈离风，面上的清冷一下子就绷不住了。毕竟他的这个小徒孙还是很让他满意的。在陈离风面前，他也一直没什么师长的尊严。 “没什么，只是心中有些烦闷不知何去何从，便来找师祖了。” “怎么不见小小姜子？” “他这两日一直消沉着，或许还没有从丧失亲人的痛苦中解脱出来。” “哦，那你把他叫过来吧。对了，还有明眸姑娘，也顺便叫过来吧。” 陈离风不知道师祖要做什么，但是师祖既然这么说了，他就照办了。姜笑脸上的愁容比前几日淡了不少，但是隐约还是能看出来一些伤心的神色的。毕竟他失去亲人，心里很难受。 “你叫我过来，有什么事么？”明眸可不是姜笑那样的好脾气，这几日她正被魔神的事情烦着呢，突然被师祖叫了过来，又看到一个漂亮女人在师祖身边，自然是没有多少好脸色的。 “你不高兴。”师祖看着明眸冷着的脸，突然笑了，“你很在意我？” “我不在意你，一点都不在意！”明眸冷漠地说道。月河看见明眸，也不知道师祖是何用意。 “其实我――我是活了几万年的人。你相信么？” “几万年？”月河的表情有些古怪了起来。她并不相信师祖的驻颜术有这么好的水平，也并不相信师祖就真的是几万年前的人。 “我就知道，你不会相信。我叫她过来，是为了告诉你，她也是和我同一个年代的人。” “同一个年代？”月河的眼睛瞪大了。她第一次有些失态，毕竟这对她的冲击力还真的很大。她还是并不怎么相信师祖的话，可是师祖接下来的话，却让她大惊失色。 “我的父亲，是复姓明日的。” “明日――” “叫我过来只是为了证明你的一句话？”明眸冷冷地看着师祖，道，“复姓明日，你也是那个家族的直系了。想不到，竟然这么无聊。” “明日，你是当年那叱咤风云，后人相传永不忘的明日家的后人？” “不错，正是。”师祖点头，“我的父亲，复姓明日，也的的确确，就是你说的那个人。” “那么，你为什么――你为什么不老？” “也是因为我的父亲，我要等一个人，我想找到他的转世。不过，只可惜，我一直没有等到。” “你要等一个人？你要等谁？” “我也不知道他的转世会是什么模样，不过，我相信我能够找到他。” “你为何就这么相信？如果找不到呢？” “不为何。”师祖只是从容地笑，“我要找的，是我父亲的转世。如果找不到，那就说明他已经飞升成仙。” “你――你竟然做如此逆天之事？” “我就知道你不相信我。”师祖苦笑，“毕竟，这个故事，说起来，也是一段很长很长的故事。” 原来师祖的父亲复姓明日，来自另一个世界。说起来，也就是我们所谓的“现实”。对他们来说，那个世界，是一个根本没有办法想象的世界。 高度的工业化，电话、电视、手机，所有一切现代化的东西对那个时代的人来说都是不可理解的。师祖的父亲似乎也想过改造那个世界，但是他发现自己这么做只能是失败之后，他就只好按照这个世界上的人的方式活下去。 这种事情，放在小说中，大抵是会被叫做穿越吧。 师祖的父亲叫什么，暂时不提。只道他是明日先生便好。明日先生想要回到自己原先所在的世界，可是并不知道应该如何回去。所以，他一直在探索。 转世，就是其中的一种方式。 那个时候明日先生已经是整个大陆都闻名的人了，所有人都知道他有通天的本事。甚至，他被封为神人。这样一个神人，想要离开，自然也是极不容易的。 明日先生那个时候已经三十多岁了。他的儿子，就是师祖，在修炼上并没有特别好的天赋。不过，那一口油嘴滑舌，确是跟明日先生学得一点不差。 明日先生想回到自己原来的世界，可是他害怕自己会失败。 于是他就问师祖，自己应该怎么办。 师祖笑道，为什么一定要回去，在这里不好么。 明日先生摇摇头，却又点点头。师祖一直没有明白他这到底是什么意思，但是师祖似乎也永远没机会知道了。 明日先生问师祖，有什么愿望么。师祖说，如果爹爹一定要走，我希望能够活着见到爹爹的转世。 那个时候的师祖，还只是个五岁的孩子。 明日先生不知道自己会不会转世，更不知道师祖能不能够活到那个时候。 所以他耗费了数年时间，用自己的毕生所学，炼制了一颗丹药。吃下这颗丹药之后，可以让人肉身停止生长，容颜永驻。但是，明日先生毕竟不能真的有通天的本事。所以，他的这个丹药，也是有缺陷的。 那就是让人不能够再修炼。 师祖觉得并没有什么所谓。毕竟他在修炼方面的天赋也不好，所以他在自己二十多岁的时候，明日先生真正离开这个世界的时候，服下了那颗丹药。 后来明日先生被成为陨落之神，意思是陨落了的神。 师祖就一直等，一直等，却一直没有等到明日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