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学之始 第7章　突破

师父看着躺在床上的陈离风，心里还是有那么一点后悔的。但是，更多的，是骄傲。陈离风的年纪不可谓之不小，在他这个年纪，能够达到这种实力，显然已经是相当不错的了。 但是他同样隐隐有些担心。陈离风这孩子好是好，就是太实在了。先前他一直不告诉陈离风他的修炼进度，而陈离风身边也并没有作为参照的修炼者，这样一来，他就更不知道自己的修炼进度了。 师父原本是担心陈离风知道了自己是个天才之后，难免会有骄矜。结果这下师父刻意隐瞒，反倒弄巧成拙，搞得陈离风一点自信都没有了。 师父见陈离风有醒来的迹象，便沉稳下心来，想着怎么教导自己这个放在心头肝尖儿上的宝贝徒弟。但是，在看到陈离风那张坚毅的小脸儿的时候，他突然间明白，自己该说什么了。 “我原本是不想那么早告诉你的。可是你修炼的比我想象的还要快。”师父看着陈离风，道，“之前我一直不告诉你――内家功法和外家功法修炼程度的划分，还有，也不告诉你为什么不能一并修炼――今天，我都告诉你。” 陈离风刚刚醒来没多久，可是身体的恢复能力强大无比，竟然让他在这个时候还能坐直身子听师父讲话。 师父看到陈离风的动作，心下先是一惊，然后又是一喜：“你竟然已经突破凝魂？” 师父这番话，陈离风听得不是很懂。只是他刚刚坐起来的时候，一股热流从丹田而起，流遍全身。但是这力量并不像之前一样，一下子就消散了，而是聚集在了一起。 “师父，那是什么意思？”陈离风摆出一副好奇宝宝的模样。他是真的不明白，为什么师父会这么说。 “你应该记得，先前我让你看的玄学功法之中，只是大致标明了修炼等级是第一层，第二层，第三层之类。其实，在在这片大陆，还有失传已久的称呼。那种称呼，叫做内力。你所修习的玄学，我不敢说是最正统，但是起码也是很上乘，很正宗的内家功法。我知道你最近一直在修习你家传的功法――如果你修炼的是别的功法，那么我敢肯定，你早就完了。但是你修炼的，恰好是玄学。”师父说着，脸上露出一丝得意，“因为玄学，是可以内外兼修的。” 听到这个词，陈离风的眼皮跳动了一下。 师父自然是没有放过陈离风这个小小的动作，但是他反而因此笑得更开心：“你那家传刀法不错，继续练下去，肯定会有所成就。只是你不要拘泥于一成不变的刀法，刀是死的，而人是活的。” “是。” “又偏题了……”师父小声嘟哝了一句，然后道，“刚讲到内外兼修――在这个大陆，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但是，对于修行了玄学这门功法的人来说，是完全可以的。因为我们这本玄学，本来就是内外兼修的功法。” “本来就是内外兼修？”如果不是考虑到这句话喊出来以后的影响太过深远，或者说自己会被当成疯子，陈离风此刻非得喊出来不行。 “是啊。你师父我，现在教导你的是玄学，本来想着过两年再教你外家功夫的，谁知道你这小子学得比我想象的还要快。看来，这次大会结束后，我就可以教导你学习外家功夫了。” 陈离风地眉毛似乎跳了一下。 “还有，以后不要用离火了。” “为什么？” “你的体质不属火，属雷。如果坚持用火，或许只是事倍功半。”师父的表情有那么一点点严肃。陈离风知道这点表情对于面瘫的师傅来说有多么难得，不自觉地就听了师父的话。 “其实，这个大陆，修炼层次的划分是，筑基，玄气，灵丹，元婴，碎神，圆满这六个阶段的。每个阶段又有前中后三个层次。而玄学的前三个阶段，与这个大陆的修炼层次毫无关联。”师父捏着胡子，缓缓开口，“也正是因为如此，玄学才是一门可以内外兼修的功法。” “前三层？”陈离风觉得这是一件很神奇的事情。 “进入第三层，一个月后一定会突破第四层。而第四层的效果如何，就看你在第三层这一个月中的表现了。”师父笑道，“不过你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对了，师父，你是怎么知道我不属火的？” “你用过离火之后会全身脱力，我就觉得你不属火。”师父拿出一枚玉佩，“这样的玉佩我一共有十几片，哪一片放到你身上会发光。你就属那个属性。” “所以，雷电那片放到我身上会发光咯？”陈离风不依不饶地问道。 “是啊。”师父第一次没有因为陈离风的问题繁多而懒得理他。不过，师父每次都说不理他，可是好像每次都在陈离风的可怜眼神攻势下投降。 果然其实年轻以及长相都是可以好好利用的武器啊。 师父这么感叹着。 然后师父低头看到陈离风那小家伙还在看着自己，似乎是有什么要说的样子。师父很是疑问地开了口，结果陈离风道：“师父，这――这玄学为什么如此奇妙？” “因为这是一位先人传下的、与这个大陆的很多功法都并不相同的功法。”师父看着陈离风，眼睛里有种温和，“这种功法，与这座大陆现在所有的理念相冲突，所以才没有流传开来。但是，玄学这门功法真的很优秀，我不希望它失传。以前的几个徒弟，总是受不了苦，不肯用心去学……有的可以学，但是天赋又不行。你是唯一一个被我看好的、可以传承这门功法的孩子。” “我会努力的！师父！” “不过，你也要知道，内外兼修，你需要付出比别人更多的努力。这不是一点两点的问题，而是一倍两倍的问题。” “没关系，师父，我知道。”陈离风眼里有一种期冀。 “嗯，对了，我还有些事情要对你讲。”师父的眼神又变得严肃起来，“往后的几场比赛，实在打不过，不要硬撑。你现在还小，经脉很是脆弱，若是强行撑下来，损害了你的天资，可是得不偿失的。” “可是，师父――” “你还小，进入复赛已是很不容易，不要因小失大。你要知道，你还有得是机会。” 陈离风低下头，开始思索自己是不是真的有点做过了。他只是单纯的想赢而已，可是现在师父却说不想让他赢。他小小的脑袋里有些不能理解――说起来还是因为陈离风是个孩子啊，虽说在修炼方面他几乎是个天才，不论遇到什么难题都能够轻易解决，可是他却不能理解这种类似于常识的地方。 所以说这就是有所得必有所失么。 师父捋着胡子看着自己的得意门生，想着怎么样才能够让这小子在武学以外的地方稍微这么开一点点窍。他看着陈离风手里的破军，似乎又想到了什么似的：“对了，下一次我会带你去收集些精魄。你这把刀的材料不错，别浪费了。” 材料不错？陈离风觉得这把刀用起来很是顺手，也不知道是什么材质的。况且这把刀是师父送的，他也没问过师父这到底是什么材料做的。 “行了，你好好休息吧。对了，这是雷法诀，有空的时候就修炼下吧。” 陈离风有点木讷地点了点头，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师父已经离开了他的视线。 陈离风一个人默默地呆在休息的小房间里，想了很多。这座大陆――也就是说，在这片大陆以外的地方，还是有别的大陆的？他以前从未接触过这个概念。而且，内外兼修――他本以为这条路必然不能走，可是现在师父告诉他，这条路是可以走的，只是很艰难罢了。他不怕路难走，他只怕没有路可走。 不过，若是真的如此，他倒也并不十分害怕。他觉得，如果真的走投无路，他就用自己的雷劈出一条可以走的光明大道来！ 陈离风毕竟只是一个十一岁的小孩子，他并不知道自己的想法已经跟这片大陆上百分之九十九的人的想法已经不一样了。可是就算他知道了，他也不在乎。他想走的路，他就不会放弃。 刚刚师父说他突破了第二层，进入了第三层，他还没来得及好好体会自己身体的变化。这会儿，师父刚刚离开，他便坐直了身体，细细体悟。 师父说过，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这句话是师父的师父告诉师父的――很是拗口的句子啊――师父牢记在心，也要陈离风牢牢地记住。 陈离风显然还并不是很能够理解这句话的意思，不过他只记得师父解释的时候说的是，了解自己和了解敌人一样重要。 于是陈离风便沉心静气地感受着自己身体的变化。他觉得自己对于身体的控制能力又增强了几分，而且听力和视力似乎也变好了。之前在战斗中所受到的伤害也也减轻了不少，那么重的伤好像对自己没有多大影响。 不过他并不知道那是师父帮自己温养过经脉的缘故。 陈离风抬起手，拿起桌子上的杯子。他觉得被子似乎比原来轻了不少――这大概也是因为突破了吧？ 陈离风突然想起了什么，他连忙从床头的包裹里拿出破军。很奇怪，破军的重量并没有多大变化――在他的感觉中。可是，如果真的是力气变大了，破军拿在手里应该会变得轻快。只是此刻，他并没有感受到多大变化。 陈离风想了想，把破军丢下，开始抬桌子。毫不费力。桌子似乎比以前也轻快了不少――这就说明，是他的力气变大了。 可是那把破军拿在手里的质量感却一点都没有变化。刚好是他拿着觉得合适的重量，不轻不重。 这就奇怪了，这把刀，到底是什么材质的？ 陈离风想，还是问师父吧。毕竟这把刀是师父送给他的，师父肯定比自己了解。 这么想着陈离风又拿起师父刚刚放下的那本雷法诀。法诀上面记的东西很简单，就是几句口诀，几个手势。法诀上面的东西虽然少，可是陈离风知道那肯定很重要。于是他连忙阅读起来，如痴如醉。 就在他感叹这一切的一切的神奇的时候，师父敲门进来了。陈离风没有注意到师父的到来，还在研究着法诀。师父见状，叹了口气，道：“风儿！” 陈离风方才抬起头，一副被惊吓到的样子：“师父！徒――徒儿拜见师父――” “吃饭了。”师父清了清嗓子，道，“学得认真可以，不要太认真。” 陈离风有些疑惑地看着师父。师父见状，就知道陈离风又犯迷糊了。师父心中不禁将“开窍计划”的行程无限期提前，以提防自家徒弟在修炼至圆满之前先行变成白痴。 “师父，徒儿有几件事情不甚明白。” “说。” “为什么玄学这功法能够让我内外兼修？为什么别的功法不行？” “内家功法，是由改造自身开始，用功法柔和地改变自己身体的强硬程度。而外家功法，则是从外部肉体开始改变自己的身体，用不断的冲击来使自己的身体变得更为强硬。内外兼修，若是内部改造和外部改造不能够到一个相对稳定的平衡状态，那么就会爆体而亡。”师父捋捋胡子，道，“可是玄学不一样。它能够根据你身体的变化速度调节你修炼的速度――可以说，玄学这门功法，是活的。” “活的？” “因为它会自己思考。” “那么，就相当于――我交了一个朋友？只是这个朋友不会说话，只会帮我做事？” “理论上讲，是这样的。” “那么，我有办法能够见到它么？”陈离风小小的脸上写满了期待。他还没有过朋友，倒不是因为他生性孤僻，而是因为花在练武上的时间太多了，根本没有时间去交朋友。 “或许有吧，可是我现在，还不知道。”师父笑笑，眼睛里不知道是怎样的一种光芒。 “哦，这样啊……”陈离风有点失望。 “对了，快去吃饭！”师父突然想起自己过来找这个小徒儿的目的，好险，险些被这小子坑在这里忘记吃饭了！ “知道啦知道啦，就去了――”陈离风一边答应着，一边走向大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