携手一生 第8章　如此家人

那里，有好几个应该还在上小学的孩子在玩游戏，分散在休闲椅上有几对小情侣或者是年轻夫妇悠闲打闹玩耍，公园宽阔的中央，几对老夫妻跳着广场舞。 看着那些偕老的老人，不期然的，安鸾自然就想到了柳逸，他们结婚了，然后老了，也会这样吧。 想着，安鸾的心里稍微好受了些。她还有柳逸呢。一直都有。呵呵…… 掏出手机，想再给柳逸打个电话。黑屏，没电了，关机。 安鸾挑了个比较偏僻的休闲椅，看着这些人欢乐，连带感染的。她的心情也莫名的好了一些。 安鸾这一坐，就是几个小时，等到公园里的人都走到差不多的时候，安鸾想了想，起身，乘出租车到海边。 她暂时不想回那个让她心伤的家。 恐怕连安鸾也没有想到，她这一坐，就是一整天。 …… 安家大宅前，安鸾望着这个自己生活了二十多年的‘家’，数不清是第几次心寒了。 闭眼，吸气，气沉丹田，再吐气。 抬脚，往脚往里走去。 推开门走进去，安鸾愣了愣。 安夫，安母以及安倩都坐在客厅里，现在又是晚上，在灯光照射下的大厅，弥漫着些许严肃的味道。 安父冰冷的板着脸，而此刻客厅里除了他，别的人似乎都把所有的情绪藏了起来。 安倩带着假笑安慰着安父，看不出有几分真心，安母就在一旁献媚的不时的搭几句腔。 整个客厅，要是没有她这个突然开门进来的，不受欢迎的大女儿。看起来，还真的是其乐融融。 呵……真讽刺…… 一家子，四个人，其余三个都回来了，所以爸爸……难道是在等自己？ 有了这种猜想，安鸾很是高兴，爸爸终于还是注意到了她啊。 安鸾站在门口，听到开门声的安父几乎在第一秒中抬头望来，眼神迅速边的冰冷又是痛恨。 “安鸾，你去哪儿了？” 安鸾一愣，刚才的喜悦一下子被他的这句话打得无影无踪，她突然很想笑。 说因为他，自己一天一夜都在外流浪吗？还是哭诉，我的父亲对自己怎么怎么的不好？ 以至于想出去散心，一天一夜颗粒未进！ 可是现在的安鸾一句话也不想说，她不想看到安倩自己安母虚伪的脸，她不想像个哭泣着被父亲质问了去怄他的气。 她现在很饿，从昨天晚上的宴会开始，她只是去露了个面，后来就再也没有回去，又在公园里呆了一天一夜，她真的很饿。 安鸾现在没时间也没力气去在乎，她不在乎昨天晚上安父对自己那种种难堪的话。她只想先去找点东西吃，然后去睡一觉。 然而安鸾这样想，她的父亲却是截然不同的想法，他可以说是从来没有在乎过安鸾的想法，亦或者他不在乎。 理所当然的，他就可以说出更加让安鸾伤心的话。 所以他大声的低吼了一句：“安鸾！我现在在问你问题！回答你去哪儿了？” “你昨天晚上为什么早早就离开了？不给我们说一声。你不知道你一直没有回来，柳逸打电话找你，没人接，又来找我，我又让人到处找，知不知道全家人都在担心你！” “担心？”安鸾听见这两个字，真的很想哭或者仰天大笑几声。 原来是柳逸打电话给她，她手机没有了电。找她没有找到，然后再去找爸爸，然后爸爸再来找她，亦或者……收拾她…… 她的工作而已，为什么他们要这么累呢？ “你们真的担心我吗？”安鸾抬头看向安父，“爸爸，我是我自己的，我想去哪里，不用给任何人交待，只要我自己知道就好了，而不是一定告诉您！” 安鸾说完便移动脚步向楼梯走去，她真的很累，饥饿，心寒，身心疲惫。 “安鸾！你怎么这样对我说话！”安父怒了，“你怎么会这样？居然敢和我顶嘴了。在你眼里，还有不有我这个爸爸？” 说着，安父那手就已经高高举起，只要安鸾说一句肯定的话，那巴掌一定，肯定马上落在安鸾的脸上。 “爸爸？我的眼里一直都有爸爸，但是，想要我安鸾眼里一直有爸爸的影子，希望，我的爸爸，你，能做一件，那怕一件让我尊敬的事来！” 安鸾说这些话的时候，头是抬着的，这样，才能让那些想要汹涌而出的热水流出，才能不让那对母女得逞，看自己的笑话，保留自己最后的颜面。 而安鸾不知道，这样的动作，更是让安父心里的火气更盛。 好一副盛气凌人的样子。 “你……那我今天就让你眼里好好有我这个父亲。” ‘啪！’响亮的声音拍散了安鸾最后的期望。也让安父愣了愣。 安倩两母女对视一眼，都在彼此的眼里看到了笑意，活该。呵…… 安父的这在盛怒下的一巴掌打的可不轻，安鸾的脸被扇到偏在一边。 大厅一下子陷入死静，安鸾像被人定了身，久久都没有动作。就维持之前的姿态，良久。 “教训完了吧，那我上楼了。”安鸾淡淡的看了三个神态各异的脸，说完，不给他们消化的时间，上楼。 安父看看她上楼的身影，眉头依旧皱的死紧，那一巴掌，一点都没有消散掉他的怒气。 “这个……这个不孝女……”他还想说什么，一旁的安倩赶紧来安慰自己的‘好父亲’。 笑着说些安鸾的好话，技巧性的安抚安父心里的怒火。 其实吧，她这安抚也就只是个暂时性的，给安鸾在安父心里埋下了更大的火种。只消除的了安父一时的怒火。 “好了，爸爸，你就不要再生气了，她也是无心的啊，今天睡一觉，明天就好了。” “唉，也不知道她这人到底怎么了，当初，还百般阻扰你们进门，真该好好让她跟你学学。”安父被安倩哄得好了许多，感叹道。 “呵呵，姐姐这样也挺好的啊，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个性嘛。”显然，安父的一番话让安倩心花怒放，笑得合不拢嘴。 “个性！？个性就要忤逆自己的父亲，这女孩子啊，还是要像你这样的性格才好，才找人喜欢。” “哎呀，我就不跟你说了，让妈妈陪你聊聊，我去看看她怎么样了。”安倩笑笑，往楼上走去。 “这大女儿要是像小女儿一样，也不知道让我省了多少心，这都是你教导有功啊。”安父看向安母，赞赏道，拍拍她的手。 “呵呵，看你说的什么话，我们安倩乖巧懂事，还不是……还不是有了你这样好的遗传基因嘛，要是没有你，我可生不出这女儿来。” 安母呵呵一笑，虽然夸着都是安父的好，可眼里怎么也藏不住的得意。 看，她生的女儿就是比那个什么原配夫人卫子佩生的女儿好百倍。 “行，就你会说好听的。”安父微微责怪，语气，神态里，却是半点责怪的意思也没有。甚至满满的全是高兴。 …… 安鸾上了楼，眼里一直隐含的泪水再怎么也止不住了，像珍珠链子一样掉了下来。 打开自己房间的门，顾不得关没关门，扑到床上，一把扯过枕头盖在自己脑袋上，痛哭。 这就是她的父亲，在这个家里，她什么都没有了，只有她的父亲，他却这样对她，心，真的好痛，好冷。 哭了许久，安鸾从床上爬起来。走到梳妆台边。 那上面，有一张一个女人的照片，她的母亲卫子佩。 望着照片上，安鸾的眼泪仍然止不住。 “妈妈，你说，为什么？为什么不管我怎么做，他还是这样对我？” “为什么他可以对那两母女那样好，却这样对我？为什么我在他心里就没有一丝丝的地位呢？” “妈妈，在这个家里，我就只剩下他了，我们为什么不可以好好相处？” 不管安鸾怎样的哭诉，照片上的女人依旧微笑，像是无声的安慰。 “其实我一直都知道的，知道他不喜欢我，我想，没关系的，他不喜欢我是他的事，我在乎他就好了。” “我还有柳逸，以后我嫁给了柳逸，我还是可以很幸福的。是吧！妈妈？”安鸾泣不成声，哭诉着自己的委屈。 没有人回答她，整个卧室静静的。 安鸾突然一个机灵，爸爸说柳逸给他打了电话找她，那柳逸是不是给她打了电话。 她在包里找到自己的手机，充电。 安鸾换了居家服，又把自己哭的满脸泪痕的脸洗洗，才在插座边的椅子上坐下来。 差不多手机也充了些电，开机。 看着手机里的未接来电号码，那是柳逸的，好几个电话呢。 安鸾笑笑，心里甜甜的，这是她未来的老公呢，真关心她。 毫不犹豫的回拨过去……有关机…… 安鸾皱皱眉，还是关机，她想了想发了个短信过去。 …… 门外的安倩眼里闪过丝丝幽光。安鸾，原来，你最在乎的是你那死鬼老妈，现在她正生她气的爸爸还有你那未婚夫呀。 既然你这样在乎他，那……你所在乎的，不好意思，正是我所想毁灭的。 抱歉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