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汉天威 第39章　下道血战

太守府内，周万里周昕一行人缓缓走进书房之内，书房内早已经变了模样，官帽椅和酸枣木打制的几案，听闻几人要来几案上早已经泡好了茶水！在周万里这一批人的带动下，会稽郡中官帽椅和茶水也在上流中变得普遍起来！ 周万里坐在上位刚端起茶水，便看到了直奏的折子，他又放下了茶水，连忙取过这蜡封的折子，开封后缓缓读过，缓缓间竟然大放异彩，笑道：“诸位！吴郡锦衣卫发来的塘报，虞翻已经说服虞家支持我们了，看起来拿下吴郡将会比攻下会稽要简单得多啊！” “是啊！真是可喜可贺啊！恭喜越王！”周昕连忙说道！ 周万里一摆手说：“唉！称王之事还要延期，我已经密令魏腾引蛇出洞，想必用不了几天盘桓在会稽的山越渠帅就会引兵出山了，我已经在太末和东冶部下了埋伏，等到靖除会稽山越，我便会昭告天下称王！” 周昕点了点头不由得疑惑道：“大人凭借飞骧卫和监门卫，秦军以及一曲白袍军是不是太过于重敌了？” 周万里笑道：“泰明，你原来也是统兵大将，想必比我要了解这一仗的严重性，若是打得不好，只怕会不堪影响！况且监门卫虽然是私兵部曲，但是却是一群没有见过血的新兵，难以把握，而严白虎的杂军也是没有经过多少训练，也不知能不能堪当大任，古语说；‘思则有备，有备无患’一刻不能大意！” “原来如此！\" “哐”书房的门被推开，王北发匆匆走入，向着周万里行了一礼，说道：“大人，魏腾已经发来了塘报，这两日便能够收网了！” “啪”的一声响声，周万里拍案而起道：“好，早就等候多时了！”大笑之余，周万里望向王北发问道：“严将军，全将军和陈都指挥是否已经准备妥当？” “卑职不清楚，不过卑职已经将这个情报送到了前线，相信白瑜将军会知道如何办的！”王北发低头说道！ 这回统兵的不是别人正是秦军统帅白瑜，陈少明为副！全柔，严白虎，严舆以及董袭共同出兵，近三万兵马！ 这时的会稽南境,表面上看去依然很平静。但在这平静地湖水下，却是即将爆发的大战！会稽山一战，激荡的七万大军尽皆损尽，连带着三十万山越百姓都被迁离山中！潘临自己也感受到自己面临的处境越来越危险了！即便魏腾不去，他也必须为了会稽郡的生存搏上一搏！整个潘临控制下的部落都随着潘临的决定变得澎湃起来了。山越士卒们，纷纷收拾战刀，一队一队的布甲步兵重新在山林间呼啸冲锋起来，叛乱的野火正在越燃越大，南境的危险也在慢慢聚集！ 担任这次讨伐战主帅的白瑜自然也嗅到了这一股浓烈的血腥味。但是白瑜并不是一个莽撞的统帅，劳山界消灭会稽山这边最后四万大军后，并没有迅速向着南境的山越发起进攻，而是和严白虎军，以及陈少明带领的监门卫在山越下山的毕竟之路上，做了准备！他知道此刻他还不能出击，为了会稽南境的安宁，他只能后发制人！ 就在白瑜焦灼不安的时候，一队锦衣卫校尉在漆黑的夜中叫开了城门飞进了会稽山南麓之中！周军的秘密营地里，灯火通明，白瑜终于等来了他想要的情报，这两天山越就要出兵了，目标直指会稽府城！ 第二天，晴空艳阳。潘临带领着七万山越蛮兵，山呼海啸般地走出了大山，目标直指会稽郡城！而魏腾却早已经在锦衣卫的接应下离开了山中营寨！按照潘临的传统，一天之内便可呼啸而至山阴，第三日便能到达会稽！而魏腾告诉他的消息是，周万里与世家闹僵了，此刻正屯兵海西！所以，潘临甚至没有派出什么侦查游骑！ 从山中出来到太末县要经过一座名叫里山的山，这座山是会稽山系的支脉，而里山旁边是一条大河，正是信安溪，在河与山有一条夹道名字叫做下道。这是潘临通往太末的必经之路。进入下道后，道路变得狭窄，山越视之为福道因为下山劫掠全要经行此道，谁也没有想到这里会成为最险要的兵家要塞！ 然则，作为这场大战的统帅白瑜却是早早地就盯上了这条道路。贺齐当年担任太末县令时便曾经来过此地，所以贺齐对这里是格外的清楚也更知道这里的险要！而陈少明数月前与贺齐作战时，早早地就看上了这里。这次要截击山越，两人自然是毫不犹豫地向白瑜谏言此路，白瑜也理所当然的选择了这条下道！且不说这里是山越必经之路，仅说这里高山密林，山坡不陡不缓，林木不稀不密，便于冲锋，便于隐蔽，是少有的埋伏之地！ 白瑜将手中的兵马全部撒了出去，道前道后道中，甚至是河对面都有着兵马埋伏！白瑜下了狠心，他可是立下了军令状，要将这些山蛮子一个不留的铲除！谁要是放走了一个山蛮子，那就要休怪军法无情了！ 潘临的大军进入下道的时候，依旧是呼啸着向前，潘临的想法很简单，攻下会稽城，逼迫周万里，兵马不停，呼啸向前！这支部队刚刚进入下道白瑜便已经通过萧成麒知道了，等到二十里的下道装满了七万大军，密林中战鼓骤起，牛角大号凄厉长鸣，大批的弩矢，弓箭石块被抛了出来，大批的滚石也从山上滚落！山越士兵猝不及防，潮水般回旋倒涌，两头的伏兵也一瞬间陡然杀出，迎头只砍！旁边是滔滔的信安溪，退无可退，面前是大批的突击伏兵，步不乏有精英的白袍军和秦军，以及百战之士的严白虎杂军！ 山上的飞骧卫弩矢不断，自从严白虎领略了秦弩的威力便也在军中训练了弩箭，用在打伏击上是整整好的事情，大秦的铁弩呼啸，利箭如雨，接连洒落，身着重装的大秦步卒和身着白甲的白袍军有如是黑白双煞一般，不断笼罩在山越大军的头上！ 山越兵退无可退，只能冒死拼杀，两侧的监门卫也勇猛起来，他们本就是个家族训练的翘楚，与汉军士想必不逞多让，更何况他们占据天时地利人和！血染红浆，这时节，全柔带领的三千铁骑也呼啸般的向着中央大阵杀去，全柔的这支骑军训练已久，又有马镫相伴，披挂掩护，在步卒中如有神威！ 全柔举剑大喝一声：“杀——”闪电般冲出，身后的三千铁骑自动展开，分成数路狂风暴雨般地杀进下道内。步骑峡谷决战，本是骑兵的劣势，只是如今山越经过突袭后惊慌逃窜出来，士气正在沮丧，如何经得起斗志昂扬训练有素的全柔铁骑的猛烈冲击？来回的冲锋，铁骑就如同是一把尖锥一样在山越大军中来回穿杀，会稽人对山越的仇恨绵延千载，加上这支新近训练的铁骑，锋芒初试，人人奋勇立功，彪悍之势不可抵挡！ 董袭在陈少明旁边静静地看着山越在下道上挣扎呼喊！董袭又看了看监门卫的士兵嚎啕应战，血流成河！董袭唉叹一声：“陈将军，兵法云：置之死地而后生，陷之亡地而后存！这样子岂不是白白让将士流血吗？” 陈少明身着白色的铠甲，他没有看董袭，眼睛凝视着下道上的厮杀，良久他吐出了一言：“这是君上的命令，监门卫必须要战死一批！” “什么？”董袭吃了一惊，他没有想到周万里看似人畜无害的面庞竟然会下达这么阴狠的命令！陡然间他明白了，这些监门卫不得不死的原因，世家，无论如何他们曾经都属于世家，经过这一批血站后，再招募一批百姓入伍，这些世家的依仗就真的崩溃了！ 下道上的山越兵在各大小渠帅下奋勇血战！从早上杀到了下午，整个下道都被鲜血染成了红色，秦弩也射尽了最后一批，滚木垒石厮杀了无数的山越士卒，下道两端被监门卫砍杀的尸体堵住了流淌的河水。这一段水中也弥漫着嫣红的颜色。战鼓声隆隆，牛角大号呜呜作响，山上的飞骧卫杀将了出去，这一支部队成了压跨山越兵马的最后一根稻草！只剩下两万残兵的山越，嚎啕大哭，纷纷丢下武器，跪地投降！监门卫和飞骧卫迅速围拢了过来，带血的刀悬在了他们的头顶。 惟有潘临仍然在血拼，眼看着自己的手下被一个个地在周万里的大军下溃不成军，根本没有机会形成有效地抵挡阵形时，便知道这便是他最后一战！他勇猛冲杀，不断地扑向周万里大军的将领，发誓要把敌军的统帅斩首马下！在往昔的战事中，他曾经深陷百骑之中，也是照样杀了出去！ 白瑜在上面冷眼地看着潘临，拼杀搏杀的勇士他虽然敬佩，但是他却不想就此让更多的士兵损命，特别是这些精锐部队，死一个少一个！只是他还没有发话，旁边的董袭已经拍马冲杀了下去！董袭手中举着八卦宣花斧，和潘临手中的长枪打到了一起！使用斧头的本就是力气颇为庞大之人，潘临虽然是山越渠帅，但是和董袭比起来，他还差了些，特别是这把八卦宣花斧还被兵仗局给重新打造了一边！锋利的斧刃直接砍断了潘临的长枪将潘临给批了个两半！ 山上白瑜不由得冷吸了一口冷气，但是仍然是面无表情！山越士兵在呼号求饶，白瑜却觉得有些烦躁，当初多少的老秦人也是这般的向着那些戎狄求饶的，但是战争是没有同情心的，慈不掌兵，仁不挂帅，不可以有妇人之仁！ “大帅！放了他们吧！”严舆在一旁低声道！ 白瑜冷眼地看了一眼严舆：“放了他们！严舆，你知不知道，你们有多少亲人都是死在这些杂种身上的，现在你竟然要放了他们！你知不知道，今天放了他们，以后会有多少百姓受到他们的荼毒？” 暮色下，黑白黄三色的大纛在血色残阳下飘扬，大帅白瑜高举着右臂，面色狰狞地说道：“让他们这么便宜的死了太不划算了，让他们也知道活着也是一种痛苦！砍下他们的右臂左脚，让他们爬着回去！” 夕阳洒下一片残红，整个下道都被鲜血染尽，当晓月替代了残阳，这条路上，仍然没有一支猛兽过来，煞气弥漫着整片天空与大地，一声声凄厉的叫声和一个个向山上爬去的血人！ 白瑜和萧成麒站在一旁的土丘旁，看着忙碌不歇的秦军在打扫着战场，萧成麒不由得吟出了一首诗来：“金带连环束战袍，马头冲雪度临洮。卷旗夜劫单于帐，乱斫胡兵缺宝刀！白瑜兄，大秦的将士果然是萧萧雄楚，无愧为‘赳赳老秦，复我河山，血不流干，死不休战！’，令人佩服唏嘘啊！” 白瑜一身冰铁铠甲，一手扶着腰中的秦剑，笑傲道：“可惜大秦雄风不再，英雄不提往日勇，如今这一夜血战也算得上对得住主上对我们的再造之恩了！” 萧成麒点了点头：“确实如此！大秦铁军没有辜负大人的期盼啊！”萧成麒望着白瑜，这是一个令人惊叹的对手，而他不仅出自于铁鹰锐士而且来自于大秦的黑冰台算起来与他是半个同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