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盛宴：我陪你一起忘 第21章　我只比他晚一点遇见你

高考放榜的那天，暮色等人，站在众人身后，看见各自的成绩排名，喜忧参半。 沈暮色站在何嘉言旁边，看着她紧咬着嘴唇的样子，不发一言。吴苏苏拉环住她的手，用只有她们能够听见的声音说，“你不会后悔吗？” 何嘉言看着她们，缓慢却坚定的说，“我不后悔。” 沈暮色抬起头，看见榜首周榛生遥遥领先的排名，说不出一句话来。她想起昨天晚上许子衿问他，“你确定无论怎样都要跟暮色报同一个学校吗？” 周榛生的眼神里不见一丝闪烁和犹疑，没有思考一秒钟，便说，“是啊。我觉得我跟暮色在同一个学校的话，可以好好照顾她。”他说这话的语气中，并没有一丝一毫觉得自己牺牲了很多的样子，似乎做这所有的事情，本就是理所应当的。 当时沈暮色并没有说话，只是低着头，无关痛痒的看着电视剧中人物的爱恨情仇。 许子衿听到他这样讲话，站起来，走到窗边，背对着他们，望着窗外的合欢树发呆。沈暮色看不清楚她的脸，自然也并不知道她讲下面这段话时是怎样的表情，“你觉得怎样都好，也许一切都是命中注定吧。” 沈暮色听不懂，也不愿费心去猜，只淡淡的说，“这世上哪里会有命中注定的事情呢，榛生你不用这样，我本来就不需要任何人照顾……” 刚说到这里，许子衿就转过身来，快步走到她的面前，用手抓住她的肩膀，用力的摇晃着她的肩膀，“你不肯相信吗？这世上真的有命中注定这件事情的啊。” 沈暮色被她悔恨还有懊恼的神色吓住了，一时间愣在那里，周榛生抱住许子衿扶着她慢慢坐下来，她怔怔的流下泪来，靠在榛生的怀里，喃喃自语，“这是命中注定的啊……” “暮色，你打算报什么学校呢。”暮色回过神来，看见榛生近在咫尺的脸。转过头去，静静的说，“A大吧。” 榛生看着她微微一笑，“嗯。好。” 何嘉言站在他们身后，手指慢慢蜷缩起来，握紧。 填志愿的那天，榛生在校园里一直找一直找也没有找到沈暮色，嘉言一直沉默的跟在他的旁边，直到走进学校的操场里才拉了周榛生的手坐下来。 榛生有点着急，便想离开，一转身却看见嘉言泪流满面的看着他，那眼神里有太多委屈和无奈。榛生心里一动，他看见的何嘉言一直是坚强而稳重的，在任何时候任何场景都淡定从容到让人赞叹。今天怎么了呢？ 嘉言哭着拉住他的胳膊，榛生慢慢的坐下来。嘉言索性靠在他的肩膀上一直哭一直哭。榛生一直都没有说话。 嘉言只哭了一会儿，便站起来，擦擦眼泪，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着他，“今天真糟糕，。” 榛生从口袋里掏出一方白色的手帕递给她，“没关系的，我们是好朋友不是吗？” 嘉言接过来，却并没有用，只是怔怔的望着手帕说，“怎么就忍不住了呢，榛生，你说怎么就忍不住了呢。”她抬起头看着面前温文尔雅的男生，眼眶里迅速的浮出一层眼泪。 榛生不知所措起来，“没关系的，嘉言没关系的。”眼前的女孩子似乎又变成了最初认识的样子，脆弱的柔软的需要别人的保护。想到这里，他将手伸出来，欲搭在她的肩膀上，可是却又停下来。 嘉言抓住他的手，将自己的脸慢慢的靠上去，榛生只觉得自己的手心一片柔软。嘉言却抬起眼睛看着他，“我曾经想过，在你的面前，我一定要永远表现出淡定从容，镇静自若的样子。这样子的话，也许你就会喜欢上我。他们，喜欢的不都是这个样子的我吗？” 榛生转过头来，“嘉言，我从来都没有跟你说过，可是我以为时间长了你就会明白了。我一直都不觉得你对我的感情是爱情，它只是我们儿时的一段经历啊，不是我的话，也许还会有别的人出现。我对待你，就像妹妹一样。而你对我的感情，也许只是曾经的依赖和遗憾，并不是爱情啊。” 嘉言听到这里，将头猛的抬起来，“可是，我那个时候遇见的人是你啊，而且我不是你的妹妹，你也不是我的哥哥不是吗？你可以不接受我，但是不要不接受我的感情。我本来一直以为，喜欢你只是我一个人的事情，可是到后来，越来越受不了那种明明近在咫尺，却不能去拥有的感觉，我开始在意，你的目光没有看向我，你跟我说话的语气太过平静，你甚至关注不到我的举动和心情。” 榛生鲜少看到嘉言这个样子，她的脸憋的通红，眼睛瞪的大大的，肩膀因为激动一抖一抖的。榛生不知道说什么好，只是坐在那里，看着她说不出话来。 嘉言心情慢慢平复下来，表情又恢复到一贯的温和恬淡，她静静的开口，“不好意思，在你面前总是这样，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你离开之后，我经历了那么长的时间，才开始明白，你想要什么，就要靠自己去争取，所以，我为你所做的所有事情都不会后悔。” 她正打算继续说下去，却看见顾星辰满头大汗的跑过来，榛生赶紧站起来着急的问，“找到暮色了吗？” 星辰没有理会他，只是看着嘉言，她的脸上还有未擦干的泪水，“你哭了？” 嘉言苍白的脸上露出一丝单薄的笑意来，“是啊，我哭了，这个样子是不是很丑。你们喜欢的，是不是只是我淡定从容的样子，这样子的我你还能接受吗？” 星辰没有回答她，只是继续看着她，重复之前的话题，“你哭了？” 嘉言却自顾自的说下去，“你们喜欢的，只是笑容温和、神情从容、外表干净、成绩优异的何嘉言，可是你们不知道，在很久很久以前，我并不是这个样子的。只有周榛生见过我最初的模样，他看过我被人欺负的头也抬不起来的样子，他知道我小的时候父母不关心我任由我生病到差点死去，他清楚我哭起来的样子一点都不好看，他明白我所有屈辱和卑微的童年里的微弱的情绪。这些，你们肯定想不透也猜不到。顾星辰，我不会再遇见一个周榛生站在我最初的记忆里，鼓励我，支持我，引导我去相信这世间的爱与美好，你明白吗？” 顾星辰缓缓将脸转向周榛生，挥了拳头就朝周榛生的脸上打过去，周榛生没有还手，何嘉言赶紧拦住他，“你干什么？” 星辰将手颓然的放下来，头低着看着何嘉言说，“我只比他晚几年遇见你，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如果是我先遇见你，我一定会好好的对待你，一定不会让你哭泣。” 嘉言松开抓住他手腕的双手，转过头去，背对着顾星辰，用轻微的声音说，“晚一点，就是一辈子啊。其实我也也有想过，如果遇见的是别人，结果会不会不一样，可是我想来想去，觉得最美好的情节，还是遇见他。我一点都不后悔。” 周榛生慢慢的从地上站起来，擦掉嘴边的血迹，走向何嘉言，“终有一天，你会发现，你对我的感情并不是爱情。” 嘉言抬起头，微微的仰视着看着他，看了一会儿，将手慢慢的比划着，“你看，当时我们一般高，现在你都比我高出一大截了，果然当初的约定不作数了。” 榛生模模糊糊的想起来，有一天放学，他在学校的角落里发现蹲在那里哭泣的何嘉言，走过去，背起她往回走，那个时候小小的何嘉言趴在他的背上呜咽着说，“会不会有一天，你也欺负我离开我不要我。”那个少年没有回头看她，只是看着面前的大地，用童稚的声音许下坚定的誓言，“周榛生永远都不会离开何嘉言。” 何嘉言似乎也沉浸在这个情景里，她嘴里喃喃的说，“原来已经过去这么久了，埋在回忆里出不来的人是我，太过认真执着固执的守着约定的人是我，是我太傻了。” 周榛生从回忆里走出来，将手放在何嘉言头顶，宠溺的揉了揉，那表情，让何嘉言差点再次掉下眼泪来。过了一会儿，榛生开口，“傻嘉言，我不会离开你的，只是以另外一种方式守护在你身边罢了。” 嘉言苍白的笑了笑，“没关系的，我会一直等下去。还有呢，我从来都不会后悔，遇见你。如果上天给我机会重新选择的话，我一定还会选择遇见你，然后再等你这么久。” 榛生听她这样讲，诺诺的开头道，“嘉言，你何苦要这个样子……” 嘉言说，“你以为我还有的选择吗？” 顾星辰本来打算悄悄的离开的，听到这里，又转过身来，“是啊，我们都没有选择的。嘉言，我也会一直等着你，等下去，直到你等他等累了，我还会等着你。” 说到这里，三个人一起沉默了，却见陈简慌慌张张的跑过来，“榛生，你快点回家去，阿姨她跳楼了……” 榛生听到这里，一瞬间只觉得天旋地转，“她跳……楼……了？”还没有给他缓冲的机会，嘉言拉了他就往他家的方向跑去。他一路上只听见风呼呼的在耳边作响，为什么，又有一个人离他而去，他想要很努力的快速往回跑，快点跑，跑到妈妈身边也许就可以留住她了，可是自己的腿却软的不听使唤。到最后他几乎是被顾星辰和何嘉言架着往回跑的。 刚一到家门，他就愣住了，他看见捂着嘴和眼睛站在楼下不知所措的沈暮色，就甩开旁边人的手，跑到沈暮色旁边，看见躺在地上眼睛睁的大大的许子衿，有血液从她的身上流淌开来，他正欲上前去，却被站在沈暮色旁边的艳丽女生拉住。 暮色看着他，泪流满面的说，“阿榛，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