逝水暮光 第31章　生日快乐

11月9号，黎暮卿生日这天，学校也好像给她庆祝生日似的，开始供暖了。舞蹈排练那她请了假，下午跟姐妹一起去了她们常去的回民饭馆，也是欧阳汶祁今天请大家吃饭的地方。 这家回民饭馆是她们六个人经常聚会的地方。因为甘语桐是回民，这家饭馆便宜又好吃，所以每次的聚餐地点就都选的这，已经定点了。欧阳汶祁还真是搞清了大家的喜好。 她们六个人，每次都能把十二个菜吃个底朝天，基本是上一个吃一个，等下个菜上来，上一盘已经光了。姐妹们自己都觉得这种行为实在让人不忍直视，所以每次把盘子摞成一摞，让服务员赶紧收走，以免其他饭桌的人看见，让人笑话。每次吃饭时，啤酒是标配，边吃边喝边聊，那才叫一个美。 今天六个人又来这，就跟到家了一样，熟门熟路的就来到了固定爱坐的那个大圆桌。欧阳汶祁、穆海涯和陈潇已经到了，正小声聊着天。 看见她们进来，热情的陈潇立马满面春风的站起来：“六位美女来了，快坐！大寿星来了，快快快，里边请！”连忙就把黎暮卿让进了欧阳汶祁身边。 大家都落坐了。虽然平时经常见面，但并不熟识，这么多人坐在同一桌吃饭实属头一回。姐妹们刚到时也拘束，不像在寝室叽叽呱呱那么多话了，一个个腼腆得不成样子。黎暮卿在心里大笑了无数回，平时一个个在寝室那叫一个无法无天，现在都成老鼠见了猫了。 幸好陈潇是个自来熟，挨个给问候了一遍。先满脸的笑看着李丹亦：“李丹亦，我看你最近越来越漂亮了，是不是有什么好事？” 李丹亦笑得露出白白的牙齿：“谢谢，能有什么好事，每天就吃饭、睡觉、上课。” “哦，没有好事还这么漂亮，天生丽质啊。”然后转向她旁边的许何：“许何，最近又收到不少情书吧！” 许何喝了口水，笑看着他：“呵呵，客气客气，哪有什么情书，都是人家瞎说的。”哈哈，这丫头，在外面咋这么懂礼貌了。 “你看，你还这么谦虚。美女不用这么谦虚的！”移了移眼光，看着许何旁边的蒋灵：“蒋灵，别那么拘束啊，都是自家人。” 蒋灵瞄了他一眼，还是一本正经：“哪有，我挺随便的，不会拘束。” “那就太好了！”然后转向他对面的甘语桐：“甘语桐，你最近是满面春风啊！看来爱情的力量真是强大！” 甘语桐最大方：“哈哈哈，谢谢啊，你咋不说说你媳妇。” 陈潇看了看满面笑容的苑晴：“我媳妇还用说，永远是我心里最美的。” “哈哈哈哈……”大家都乐了，苑晴更是笑得跟朵花一样，拘束的气氛就这么解除了。 陈潇最后看着黎暮卿说：“暮卿，你今天是主角，大寿星，生日快乐啊，得多喝两杯。” 黎暮卿跟陈潇比较熟，都是大方的人，所以经常嘻嘻哈哈开开玩笑，日子久了就成哥们了。黎暮卿笑着答他：“今天谁都不能少喝！” 正说着，菜已经开始上桌了，酒也拿了上来。 欧阳汶祁一边开着啤酒，一边笑着对甘语桐说：“甘语桐，你这个笨蛋，连一点小事都办不好，今天你得多罚几杯。” 许何立马接到：“我们寝室这么多人你不选，谁让你偏偏选了她，失策失策啊。” 甘语桐打着马虎眼：“哈哈哈，我都已经给你把人请来了，不错了，要求那么高！” 饭桌上的气氛越来越和乐融融。穆海涯只是一直笑看着大家，没有说话。 酒菜都已到位，黎暮卿端起了酒杯：“来来来，今天我生日，谢谢大家为我庆祝，要吃好喝好啊。我先干了。”说完，一仰头，一杯酒就下了喉。 寝室的姐妹们二话不说，也端起酒杯：“生日快乐！”然后一口气干了。 男生看这架势，好像不对，这回变成他们腼腆了，陈潇“呵呵”干笑了两声：“这么急干嘛，先吃菜啊。” 苑晴瞄了他一眼：“你喝不喝？” 他看着苑晴傻笑了两声：“呵呵，我喝，我喝。”端起酒杯也干了。黎暮卿看着他们那样，心里已经笑得不行了。陈潇这家伙平时看起来挺猛，在苑晴面前到是温顺得跟只小猫似的。 穆海涯一直微笑着，不紧不慢看着这一切，端起酒杯慢慢喝了大半杯，放下：“我酒量不太好，剩下的我慢慢喝。能者多劳啊。”微笑的看着黎暮卿。 黎暮卿也不紧不慢，满脸笑容：“能喝多少喝多少，愿意喝就喝，大家都喝高兴了就行。”然后看着大家：“赶紧吃吧！别光说了。”率先拿起筷子朝菜下了手。一桌人都食指大动，朝菜开攻。 欧阳汶祁等黎暮卿夹完菜，端起了酒杯，微勾的唇角有如春风般笑意，认真的看着她：“暮卿，生日快乐。”然后仰头一口喝尽。 “好！”陈潇带头鼓起掌，还真会闹气氛。大家都是满脸满意的笑看着欧阳汶祁。 这才刚喝完，杯还没放下，陈潇又来了主意，对着欧阳汶祁：“你看，暮卿今天生日，光自己喝多没意思，多没诚意，怎么也得意思意思，跟人喝个交杯。快快快，酒杯拿来，我给你倒上。” 欧阳汶祁还笑愣着看他时，他已经夺过他手上的酒杯，倒满酒又塞进他手里：“快！” 看了看手上的酒杯，欧阳汶祁转过头看着黎暮卿，嘴角有笑意，眼里有询问。在她还看着他手上的酒杯发呆，挣扎着喝还是不喝时，一桌的人都开始起哄：“快快快，喝吧！喝吧！”，“别墨迹！”，“赶紧，主动点儿！” 在一片哄闹中，欧阳汶祁像是下定了决心般，抄起桌上的酒瓶，把酒倒满了暮卿的杯子，然后塞到她手上，细长的眼里都是笃定：“喝吧。”然后，主动用端着酒杯的手勾住了她的。这一刻的他有不同于以往的霸道，占着主导，却是有着男人的魅力。 看着满桌的欢腾，眼前认真有魄力还带着点邪魅的欧阳汶祁，再看看端着的黄色液体，气泡一个一个从杯底浮上，折射着灯光，斑斓缤纷，再“叭叭”爆开，欢欣鼓舞，那就喝吧！她勾住了他的手，看见他嘴角狡黠有如胜利般的笑意。两人抬头一口气干尽酒杯里的酒。这交杯她虽然喝得不清不楚，但是心里并没有排斥。 “好！”大家都开始鼓掌，她也听到了姐妹们欢快的笑声。在这种热闹的气氛中，她甚至觉得这交杯喝得——值。 放下酒杯，黎暮卿擦了下嘴角，满面笑容看着陈潇：“美了吧！你也给我喝！无声无息把我们寝室美女拐跑，连个意思都没有，交杯总要在我们面前喝的！” 一桌人又开始冲着陈潇和苑晴起哄，当然是跑不了。接下来甘语桐和穆海涯也没能逃脱交杯的命运。然后，各种理由，桌上的空酒瓶越摆越多。 一顿饭在热闹欢腾的气氛下结束了，黄汤也没少下肚。起身时，黎暮卿看见姐妹们个个都是双颊酡红。 走出饭店时，天已经全黑了，还挺凉，紧了紧身上的外套，一群人延续着饭桌上的热闹，往学校走去。 到了学校，许何发话了：“你们三对儿，该干啥干啥去，我们先走。”然后跟李丹亦和蒋灵慢悠悠头也不回的走了。 剩下的三组，互相打了个招呼，也很默契的分头行动。 欧阳汶祁拉着黎暮卿的手塞进他口袋里，带着她往主楼方向走：“你今天没少喝，没事吧。” “没事。你也没少喝。” “开心就多喝点呗。”他看起来很高兴，语气都是轻松的。 黎暮卿斜眼瞄他，平时不显山不露水的，“看样子你挺能喝啊！” “是男人总要能喝点吧，平时没事谁也不喝酒。”他低头看看双颊酡红的她：“到是你，酒量还不错，喝这么多也没事。” “开心嘛，不容易醉，要平时，估计早扒下了。” “呵呵，……” 两人聊着走到了主楼前他们第一次相遇的那颗树下。夏日阳光下的抬头初见，仿佛还是昨日，却已是深秋寒凉，一切都已经变了。 欧阳汶祁把塞在他口袋里的她的手往下挪了挪，她碰到了一个东西，欧阳汶祁笑看着她：“拿出来吧。” 把手慢慢从他口袋里退出来，是一个四四方方的绒面小盒子，路灯下，发着深蓝色柔光。 看着她迟迟没有动作，他轻声催促：“打开啊。” 不会是戒指之类的吧？他没有这么俗。迟疑的打开盒盖，一对似乎是深蓝色的圆润的水晶耳钉落入她眼底，折射着路灯的橘色光晕，在黑夜中发出耀眼的光芒。多么熟悉的感觉…… 那日，也是一对深蓝色水晶耳钉，折射着橘色光晕落入她眼底，只是，对面的人，已经不同了…… “生日快乐。”细长的眼在黑夜中也变得幽亮，狡黠的笑容也是温柔。 定定看着那对水晶耳钉：“谢谢。是深蓝色的么？” “嗯。好看么？” 呵呵，多么熟悉的问话。裴若辰之前也是指着一对深蓝色的水晶耳钉问她：“好看么？” “好看。”他们俩的眼光还真是一样，连选耳钉颜色都一样，抬头看他：“为什么是深蓝色？” 他眼底的幽光浮动：“我也不清楚，看见的时候就觉得它跟你很相配。”发着耀眼的光，却又有一种神秘沉淀的美，让人想要细细品味和发掘。 她一直认为自己该是红色的，活泼、鲜亮、跳跃，如火，现在他告诉她，深蓝色跟她很相配…… “我给你带上吧。”他弯腰，离得她很近，近得只要偏头就可以吻她。拨开她耳际的柔顺长发，从她耳上取下了那对红色耳钉，放在盒子里，修长的指拿出那对深蓝色的水晶耳钉，缓缓嵌入她的耳垂。 耳朵上传来他指尖冰凉的触感，动作很轻柔，耳边和脸颊边有他温热的清浅呼吸，她的心慢慢鼓噪。 那股凉意一直停留在她耳垂上没有离开，他偏头看她，温热的呼吸变得急促，喷洒在她脖颈和侧脸，也撩拨了她。 冰凉的指尖沿着她耳际、脸庞的弧线，停留在她尖细微翘的下巴，轻轻抬起，她闻到了他的鼻息，带着淡淡酒香。也许是酒精的驱使，她闭上了眼睛，听见自己狂躁的心跳。然后，唇上传来了柔软的触感，冰冰凉凉，安抚了她狂躁的心。最初的浅尝即止，他并没有满足，修长的手抚着她后颈，迫使她抬头，辗转的吸吮，她听见了他紊乱的呼吸和狂乱的心跳。像是不舍，他离开后，又轻啄了几下，扶着她的脖颈，额头抵着她的，平复着呼吸。 “对不起。”他似是有些懊恼。 “对不起什么？有什么对不起的。” 他抬头看她，她脸颊依旧酡红，清澈的眼里跟他一样不平静，却不是排斥，一把把她抱进怀里，严丝合缝，亲吻着她的头顶：“暮卿，谢谢。” 她缓缓伸手抱住了他：“谢什么，笨蛋。”真傻，该说谢谢的，是她。 抱了一阵，他温润如水的声音传来：“我送你回去吧。天也凉，还喝那么多酒，凉风吹久了难受。”话是这么说，只是依旧抱着她。 她笑着答：“嗯。”他这是要送她回去么？ 依依不舍放开她，他牵着她走上了回寝室的路。 黎暮卿到寝室后，三个先回来的姐妹已经躺在床上昏昏欲睡，喝美了，也没有空八卦了。她也洗漱完躺在了床上，只是一直没有入睡，摸着耳朵上的耳钉，嘴角微微翘起。她没有什么可犹豫不决的了，对裴若辰该做的她都做了，也只能到这了。对欧阳汶祁，她以后会努力的看着他，也许，她已经看着他很久了。 临近熄灯时，另两个姐妹也回来了，看着床上躺着的四个人，两人蹑手蹑脚的洗漱完也上了床。 熄灯后，过了一阵，黎暮卿的手机来了短信，只有四个字：“生日快乐”是裴若辰。微笑着回了过去：“谢谢。”放下手机，安然的入睡了。 他竟然记得，以为那个不经意的问题，他却是记住了。这个时间发过来，想必也是挣扎了很久吧，呵呵。而她以为她不会记得他的生日，她竟是也记住了，2月13号。就这样吧，都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