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好的幸福 第29章　一吻定情？

离校庆还有几天了，话剧的排练也到了尾声。徐晓溪和陈依律在舞蹈室里试装，叶老师和余城拿来主角穿的衣服，衣服都是订做的，很新，质量也很好。试衣间里，陈依律穿上那件印着梅花图案的开领旗袍。穿上黑色的高跟鞋，走出来，众人眼前一亮。 “来，我来给你梳个头。”叶老师请来的女师傅走上前，拿出美发工具。 “哇，真不错！”黄珞婷惊讶地瞪大了眼，那身淡青色绣花纹的旗袍看起来很洋气，衬得小律更加温婉动人了。 小律坐在在镜子前，闭着眼，那女师傅在给她盘发。陪同前来的还有项霖，这是女友的初次试装，一向喜欢凑热闹的项霖这回倒不是为了看戏，而是为了和女友呆在一起。那个徐晓溪真的很奇怪，他看着小律的眼神也怪怪的，他不能掉以轻心！何况，这个话剧主要是围绕着男女主角之间的情感发展，他虽然大度，却还是有几分防备的。 以前，项霖并不担心自己的爱情会遇到什么阻难，因为小律是那么懂事的女孩子，她有点保守，不会像某些女生一样在校外混，和社会上不三不四的青年来往，她也不会假装另类假装成熟，她是个本色的女孩子，很乖巧，很聪明，一点儿也没有愤世嫉俗的情绪。 其实，他知道小律的家境不太好，但是，为了照顾女友的自尊心，他从来不会提起，更别提用钱财和家世背景来炫耀自己了！他喜欢小律，就是简简单单的喜欢，从第一面开始，直到现在。他的心意没有改变过，在他眼里，小律是那么简单那么美好，她值得拥有一份诚挚的爱情啊！ 项霖坐在椅子上，一旁的徐晓溪也换上了一身新衣服，他扮演的是一位旧社会留洋归来的男子，衣着有品位，生活有品位，对爱情也很挑剔的那种男子。站在镜子前，他照了照，好一副青年才俊的样子，叶老师忍不住赞道：“好，很像范柳原！比范柳原还要帅气几分！” 项霖皱了皱眉头，这个徐晓溪的气质很冷，但是有一股魅惑的感觉，穿上戏装后，清隽的眉眼间很自然地流露出一种悠然自得的气息，他的眼神很冷，眸色很沉，让人望一眼就觉得他是个有故事的男生。 让一个男生演出男人的感觉，可不容易，当然，叶老师说了，学生演的话剧，不可避免地需要有一点青春朝气，不必完全按照剧本给定的角色来。 头发盘好了，小律站到镜子前，镜子里，是一位身姿修长、面目秀雅的女子，旗袍勾勒出她曼妙的曲线，她的神情有一丝羞赧，唇边的笑却淡然而朦胧，如水的目光里含着一种现代女性特有的坚毅和独立。她的头发被挽成一个发髻，一身民国女子的打扮，她挺直着腰背站在那儿，恍然之间，似乎有了一些成熟女子的风韵，就像花样年华里的张曼玉，温婉明丽，高贵大方，有着用语言无法描述的魅力，却又因为家庭的关系不可避免地被种种婉转心思纠缠。比起张曼玉饰演的那个苦情女子，小律看起来更为青春，稍显稚嫩，但是那种青涩的气息混杂着优雅的气质，迷人极了。 徐晓溪看呆了，项霖也看呆了，余城和黄珞婷对视一眼，眼中俱是惊艳和满足。 他们相信，小律会出色地完成演出。 “perfect！”叶老师不由自主地赞叹道。 小律有些懵懂地站在那儿，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好像有点紧。” “什么紧？”徐晓溪离她最近，两个人都站在镜子面前。 “衣服，额。有点像旧上海的女孩子穿的那种旗袍哦！” 叶老师说：“不小，你穿得正合适，稍稍紧一点，才可以露出曲线。” 曲线？小律有些脸红，发育后的身材确实是曲线毕露，胸部不再是初中时的飞机场了，脸蛋也不再是小时候的那种婴儿肥了。发育，对于女孩子来说，多少有些羞于启齿。 她转过脸，看了看徐晓溪，徐晓溪的样子很是俊秀，不知何时，徐晓溪手里拿来一个相机，他后退几步，举起相机，说了一声“来，笑一个”，就按下了快门。 相机的灯光一闪，小律才回过神来，说：“干嘛拍照？” 这时，余城走上前说：“给大家留个纪念。” “可是……又没有上台演出！”小律有些不解。 徐晓溪拿着相机，给她来了个全身照。余城说：“定妆照嘛，上台不好拍，拍不到这么好的角度。对了，陈同学和徐晓溪同学一起来个合影吧，你们可是一中第一次挑选出来演话剧的学生哦！演的又是情侣，你们这样子真是般配极了！” 听到这话，项霖自然是不乐意了，项霖走上前拦在小律面前，说：“好了，你别得瑟了！” 余城调皮地冲他们笑了笑说：“忘了有一个护花使者在这儿了！” 有了项霖这个拦路虎，徐晓溪也不拍照了，他慢条斯理地将相机收起来，然后就被叶老师拉去商讨表演细节了，项霖看到他风轻云淡的样子，心中虽然疑惑，却还是不动声色地陪着小律去换衣服了。站在试衣间外面，他问余城：“徐同学对那个表演没提要求么？” “什么要求？” “最后那一段吻戏。” “你还惦记着这个呀！”余城拍了拍他的肩膀，有些恨铁不成钢地说：“是你的终归是你的，你管那么多干嘛，不就是演戏么？” 是你的终归是你的？项霖心里很赞同这句话，他回头望了望徐晓溪，说：“唉，最近忙，都没注意到那个家伙，学校的新人，很红啊……” 校庆那一天，恰好是礼拜六，学生不用上课，学校里张灯结彩，很多校友赶来参加庆祝活动，那些校友都是成功人士，都是从一中里走出去的成功人士。下午五点，晚会在学校大礼堂里举行，台下有很多校友，有学校领导和老师，还有一些学生代表。 话剧节目安排在中间，灯光亮起来之后，台子上出现了布景，和两个青春美丽的主角。 台词有着散文诗一般的质感，流畅优美，感人至深。当然，台下也有观众很冷静，并没有被主角的倾情表演打动，总是有一些人比较铁石心肠的，或者就是对话剧没什么兴趣。总之，徐晓溪的表演张弛有度，很有张力，而陈依律的动作神情恰到好处地表现出女主角内心的苦闷和对爱情的向往，两个人都很成功，那种欲说还休的情意在乱世的背景下就像一盏明亮的灯火，照亮了人们的灵魂，驱除了俗世的黑暗无边。 这是一台歌颂爱情的话剧，是一台表现俗世男女最本真的诉求的话剧。 话剧结尾，徐晓溪站在废墟边，夕阳的光辉洒在他身上，有着浓浓的诗情画意。他深深地凝视着灰头土脸的女主角，女主角刚刚经历了战乱，还未从恐惧和紧张中走出来。两人对视几眼，女主角神色柔软而充满期许，徐晓溪说了一堆煽情的话，突然走上前，脚下有一块当布景用的塑料石头，不知怎么回事，他被那石头绊了一脚，然后，就扑了上去。 陈依律怔立在原地，当唇上传来一个柔软的触觉时，她有些发懵。 唇与唇相触的感觉那么温柔那么细巧，就像夏夜的萤火虫穿梭在草丛里，就像母亲用一双慈祥的手拂去了衣襟上的尘土。 徐晓溪顺势拥她入怀，紧紧抱着她，她颤抖了一下，听到他说：“在千万人之中，在时间无涯的荒野里，不早也不晚，恰好遇到了。这就是天时地利的迷信，这就是我对你的爱……” 台下爆发出一阵掌声，观众反应热烈。有几个女老师捂着嘴，差点喊出声来。 而懵懵懂懂的陈依律，被徐晓溪掐了一下，她立即反应过来，回抱住身边的男子。刚才，他好像吻了她一下，那蜻蜓点水的一吻，却在她心里掀起了惊涛骇浪，她能感觉到，在那一刹那，徐晓溪眼底的挣扎和随即的一往无前。他只是被绊了一脚，可是，他的反应好快！快得让人吃惊，让人生疑！ 好吧，她不是那么计较的人，她只是有些难为情。但是，她还是保持了优雅的风度，和男主角牵着手向台下的观众鞠躬致意，然后牵着手一起走下台去。 这轻轻的一吻，在以后的日子里，总是会提醒陈依律，有那么一个男孩，他曾经毫无保留地爱上了自己呢。对于徐晓溪来说，这一吻却是爱情的开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