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斗士的春天 第25章　困难

女人？江山？ 李小黛不得不苦笑着，大概遇到这两个选择，是个男人都知道怎么选吧？ 可是她相信胡乾君啊，她认定胡乾君一定是以她为先，江山为后。然而这样却才是让李小黛真正无比纠结的地方。 她是一个女人，不能体会到男人在官场上打拼的辛苦；但她同时也是一个白领，亦能体会到在官场哪怕是低层都有的艰辛和不易；她知道胡乾君一个人打拼到现在有多么不容易，也知道胡乾君曾经的风光无限是多么的让人羡煞，更知道自从自己出现又带给了胡乾君多少无奈和痛苦。只是这些胡乾君都在一个人默默忍受着，从不张口。 世界是公平的，他给了李小黛一个完美的胡乾君，却也给了李小黛无数份纠结。李小黛不能抛弃胡乾君，也不能抛弃自己和腹中的孩子，恨只恨当初瞎了眼，认识了宋城，带来着一切想要的和不想要的。 李小黛是一个喜欢纠结的女人——当然，并不是她真的想，而是性格决定的。有时候她很想像顾甜甜那样在遇到阻碍的时候猛地抛开一切什么都不想的去大吃一顿，或者是花钱如流水的发泄，只是她不能，她是一个结过婚又离了婚的女人，她还带着前夫的孩子，作为这样的一个女人，李小黛认为，不能太放纵，至少她没有那个资格。 然而胡乾君的出现却让李小黛突然发现，她是一个女人，其实是有那个放纵的资格的。 但那种想法也仅仅只是一时——在带给胡乾君那么多麻烦之后，李小黛完全想不出自己能带给胡乾君什么了。爱吗？爱有什么用，能当饭吃？能为胡乾君在官场打拼的时候增加一份人脉？能为自己的家庭带来美好的未来？ 不能吧，爱只是虚构的，仅仅起到了精神寄托的作用，可那又有什么用呢？李小黛想不出来，只是她却不知道胡乾君却是认定了这份精神寄托。 上帝很喜欢捉弄人，在从前的时光里李小黛觉得自己会是就那样度过一辈子，和一个看似很爱自己的老公，之后会有一个可爱的孩子，还有袁寒雪、木槿、顾甜甜这些朋友，从做一个白领的整日忙碌，到白发苍苍枫林坐晚，像一个平常人一样见证沧海桑田……仅仅也就这些了，她其实是一个很向往平静的女人。至少上帝塑造她时是让她这么想的，可谁知道后来上帝又塑造了胡乾君呢？怎么又让她和那个叫做胡乾君的男人分不开了呢？上帝喜欢玩，可是身为人类的李小黛玩不起。 胡乾君是一个很能干的男人，在外面一定有许多女人投怀送抱——但是李小黛知道，那些女人肯定都被胡乾君拒绝了——这就是爱与被爱的信任。可是她呢？她曾经肆无顾忌地享受着胡乾君的爱，却仍然勾搭上了宋城，她就是一个下三滥的婊子——李小黛狠狠地咒骂自己。 如果当初自己没有认识宋城，那么很可能现在自己就是安全的，然后胡乾君就可以放手在官场上拼搏，狠狠地打压宋城，前途一片光明。 然而到了现在这个样子，一切都是因为自己。——李小黛感到深深的自责。 如果没有自己，那么现在的胡乾君是怎么样的呢？西装革履？哦不，从前的他就已经是那样的了，如果没有自己，现在的他一定会更富有，更英俊，而不会因为要为自己操心而填了忧心和颓丧。或者他现在已经能开着飞机环游世界，走到哪里都有专职的英国管家接送，年薪上亿？啊，那肯定不是一个梦了——即便现在的他也很富有。 胡乾君是一个不太善于表达的男人——这点李小黛非常清楚。他或许在埋怨着自己毁了他的一半前途，或许在嘲讽自己是个离了婚却还在装清高的女人——当然李小黛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他只会在心里默默吐槽这些伤心事和劳神事，却总不和李小黛倾诉这些，总是以十分饱满的状态冲李小黛露出微笑，又或者在以十分的好心情带给李小黛某件礼物——这是胡乾君会做的，没有人比李小黛更清楚。 李小黛觉得自己的整个脑袋都乱糟糟的，她打电话给木槿：“木槿，你在哪？” “啊，我和顾甜甜还有袁寒雪在公司呢，正准备下班！”木槿道，“怎么了吗？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心里有点烦……”李小黛说：“你们下班以后有事吗？” “没事的。”木槿笑了笑：“介不介意我们来叨扰你？” “求之不得。”李小黛也跟着笑起来。 木槿就是一个开心果，而袁寒雪是成熟稳重的调节剂，顾甜甜则是随时散发着青春活力的阳光少女，有这三个人在，李小黛觉得自己的生活十分美满幸福。 半个小时之后木槿三人来了，李小黛将他们引进门，端茶倒水地伺候的好不周到。 “小黛你快休息吧！”木槿按下她说：“你再这样折煞我们，要是被胡大总裁知道我们就是死定了诶！” “就是就是。”袁寒雪跟着附和，伸手拿过她手里的茶壶：“身为孕妇就是要好好休息，端茶倒水这种事还是需要我们来做的啦。” “你们真是……”李小黛哭笑不得地看着她们，只好叹口气说：“那我就直入正题吧。” “嗯！”袁寒雪、木槿和顾甜甜都打起精神。 李小黛深吸一口气，开始讲述：“是这样的，假如我遇到了一些麻烦，而这些麻烦牵扯到我爱的人和爱我的人，但是我不能弃孩子和他们于不顾，因此你们认为，我该怎么办？” 顾甜甜首先摇头：“表示我没听懂……你遇到了什么麻烦？” “我只是打个比方。”李小黛紧张地笑笑。 “比如？”木槿审视着她：“小黛，你是不是遇到了什么麻烦？有什么事情你要跟我们讲哦！”察觉到木槿敏锐的目光，李小黛哆嗦了一下，忙道：“没有啦，我真的只是打个比方，毕竟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胡乾君现在又这么忙，万一出个什么事……” 李小黛刚说到这里就闭了嘴，她发现自己又说错话了，谁知敏感的木槿已经想到了另一个方面，只听她叹息一声，说道：“唉，小黛啊，我就说嘛，你藏不住心事的。是想胡乾君了吧？或者说是埋怨胡乾君了吧？”一说到情感方面，木槿就像个专家一样：“我说呀，你千万不能有这种念头，毕竟胡乾君现在是在办公务，还没拐女人呢！你要是再这样猜忌下去，说不定哪天真拐个女人回来给你看，那你可是后悔都来不及了！ 明白她又想多了李小黛叹息一声：“知道了，不过你确定要这么说？我还没说我在埋怨他呢！看你观察的这么仔细……”李小黛转转眼珠，嬉皮笑脸地说：“我还没发现，原来你关注我这么久了！果然是真爱！” “天！”袁寒雪忍无可忍地咆哮起来：“木槿，求你以后不要再出现在我的生活里！我不要再听见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天！你发飙了！”木槿急急地向后缩：“寒雪儿我错了，不要打我呀！”只见袁寒雪一个枕头扔过来，两人开始了无比激烈的对打。最后连顾甜甜也加入进去，三人大作一团。 李小黛无奈地看着她们打闹，知道自己刚刚的问题已经被他们抛到了脑后。 于是呢？现在的自己该怎么办？ 李小黛再度陷入了深深的纠结。如果不告诉胡乾君让他撤出S城，那么自己和孩子就会再一次受到伤害，但如果告诉胡乾君了……李小黛捂着脸，那么胡乾君这么多年来打拼下来的家业就会全部清零！ 此时刚刚还在大脑的袁寒雪、木槿和顾甜甜停了下来，看着捂着脸的李小黛，忧心地问：“小黛，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李小黛连忙抬头摇摇头，扯了扯嘴角：“没有啦，你们看今天的天气是不是很糟？” 三人点点头。 “所以我的心情也很糟咯。”李小黛耸耸肩，故作无谓地说道。 于是顾甜甜三人见李小黛心情不好，于是也不好再打扰，就离开了。 屋里只剩李小黛一个人。 响动只有钟表滴答滴答的声音。 突然—— “你是谁！”李小黛惊叫一声，看着面前突然从窗外跳进来的黑衣男子，心猛地缩成一团：“宋城派来的？”她很快想到了这一点。 “聪明的小丫头。”男人咧嘴笑了笑，露出洁白的牙齿：“乖乖跟叔叔走，叔叔不会伤害你的。要不然……”他拿刀在李小黛的肚子上比划了两下：“你说剖腹产的效果怎么样？虽然叔叔不是医生，不过这方面的事情干的也不少呢……” 李小黛一听他要伤害自己的孩子，立刻不动了，紧张地举起手：“好，我跟你走！你别伤害我的孩子！” “这才乖嘛。”男人笑了笑，大掌在李小黛眼前一挥，李小黛只感觉到鼻子里钻进一股柔和的香味，整个人也软软的，顿时倒了下去。 男人准确无误地接住她即将倒下的身体，然后抱起她，悠闲地从正门走了出去。 当李小黛再次醒来时，已经身处一个陌生的屋子里。屋里很黑暗，没有电灯，唯一的光线就是透过窗户传来的月光，那样微弱和渺小。 “醒了。”耳边传来宋城沙哑的声音，李小黛愤愤地看去：“你又想干什么！” “你还问我想干什么？”宋城冷笑一声：“我早就跟你说过，不按我说的行事，报复很多，而且非常快！你还想不想要你的孩子了？李小黛，我让一个女人没有孩子的方式有很多种，我觉得你的前夫也很愿意配合！” 李小黛忍住没有哭出来，死撑着仰头看他：“所以呢？我没有说，然后你想怎么样？” “贱女人！”一个巴掌打在李小黛的脸上，宋城还觉得不够出气，但现在也只能这么做了，又不能真的去动李小黛的孩子，因为那样的话胡乾君一定会抓狂，自己的公司就真的是无法挽救了。 哼，就再留她几时。宋城在心里暗暗冷笑，道：“李小黛，你确定你不要说嘛？” 说？李小黛陷入了沉思，虽然她知道在这个时候并不该沉思，但是说不说这个问题实在是需要人考虑的大事。 宋城见她在思考，就没有再说什么，好歹也是自己曾经喜欢过的女人，就再给她一次机会。于是宋城走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冷冷地看着李小黛。 李小黛不想说。她带给胡乾君的麻烦事已经够多了，从当初离婚后的自己的那些流言蜚语，到后来怀孕，以及和前夫打官司争孩子，又到几星期前的撤诉……她觉得自己就是一个扫把星，以前的胡乾君那么风光，整日里跟没事干似的，而自从和她在一起，麻烦事接二连三，现在连家都回不了，夜夜宿在公司。李小黛不是不知道最近的胡乾君有多辛苦，他一天能睡够八小时吗？不能吧，顶多四个小时。 以前李小黛和前夫离婚后遭到胡乾君的表白时就经常有人说她是个婊子，现在李小黛觉得，这个形容真是再恰当不过。 然而回归正题，此事究竟是说还是不说？李小黛不想说，但自己肚子里的孩子和自己不能成为这件事的牺牲品，这也是她身为女人和母亲的一种私心吧。但是如果说，胡乾君的公司会撤离S市，在其他城市去发展又会怎么样呢？很可能一蹶不振吧，毕竟S市是最好的发展地区。 说和不说，皆有利有弊，让人难以抉择——如同恶魔一般深深困扰着李小黛。 “想好了没有？”此时的宋城已经有些不耐了，当他看见李小黛眼中的迷茫时，整个人更加厌烦，便道：“行了，不说是吧？那你就继续呆在这里，什么时候想好了，什么时候找我！” 说完就走出了这间屋子，李小黛顿时觉得空气都清新了许多。但这并没有让她放下心来，她还需要做出一个决定，一个可能改变她和她的孩子，以及胡乾君三人的重大决定。 宋城究竟将李小黛关了几天呢？其实李小黛也不大清楚，这几天她没日没夜地思考该如何抉择，而宋城也会每天派人送一日三餐过来，什么事情都不需要她担心，她只需要好好地思考问题，好好地用大脑折磨自己。 “李小黛，你究竟想好了没有？”每天宋城都会来问上一遍，而回答他的永远只有李小黛迷茫的双眼和颤抖的嘴唇。 李小黛是在用这种方式逃避。 而现在的胡乾君呢？他正坐在公司顶层的总裁办公室里，修长的手指敲打着桌案，眉头紧锁，耳塞里不断传出各地区的汇报。 “窗台，发现可疑人员进入痕迹。” “应该是从正门出去的，门没有锁。” “南城未发现可疑人员和藏点。” …… 等等诸如此类的汇报不断传出，胡乾君的心一分一分地跌入低谷。 “找！给我继续找！”他愤怒地咆哮：“你们都是废物吗？当本总裁花那么多钱养你们是干什么的？整个S市就那么大，连个大活人都找不出来！？你们简直太可笑了！再找不到人，工资一分不给，知道吗？一分不给！” “是是是……”那边传来工作人员无奈的叹息，而胡乾君颓丧地坐回椅子上，沉痛地揉了揉太阳穴。 小黛，我亲爱的小黛，你在哪里？ 这几日来，胡乾君每日被思念和自责所困扰，在他回到家发现李小黛失踪后，整个人疯狂地跑遍了整个S市，可是一无所获。后来他冷静下来，托人找了专业的地下党和侦探，开始进行大规模的搜查，但是仍一无所获！他知道把李小黛抓走的那个人一定是宋城，而他也知道宋城一定会在某个时机以李小黛来要挟他，可是他不知道的事，万一以李小黛倔强的脾气，惹怒了宋城，会是什么后果！ 宋城跟黑社会的人有联系，这点胡乾君比谁都清楚。难保李小黛在宋城的手上身心不会受到什么伤害，这才是让胡乾君真正无比揪心的啊！只是他不知道这次宋城会拿李小黛来要挟他的是什么，不过不管是什么，为了救出小黛，他胡乾君都一定会做！ 但，这却仅仅是胡乾君的一丝热血。 冷静之后的胡乾君细细梳理这几天所发生的事情，似乎李小黛的撤诉是那么莫名其妙，这里面一定有着什么原因，很可能牵扯到宋城。而最近自己因为公司的事忙得昏天黑地没有时间回家，导致了小黛被绑架，这点足够让他永生自责了。 现在宋城绑架了小黛，究竟是什么原因？又要拿什么理由来与他交换？这点，相信答案很快就会浮出水面。 实际上胡乾君猜得没错，宋城的电话很快就打了过来。 “胡乾君是吧。”那边传来宋城咯咯的笑声：“怎么办呀，你心心念念的老婆正在我手里呢！”他顿了顿，直入正题：“你说，撤出S城，和让你老婆孩子死在这里，拿个比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