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有来生 第32章　旧疾复发

“听说，商奕霖到这边来了。” 本来江煜枫以为千染尘听到商奕霖三个字会情绪失控，结果她根本就没有，也只是浅浅地点了点头，“哦，我知道。” 千染尘的回答在江煜枫的意料之外，商奕霖是秘密到这边来的，她怎么可能会知道？ “今日我准备出门时就已经在永安堂门口撞上他了，不过他倒是不知道我在这里。” 果然，两个人果然是撞上了……江煜枫不知该怎么形容自己现在的心理状态。 如果千染尘说她要跟着商奕霖回去的话，那他该怎么办？ 虽然江煜枫心里十分清楚，他这个小师妹不过是把他当成亲人而已，根本就没有掺杂其他奇怪的成分，但即使是如此，他在私心上还是不容千染尘就这么离开，总觉得如果她留在这里的话，自己就可以离她近一点。 “怎么？你怎么看起来好像比我还要担心？”千染尘见江煜枫的神情开始忧郁起来，开始打趣他，“放心，他这次应该是只带了几个侍从过来，不会攻打到你们的都城里去的。” 江煜枫抬头认真地问千染尘起来：“小师妹，师兄问你一个问题。就是……你离开西阳国，有后悔过吗？” 他想知道，当初自己的选择到底是正确的还是错误的。 如果千染尘在这里真的一点儿都不快乐，他想，即使他舍不得，最后也还是愿意让千染尘回到西阳国去的。 只要她开心，什么都无所谓。 千染尘到了这边之后也开始问自己这个问题，究竟她有没有后悔到了这个地方，后不后悔离开了商奕霖身边。 她想，她的答案应该是不吧。 “我不后悔，师兄。而且，以后我也不会再回去了。” 千染尘是一个害怕尝试的人，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说的或许就是她这种人吧。 曾经的那些伤痛还在她的心中完全没有被抹去，如今怎么可能会再回去？ 听千染尘这么说，江煜枫居然有一瞬间的喜悦。 只是，这种喜悦下一秒就消失了。他这样强硬把千染尘留在这里有什么意思？ 千染尘准备站起来，不知道是用力过猛还是怎的，胸口突然传来一阵剧痛。 “怎么了小师妹？”江煜枫看到她捂着胸口脸色泛青，整个人眉头都紧紧皱在了一块。 千染尘也不知道最近是怎么了吗，或许是因为当初被商奕霖的飞镖射到了心脏这个地方，所以现在旧疾复发，胸口所以才时不时地疼痛起来。 而且，这段时日似乎疼痛感越来越强烈了，有时她就算是吃一些止痛药粉也完全无济于事。 “我没事……师兄……”为了不让江煜枫担心，她硬是从牙缝中挤出了这几个字。 不过是一盏茶的时间，千染尘的额头上已经完全是冷汗，只能紧紧靠咬着下唇来减缓痛感。 千染尘这个情况都是突发的，江煜枫还是头一回见到她这么痛苦的模样。 毕竟江煜枫也是懂一点医理的，他先把千染尘扶到榻上，然后轻轻地帮她放在榻上，掖好被子就开始帮她把脉起来。 她的脉象很是奇怪，似乎有种毒素潜留在身体已久，或许连千染尘自己都没有发觉。 见千染尘紧紧地捂着胸口这个地方，江煜枫就知道或许是因为一寝她曾经在胸口这个位置受过伤，如今毒素复发，所以她才这么痛苦。 幸好有江煜枫在这里，然后帮她点了一些止痛的穴道，这样一来千染尘也就不会这么难受了。 “小师妹，怎么样了？” 千染尘虽然好了不少，但还是没有力气说话，只是笑了笑，表示自己没事。 他从来就没有见过千染尘这么痛苦的样子，但是看来这病已经跟着她不久了，她却从来没有开口说过这件事情…… “小师妹，不然我把你带进宫中好好调理，你身上还留着些没有清理的毒素……” 万一这样下去，千染尘或许很快就要香消玉殒了。 江煜枫庆幸今日他偷偷跑出宫来了千染尘的住处，不然他真的无法想象像这种疼痛她自己一人要如何承受。 千染尘以为不过是旧疾复发而已，所以也没有太放在心上，没想到居然这么严重。 江煜枫的医术在她之上，或许跟着江煜枫回宫还可以捡回一条命，但千染尘实在是不想亏欠他太多，最后也没有答应。 她笑了笑，“师兄，我没事的，真的只是小问题。” 江煜枫看到她这个样子更加心疼起来，千染尘不同，她总是将自己疼痛的一面隐藏起来，然后带给别人的全部都是欢乐和微笑。 “还说没事，你现在都已经这个样子了……”江煜枫摇头，“不行，我一定要把你带进宫中。” “师兄，不用了，没用的。”千染尘已经是用完了最后一丝力气和他讲话。 身为医者，她自然知道自己的身子状况是如何的，可是她尝试了重重药物也完全没有效果，看来她这个病是真的治不好了。 “你明明就知道……这个病很难治好……师兄，放弃吧。”千染尘绝望地闭上了眼眸，反正活在这个世上对她来说也已经没有什么特别的意义，就算是早点离开又有什么不可的呢。 江煜枫这算是看清楚了，原来千染尘根本就没有求生的欲望。连她自己都准备放弃自己了，那他要怎么挽救这条鲜活的生命？ “小师妹，你想一想，你还有小乔，你还有我……若是你不在了，我们该怎么办？”江煜枫平时和她的性格有点相似，都是吵吵闹闹的，可是这回千染尘却真真切切地从他的眼中看到了滚烫的泪水。 千染尘一直抱怨自己的命运不好，似乎她遇上的每件事情都是如此悲伤，似乎她的人生都是由灰暗的色调组成。如今想来，其实上天还是待她不薄的，至少，如今还有一个人这么重视自己，舍不得自己。 如果感情是可以自动调节的话多好，那么她一定会选择喜欢上江煜枫，这样或许她的人生也会快乐得多吧。 但有时感情就是完全没有道理不讲规矩的，怪只怪自己当初爱错了人。 “师兄，不要难过。师父说过的，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她尽力扯出微笑来安慰江煜枫。 江煜枫见她疼痛不止却还要勉强扯出笑容来安慰自己，轻轻地打断了她的话，“好了，师妹，先不说了。先好好睡一觉，说不准睡醒了之后就好了。” 千染尘的确也是累计了，点了点头于是便忍着疼痛睡了过去。 江煜枫从未见过这么奇怪的病，他回去翻了许多医书还是找不到病源。 最后他才确定下来，或许是因为千染尘当初受伤身上带了剧毒，然后再加上某种药物相冲，所以才有毒素余留在身上，并时不时地发作起来。 如果要治好这种病……他真的是半点法子都没有。 第一次自信的江煜枫开始变得绝望起来。他就不相信，翻遍所有的医术，一定能找到这种病的治愈药方才是。 千染尘的病是越来越严重了，甚至有时还会咳血，连下床都变成了一种艰难的动作。 之前小乔知道千染尘时不时会犯病，但不知这次居然犯病如此严重，她一直还以为是那种小病小痛而已。按如今看来，或许事儿没有她想的那么简单才是。 “主子，你没事吧？”看到千染尘脸色泛青，小乔也开始担心起来。 千染尘摇头，“没事，就是有点累，你去永安堂那边照顾着吧，不用担心我。” 最后小乔还是被千染尘赶到了永安堂那边，然后她就这么躺在他傻女开始沉睡起来。 江煜枫还是担心千染尘的病情，翌日晚上依旧翻了窗子就进了来，可在书桌上完全没见到千染尘的人影。 奇怪了，平日里的这个时辰她都会在桌上涂涂写写的，怎么今日倒是不见了人影？ 结果往榻边一看，千染尘已经躺在了榻上，毫无生气。 平日里只要是有一丝动静千染尘都会醒过来，可是今日她完全没有注意到他已经翻了窗子进来了，可想而知她病得有多重。 江煜枫更是想不到，他不过才离开了一日，她的病情居然就已经发展成成了这么严重的样子。 千染尘醒来的时候，已经快要天亮了，而江煜枫就这么一直守在她的身边。 见千染尘醒了过来，江煜枫立刻把搁在旁边的刚刚熬好的中药断了过来，“好了，喝下这点药可能还会舒服一点。” 江煜枫平常并不是个细心的人，更不用说煎药了。千染尘看到他的手上甚至还缠着厚厚的纱布。 “这个怎么来的？” 江煜枫苦笑，“不小心割到的，快喝药吧。” 一番话倒是把千染尘弄哭了起来。 其实江煜枫不说实话她也是知道的，肯定不是不小心割到的，或许是因为帮她煎药的时候弄到的手，可是他却什么都不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