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娇百媚：穿越时空的少女 第24章　出谷前奏

脑中“嗡嗡”声铺天盖地而来，随着无忧嘴唇的一张一合，思绪如蓄发的洪水般漫过这个“冰窖”逃离到二十年前的那个大雪纷飞的季节。 合者离之始。 本以为可以相伴一生的人却在最后背叛了自己，那种感觉就比不曾承受过甜蜜更加痛上几分。 面对众人的仇视，贪婪，你以为他至少是不一样的，却不曾预料到在伤痕累累的身上补上最后一把利刃的人就是他，世间有太多难以预料的事，可是却也不能是这般的残酷。 牧祈天的视线缓缓移至那个静静地躺在冰棺里的女人，虽然看不见她此时的表情，可是却是无嗔亦无怨，世间的纷扰似是早已远离。 即使爱过恨过，那也是一段伤心的记忆，一道内心深处再也不愿揭起的伤疤，这样美好的一个人即使在最后也是骄傲的，她的纯洁怎能用凡尘玷污。 他终于知道父亲为什么那么在意这个女子，也知道为什么父亲的脸上总是出现懊悔自责的情绪了，即使这份美好不是在自己的手上消逝，可是他却没有能力维护，这种痛心如刀割般。 “现在你知道了，梅山上的那一战，世间上为什么便没有了月煞的踪影，因为这便是月主生前最后的心愿，她希望世间的一切都锁在这个深潭，而月煞的一切亦让众人遗忘于百年，只是或许她也没有想到人世间的贪婪不会因为月煞的消失而结束。” 无忧看着石棺若有所思地说道。 牧祈天自然知道他所指的是什么，他想如果不是万不得已父亲不会交予自己半块月玺并万般嘱咐一点要交到师公的手上，他想他已经知道了赤城即将会是一个是非之地，而他再也没有能力守护这片宁静的故土。 “前辈，有什么晚辈可以效力的吗？” 牧祈天思索了半晌，即使一人之力卑微，他也想略尽勉励，即使是为已故的先祖。 可是无忧只是摇头。 “孩子啊，尘归尘土归土，一切都已埋葬，如今你什么也没看到什么也没听到即罢，凡事随缘吧，二十年过去了，该来的终归会来。” 无忧似是看破了，拍了拍牧祈天的肩膀，示意他安心。 他告诉牧祈天的目的并不在于此，而是想来也是一场缘分，他知道也无妨，若是那个人在的话，也是如此希望的吧。 向晴是循着菜香味一路将月无殇拉进了莲花落，面上饥肠辘辘，月无殇见状无奈。 “哇，莲姨，今天是什么日子啊，菜好丰盛啊！”向晴看着桌上的美味佳肴很没志气地留下口水，她最难抗拒美食，尤其是雪莲亲自下厨做的。 雪莲看着她一阵摇头，这个孩子就是太过于随性了。 “你啊，客人还没到呢就吃起来了，今天的这一顿是替祈天饯别，他明日就要出谷了。” 出谷？ 向晴一本正经地放下了筷子，神情也不由认真起来，像是在思考什么。 也是她的样子让月无殇心下顿时不安，看了一眼雪莲，似是在责怪她这个时候将牧祈天要离开的事情说出来。 他可没忘记这个丫头一天到晚喊着要出谷的事情。 雪莲接收到月无殇的眼神，面上无奈，看来是用情颇深了，只希望面前这个没心没肺的丫头不要辜负才好。 就在三人各怀心事的时候，牧祈天同无忧从外面走了进来。 看着沐祈天的身影，向晴腾地从椅子上跳了起来，让在场的人都愣了一下，只有月无殇是一脸的波澜不惊，好像向晴做出这事早就在情理之中了。 不过看着向晴走向牧祈天，他的脸上微微沉下。 “祈天，你要走了吗？” 向晴的语气说不出有什么不舍，可是就是没来由让人产生错觉，她是舍不得自己的。 牧祈天的心没来由一软，他想此刻如果理智稍纵即逝，他想他会说出自己愿意留下的话，只是身上背负着重任，去留已经不是个人意愿所能决定的了。 没有听到回答的向晴有些失望，她是真的失望，可是却不是众人所想的那样，她只是想见识一下牧祈天口中那个多姿多彩的江湖。 “要是我也能出去就好了。”向晴一人在那里嘀咕，可是她的话却同时落在了在场三人耳力极好的习武之人的耳中。 牧祈天的脸上闪过一抹惊喜，而月无殇的剑眉却像打了死结怎么也解不开，眼里的情绪翻滚，却找不到奔腾的源头。 只有挑起了轩然大波的人此刻依然一脸的怅然若失，雪莲见状，只能又是一声叹息，这个孩子压根就没放弃出谷的心思啊，不过单看无殇的面色，估计两人在这件事上还有的吵了。 “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不过且行且珍惜，你们俩也别在门口站着了，快来尝尝我的手艺，刚才晴丫头就快馋得流口水了。”雪莲缓和气氛，也将众人的心思拉回到一桌的好酒好菜上。 大家听言也都落了座，只是都只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酒席过后，终究是曲尽人终散，本应是一室的觥筹交错，杯盘狼藉，可是如今躺在桌上的菜肴却嫌少有人提筷，就连酒壶里的酒也依然散发出浓浓的酒气，抗议被冷落的不满。 心中万千愁绪，一酒哪能解千愁。 大家的心思都一样吧，离别总是分外感伤，即使这人与你的缘分有多浅薄。 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向晴都是最受不了这样氛围的人，所以大部分她都希望是一个人在那里静静呆着，没有相聚相识就不会有分别离愁，她从来就不相信“君子之交淡如水”这种话，如是真的推心置腹了，哪能接受缘分如此浅薄。 满满的心绪快要溢出，在众人微微惊讶的目光中，她猛地起身推开身后的椅子跑了出去。 而月无上握着酒杯的手指几近泛白，唇瓣一抿，还是起身追了出去。 只剩下匆匆起身如今尴尬留在原地的牧祈天。 “我看还是散了吧，祈天你明日还要赶路，早点休息吧。”雪莲出声。 可是牧祈天的视线依旧未从门口移开，雪莲心里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想起两人第一天就相谈甚欢的模样，难道……哎。 “你也别太在意了，这个丫头疯疯癫癫的，有无殇哄着估计一会就没事了。” 雪莲的话让牧祈天终于回到了现实，是啊，她的身边早已有了另外一个人，不管伤心与否，他都没有立场站在她的身边了。 牧祈天向雪莲点头，便落落地转身回了房。 “这孩子不会也……” 无忧还没说完，雪莲便无奈地朝他点了点头。 看来不论是什么时候，情字总是最难卖出的关坎。 “你很舍不得那个男人，如果是这样，那……” 月无殇的话还没说完，坐在梯上的人儿就发出了抽泣的声音，他微微晃神，这才意识到她竟然哭了，因为一个外人！ 很自然，月无殇已经将自己归为自己人，而一切毫无相关的人便已经成了不能踏进向晴内心的外人了。 如今确定了，他没来由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很想将面前磨人的小人关进房间，让她也尝尝黑暗的滋味，这样或许这个鸟语花香的千魂谷会成为她美好的记忆。 可是心里就算这么想着也会觉得万分痛苦，这还让他怎么去付诸行动呢。 向晴只是抱着自己瘦弱的肩膀，掩藏起自己的情绪。 看着她脆弱的模样，月无殇很想转过身去置之不理，可是脚步却早已不知不觉走近了。 “你到底要我拿你怎么办？” 他的声音似是从缠绕的绷带里释放出来一般，还带着残留的血液的气味。 抬头，向晴震住了，自他嘴角蜿蜒而下的是……血！ 他竟咬破了自己的嘴唇。 向晴本来压抑的情绪顿时爆发，她终于意识到自己走进了一个怎样的沼泽地，没有选择，只有本该属于命运的束缚。 原来她的在意就是捆绑自己的枷锁。 血的味道原来是这般，蔓延在唇齿间的仿佛不是血腥味，是淡淡的栀子香，这人就连渗到骨子里的血液依旧是这般的撩人，让人忍不住想要更多。 顺着两人贴合的唇间，似是流水的缠绵悱恻又似是洪水的锐不可当，紧蹙的呼吸到底是他的热度还是她的？她已经混乱得有些分不清了。 终于彼此分离的时候，她颤微睁开沾有水汽的眼眸，可是映入眼里的不是男人深情迷蒙的双眸，而是如染了寒霜一般的冷澈。 向晴不由地屏住了呼吸，惴惴不安抓着男人臂膀的手也微微一松，又是这样的表情，那日自己叫他师父时他便是这样的神情，让人心里莫名得紧张。 你怎么了？ 本来应该问出的话，却哽在喉间过了保质期。 伸出粉舌，用手指轻轻一点，最后只有淡淡的栀子香味看似真实，而那个模糊的身影早已走远。 “小晴？” 雪莲看某人似幽魂一般晃进了屋子，不禁出声唤道。 可是此时向晴没有半点反应，如若无人地走进了内堂。 又吵架了？ 雪莲拿着抹布的手一顿，娥眉间锁住了太多油然而起的思绪。 或许让小晴出谷也不是一件坏事，至少应该解开的心结，终究隐瞒不了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