悄悄恋上你 第31章　沉沦

贾晗觉得，自己已经回不了头了。 他靠在落地窗前，叼着根烟，漫不经心的打量自己满屋子的画架和作品。 俯瞰窗外，是灯红酒绿的街道，熙熙攘攘的车流。却不见一个行人。对面大厦的广告牌上，当红影星的海报还歪歪斜斜的挂着。如果记得没错，这个影星上个月已经得癌症死了。 一切都是那么的不可思议又无可奈何。事物更新换代太快，贾晗跟不上步伐，也没有条件更上时代。 他回想起自己近段时间所做的一切，回想起和林佳佳在一起的点点滴滴，心中一阵阵怅惘。他之前是打算和林佳佳好好的，一起经营公司，一起开画廊，一起安安稳稳的过下半辈子。 但是不知道怎么了，这路，走着走着就歪了。 人心总是贪婪的，怎么都没有办法满足。他得到了爱情，得到了钱财，于是他就想得到更多。后来他还是昧着良心黑了林佳佳的公司，赶走了一直放不下陆尧的林佳佳。 呵，谁知道呢。可能是林佳佳还是没有放下陆尧。也可能是自己心中总有道过不去的坎。时间长了，都长了虫，腐化出了恶魔。最终还是做了这种往日的自己根本不屑去想的事情。 真的有点对不起林佳佳啊。刚开始相处的时候，彼此都是多么天真烂漫的小孩。他根本没有打过什么坏主意。哪怕是偶然间得知林佳佳是公司总裁的时候。 但是真的够了。贾晗受够了公司里员工的冷眼。受够了林佳佳父母无时不刻的讥讽和办公室里私底下的议论纷纷。他像是被压抑太久的弹簧，一松开自己禁锢自己的那条神经，马上就弹起来，一发不可收拾。 贾晗摇了摇头，掐掉了烟蒂，嘴角带着自嘲的笑。 不过，这一切都没有所谓了。事情已经这样了，贾晗不在乎。 贾晗都认命了。 他看着满室的画架，画笔，还有墙上曾经可能有过荣耀的画作。突然间觉得他们都在扭曲着开始嘲笑他。它们见证着他曾经的梦想，他曾经干净而纯白的过去！但是同时，也反衬着他此时此刻的堕落和丑陋。 贾晗深吸一口气，抄起手边一把椅子，近乎疯狂的开始破坏。 他不要再看到这些东西！他已经不是原来的贾晗了！不是那个天真的以为生活多么美好的贾晗！这个社会也已经容不下认认真真努力的人了。 没有钱，没有背景。你就什么也不是。你什么也得不到。更不要说那可笑的梦想！没有钱，没有权的人，根本就没有做梦的权利。 都消失吧。我贾晗已经不再需要你们了。 贾晗握着铁架子的手都开始出血了，但他好似浑然未觉。漆黑的眼眸定定的注视着一屋子的狼狈。 他抽出一根烟叼着，双手插兜，嘴角挂着冷笑，一步一颠的离开了俱乐部。 贾晗退了所有的俱乐部。 他拿着林佳佳收购公司付给他的钱，开始过着纸醉金迷的日子。 赌场，游乐场，夜总会。开始成了他每日的必经之地。 “贾老板，今天这么早走啊？”赌场边上卖甘蔗的老伯嬉笑着谄媚的递过来一根甘蔗。 贾晗一口涂掉烟蒂，随手接过，蹲在老伯的摊子边上，默默的啃着甘蔗。 他已经没有像以前那样注意形象了。以前贾晗穷困，没有那么多闲钱打理自己。现在他有了，但是他已经不在乎了。 他雪白的衬衫，领口已经发黄，还淡淡散发着异味。衬衫手腕处虚虚挽起，就和个游手好闲的流浪汉一般。 不过他目前是个有钱的流浪汉。昂贵的阿玛尼被他随手丢在一边，吐下的甘蔗渣滓喷的满地都是。 “变天了……”贾晗看着天空中渐渐聚拢的乌云，轻声嘟囔道。 老伯像外觑了一眼，笑道：“放心吧，不会下雨的。我在这卖了十来年甘蔗，光看看这云，就能知道下不下雨。” 贾晗没有回答，表情不明的盯着车来车往的马路。 他啃完最后一口甘蔗，随手递给老伯一张十元的纸币，手抄在兜里走了。 贾晗来到墓园，站在一个墓地面前。双手插兜，头低得看不到眼睛。 墓碑上的人是个四十多岁的妇人，慈祥的笑着。 “妈……卖甘蔗的徐老头错了……他卖了十年甘蔗，看了十年天气。还是有不明白的时候。晚上他收摊的时候肯定要淋成落汤鸡了……” 雷声大作，大雨倾盆。闪电时不时的就划过整片天空，在无边的黑夜中炸出一片光亮。 贾晗在雨里站了很久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