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樱花落下 第44章　人生总是凌乱的梦境

终于，同学们站在了战场上，年轻的战场。高考了，又在在这开满桐花的灿烂季节，杨艺童习惯了那样静静地看着周梓赫，看着他奔跑的身影，看着他飞扬的唇角，因为他，杨艺童知道了什么是思念…… 夏初，桐花在蓝色天空下漫无目的的飘飞。 校园里的樱花树，开满了一树的繁花，在阳光下斑斓炫目。 杨艺童拿着两罐可乐在篮球场外看他打球，他那健康的肤色，在阳光下闪耀。他每进一球，他都会露出他那大大咧咧的笑容，他的笑容深深地藏在她的心里。 杨艺童喜欢周梓赫，这早就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杨艺童不知道他是否最终能深爱她，不管怎样，每天能这样看着他健康快乐地生活着，杨艺童也就已经感觉很幸福了。 杨艺童时常会一边看他打球一边想，杨艺童，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他的？ 喜欢他，那应该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吧…… 那时杨艺童不过十四岁，瘦瘦小小的，剪着齐耳的短发，碎花长裙配上一双运动鞋，呵呵，好像阴阳不良。 童年时，父母的整日争吵，已将让杨艺童厌倦了。每次放学，她都不想回家，而是往回家的反方向走，一个人坐在小区的篮球场看那些男孩子追逐跳跃着打篮球。就这样杨艺童见到了他，那个喜欢在头上扎着蓝色头巾打球很帅的男生，那时候他已经很会打球了，他腿很长跑起来速度很快，三分球也投得超准。 他每次看到杨艺童站在樱花树下观战，都会友好地对着她微笑。 开满桐花的灿烂季节，杨艺童习惯了那样静静地看着他，看着他奔跑的身影，看着他飞扬的唇角，因为他，她忘记了高考的烦恼，因为他，她知道了什么是思念。 「杨艺童总觉得，老天如此地巧妙安排，自有他的道理。」 就这样高考两天很快就结束了，谁都不知道考的怎么样，但现在成绩在两个人的心里显得都不是那么重要。 考完后，在学校的花园里周梓赫看到了杨艺童，跑过来和她打招呼，“嗨！碎花裙子，恭喜才女毕业了。” 他喜欢叫她碎花裙子，也许是那时候杨艺童穿着碎花长裙站在开满白花的樱花树下看他打球的模样让他印象太深刻。 这样的对话让杨艺童兴奋了好几天，杨艺童总觉得，老天如此的巧妙安排，自有他的道理。 于是杨艺童还是每天清晨都会跑到篮球场去看他打球，我手里总是拿着两罐可乐，等他打完球，她就会把可乐递过去，他一罐，她一罐。 除此之外，她们并没有其他交集。 有时，会有人质疑她们的关系，他总是微微一笑，也不解释。 夏天已经过了一半，有天晚上杨艺童的母亲打电话到她的寝室，她说，小童，我再也忍受不了这样的生活，我决定跟你父亲离婚了。 他的父母在再也无法忍受对方后分手了，听到这个消息，她时而哭时而笑，过了几秒，什么话也不说，挂了电话。 本来他那麻木的心没有了任何知觉，可是那天晚上，那床脚的全家福惹她哭了正正一晚上。 全家福上三张脸靠得那么近，笑得那么甜，那么刺眼。 他们也曾幸福过吧，为什么要闹到如此收场呢？ 第二天她肿着一双眼睛去篮球场看球，周梓赫看到她把手中的球传给了旁边的男孩，跑过来关心地问，碎花裙子，你怎么了？眼睛肿得像个核桃似的。 没事。她对他笑了笑，把手中的可乐递给他。 他没有多问，坐在我身边，拉开易拉罐，仰头喝了一大口。 周梓赫，你知不知道我喜欢你？她听见自己平静而淡定的声音轻声问，这是她第一次问这个问题，也将是最后一次。 他转过头用惊讶地眼神注视着她，看了很久。 你喜欢我吗？她问他。 他说，我没想过这个问题。 那现在开始想呢！ 我已经有女朋友了。他看着她，犹豫着开口了。 她站起来，八月里那不再温暖的晨光照耀得她有些晕眩，可是她不能晕倒，至少在他的面前她不能。 然后，她回到家里，父母已经把一切都协商好了，就等着她回去然后签字。她就像个局外人看着他们办理着离婚手续，很简单，无需费什么周折，只是一个签名，这个家，终是不再完整。 一个星期以后了，她生了场病，发烧到39℃持续不退，吃了点药，睡在床上浑浑噩噩了好几天。 周梓赫来找我，看到她的模样，他二话没说便把她背到了医院。 在医院里她挂着点滴，对他说谢谢。 谢什么，我们是朋友。他轻描淡写地说道。 是啊，只是朋友。 她身体好了以后，像往常一样。每天还是一如既往的看着他打球。 时不时，他会教她打篮球，他呵呵的笑着说：多打球你就不会在生病了。 偶尔，还是会打打电话，谈谈心，会像平常朋友那样出来逛逛街，仅此而已。 偶尔，他会约她出来吃饭，见面后，他们只是聊聊学习上的事情，聊聊电影，聊聊篮球。 夏天都快要过去的时候，她都没有见到过他所说的那个女孩的出现，我总是会想，说不定，他只是虚构出来一个人物让她死心而已。 周梓赫生日那天，她买了一条斗鱼，蓝紫色的，放在一个漂亮的瓶子里，它和她一样，都是那么的孤独。 她把鱼送给他，他很喜欢，他说他会好好照顾它的，他还说，碎花裙子，你也要好好照顾自己，要多笑笑，不要再生病了。 说完这些话没多久，他就去了另一个地方上了大学。杨艺童也进入了大学。 他把他的篮球送给了她，他说就当是留个纪念吧。 他走得那天她没有去送他，她只是抱着他的篮球坐在篮球场给他发了条短信，一路顺风！以后再也看不见他那跳跃的身影，和他那可以温暖人心的笑容了。 以后，她又变成了孤单的一个人。 她不再去篮球场了，开始努力地读书，每天都泡在图书馆里看书翻资料，很快她拥有了巨大的知识量。 父母分手后，关系比以前缓和了不少，不再彼此针锋相对，有一次他们约好了一起来学校看她，他们三个人坐在学校附近的小餐馆里，他们不停地给我夹菜，还询问了最近的学习情况，他们说以前只顾着自己，没怎么尽到做父母的责任，以后他们会加倍关心她，希望她能原谅他们。 走出餐馆的时候，她突然觉得自己的心情豁然开朗了不少，阳光也不再刺眼，久违的笑容出现在她的脸上，她终于解开了纠缠在她心中多年的心结。 「十四岁的她穿着那条碎花长裙赤着脚在草地上奔跑，一路跑到了夏天的尾声。」 再次遇见周梓赫，已是四年以后了。 杨艺童毕业后到处投简历找工作，可是却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终于有一家各方面条件都不错的合资公司让她去面试了，她很兴奋地把这个消息告诉了她的父母，他们都替她高兴。 去面试的时候，她见到了周梓赫。 他也算小有成就，做了地区经理，年轻有为，看见他的时候，脸上的笑容温柔绽放。 面试结束，周梓赫把他的手机号码给了他，他说，看到你的简历时他有些意外，我一直记得那一年，你穿着碎花长裙的模样。 他说，你送给我的那条斗鱼生活得很好，每次看到它，就会想到那个在篮球场陪伴了他一整个夏天的短发女孩。 她说，你现在还打篮球吗？ 他摇了摇头，现在不像以前那么有时间了，每天除了上班，就是加班，要不就是开会应酬。 面试通过，她成了他的同事，每天在他面前跑进跑出，和同事们打成了一片，几个男同事也表示对她有好感，可是都被她婉言谢绝了。 而他总是会看见她时一脸疑问，小童，你变了。 踏进社会了，谁会不改变呢？她对他笑靥如花，其实她更喜欢他叫她碎花裙子。 你女朋友好吗？ 女朋友？他一愣，然后抱歉地对她笑了笑，那时，我是骗你的，我只是不想在毕业前留下遗憾而已。 他神情紧张，可是，我一直没有忘记你，你现在愿意做我女朋友吗？ 她点了点头，微微笑了，以前我说过，老天如此地巧妙安排，自有他的道理。 他上前轻轻抱住了她，恍惚间，记忆中那个十四岁的她穿着那条碎花长裙，赤着脚在草地上奔跑，一路跑到了夏天的尾声。 在整个考场上杨艺童一个字都没有写，就只是睡着了，梦见了自己跟周梓赫甜蜜的幸福，可是这毕竟就是梦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