刁蛮小女子 第30章　心痛

许安义扶着邓静芳，她眼眸含痛楚，默默摇头，“当亲生养了闺女二十年，怎么也没想到会是这样的人？安义啊，如果不是你说出真相，只怕妈会一直瞒在鼓中。” 知道母亲身体越来越不行，许安义也怕再刺激到她老人家，忙安慰，“妈，您放宽心，别想太多。” “妈怎能不想太多，毕竟这女人害我们家破人亡……” “妈。” 邓静芳擦了擦眼角的泪，深叹口气，“唉，也无妨，反正跟我们许家无关的人。” 这些话一字不漏落入公孙柔耳中，许家的事跟自己无关，再则以前邓静芳对自己也一副伶牙俐齿，可这么狭窄的空间4个人站着，难免挤，要出去更加不易。 “柔，我可以和你谈谈吗？”这么亲密的叫唤从邓静芳口中脱出，公孙柔难免诧异，在邓静芳眼神示意下许安义带着妻子先行离开，她的脸布满皱纹，可依然掩饰不了昔日的风华绝代之貌，公孙柔看着她，“伯母，有话你说吧。” 时间真是把杀猪刀，当日那个咄咄逼人的邓静芳已不再，取而代之的是满脸和蔼可亲的老人，公孙柔有些恍惚，人是否在年老时都看透红尘？那些恩恩怨怨都看成过往云烟？也许等她老的那天，也会看破与许安峰发生的一切。 虽知道邓静芳不会再刁难，可公孙柔没料到她会突然跪地，“柔，请你原谅我老糊涂，我……我对不起你……” “伯母你快起来。”公孙柔急忙去扶，自从许老爷过世后邓静芳身体一日不如一日，不但身患糖尿病，还带有轻微肺炎，她拄着拐杖，行动起来十分缓慢，还不时的咳嗽几声，公孙柔不由一阵心酸。 “文宣对你做的错事我都知道了，做为曾经养育过她的长辈，我在这里替她跟你说声对不起。”说着又弯下腰给公孙柔鞠躬，这样重的礼怎能担当得起，公孙柔顿时有些手忙脚乱，“伯母你别这样，快起来。” 邓静芳鞠楼着腰，脸上的皱纹很容易让人看出这一年她饱经风霜，“虽然安峰不是我的儿子，但知道真相后，我非常反对他娶文宣，可反对又怎样，安峰他从小就叛逆，对我也从不尊重，即便把文宣的所有错事都摆在他面前，也难以拉回他想娶文宣的心……” 邓静芳情绪有些激动，断断续续地咳嗽，停顿休息了会儿才接着道，“这个女人蛇毒心肠，我好怕她会连累安峰，“她抓住公孙柔的手，眼神祈求，“柔啊，再怎么说你和安峰有过一段婚姻，你最懂他也最了解他，要不然你去劝劝安峰好不好……” “伯母……”许安峰结婚，公孙柔何尝不也心痛，她轻轻背过身以掩饰眸底的情绪，淡道，“如今事已成定局，他一向做事雷裂风行，又怎会听我劝说呢……更何况，他和我有不共戴天的仇恨，他的事情，我不管，也管不了啊。” “不试试怎知他心里没你呢？柔，我看得出你还爱着他，也许你们……” “伯母，“公孙柔打断她的话，吸了口气淡声道，“如果你和我谈的是这些，那么你失望了。” 邓静芳心有不甘，可张了张嘴却不知说些什么，只得叹气，“唉，恕我打扰了，柔，祝你幸福。” 望着拄着拐杖脚步蹒跚离开的老人，公孙柔心里堵得慌，幸好走廊灯光较暗，邓静芳看不到她眼角的湿意。 公孙柔在转角处的洗手池前停顿，她走过去，打开水龙头捧吧冷水扑到脸上，沁冷凉意滋滑过肌肤，水滴顺着颊侧的头发往下淌，耳边传来一旁人洗手的声音，公孙柔连忙抽出纸巾擦净后直起身。 却在起身时觉得胸口有些闷，许是心里压抑所致，公孙柔走出洗手间，走廊外是透明活动玻璃窗，她推开窗户，清凉的风吹进耳蜗，带着雪花的湿意。 公孙柔喉咙一阵难受，她捂住嘴巴，弯下腰肢一阵干呕。 强烈的不适感令公孙柔胃里翻江倒海，她赶紧关了窗户，夺走路过服务生手里的水杯一饮而尽，这才觉得好受了些。 月事已经延迟10来天，和许安峰缠绵后也忘了吃避孕药，之前也有月事推迟的例子，所以公孙柔也没往心里去。 回到包厢，欣欣早已把饭菜装入手提袋内，两人一起回医院。 在车上，公孙柔觉得胸口更闷，许是开暖气的缘故，她打开车窗让外面冷风灌进来，终究缓和多了。 杀人事件已过了三天，检察机关对李处长施加压力，邓清山配合警方办案，都一天了也还没有回来，打他电话是关机，公孙柔丝毫没有往坏处想，和欣欣还有胡立义把菜都解解掉。 饭后欣欣回家了，洗碗的事包给公孙柔，小小的厨房里她用洗洁精倒入瓷盆内，用纱布一点一点仔细洗干净。 回到胡立义的病房见他睡了，又找来拖把把地拖干净，这几天都是她坚持照顾胡立义生活起居，包括坚持自己打扫病房卫生，一来充实了生活不再想许安峰，二来也让胡立义住得舒服点，他不喜欢医院的消毒水味道，所以每天她都把房间布置得跟家里一样。 公孙柔从厨房接来冷水，将床头柜和房间玻璃都擦了一遍，干活的劲头十足，等收拾完后才觉得累的快瘫倒。 躺在沙发上，公孙柔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洁白的灯光，清一色的白墙壁，房间布置稍微单调点，心想明天去买壁纸什么的来贴。 身上的衣服都是汗味，黏着很难受，公孙柔去浴室洗澡，换上一身蓝色套裙，却发现很紧，穿不上。她给阿姨拨电话，叫明日再送一套新衣服来。 夜已至深，公孙柔躺在床上辗转难眠，索性起来去翻床头柜的书看，那是几本关于医疗常识的书籍，是医院为住院的病人或家属准备的，倒也很人性化。 公孙柔随意抽出一本，翻了第一页见是介绍女人怀孕初期的表现，以及怎么保胎，顺产和剖腹产的区别。 “在怀孕初期，孕妈妈会出现乳房胀大、尿频、轻微的Y道出血等症状，另外还可能会有恶心、头痛、眩晕、情绪不稳定等情况。如果发现以上症状，应及时进行早孕检查，因为你很有可能已经怀孕了。” 这一长串大字呈现在眼前，公孙柔心里隐约开始担心。 这夜，她心里惴惴不安，睡得极不好。 早上顶着熊猫眼起来，漱口时呕吐现象更为剧烈，公孙柔非常害怕，毕竟自己的现象跟书上讲的一模一样。 许安峰和许安雅的婚礼定在上午，地点是帝都。公孙柔匆匆套了件外套就往外走，阿姨送衣服过来看到她面色不对劲，担心地跟在身后，“柔小姐，你这是去哪呀？” “阿姨，我有事要办，等会立义起来了你跟他说别担心我。”公孙柔弯腰换了双雪地靴，“不用怕，全H市的媒体记者们都去帝都，无暇顾我。” “好吧，那你小心些，早点回来，有事打电话。”阿姨不放心又唠叨嘱咐几句，把公孙柔送到医院门口，看她上了出租车才返回。 公孙柔选择一家很小的私人医院，也不用挂门诊，直接去找医生。她向医生说明情况后，医生开了单子叫她付款。 躺在B超室床上，公孙柔心里忐忑极了，旁边有个孕妇也在做B超，那凸起的肚子高高的，上面还有几条妊辰纹。孕妇的老公是个三十左右的人，他细心为老婆擦肚子上的液体，又耐心为老婆穿鞋子，孕妇双手搂着肚子，嘴里碎碎念念，“小宝宝，看你爸比这么辛苦的份，你快点出来吧，咱们不虐待爸比了。” “妈咪不用为爸比担心，“男人搂着老婆，薄唇在老婆有孕斑的脸上亲了一口，“照顾妈咪和宝贝是爸比应做的事，小宝贝，你就乖乖的在妈咪肚里住吧，等你住够了再出来。” 两口子恩恩爱爱走出B超室，公孙柔按照医生指示躺着，冰凉的液体在肚皮上，她侧脸看到医生熟练地操作仪器，心里的紧张无以言表。 医生表情严肃，一言不发，公孙柔本想开口却如鲠在喉。 做完B超，她独自站在室外等候结果。 医院小小的客厅摆着一台普通电视剧，上面正播放婚礼的实况，许安峰一身白色西装，昔日凌乱不羁的发往后梳，还打了发胶，整个人看着成熟而稳重。他身侧的新娘一脸甜蜜幸福的笑，身上那套婚纱原本是他为自己私人定制的，此刻却穿在别的女人身上，婚纱像花瓣百合花一样淡泊、娇柔，轻薄透明的面料，以及绣花，一切都是那样完美动人。 时间似乎定格在这里，他们的幸福成了永恒，许安雅脸上甜蜜的笑让人不忍碰触，郎才女貌，这副美好纯洁的画面仿佛都会在弹指间瞬时飘逸沾染。 数不清的媒体记者侯在现场，闪光灯咔擦咔擦争锋相拍。 公孙柔站着一动未动，心也似乎在这刻停止了，唯有耳边响起熟悉的音乐…… 想借天使的翅膀 抓住云端的彩虹 总在将要触碰时消散 错觉的地久天长 其实是一无所有 童话说雨后会有一道彩虹 却不曾说过 它也会转瞬成空 想要把绚烂紧紧握在手中 忽然发现 你已不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