绯色青春 第19章　黑老大，牟哥

…… 在近郊不远处的一栋白瓷砖贴面的三层小楼里，赫威正犹豫着要不要敲一扇门。 这栋小楼，看起来像民营企业家的小办公楼，十分的不起眼，如果不知道内情，甚至没人会多瞅一眼。 就在这栋小楼里，住着本市最大的黑帮头目，道上人尊称他牟哥。 此刻赫威就站在牟哥“办公室”门口，手攥着拳头，心里在拼命挣扎。 在他身后不远，有一个二十出头的男人在机警地盯着他，偷偷问另一个年长的男人：“这小子是谁，居然敢直接去找牟哥？” 那个男人则告诉他说：“这是赫哥的儿子，牟哥说了，他要想见他，随时都可以！” 几经挣扎的赫威，终于还是抬手敲了门，随后一个穿着高开叉旗袍的女人在里面给他开了门。 “你就是赫威吧，请进。”女人妩媚一笑。 赫威浑身不自在地走了进去。他已经好多年没来过这里了，还是对这里的印象十分清晰。这间伪装成办公室的黑老大窝点，中式装修，古色古香中透着一股阴森的压抑。 赫威尤其对那张彩绘的屏风记忆深刻，屏风后面是一张檀木龙床，牟哥好女人，好到床都成了办公室的必需品！ 坐在长沙发上喝着茶的牟哥，一看见赫威进门就站了起来，他五十出头的年纪，中等发福的身材，一头乌黑油亮的短发尤其惹眼。 “多少年没来见见你牟叔了，嗯？小子？”他对赫威态度十分友好，眼角挤出深深的笑纹。 赫威正想着要怎么搪塞，牟叔又很自知地替他说道：“不来也好，有点出息就别吃这行的饭，也离这行的人远一点。” “不是这样的——” “来找牟叔什么事？”他主动问。 “那个——一个朋友家出了点事，我想帮点钱。” “哦，钱啊！你小子还真乖，这些年每月给你多少就花多少，一次也没管我多要过，别那么省，钱都是你的，牟叔只是帮你保管！” “每月那些钱也够花了，这次只是例外。” “上次我听哪个混蛋说，我把钱在手里攥着是想私吞，纯属胡扯，别说我不缺钱，就是有一天穷到吃不上饭，也不会动这笔你爸爸留给你的钱！牟叔不把钱一下都给你，是怕你拿着不安全，肉肥了就有苍蝇叮，你不跟这条道沾边，保护不了自己，还是等再大点我再给你！” 赫威并不质疑他的话，也不怎么惦记这笔钱。说实话，他其实都不愿意要这笔钱！ 但他现在没有赚钱的能力，只想在不挥霍的前提下，花他谋生的那一小点。 赫威向牟叔提出要取走五万块，牟叔毫不犹豫地答应了，就让他在这里等着，当即派人去给他打款。 这五万块当然是为朵朵取的，可是取出来以后，怎么给她也成了麻烦。 他知道无论是朵朵还是闻爸爸都不会要他这笔钱，左思右想，终于想到一个办法，他把钱包好以后趁着晚上偷偷塞进了闻家的门缝里，还在里面夹了张纸条。 第二天，朵朵果然激动地给他们打电话，说可能把他们房子点着的邻居心里过意不去，塞了五万块钱过来，还留字条说抱歉了。 “五万块钱啊，顶了一半损失呢！” 赫威笑着说：“怎么样，我就说没那么倒霉么！”心里暗自后悔，早知道他们这么容易相信，不如取十万一次都补上。 宋倩问朵朵剩下的那五万怎么办，朵朵说走一步算一步吧，“要是没有这五万，我爸都该去卖血了！” 她就是那么夸张一说而已，宋倩却信以为真，她从来没有缺过钱，虽然信用卡可以随便花，却不能取现，也一下凑不成太多的钱来帮朵朵。 办法想想总会有的。 宋倩家有一个柜子里面摆的全是古董，有一些陶瓷的罐子据说特别值钱，市面上一模一样的仿品很多，于是她决定玩个滥竽充数的把戏。 她先盯准了一件藏品，手机拍照，去拍卖行询问价钱，然后又去遍地假货的古玩市场花几百块钱买了个仿品。 一开始，宋倩只打算以假充真，可是后来想想不妥，她爸和施蓓琳没事就喜欢去把玩柜子里的古董，很容易看出破绽！ 为了确保万无一失，她决定干脆砸掉算了，某天她假装跟保姆打声招呼，要搬几个罐子放自己屋里做装饰，然后“一不小心”就把那个假古董给摔碎了。 保姆吓得直喊“小祖宗”，她知道这罐子一个都值十几万甚至几十万！ 还好啦，宋倩没摔那么贵的，她就摔了个十来万的，不过真货拿到典当行，人家只肯给她当三万！ 她也想到了直接把钱给朵朵会被拒绝，而且同样用了门缝塞钱的办法，只不过没像赫威那么聪明，知道引导朵朵去把钱当成“纵火犯”给的！ 于是闻朵朵就困惑了，收到钱以后在他们面前念叨：“怎么又有人给我家塞钱呀！” “肯定还是那个点火的人送的！”宋倩说。 朵朵皱着眉头将信将疑，不解地问：“那为什么分两次送？” “知道损失不止五万呗，钱没一下凑齐就分两次呗。”赫威帮腔解释着。 闻朵朵压根就没想到这些钱会跟自己的朋友有关，她也知道赫威跟宋倩都不缺钱，但没想到他们会这么有钱，那可是好几万呀，她每月的零花都才只有一百块！ 背着朵朵，赫威却问宋倩：“三万块钱是你给的？” “五万是你的吧？” “你从哪弄的钱？” “你又从哪弄的呢？” 他们谁也没问出答案，各自试探地想从对方脸上猜出答案，又终于扑哧一笑放弃了。 “我的钱没什么问题，你可别偷着从家里拿。”赫威担心的只是这个。 “放心吧，我不是偷的！”宋倩得意地在心里说，“偷多低级呀！” “赫威，你还真有钱，一下就能拿出五万块，不是把一年的生活费都花了吧？” “没关系，反正不还有你么，你能忍心看我饿肚子？” “那你说，如果缺钱的人是我，你也会这么帮我吗？” 赫威惊讶地看着她，他当然会帮，只不过这个问题——“你就不怕那男吃醋？” “你说如果是我出事，那男会这么帮我吗？假如他有钱的话！” 看来这才是她真正想问的，赫威第一次觉得天天装冷酷的宋倩，其实很单纯还有点小脆弱，他摸摸她的头发，发誓说：“如果你出事，那男就算卖血也会帮你的！” “扯啦，他都瘦成麻杆，还能抽出血来么！”宋倩说着，嘴角忍不住弯起笑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