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太坏 第24章　青楼里的无情

月上柳梢头，晚风轻拂着幔地的窗幔，掀动一阵阵的波浪来，也拂动了香炉中正袅袅升起的檀香味道，一屋子的清香味弥漫着，令人身心舒畅。 但是，能让秋舞心情舒畅的，却并非是这檀香的味道，而是林秋妹到底还是嫩了些，竟然同意让她入住云府。 为老鸨倒了一杯凉茶，秋舞浅笑嫣然的说道：“多谢妈妈这么多年来的教诲与养育之恩，秋舞在此谢过了。” 说着，秋舞以茶代酒，敬了老鸨一杯，算是告别，也算是对过去人生的一种告别。离开了回春林，以后她秋舞便要开始崭新的人生，再也不与妓女这样‘特殊’的行业挂钩了。 轻笑一声，老鸨只是端着茶杯，却并不饮用，秋舞见此，立即会意的站起身来，走到描金柜前，取出了一个做工精细，一看就是贵重的紧的木匣子拿了出来。 面上始终洋溢着浅笑来，并且是态度也恭敬的紧，双手将木匣子递到老鸨面前，说道：“妈妈对秋舞的养育之恩，并非是云家的银票为秋舞赎身就可以报答的。这些年来，秋舞只是清官，故而所得的财宝并不多，这个盒子里，几乎是秋舞的家当，还请妈妈笑纳，权当是秋舞的一点心意。” “算你这丫头有心了，也不枉妈妈我疼爱你一场。”老鸨一点客气之意也没有，笑着将木匣子收了下来，并打开看了一眼，只见木匣子里珠光宝气，银票更是厚厚的一摞，不必细点，见惯了财富的老鸨自然也是知道这个木匣子里的东西是价值不菲的。 而养育了秋舞这么多年，秋舞能够多少的家当，老鸨自然也是心中有数的紧。 这些珠宝，虽然不是秋舞的全部家当，但也有七八分了。若非是秋舞的姿色出众，且懂得如何驾驭男人，只怕唯有卖身几年，才能赚这么多的财物，真的是不枉她当初对秋舞的栽培呢！ 不过，老鸨却不觉得自己收下这些东西有什么不妥。所谓的婊子无情，秋舞一旦踏出了回春林，以后便不会再回来，这份恩情自然也是要断了的，老鸨如何能够不知呢！ 虽然云家给的银票，绝对也是个客观的数字，可对于老鸨而言，银子哪有嫌多，会觉得烫手的时候呢！ 如今，秋舞既然要离开了，那也别讲什么情分，只管来点实惠的便是。何况，老鸨之所以会养育秋舞这么多年，也无非就是为了把秋舞当作摇钱树，否则老鸨也没必要花银子请各种的师傅来教导秋舞。 但是，老鸨的识人眼光真的很精准，她所选的人自然都是上上品，否则这回春林自然也不会那么的红火，而她也不会富贵逼人了。 可老鸨的野心绝对不仅仅是如此而已，就算是秋舞想要摆脱妓女的头衔，想要与过去无关，可要看她的油水是否捞够了。只要还有利可图，老鸨便不会放弃自己的任何一点财运机会来。 将木匣子放下，老鸨抬起头来，拉着秋舞的手，亲昵的说道：“秋舞丫头，你也知道，这么多年来，我一个女人要支持回春林是多么的不容易的事情，自然也是知道，为了培养你们这些姐妹，是耗费了多少的心血。虽然，你们心里或多或少的都会厌恶于我，甚至是恨我，认为是我将你们带入了万劫不复之地。可是，我也是花了大把的银子把你们买回来的。就算我不是什么善类，可也不曾亏待过你们。所以，就算你心中对我有所恨意。但是，也请你记住，回春林就是你的第二家，若是将来你过的好，有了出息，可以忘记自己的出身，可以路上遇见妈妈都不打声招呼，妈妈理解。能够见你们过上好日子，妈妈心里也是开心的。大家都是女人，谁不想有个依靠，找个好人家，从此从良了呢！妈妈是过来人，可以体会的，因为妈妈曾经也有过这样的心愿。只是，妈妈没有你这么好的命，可以寻觅良人，所以才在人老珠黄之后，过上了这样的日子来。说起来，妈妈又何尝不是苦命的人呢！” 老鸨说着话，用她手中那条招牌式的大红色丝巾擦起了眼泪来，带着鼻音的啜泣着。只是，老鸨虽然说这些话是有做戏的成分的，可也不乏是真的伤感。 身为女人，有几个愿意一辈子在卖笑，在讨好别人的同时，来谋生呢！ 只不过，一日为妓女，便终身都是。若是离开了这个圈子，老鸨还真的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些什么，也许她只有等待死亡的来临，在苍老中回忆一生的悲凉。与其过那样的日子，老鸨宁愿自己一生都不离开这个圈子，就让她一辈子都活在浮华之中吧。 但是，老鸨说这番话，也的确是另有深意，想要表达另外的意思来。可老鸨心中明白，就算是她如何的想要将秋舞留下来，让她继续为自己卖命，那也是并不可能的。除非是秋舞在云家的日子过的不好，并且连撑下去的勇气都没有，否则这回春林便是秋舞的噩梦，一辈子都不想再记起来的回忆。 但是秋舞还年轻，这绝美的容颜也自然是还有卖点的。若是有一天秋舞真的在云家混不下去，或许还可以回来给她赚大把的银子。 “妈妈，过去的事，就不要提了，咱们现在都过的好好的，以后也会更好，这样就足够了。”秋舞也摆出了一副伤感的姿态，仿若深有体会般，紧紧的握住了老鸨的手，带着鼻音的说道：“妈妈，这些年来，多亏有妈妈的养育之恩，秋舞才能有今日。卖身养家，那是秋舞的命，秋舞不怪任何人，只怪自己是女儿之身。否则，也不会被父母狠心的卖掉。可若是秋舞遇见的不是妈妈，命运将不知会是怎样的，或许秋舞也活不到今日，更别提有今日的造化了。妈妈是秋舞的再生父母，秋舞定会终身铭记于心的。” “好丫头，妈妈知道你是个好孩子，更懂得感恩。”老鸨说着，轻轻的拍了一下秋舞的手背，将秋舞的手攥握在手心里，轻轻的抚摸着，似是爱怜不仅的。“但是，出了这个门，就是崭新的日子，忘了过去的一切，忘了自己曾有的身份吧。唯有这样，别人也才会忘记你曾经的出身，你才有可能得到的幸福的。” 老鸨说着，示意秋舞坐下来说话，可秋舞却轻提着罗裙，盈盈下了跪。 “你这丫头，怎么好端端的行如此大礼！？”老鸨故作惊诧的开口，想要将秋舞拉起来，可秋舞却摇了摇头，并不肯起身。 见状，老鸨只好任由秋舞跪着，听秋舞说话。 “妈妈，秋舞知道，您的这番话，都是为秋舞好。但秋舞如何能够忘掉过去，那也是秋舞的人生，是秋舞重要的记忆啊！只不过，妈妈说的话，也是在理的。秋舞明白，若是不能与青楼断绝关系，秋舞以后便再也不能回去了，连云家的大门都没有资格踏入。请妈妈恕秋舞自私，以后不能时常的回来看望妈妈，更不能再孝顺妈妈了。这一拜，算是秋舞感谢妈妈多年的养育之恩，还请妈妈收下。”说着，秋舞朝老鸨叩首，额头与地板之间发出重重的声响来。 听秋舞这么说，老鸨眉头一皱，眼神里释放出一抹冷意来，但随即便露出了笑容，仿若她并不在意秋舞说出这般绝情的话来那般。 弯下身子，将秋舞扶了起来，老鸨心疼的揉了揉秋舞的额头，低声的说道：“你这丫头，打小就是个孝顺懂事的孩子，能有你在我身边这么多年，妈妈心里也算是有了安慰了。只要你能过的好，即便是不能回来看妈妈，妈妈心里也是为你高兴的。天下无不散之筵席，咱们能有缘做这么多年的母女，已经是上天的眷顾了，妈妈真的是别无所求，惟愿你能活的好，让天下间的烟花女子，心中都能有个梦想，可以去过好日子，可以重新做人。若是你能够做了好的榜样，倒是也不枉费妈妈对你的一番栽培，也算是回报咱们回春林了，可是记下了？” “是，秋舞记下了。”秋舞回话，顺着老鸨的意思落了座，可眼中还是闪烁着些许的泪光来，似是欲哭而还无泪。 “说句不好听的话，这也是妈妈给你谋了后路，你只需要听着便是，妈妈也不希望这件事真的会发展成如此的事态来。”老鸨说着，表情颇为严肃的望着秋舞，而秋舞则是点点头，认真的听着。“若是有朝一日，云府不能让你容身，这回春林随时都欢迎你回来。只不过，你的命运也将由此改变，妈妈真的不希望看到那样的一幕来。所以，你心里只要记着，即便是云府过的不顺心也没有关系，你永远还有一条后路在，尽管这并非你愿意一直走下去的路。” 是在我容颜尚未衰老，还可以为你卖身赚大把银子的时候，回春林的大门才会为我敞开吧！不过，我秋舞既然能踏出这回春林的大门，自然是不会再回来的，妈妈你可真的是想的太多了。秋舞在心中暗忖，冷漠的笑着老鸨想的太过长远，做着不可能的梦。 但是，秋舞虽然是这么说的，可面上却是一副深深被感动的模样，泪水也不觉中莹然了起来。 “妈妈的话，秋舞记下了。只是，秋舞这次去云府，只是为奴为婢，怕是无法报答妈妈的恩典了。”秋舞说着，忙转过脸去，擦拭着眼角，娇弱的让人看着心疼。 见秋舞如此说，老鸨眉头轻挑，可心里却是高兴的紧的。既然秋舞连个妾室的名分都没有，那么以后想要留在云府更是万万不可能了，这如何能不如了老鸨的意呢！ 不过，老鸨却表现的很内在，只是一脸对秋舞的同情和怜惜，以及说话的时候，对云家人所表现的不满。 “太过分了，我们回春林的花魁，可是众星捧月的，云家凭什么这么薄待！？他云一方虽然是富贵公子，可却也不是金主中最为财大气粗的。既然他们如此轻怠了你，这门亲事，咱们不要也罢！我这就去退了他的银票去，看他还如何的来践踏我最宝贝的女儿来！”老鸨说着，便要站起身来，一副要去与云家理论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