鸿蒙天剑 第16章　金毛妖猴

回村子的百里山路上要经过很多险峻之处。大半的时间更是要走在一条断崖险壁间，一条三尺来宽的小道盘延陡峭，怪石林林。下面，是几百丈深的山涧，一条蜿蜒的长河奔腾呼啸远去。山涧间，山风烈烈呼啸。岩缝中，几株苍松冒出来，在晨雾云气中若隐若现。 白虎慢悠悠地在前面开路，一丈长的尾巴悠闲的甩来甩去，偶尔凌空一甩，啪的一声把路边几块人头大小的青石击成碎屑。一个硕大的脑袋很是闲怡的晃来晃去。楚木思辰背着三百斤的背篓轻松的跟在后面。脚下，始终的盘绕着一缕子的秋风清，行走间好似脚不沾地，带着一股子不食人间烟火的飘逸气息，在这条最窄处只有两尺许宽的山道上轻飘飘地前进。 两年的苦修，筋骨血肉的艰难淬炼，一身到了先天中期的浑厚真元，全身的经络又是无比的凝练通畅。行走间，一丝的真元会自然而然的顺经络流转全身。不用太高深的轻身法诀，现在楚木思辰的这轻身的功夫也已到了踏水凌波的地步了。 走过这条山路，再走过一条百丈宽的，只靠几条拳头粗细的铁链连接做桥的山涧，转过一道瀑布，就会回到隐藏在山谷中的归隐山庄。楚木思辰低头走路，神思大半都用来感受淬炼自身经脉内的那磅礴真元了。更有一缕子神念分散开来，散入这无边的天地中，在秋风清，在岩石，在草叶中，默默地触摸寻找那一丝亘古以来就存在的规则。 一花一世界，一叶一菩提。天地万物，一念一笑，行走坐立，皆可寻“道”。 “功夫在诗外。小子，好好的砍柴挑水吧。”这是一个月前，巨灵神般威猛的拓跋铁汉坐在松树下，蒲扇般的大手悠闲的端着一盏茶，轻轻抿着，眉开眼笑的与长老下棋时，轻悠悠地对在旁边观战的楚木思辰说的话。 猛然间，弥漫在山涧中的云雾一卷，骤然散开，一团金色的虚影由山涧中冲天而起。一声尖锐的怪叫，虚影手持一根碗口粗的棍棒，在断崖石块上轻轻的一点，掠起四丈高，抡起大棒，带起一股子迫人呼吸的劲气，恶狠狠冲楚木思辰的脑袋砸了下来。 白虎哼哼一声，身子骤然向前窜出十几丈，很是没有义气的闪开了这次袭击，把后面的楚木思辰给完全的暴露出来，摆明一幅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神态。 骤然遇袭，抬头，见到这团熟悉的身影，看着这根棍棒临头，楚木思辰的脚尖只是轻轻一错，身子行云流水般的不带丝毫烟火气的向后滑出五丈。站定，很是头痛无奈的说道：“猴子，你累不累啊。一天两次偷袭，佛祖也有怒火的。”金色虚影在山道中站定，竟然是一只与楚木思辰同高，浑身一水儿的油光水滑的金色毛发，呲牙咧嘴的大猴子。这只猴子人立站着，拎着一根看样子是直接由一颗粗大的松树上掰断的棍棒，浑身上下缭绕着一抹子淡淡的青气，两眼之中更有一丝金光闪现。这分明是一只有了相当道行的妖修猴子。 金毛猴子呲呲牙，对于楚木思辰的无奈直接无视。舞了舞那根枝干，在两只爪子掌心里吐了口水，猛然间一跺地面，碎石崩飞中，搂头盖脸的又砸了下来。棍棒上隐隐有一抹子厚重的金行之力缠绕，劲风呼啸，重约万斤。若砸实了，丈高的大青石也要碎裂。 老虎不发威，你当我是病猫。楚木思辰怒了：“小爷怕你这只猴子吗。”脚尖一点，身子又后退三丈。放下背篓，手一动，那把烂斧头已经抓在手中。腰腿间劲力一沉，双脚已经硬生生地陷入了地面一尺。真元力一转，劲力爆发，脚下地面猛然龟裂散开，在这乱石崩飞中，那把锈迹斑斑的破烂斧头已经劈出了三十六道足可断树碎石的劲气，上中下三路的朝对面这只猴子轰了过去。 半个月前，楚木思辰与白虎为了救治一个被妖兽所伤的村民，翻山越岭的在一处山崖上找到了一株长着九颗五百年火候的朱果的朱果树。一人一虎费尽心思与手段，才把一条守候在树边的，身长五丈，妖丹刚刚凝结的巨大白蟒给赶走。谁知，半路里杀出了这个猴子，极为嚣张的想要来个明目张胆的抢劫。 后来自然是没有被抢走。不过，这只猴子却记了仇，隔三差五的就来寻楚木思辰的晦气。六百年的道行火候，身子又灵敏快捷，不敢闯入归隐山庄找茬，就奉行游击战术，在楚木思辰每天外出砍柴挑水时，抽空就跑出来偷袭。这让楚木思辰大为恼火，却也是无可奈何，疲于应对。 这只金毛猴子倒也机灵，身子一纵，避开劲气，却猛然一头撞向岩壁。周身缭绕的那淡淡青光只是一闪，整个的身子已幻影般没入了岩壁中。一眨眼间，又在楚木思辰身后的石壁中冒出头来，手中的棍子一旋，冲楚木思辰的后脑砸了下去。 “这只猴子还会道法？”楚木思辰来不及多想，丹田那股子浩浩荡荡的真元猛然流转，腰部一旋，转身，手中斧头带着一股子凌厉劲气上撩。几声轻响，偷袭而来的棍子已经是断为九块。斧刃再次一旋，劲气澎湃，划了道玄奥的弧线抹向猴子的脑袋。 金毛猴子怪叫一声，扔掉棍子，一缩头，在楚木思辰的斧头劈过来时没入石壁中不见了。碎尘飞扬，灌注楚木思辰十成劲力的烂斧头深深地劈入了石壁三尺。 见打完了，白虎这才颠颠地走了过来，低声哼哧几声。楚木思辰敲敲它的脑袋：“没义气的家伙。自己跑的远远的。”白虎抖抖身子，很是无奈的抬抬眼皮。自己不跑能做什么？那只猴子的道行有六百多年，妖丹都凝成了。自己呢，满打满算的只有一百岁，这道行更是没法拿上台面。别看身高力大，这也压不住啊。 楚木思辰敲敲岩壁，动念间，一缕神念散入四周的天地气息中，感知着方圆十丈内一切细微的气息与声音。没有异常，那只金毛猴子又一次的偷袭完溜了。 睁开眼，与眼巴巴瞅着他的白虎对视，叹口气，一脸的无奈。白虎低声叫了几声，楚木思辰意兴阑珊地说道：“知道了。下一次一定会抓住它的。”一股子怒火也是真的腾腾直冒。不过，这只猴子太过于狡诈，又是妖修，水里泥鳅般逮不住。 无奈地踢踢白虎的屁股：“走吧。” 一块拳头大的石子忽然由头顶上的岩壁掉落下来。楚木思辰茫然抬头看去，骤然眼前一黑，就见到下雨一般密集的石块稀里哗啦的砸了下来。看那架势，非要把自己和白虎给活埋了。更有几块磨盘大小的石块呼啸着临头砸下。 岩壁顶上，几十只的金毛猴子蹦跳着，叫嚷着，飞快的把一堆堆的石块给扔下来。一侧的青石上，那只六百年道行的金毛猴子威风凛凛地站着，指挥着猴群给往楚木思辰的头顶扔石块。 白虎反应那是快极，悬崖上的石子掉落声刚刚响起呢，两丈来长的身子已经一溜烟地窜出了老远。楚木思辰气的直咬牙，暗暗发狠回村就把这头胆小的老虎给阉了。就这么一迟疑，几块斗大的石块已经是带着劲风砸了下来。怒骂一声，这两年练就的轻身功夫毫无保留的爆发，蓬蓬勃勃的真元流转间，楚木思辰的身子如云烟，如泡影，在狭小的山路上，在密集的石块雨间闪动腾挪，硬是没有让一块石子砸到身上。 山顶上的猴群乱腾腾地扔了一阵，见没有砸到下面的人，蹦跳的更欢了。那只金毛猴子悠然站在山顶上，与抬头上望的楚木思辰对视一眼，忽的呲牙一笑。 楚木思辰气晕了，一股子怒火腾腾的烧的只听见自己的心跳如雷鸣。”死猴子，我要把你剥皮抽筋。”暴喝一声，脚下地面碎石崩飞，猛的掠高十丈，再在岩壁上借力，几个闪动，已经是快速接近了山顶。 山顶上的猴群见到楚木思辰大鸟般飞扑而上，立时一阵杂乱慌叫，也不管那只金毛猴子了，极快的四散逃开藏入四周的树林和乱石中。等到楚木思辰怒气冲冲的扑上来，站在山顶上四处一看，只看到了不远处站在一棵松树下的那只金毛猴子。这只猴子也不慌，也不逃，就这么呲牙笑嘻嘻的与他对望着。那神情，那轻挑起的嘴角，立时又让楚木思辰气得一阵头晕。 对这只妖修猴子也不用说什么废话。楚木思辰已经是含怒迅疾的一步步的走了过去。每踏一步，再抬脚而起时，留在地面的都是入石面三寸深的脚印。 金毛猴子歪歪头，在楚木思辰走到距自己尚有三丈远，肩膀一动似要动用轻身功夫飞扑时，立马抛出了一张黄色的纸符。一丝丝细微的蓝色电弧缠绕在纸符上，随后是一声轻爆。青天白日，艳阳高照下，半空中一道手指粗细的蓝色电光忽的朝楚木思辰狠狠地劈了下来。 楚木思辰身子一闪，电光劈在地面上，炸裂了一块青石。 金毛猴子却是来了兴趣，两只爪子挥动，就看见也不知何处来的漫天纸符飞扬，轻爆声不断。立时的，十几道电光狂劈而下，更有两团磨盘大小的火球兜头盖下。 见鬼了。楚木思辰连续闪动，等到纸符上的法力耗尽，引动五行之力凝成的电光火球消散了，再看那只金毛猴子，早已是猴影杳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