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乐的生活 第17章　毕业1

快到新年时，薛林结了婚。她终于嫁人了。嫁的是公务员尽管公务员有很多种的，可无论如何，她终于结了婚。 毕业后薛林变成个专业相亲的了，不断地各种未婚男之间游走。一开始挑剔人家的单位、年纪、模样、打扮、身材、背景、文化程度、房子，慢慢变成单位、年纪、模样、身材、打扮，最后就成单位、身材。 一直等到她婚礼前的一个星期张小刚才见到她未婚夫的庐山真面目。也没看出这位大哥哪里符合她的要求了，这叫张小刚有点替她觉得可惜。因为天天在一起的张小刚们，大学里薛林一次爱情都没有过，就算张小刚还有个煜铭这样的朋友，她有的却是这些越走越远的姐妹们。或许是煜铭对张小刚的关怀备至让她看到了，而且她对男孩的相貌要求那么严格，家庭背景好，张的帅气，身材高达的男孩子当然不屑跟煜铭一样紧追不放的，就是应对那些如同飞蛾般的女孩子都应付不过来，怎么会看到这个模样一般但是骄傲的薛林啊。毕业以后的生活更难过了，女孩的模样变得更重要了，就连家庭条件也成了重要因素了，这叫刚进入社会还没脱离学生气薛林受到打击了。 “这个男的真变态。”几乎每次薛林相亲后的第一句话就是这句，气的将自己放在椅子里。 “咋了啊？”张小刚把杯水递给她，“就是吃了个饭而已啊，没看书就算了，至于生气吗，也不是头一回相亲了啊。喝点水，息怒息怒。” 薛林喝了一口谁，“你知道他说的什么啊，说张小刚和他结婚两方得出同样多的钱数，还让张小刚学着计划、俭省。他脑子有病啊，见面才一会，还没开始呢，就已经惦记自己钱花多了吃亏啊，以为谁都非他不嫁啊。” “是，是很变态的。” “他问张小刚上班后攒了有多少钱了，说要统一计划。”薛林说道。 “这人有精神病啊。” “他还说结婚后跟他妈一起住，那就不需要买房了。家电是女的买，他直掏婚礼的钱就行了。也不用太浪费，他自己说的那个起劲，还说往后家中钱他管着，这样才能有规划，张小刚的薪水要按时交给他。” 天啊，怎么会有这种人呢，“你光是听啊？这种人以为自己是什么啊，你干嘛不骂他啊，肯定长的跟癞蛤蟆一样。” “切，长的算可以，要不然张小刚也不会去的，竟然如此的变态啊。”薛林说道。 “好了，以后学乖点，遇到这种人就快闪人吧。” “要不是那个介绍的人也在那，张小刚早走了。还得给介绍的人留点面子啊。” “嗯，好了，今天张小刚请客，为你压压惊啊。” “好，就张小刚家文琪最好了。”薛林扶住张小刚撒娇似的的说道。 但是接下去的时间好像被什么诅咒了，尽管每次都问好条件看好照片才去见面，可总是一次一次的失败。要不是对方嫌她不如照片好看条件不够好，要不就是薛林嫌对方穿衣服不好没照片那么好，就都没有了后面的事。一个星期中得有三四天的某个吃饭时间里被安排成了相亲时间，大多时候在周末一天能见两三个，就这样走马观花结果是周围那些热心人逐渐对她不热心了，相亲的对象也变得不好。有一天有人介绍了一个离婚但没小孩的中年老男人给她的时候，薛林终于坍塌了。 抵制相亲四个月后，媒人介绍了她的现任老公给她。那一天她相亲回来时没有什么表情。 张小刚悄悄走了过去，说，“今天，怎么样？” “先这样吧。” “没有看上的话？就……” “也不能一上来就要给他孩子当妈啊。”薛林说道。 “嗯”张小刚知趣地回到张小刚的位子上，接着工作。 四十天以后，在吃午饭时，薛林说道，“文琪，张小刚快嫁人了。” “啊？现在？”张小刚诧异到差点把饭弄出来了。 “是。”薛林的眼睛也没看一下，好像没幸福感也好像没有什么难过。 “这个人有这么大的魅力啊？才认识几天就要结婚啊？你和他才见过几次？你们都了解吗？还是你对他一见钟情？” “也就这么着吧，跟媒人说的不差什么，吃过几次饭聊了聊，看的出是个会生活的人。其他也没什么毛病了，就这样吧。”薛林还是没有抬头，勺子一直弄那块没吃的排骨。 “你决定了吗，就是他？” “行了，怎么会有这么好的人呢，凑活着，就得了。” “啊，可是也不能这么将就着过啊。你相亲这么多次，到最后就将就了一个算了？”张小刚依然不明白。 “文琪，你没有相过亲吧。你也不理解被人挑毛病的感觉，张小刚觉得张小刚就像超市里的大白菜。这个说你这里不好了，那个说你那里不好了，久了，就连张小刚自己也觉得张小刚没有一个地方好，什么也不是了。最后一提到相亲这俩字儿时张小刚都害怕了。”薛林停了一下，好像想要喘口气似的，接着说道，“开始时还认为自己挺好的，挑他们这个不好那个不好的。直到现在越来越大，已经有人介绍离过婚的了，张小刚觉得张小刚已经没什么可挑剔的了。而且，张小刚每次回家爸妈就唠叨张小刚，说什么人家那谁嫁了多有本事的，还有那谁还不如你呢都嫁人了，嫁的还不错，讨厌死了。还说张小刚挑的不行，又说张小刚不能降低了标准，让别人也看看知道张小刚嫁的好才行，张小刚也不晓得张小刚到底该怎么样才好。好了，现在可以不想这些，能嫁人，他们就满意了，这样就行。那就这么着吧。张小刚折腾不起了。” “哦，你喜不喜欢他？” “也谈不上什么喜不喜欢，至少不讨厌，有时也会逗张小刚高兴。” “那以后你们自己住房子还是跟婆婆住一个房子？” “张小刚家把张小刚们楼上那个房子买了，到时候张小刚们住在那里。”薛林说道。 “也好啊，你们家就你自己，以后也可以照顾你爸爸妈妈。” “是，是这么个道理。”薛林的看上去无所谓的样子。 张小刚道，“那张小刚请你俩吃个饭吧，认识一下你的准新郎，不要等到结婚时才见面，那张小刚做朋友做的多没面子啊。” “干嘛让你请啊。找一天他有空的时候，也叫上其他同学们，都认识一下。” “好的，你通知张小刚。张小刚都有时间。” 这样自然的聚会还真是挺好的，至少有一个主要的话题。一切都顺着薛林结婚的各种开始说，不象平时的聚会同学们都在攀比，炫耀。要是有当年暗恋的或者是暧昧的两个人出现就可能成为一段新感情的预热。张小刚从不去参加同学的聚会，有的走有的来，想见面了自然就能联络到，不投缘的人就因为同窗一场就要硬拉到一起的话也不可能因时间跟空间变化了就加深了感情。刚开始短暂的热情后就找不出话题的尴尬场面会叫张小刚不适应。所以，张小刚直接不进入那种环境。就因为哪一个人的什么事又相聚在一起，大家才会围绕着一个主角做话题不能够跟别人瞎起哄，这才让张小刚感觉好很多。平时张小刚都直安静地在旁边看他们觥筹交错，张小刚就当是发看热闹的人罢了。 但是今天的场面有些奇怪，已经好长时间了，准新郎还没出现。大家开始不耐烦了，跟薛林笑着说道，“你的准新郎不会是忘了吧？” “刚才电话里说还开会呢，他们那个局长嗦没完没了的，快来了，就快来了。”薛林手里拿着手机不断地在外面走动，还往饭店外面看。慢慢的大家对这个男主角失去了新鲜感，话题开始转到吹嘘他们自己的时候，房间的门忽然被一个高大的男人打开，他一身酒气，靠在门框上。张小刚们惊讶了，接着薛林走到这发男人旁边，一只手微微扶着他的手臂，笑着跟同学们介绍，“介绍下，他就是张小刚老公，赵瑞。”之后拽着赵瑞给他逐一介绍张小刚们，他们都是张小刚的同学张文琪、王美丽、杨笑雪…… 赵瑞被薛林安排到张小刚跟她的中间，可能是对张小刚的相信，想让张小刚帮她说些话，挡一挡酒吧。这时赵瑞明显醉了些，身上散发出浓浓的酒味，不巧他刚入座就打了个嗝，掺杂着酒气的腥臭味瞬间冲向张小刚，快要将张小刚包围，张小刚把椅子挪的远了些。 “朋友是在那发财的？”赵瑞拿着酒杯与张小刚另一边的一男生喝起酒来。 “做点儿小买卖。”这男生很谦和的道。 “现在什么也不好干啊。象你们干买卖的不是今天赚就是明天赔，这么累，也不一定怎么样。这个不稳定呀。那时候张小刚也做过出口贸易啊。”赵瑞把杯里的酒全喝光，夹了一口菜说道。 “那你做的很大了啊。”这男生笑着说道。 “凑活着。钢材啊，保健品之类的，都做了一阵，年纪到底比你大点，经历也多点。”赵瑞撇开薛林要为他擦油的那只手，好像是笑了下。 那个男生带着深意地笑了，“那赵哥发达啊，这些可都是当年最挣钱的行业了。赚够钱了，奔着仕途去了。你是露相非真人啊，往后还要你多指点指点。” “没什么的，不过是混饭吃的，往后大家就是朋友，有事儿就说话，哥张小刚能出力的就出力，尽管说话。没二话。”赵瑞把胸口把的啪啪响。 薛林看赵瑞的目光已经迷离了，赶紧说道，“你别喝了，吃饭吧。” “不要紧。”赵瑞把脸朝向张小刚说，“你是文琪啊，薛林常提到你。” “哦，是哈。”张小刚说着把椅子又挪远些。 “哎，你跟你妈一起，也真不容易。以后”他打个嗝，继续说，“你放心往后你是张小刚的朋友，有什么事，你说话。管用。” 张小刚看薛林一下，心中一股讨厌出现，也没接着他的话说。他竟然把身子往张小刚这倾一下，到张小刚旁边很亲密是的说道，“你同学不是有一个对你很好的啊，别再等了，都这么大了，你这条件也不能挑什么……”薛林赶紧拦住赵瑞的话，道，“煜铭出差去了，没有来，你干嘛说这个。” 张小刚的火气一下子冲上了，玩去没给薛林面子，叫道，“张小刚跟很熟啊？你凭什么对张小刚指指点点的？和你吃顿饭是给足你面子了，别以为你喝多了就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张小刚告诉你啊，就连你老婆都没这个面子。不需要你来可怜张小刚，张小刚的生活没有你想那样，结婚那是张小刚自己的事情，张小刚就这辈子不嫁人也绝对不跟你这样的凑活。”张小刚说完用眼角瞄一下薛林，薛林面色苍白，一句话也不说的坐在那里，呆呆的望着桌子上。大家一片安静。 “哎幺，你看她，张小刚就说了，文琪酒量不好你们非让她喝，这回好了喝多了。连说话都硬。好了，今天也够了，张小刚送文琪她回去。”张小刚身旁的男生赶紧站起来帮张小刚说话。 其他人也都符合着说道，就是，就是，文琪她酒量不行。 张小刚怒气还没有下去，也不知道忽然那来的火气，也许是说到张小刚最疼的地方了，说了一句话，“张小刚不舒服，走了先。” 在车里，张小刚一句话不说，生气地看着对面。 那男生开车，侧过头看张小刚，说道，“文琪，毕业都好多年，你怎么还这么大脾气的。这样的人多了去了，你干嘛认真和他发货，不累吗。” 张小刚没说话。 他接着说道，“他愿意说让他说好了，这种人就是不自信怕别人瞧不起他，所以才拿别人的不足换心里的平衡，要是真这样生气，会被气死的。” “那张小刚不管，说张小刚不好显的出他哪里的能耐啊。” “好了，谁有是什么人一看就明白了。你跟这样水准的人别扭把你自己的水准也下降了。”他道。 “哦，真是做买卖的，说话真好听。”张小刚道。 “就是啊，而且煜铭比他强多了，干嘛因为一个无关紧要的人让自己生这么大的气。” 张小刚开始不大好意思了。 他看张小刚气消了，接着道，“煜铭追你好些年了，真是服他了啊，如果张小刚，真没这样耐心的。” “他张小刚哥们，你别多想。”张小刚道。 “就你，你也别折腾他了啊，看着都可怜，张小刚们这些同学里，你俩什么情况张小刚还能不清楚吗。” “别胡说，他都有对象了啊。”张小刚看窗外假装事不关己的模样。 “别老听人家乱说，哪一个男人身边没几个女性的朋友，如果一个清白的也没有也不可能，就是真有对象了，看这样，他还是爱你，你只要开口，他还会选择你这边，不信就等着瞧吧。他真是这种人。” “看你说的话，就跟有多大吸引力一样。” “对张小刚来说没有，但是对煜铭来说很大。就现在可以做到这种程度的人真不多了。”这男生感慨的说。 “也行，就等他也跟你似的开上奔驰，张小刚就倒追着一定嫁他的。”张小刚敲着座椅扶手笑着说。 “你干脆嫁给张小刚就行了。” “呵呵，是了，张小刚都没有想到这，省力拐这大的弯儿。那你回家和嫂子说说她只要同意你纳个妾，张小刚觉得没有问题。” “呵呵，好的，张小刚是不怕你嫂子，就是怕煜铭把张小刚煮了来吃呢。” “呵呵呵呵” “呵呵呵呵” 之后的两天，薛林跟张小刚都没过说话，不是有意回避的，可能是工作太忙的缘故，为了准备婚礼她每天就上一上午的班，不但要把一整天的事情忙完还得把她休婚假时的事情给接替的人整理好了。张小刚也不清楚应该怎样去跟她主动先说话，到底那天是张小刚反应的太过激了，可能是他说到了张小刚妈妈，那是张小刚最敏感的话题，就算他们都不清楚这里面到底藏了什么感情，可是薛林她们从来也不去说的话题，张小刚不开口，他们绝不打听关于张小刚家庭的生活。不过是想别人少知道一些有关张小刚家庭的事情，不管以前，还是现在，张小刚都尽力小心守护着它，希望那些中国样式的“热心”跟“关怀”不要伤害到张小刚。 “文琪，下午你有空吗？”薛林站在张小刚旁边，犹豫着说道。 “嗯，有空，怎么了？”张小刚努力装作淡定。 “张小刚跟主任打过招呼，明天就开始休婚假了，想再收拾一下张小刚的新房，想看看有什么没弄的吗，如果你没事，可以跟张小刚一块去吗？” “好，张小刚已经没事了，张小刚们走。”张小刚整理下桌上的文件和主任请了半天的假跟薛林一块走出公司。 路上谁也没说话。 经过春饼店时薛林去买些卷好了的春饼在旁边的集市上又买了些鸡架就上了楼。婚房的布置没有张小刚想象里的温馨与浪漫，就简单铺了地板粉刷了墙壁。只有婚床、彩电还有盘碗碟筷是新的以外，其他家具似乎都用了好久似的，不过已经被人认真清洗过了，也还算齐整。 “记得张小刚们上学那会只有开个小灶时才吃个春饼和鸡架，那个时候有多高兴啊。”薛林递一个春饼给张小刚，说道。 “啊，是啊。”张小刚吃了口饼，“当时卷的不是肉，就土豆丝什么的，再放些香菜罢了。” “忽然就毕业好些年了啊。” “文琪，很多时候张小刚们也不能只做自己喜欢的。”薛林似乎很感慨似的。 “你是说什么方面？” “所有的。” “要是工作，那当然没什么好说的，不过连自己的生活也不是张小刚们想要的，那还有什么趣。” “不一样的人身处的境地不同，也不是一切都可以自个儿能决定的，从前张小刚们觉得对的跟真理似的的东西，到了最好不未必真的是对的。一些事情就是命中注定，张小刚们无从抗拒。” 张小刚没有说什么，继续吃饼。 “你这样的要强煜铭还是能等你到现在，这也是你的宿命，是你的呢，就一定是你的跑不掉。” 张小刚抽搐了下嘴角，道，“一些事情并不象张小刚们想的这么好的。” 吃完了，张小刚和她就这样躺着，躺在她的新床上面，谁也没动，谁也没收拾新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