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傲迈着步子,他身后跟着几个官员,说好今天要去他的武场去看比武,就在去武场的路上,他正好踩着一块丝帕,他拿起来一看,那块丝帕没什么特别的,只是丝帕上面绣的云字让他想起了胡颜云。 是她的手帕? 他将手帕收好在自己的袖子里,然后迈着步子往武场走去,路过前行门时,有几个宫女在那里闲谈“刚才我看到一个新进宫女被带到闺房去了。”“看来凶多吉少啊。”“确实,那年不是小定夫人也被叫到过闺房吗?”“出来那样都不成人形了,恐怕这个女的也”几人看到三公子走了过来,她们惊慌的跪地求饶。 “你们刚才说什么新进的宫女?” 颜云被绑住了手脚跪在地上,她被灵儿一个耳光一个耳光的教训着,聂锦雨呵呵的看着她体力即将透支,她慢悠悠的说:“回去之后该怎么说你知道吗?” “是奴婢不对,惹夫人生气了。” “错,你应该说是你该死,冒犯了尊上,既然如此,那你怎么不以死谢罪呢?” 灵儿停住了虐打,她笑着走进里屋拿起了放着两杯酒的盘子,颜云看着盘子里的酒红黑不清,她非常清楚这是毒酒。 灵儿端着托盘一步一步的靠近,每一步都带着死亡的气息。 踏啪,踏啪 每一步都那么清晰,颜云似乎听不到其他的声音,只听得到死亡逼近的声音,当灵儿即将站在她面前时,颜云耳边听到了来自菩萨一般的解救之声:“回禀皇吉夫人,三公子来了。” 还未等她们收起邪恶的嘴脸,唐傲早已出现在了颜云身后,他进屋后,首先环视四周,低下头才发现在地上被绑住手脚无法动弹,被打的脸肿唇裂的颜云,他怒火瞬时爆发了,且不说她是六弟托付给他的人,就宫里的规矩也没有私自动刑一说。 见唐傲脸色不好,聂锦雨急忙凑过去,一脸委屈的哭泣着,一边哭泣一边说:“公子,你看,她把尊上御赐的衣服都弄脏了,还差点要杀了我,你知道吗?”她还没把话说完,唐傲把她推到了一边,他愤愤的过去帮颜云解开了绳子,二话没说抱起她就要往外面走,聂锦雨这下可气不过了,这些年,陪着他的人可是她,怎么说变就变了? 她双手张开拦住了唐傲的去路,她眼眸里快溢出泪来,她刚开口说话,眼泪就滑落下来,她一脸挽留,嘴里却说着:“难道我还不如一个宫女吗?当年我为你不要了孩子,你知道那种痛吗?” 唐傲所亏欠她的是一辈子,可他却早已经承担不起,她的亏欠。 他并没有做任何的辩解,当年,如若不是她,可能晴心也不会失踪,讲起来都是冤孽,可他却不希望再次发生,再次看见。他抱着颜云,颜云可以感觉到他的体温,就像当年,相爱之时,他们鱼水之欢,相拥一样的温暖,可现在摸着的那肌肤里透着几分陌生,她没办法分辨,这是现在还是过去,昏昏沉沉的只落下一句:“袄子”然后就昏睡了过去。 袄子?这是我跟晴心之间的情话?她怎么知道? 可能是我听错了吧,这是不可能的事情。 待颜云醒来已经是两个时辰之后的事了,她睁开眼睛时,就见着自己在一个陌生的地方,但仔细一观察却发现这是在唐傲的书房,而她自己则躺在他平时休息的雕花木质椅床上,她立即起身跪下谢罪,在查阅书籍的唐傲望了她一眼后,笑着说:“你这身子恢复的倒是挺快,起来吧。” 他温柔的语调,仿佛让颜云有些错觉,以为回到了从前,可回望了一眼自己身上穿着的服饰,她很清楚,现在不是回顾过去的时候,她谢恩后打算离开,可就在此时,被唐傲叫住了,他不急不慢的说:“日后若皇吉夫人再找你麻烦你便拿着这个。”他示意了一下桌上摆着的玉佩。 颜云后退一步,急忙跪下:“这可是公子的东西,一介奴婢怎敢呢?” “六弟把你交付于我,我定是要护你周全的,你也不必介怀。” “这” “别再推搪了,拿着吧。”唐傲见她打算委婉拒绝,索性把玉佩塞到她的手心里,他双手握紧了她的手,两人温度一互传,尴尬的气氛突然燃起,两人凝固在那里,颜云当机转头把手缩了回来,唐傲不好意思的说:“拿着吧,我不见得经常在后庭,也不见得下次能救你,为了自保也好。” 颜云红着脸行了个礼:“谢恩。” “退下吧。” 颜云刚准备退下,唐傲就叫住了她:“对了,你与郭熊是什么关系?” 颜云望向唐傲,他这么问是什么意思?难道还没放弃要抓他?颜云欠了欠身子回:“我们是一同入宫的,平日里关系要好了些,奴婢已有数日未见到他了,也不知他调去干哪份差事了。” 她不知道? 唐傲放下了心中的疑惑,点了点头,笑着说:“那便无事了,你先回去吧。” 颜云谢了恩之后便离开了,她离开唐傲的书房之后,走到走廊的角落边停留在那里,她拿着手中的玉佩傻傻的看,那玉佩全体通透,雕刻着吉祥狐腾的样式,却镶嵌着寓意感情美满的红钻,红钻点缀在狐腾的眼上,这玉佩是珍贵的皇家配饰,也只有皇族的人才能佩戴,可是他却把这么贵重的东西,交与她,她此刻心情尤为复杂。 晴心死去没多久,他怎能移情别恋?可是,他若喜欢上我,这不是我一直期望的吗? 可为什么现在,感觉那么失落,那么难受,恨不得,没有入过宫。 或许是我自己在嫉妒我自己。 周落刚进厢房就觉得气氛不对,她立即眼观八方的注意着,唯恐那句话没说对,惹着主子生气了,虽然贵吉夫人向来以知礼得名,可这猫还有挠人的时候,何况是虎呢?她小心翼翼的笑道:“奴婢不知贵吉夫人召我何事?” 白柏音也不来虚的,她直接了当的说:“当年你刚入宫那会,人可机灵着了,今个怎么着?脑子进水了?” “奴婢不知何事。” 白柏音双手怒拍桌子说道:“整个隽厚殿,都知道这殿里有两件事碰不得,第一件那便是消失的晴心。” “是,是,奴婢自然是知的。”突然想起来,主子到底是在气什么,她急忙跪下:“奴婢这就给颜云安排别的住处。” “还不快去?” 突然门外跑来一位宫女,白柏音朝她望了一眼:“何事如此慌张。” “奴婢前来报一件喜事。” “说。” “今日皇吉夫人把颜云召了去,奴婢心急,怕是凶多吉少,没料到本来约着大臣去武场的三公子竟然转了风向去了闺房,正好撞见颜云被虐打,三公子头一遭抱着一个奴婢就气冲冲的出来,他还将她带到了书房,这可是今年头大趣闻,被皇吉夫人欺压的奴婢,总算是心里舒坦了一回,夫人,颜云正往厢房来,我们是否去接接?” “当然去接,真是大快人心,我这些年的恶气总算舒坦了一回,走,走走。”白柏音起身时,突然望向周落,突变厉色:“若你再犯这等傻事,这殿里你就别待了。” 比起有权有势的白家,那聂家倒是弱了许多,周落心里直哆嗦,这两家都是惹不起的人,可都磨了奴才的性子,她有些庆幸自己逃过一劫,但也对颜云有了几分判别,怕是这丫头要出人头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