嗜心者 第25章

何明急得团团转，实际上他确实是在团团转。他绕着这个城市，他不断的瞬移着，他现在瞬移一次最远也就100米的距离，而频繁的瞬移就像频繁的**一样，让他都快体力透支而过度虚脱了，这个该死的城市。他一直是不喜欢城市的，尤其是大城市，表面的热闹，掩饰不住冰冷凄凉的整个氛围。 这是他第一次出任务，塔纳托斯老头像小学老师给学生发作文题目一样给了他时间，地点和人物和事件，结果，他现在所面临的问题和题目完全的无关，他迷路了！他本来就是个路痴，以前总是七扭八歪的走路，也没有个固定的目的地，所以到也自在。可当给他指定了一个地点之后，他却茫然了，地图自己也看过了，所谓的上北下南，左西右东，理论上看的条条是道，从初中他地理就是经常满分。问题就是这样，他可以把大道理讲的头头是道，而一旦落实的现实地点上，把他搞得晕头转向。唉！高中政治课不也早就教育过我们么，要理论联系实践，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有这么好的指导思想引导，自己却荒废了！马上时间就要到了，自己还在瞎撞，迷失在了自己应该熟悉的城市中。条条大路通罗马，前提是你要知道罗马在什么地方！何明绕啊绕的，觉得自己正在编织一个很大的中国结！ 一个中年男人站在不知道多少层高的楼顶上。他自己没有在意，别人更没有心思去理会，精确的数字并不一定总要人们精确的去说出来。想数数的去数数字化电视好了。 郝伟就是人们中的一个，他没有心情去数那楼有多少层，反正是很高，当然，没有最高，只有更高，不过如果是跳楼的话，这个高度完全够用了。人跳下去，不管是横着，竖着，侧着，弯着，斜着，转体大回环着，也不管是脸先着地，还是屁股先着地，在这个高度，脸先着地的天使和屁股先着地的人，都不会让人产生什么美的落差。只要是着地，都只会有一个结果，嘭！天使不知道是什么情况，可人不一定支离破碎，但内脏绝对会散架，内脏会像一坨坨掉在地上的麻辣豆腐，有的还会穿在断开的骨头上，成了牙签肉。郝伟看着那个男人，那男人站在楼顶不知道在看着什么。 那个站在楼顶上的男人终于爬上了楼顶的最外围高台，脚尖已经伸到了空气中，然后摇晃着站在那里，楼顶风很大，旁谀悄腥说牧成希那男人的头发被吹的稀巴乱，像冰雹袭击过的麦田。身上的衣服也被吹的歪七扭八，红色的领带在风中飘着，像吊死鬼在无聊的扭动着他的舌头。男人的神情很平静，没有一点表情，平静的就像如果有一架飞碟正开着它烧柴油的发动机，排气管子突突的冒着烟向他冲来，然后从飞碟里走出两个奇形怪状的外星人用国语和他讲以后维护地球和平的任务就交给你了，这个崇高的使命都无法引起他脸部一丝的波动，这说明什么？说明他的脸部皮肤保养的很好，皮没有松。郝伟想：小惠做面膜的时候也是这个表情，自己怎么逗她她都不会笑！那男人直直的眼神望着前面的空气，好像他的眼神也融化在空气中，化成了臭氧层空洞。然后他伸开双臂，闭上眼睛，风吹的他衣领不住的晃动，他下盘却很稳的钉在那里。 练过？好一招“墙头长草”，任你风再大，我就不掉下！好腚力！郝伟佩服归佩服，不过他突然想到的旁白还是要念的，心里默念着电影《追捕》里的台词：“跳啊！跳吧！你看多么蓝的天呐，跳下去，就能融化在蓝天里，从那跳下去！翁美玲不是跳下去了吗，张国荣也跳下去了，所以请你也跳下去吧。” 那男人当然听不到郝伟念叨的台词，只是全身心的投入到自己所沉浸的意境当中，是在怀念？还是在思考人生？站在楼顶思考人生是个不错的选择，看下去会让你觉得人生很长，很宽广，自己的腿却很短，自己想直接踏上平稳的路面很有可能会摔死！不过这个POSS确实是很有难度，估计军训的时候站军姿都在那里，哪怕是在大太阳底下几个小时，晒的你冒油，一定没有人会坚持不住而倒下。郝伟很自恋于自己的创意！ 郝伟自顾自的接着念叨，“你倒是跳啊！好，这下有决心了，嗯？怎么的，你害怕啦？你的腿怎么发抖啦？” 那男人晃动了一下，还是没有跳下去，郝伟看着都着急了，从沙发上直起身子，“你倒是跳啊！”他真想上去帮一把。 这时，楼顶通道的门开了，警察还有后面跟着的一堆人很有秩序的拥了上来，比挤公交车文明多了。所有人都很自觉的又都很急切的看着这个站在楼边上的男人，好像这是一只即将灭绝的濒危动物。而那男人却表现的茫然不觉。 郝伟不得不又佩服：“好定力！有食神里梦遗大师的风采，老衲随风而来，随风而去” 警察很有纪律性的控制住了要拥上去的人群，然后其中一个头目样的警察慢慢的站出来，怎么看出那是警察中的头头？电影里早就演绎多少遍了，头头一般都是不穿制服的，除非你是坐办公室的比头头还大的大头头。 郝伟又把绷紧的后背靠回了沙发，叹了口气，看来又得墨迹半天了。 那警察头头离那个男人近了些，那男人没有回头却平静的说话了，脑后长眼，还是眼观六路，耳听八方？郝伟觉得他还是练过！他控制着自己的想法，这是言情，不是武侠！“不要过来，再向前走一步我就跳下去了！” 郝伟坐在沙发里看着那警察停下，伸出手，五指张开在空气中，好像这么远的距离就能隔空把那男人拽下来。隔空取物？郝伟想这警察也练过！接着看吧，又要开始劝说了。 果然，那警察说：“你先冷静一下，世界上没有什么过不去的坎，有什么事情能比活着更重要？只要是活着，什么事情都能解决的。” 那男人突然转过脸，那张平静的脸瞬间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张扭曲的像烂柿子的面孔，还有液体流出来，换了一张郝伟很不习惯的脸型，而郝伟还停留在那张平静的面孔中没有挣脱出来，瞬间即永恒和牛顿的惯性定律在那一刹那都得到了验证，而且，不仅仅适用于实体领域，还适用于思维空间。“我的问题不能解决，你们就不能让我安安静静的走么？” 那警察接着说：“有什么事情？我帮你解决，你先下来，慢慢的下来。咱们好好的谈！” 那男人甩甩手，嗤笑了一声，面部表情还真是丰富，不过他的声音显然和面部表情所表现的不一样，变得竭斯底里：“你？你能帮我解决？你能把我的钱找回来？你能把我的老婆孩子找回来？我什么都没有了，我的公司倒闭了，老婆带着孩子跑了，你能帮我？我贩毒，还杀了人，你能帮我？帮我去顶罪？活着对我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了，反正我是要死的，这样死还能省去很多麻烦！不要过来，站在那里！”那男人向一旁挪了挪。 那警察只好又停住了挪动，竟然不知不觉间快要够到那男人了。“好！好！你先不要激动，你不是要老婆孩子么，我们已经把他们带来了，你看看，他们就在那里。” 那警察腾出一只前伸的手，指向了人群中。郝伟觉得这个手臂的姿势似曾相识，哪里见过呢？对了，小学课本里曾经有一篇课文，好像是《七根火柴》里面的老红军为了保护七根火柴不被雨淋湿，把火柴夹在了噶着窝里，靠在树下，临死也不愿意拿出一根火柴来点着取暖。老红军还为了给后面掉队的同志指明前进的方向，竖起一只手臂，指着大部队前进的方向。就是这个姿态的手臂。他想为这个男人也指出他的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