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定 第22章　我不和你好

于是，我成功地发现啊，原来温润如玉的廖烨此刻终于展露出了他的真面目。 “霸道？是吗？溱溱，你的意思是这样的？”他笑了笑问我，可我足以听得出他语气中的寒冷，“你想知道我便告诉你，你不想，我便替他们遮掩，何时我这样对待过一个人，这种做法，甚至让我自己都已经认识不到自己。”廖烨低着头，有些自嘲，“有时候真的不知道到底应该怎么对你，才能让你知道，我多么喜欢你。” “廖烨。”我叫了声他，可是他这时候却不愿意回过头来了，“对不起。”我低低弱弱地朝着他的侧脸说。 “恩。我知道，一直以来，都是我的一厢情愿，走吧，我送你回去。”车上的气氛似乎更加尴尬，一直以来，我应该是知晓廖烨对我的情感的，可是为何我不能够勇敢地承认，这一点，我想或许是因为邱荦，至少现在，我还没有能够忘记他。 邱荦，邱荦。 到底要让我怎么办才能够做回原来的自己，其实，我也知道，一切都回不去了。就像现在，邱荦为钟琪买通雅文先生，从我手上夺下那个计划案的征选后，一切都回不去了。流动的水便只能生生不息，发生的事情便只能顺其自然。 而廖烨呢？我只是知道，假如我先遇到他，或者我从来没有遇到过邱荦，我一定会很喜欢很喜欢他。可是，哪里有那么多的假如。纵然今晚，我看透了他的无奈，可也不能够就立即下定结论，给他一个承诺。承诺这种东西是给意志坚定的人准备的，显然，我一点都不具备这种资格。 回到门口，廖烨依旧很有风度地为我解开安全带，又是他靠近的身子，那挺拔修长的，在弯下腰，对着我的额头送上一个吻时，我一点都不能够抗拒他。 “进去吧。”我最后看见的只有那冒着尾气的汽车后摆。犹如长龙腾空，在小道上，绝尘而去，甚至没有能够留下一点让人遐想的东西。 又要面对那栋公寓，在上去之前，我朝着自己屋子那里看了一眼，看到隔壁的灯光亮着，这样，我忽然有些不想上去。于是，又溜达到了附近的星巴克，里面还没有停止营业，这样很好，一个人连续吃了三个蛋挞，直到感觉甜味已经要将我全身侵袭，才又勉强喝了一杯奶茶。 后来，好像喝醉了一般，傻兮兮地上了楼。迷糊的意识，连钥匙孔都插不进，头痛欲裂。不知道的人以为我喝了三打啤酒，只有我自己知道，我滴酒未沾。而为何整个身体会颓废成这般，大抵就是人们所说，精神时失常了吧。 “溱溱。”迷糊中，似乎有人紧紧抱住了我，“别乱动，你烧的厉害。”那么温柔的声音，好像我的男孩，我又回忆到了高中的时候，每次生病，荦都会抱住我，我不知道那时候这是多么可贵，可是现在却想要，都没有了。说起来还是我自作自受，当初要分手，既要分手，为何见不得别人好了？我真想一巴掌打死自己，可是扬起的手到底没有能够触及脸颊，直觉一股力将它紧紧攥住，而后，耳边不断有个男声，一遍遍诉说，着一个有一个的对不起。 “对不起，溱溱。对不起，对不起……”可真是不错的催眠曲，我一下便睡着了。当然意识却没有完全消亡。我扬起嘴角，音容笑貌，好像看见了芝加哥的漫天飞雪，我穿着白色的靴子，一步一步踏上属于自己的脚印。 “荦，我要忘记你。一点都不要记起你了。”说完后，我又哈哈大笑了，感觉真的忘记了这个人，感觉飞上了天堂。那黄色的温暖光晕，我多么想看见，可却怎么都睁不开眼睛，只能不断挣扎着，挥动双手。 “对不起，溱溱，不要这样，我不知道，真的。对不起。”又忽然觉得额头上一凉，那感觉甚好，于是，我一把抓住了那个“不明物体”。一下放在了脸上，我感觉那不明物体微微发颤，可那寒冷的感觉，真是我现在想要的东西，所以，我就这样，“一醉”到底。 直到醒来后的第二天，我发现自己躺在床上，脸蛋儿下面依依然压着的是一只手后，有些害怕地一下子就坐了起来，观望四周，是我的房间。可脑子里却一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有看见床旁边，邱荦正疲惫地靠在我旁边。 我用力地拍了拍脑袋，邱荦似乎发现了我的动静，微微睁开眼睛，于是，带来了一室的清辉。 “溱溱。”他伸出手就凑到我的额头上，我轻微地避开后，发现了他有些失望的神色，之后又听他轻声细语地说道：“你生病了，昨天开门的时候差点昏倒在地上。”他一说，我开始回想起来，昨天似乎是廖烨送我回来后，我吃了很多蛋挞，而后怎么也开不了门。之后便不省人事。 “那谢谢你，我现在没事了，你可以回去了。”我笑着对他说，可头依旧昏得厉害，很难才将身体支撑住不倒下去。他望着我，一动不动，后来又有些抱怨，说道，“不要逞强，脸这么红，肯定还发着烧。”而后不顾我的强力反对，直接把手放在我的额头上，“果然很烫。” 我拼命扭动着身子，不知道为何这么不想要他的照顾，可是仿佛只有这样，才能够维持我的表面的尊严：“谢谢邱少你的辛勤照料，我的病自己会去医院治疗，就不劳您费心了。” “不要这样，溱溱，现在不是淘气的时候。”这话说的，我淘气怎么了，以往，我淘气，你不也会笑着说，这气陶的好，我喜欢。怎么现在就成了，你发什么疯了呢？ 后来，我沉默了，静静望着他，说道：“对不起。”为何会有这翻天覆地的变化，只是因为我忽然发现，什么时候我竟然也学会了无理取闹，那样不是真实的我，所以，我道歉。那是真心的道歉，指不上要不要他的谅解，只希望能够让我自己尽快回复到正常的状态，我想了一会儿，拼命蹂躏着头顶的发，就差尖叫出来，“邱荦，真的，对不起，我不知道为什么我会变成这样，我也很难过，这不是我。”我要恢复到以往的淡然，而不是现在这样，动不动就急躁。于是，我的急躁在这个场景内因为一个轻轻的拥抱而迅速沉溺了，“溱溱，不要，你随便什么样都好，不用改变，如果你喜欢的话，怎么样都可以，真的，只是你不要折磨自己。”邱荦对我一遍又一遍地劝导，我能够听得出他的真心，以及语气中的焦急，他可能以为我有点自暴自弃的可能，所以才会这样和我说。 我安静了，睁大眼睛后，又一把推开了他，“邱荦，你。”张了张嘴，我原本想问，到底是为什么，你要帮钟琪从我手中夺下那个计划案，可是最终还是没有问出口。 “怎么了？”他伸出手，撩起我的一撮发，望了好久，几近沉迷。 “你。”后来我你了几次，也没出个结果，把他倒逗乐了，说道，“真是和以前一个样子，生病了，连话都不会说了。” 我唏嘘一阵，以为他要走了，可是他竟然还坐在我的身旁，看着我呆愣愣的样子，又是跺脚又是笑，说着，“溱溱，别人都不知道你，以为你是精明，只有我知道，你是个实打实的傻蛋。”我冷笑，是啊，是个傻蛋，是个傻蛋才会被你和钟琪骗了呢。当然我没有明说出来，只是微微有些不高兴了。 他看我将头瞥向另外一边，微微叹了口气，好像打定了什么主意，慢慢坐下后，正经说道：“关于那份计划案的事情，对不起。” 我一愣，“你怎么知道我知道了？”后来又觉得这话傻了些了，本来他知道便知道了，单看结果便够了，还用得着问他怎么知道的吗？我假装淡定地笑了笑，只是心中却苦涩得非同寻常，我知道，从此以后，我的少年，不止是我一个人了，不，应该说我的少年再也不是我的了，他已经属于另外一个女人。 “算了，既然你肯为她做到这种地步，我问了也是白问。况且，你也没有义务要考虑我的感受，没错，知道我的计划案突然被刷下来，我的确是很难受，但是也只是难受而已，没有钟琪的话，我想，我连难受的滋味是什么也不会知道。”他望着我的目光渐渐深邃起来，我清楚地看到他身旁的两只手都紧握成拳头。 “如果是作为朋友的话，你真心不用道歉。如果是作为陌生人的话，那么，我接受了。这样，你可不可以不要露出这种神情了？”我最看不惯的便是他这种淡淡忧伤的表情，让我轻易能够放下盔甲，被他狠狠伤害。不知道的人，以为是我欺负了一个良好少年。知道的人，知道，其实是少年欺负了我之后的懊恼。 他每每开口要说些什么的时候，我都继续我的论道，竟然到了最后，他都没有能够说得上话，我已经兀自转过了身去，用被子盖好头顶。后来，我朦胧中睡着了，又好像听见他说，其实，我一点都不知道你也参与了这个计划案。 哦，不知道便不知道吧，又能够怎么样呢？如果你知道了，是否就不会做出这种事情呢？可是，无论如何，为了钟琪，你到底是做了一件不公平的事情了。虽然你钱多，魄力也大，可是，你直接剥夺了别人的机会。幸好，我不靠这个职位养家糊口。 一觉醒来的时候，房间里面没有邱荦的身影。打开手机，才看到连续十个的未接电话，竟然全部都是廖烨打来的。我抚了抚额头，感觉神经稍微放松了点之后，才开始回拨过去。 电话那边响起的温润的男声，似乎永远平静地触摸不到波澜。 “喂，有什么事情吗？”而后，电话那边明显停顿了会儿，之后，就听那会说，颇有些咬牙切齿的意味儿，“现在给我躺好，我马上过来。”然后，我不能平静了，看着已经黑屏的手机，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他刚刚是说——我马上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