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雄之路 第24章

洛萨看了看手里的地图，又看了看周围的环境。根据罗萨德地图的指示，这里应该就是他们要找的地方了。一座曾经繁华的城镇。战争给这里带来的不仅仅是建筑的毁坏和人民的流离，甚至连土地都失去了活力。按照制图人的标记，洛萨知道这个废墟里实际上隐藏着一笔可观的财富，他们把很多装备、黄金、粮食、药品分成几份分别藏在不同的地点，也许这就是这个定居点被更严重的破环了的原因？其他人也在搜索这样客观的财富。 “如果地图没有问题，我们现在已经很接近了，”洛萨又仔细检查了一遍周围的参照物，“我们就在这开始找。” 工作还没有开始，新的问题就接踵而至。 虽然在废墟里寻找东西已经不是什么新鲜的活计了，可这时候他们还是遇到了一些麻烦。很显然，罗萨德的地图是在至少半年以前绘制的。也许当时绘制地图的人已经意识到了南郡即将到来的灾难，他把地图绘制的晦涩难懂，很多时候参照物也模糊不清。安东尼和吉恩都拒绝再次使用读取意识的方法来查看地图上隐藏的信息，理由是他们可能随时面对战斗，他们不能毫无还手之力。 经过讨论之后，他们只能决定用最古老的方案来进行搜索。 吉恩用手杖翻开地上杂乱堆积的石块，试图找到任何有关宝藏的线索，很快他就发现，这里除了腐败什么都没有。不知道什么样的力量能对大地造成如此大的影响…吉恩暂时停止了搜索，精力集中到这片土地上去。 虽然他不是德鲁伊，也不懂得如何与自然之灵沟通，可同样发现这片土地充满了痛苦。某种魔法在吸食着大地的力量以增强自己，吉恩被这个可怕的事实惊呆了，如果真是这样，那么那些被毁坏的建筑也许就得换个说法了。 牧师捡起一块碎石，轻轻的捏了一下，那石块似乎没有什么反应，可当他稍微加了一些力度的时候，那石块突然之间被压力挤成了四五块… 碎了。 “圣光在上…”吉恩？吉坦惊恐的发现他的判断毫无错误。这个城市并非毁在战争之中，摧毁它的是法术！ 应该是肯托尼亚之书…他在南郡见到过那本书被打开时的瞬间毁灭能力，却没想到它还能通过吸食一切活力来增强自己。如果真是这样的话，这本书有一天会不会干掉马里丹二世，成为自己命运的主人？ “吉恩！吉恩！”瑟芬托斯用他那大嗓门把牧师的注意力成功的转移到自己的身上，“你看到洛萨了吗？” 牧师迷茫的摇摇头，洛萨不是一直在他们附近的么？ “该死的…”瑟芬托斯抱怨着：“看看这石头！像死了一样，这里太奇怪了！” 死了一样…吉恩感觉这个形容特别贴切，的确，这些石头已经死了，而这片土地也是奄奄一息。这是个可怕的消息，这样的魔法不知道作用在多少片土地上，如果任由这种情况发展下去，整个南郡都会这样死去。 也许不会。他们或许能赶在肯托尼亚之书毁掉这里的一切之前阻止它。 一阵风吹过大地。吉恩从空气中嗅到一股淡淡的腥甜。他四处张望着，看到洛萨正在从废墟的另一头慢慢走来，他也许也是一无所获吧。吉恩心想。这样的土地再也藏不住任何东西了，他们得想其他办法。 “我们去找塔纳德。”洛萨疲惫的说，“至少不能两手空空的回去见罗萨德，我不喜欢这样。” “我也是。”矮人点点头。 “那我们就去找塔纳德，圣光在上，希望这的事情能变的顺利一点。” “那我们走吧。”安东尼透过略带腥味的风感到一丝不详，不过现在他的心里却充满了希望，这个世界的英雄们已经开始集结，新的传说马上就要开始了。阳光在这时候刺破云层，给大地抹上一层淡淡的金色。法师自顾自的在这充满希望的阳光下笑了起来。圣光在上，光明一直在守护着他们，这次也不会例外。 时至冬日，呼啸的北风卷走了亚西斯平原上几乎所有的绿色。可这并不是说这里没有任何色彩，一小队绿皮肤的兽人正围坐在篝火旁边，享受着刚刚捕获的猎物。 天色已晚，兽人们在篝火边上渐渐睡去，这个平原是他们的领地，对于他们来说，这里没有什么能够给他们带来威胁。可是这些自负的绿皮肤不知道，世界已经变了。已经有不速之客盯上了广袤的亚西斯平原，一次有组织的进攻正在进行。 一声惨叫打破了夜宁静，几乎是在瞬间，几个兽人就已经横尸就地，黑甲的士兵轻松的杀死了还在熟睡中的兽人。留下一滩滩血迹和燃尽的木炭。没有一个活口留下，也没有一个活着的兽人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天空泛起了鱼肚白。一支完整的兽人部队匆匆赶到了被袭击的营地，为首的战士有着一身健壮的肌肉，黑色的铠甲看上去都已经包裹不住那高大的身体。他深褐色的眼睛看了看地上的尸体，然后看向身后一个身穿兽皮的的年长兽人。 “袭击者不是人类或者精灵。”作为一个风暴祭祀，他有着更为敏捷的思维和广博的学识，可是现在就连他也无法肯定是什么袭击了这些猎人。很显然，这些人行动隐秘，没有留下任何线索，人类一般不会这么干，那些粉皮肤喜欢骑在坐骑上到处冲杀。而精灵…他们应该还在忙于查尔—米拉多尔的重建吧。 高大的黑甲战士疑惑的看着他的祭祀，既然不是人类或者精灵，那还有什么人想要打亚西斯平原的注意？ “雷德，暴风雪又要来了。”风暴祭祀抬头看看天空上如密布的阴云，似乎是在说天气，又似乎是在说其他什么事情。 距离亚西斯平原的袭击已经过去好几天了，雷德依旧无法对袭击做出任何解释。他留存了一些死去士兵的尸体，然后火化了其他的。风暴祭祀和巫医们已经着手对被袭击者的死因进行分析。 “大人，分析结果已经出来了。”兽人卫兵带着一个看上去很瘦弱的兽人走进雷德的房间，那兽人倚在自己的手杖上，不停的咳嗽着。 雷德很不喜欢这个咳嗽不止的病秧子，强壮对于兽人来说就像生命一样重要，对于没有强壮身体的兽人来说，他们的生活其实就是一场悲剧。地位低下的他们甚至可能在缺乏食物的冬天被活活饿死，这就是几千年来兽人部落中流传的习俗，即使是风暴祭祀和巫医们也是强壮的战士。 不过眼前的这个兽人却与众不同。他生来就带着一副虚弱的躯体，却不可思议的成为了他部族中最强大的风暴祭祀。 即使这样，雷德依旧对这个最强的祭祀没什么好感。 “说说你的发现，病秧子。”雷德向前探了探身子，以便更好的看到那双红色眼球。那是一双令人不安的眼睛，里面充满了对权力和力量的渴望。 “好的，大人。”那个拄着手杖的兽人咳嗽了几下，露出一个惨淡的笑容，“这些兽人死于某种法术之下，更准确的说，是杀死他们的武器上附有可怕的魔法。” “魔法？” “没错，英明的大人。”病怏怏的兽人脸上因为兴奋而挂上了些病态的红晕，“这种魔法非常强大，您看到了，他抽干了被攻击者的所有生命活力。” 抽干了生命力？雷德被这样的描述吓了一跳，虽然他只是个战士，可他也知道只有一种生物会使用这种吸食生命的法术？恶魔。 “我们在那些尸体上找到了一些魔法的残留。”风暴祭祀继续说：“这使得我们可以追踪那些杀人犯。同时，还能让我们的人掌握那些强大的法术。” “闭嘴！”雷德咆哮起来，祭祀的话让他感到恐惧，如果真的让他掌握了恶魔的力量，那受到威胁的绝不仅仅是他自己的酋长地位，整个兽人部族都会因为这个可怕的祭祀而毁灭。“我会找人接手你的工作，你需要休息，祭祀！” “你不能终止我的研究！”祭祀瞪大了眼睛，“你不能！” “我当然能！祭祀！”雷德恶狠狠的等着下面不停咳嗽的兽人，“告诉你，你可以休息了！” “好吧，大人！不过你会后悔的！”祭祀大喊。 “我唯一后悔的就是在你成为祭祀之前没有拧断你的脖子！”雷德彻底放弃了压抑自己愤怒的尝试，他冲下宝座抓住风暴祭祀的衣领把那瘦弱的兽人拎起来，逼视着那双红色的眼睛：“趁我还没有打算杀死你之前滚出我的视线！” 不断咳嗽的兽人脸上写满了恐惧，他明白现在的情况对他很不利，他只能屈辱的选择道歉然后带着愤怒和不甘离开了雷德的帐篷，是你毁了我赢得兽人尊敬的机会，雷德！祭祀狠狠的想，你要为此付出代价！总有一天，整个世界都会匍匐在我的脚下。狠毒的表情爬上了祭祀的脸，你会哀求我让你痛快的死去… 雷德回到他的石质座位上思考着。命运似乎给了他不同的方向，由他来选择，可对于这个战士来讲，这样的选择似乎是没有选择。追随恶魔的力量无疑会让他们走向死亡和堕落，但如果选择抗争呢？他们现在的力量足以抵御恶魔的入侵么？ 雷德专注于自己的思考，却没有发现一只渡鸦已经降落在他面前。 一道湛蓝色的光芒吸引了雷德的注意，他发现已经有一个人站在他面前了？一个人类！ 雷德本能的抓起战斧，向人类发出一阵低吼。 “这里只有我和你，酋长雷德。”那人类微笑着，“我不会对你造成什么威胁。我叫霍格，是来给你一些建议…” 霍格…酋长觉得在人类的名字里这也不能算是个合适的名字。这个名字更像是某个邪恶的代号。而且他的卫兵应该就在门外，却没有一个人听到他的那阵低吼。 “那么…人类霍格，你能告诉我什么？”雷德站起来走下宝座，这样能让他离这个人类更近一点，近到在他威胁到自己安全的一瞬间他的战斧就能砍下他的脑袋。 “恶魔已经开始入侵你们的平原了，你会有很多族人丧生战火之中。”霍格并不在意酋长的举动，他的脸上闪烁着捉摸不定的表情，“你们需要力量来保护自己。” 力量… 原本平静的天空突然响起一声炸雷，闪烁的光芒让霍格的面部表情显得有些狰狞，“我会给你你所需要的力量。我知道什么可以让你拯救你的人民。” 霍格停止讲话，满意的看着露出迷茫神色的兽人酋长，然后继续说：“你将会成为兽人的领袖，你将受到所有人的尊重，你的人们不再需要考虑人类或者是精灵的威胁。” 雷德看到一幅让人心动的画面，他穿着黑色的，镶有金线的板甲，手持战斧，像国王一样站在高台上。他的身边是无数的珍宝和鲜花，所有的人都匍匐在他的脚下，高声呼喊着他的名字。 “我会在给你选一位合适的人选去寻找这份力量。”霍格转过身体，留给雷德一个背影。“今天晚上我会让他来找你，雷德酋长。” 罗尔一直专注于他意识里的声音，他的主人在不停的向他描绘一个地方？充满诅咒和悲伤的沼泽中令人眩晕的强大力量。 他到现在还没有弄清出为什么梦境之主会这么不厌其烦的向他展示这一切，他们的部队正在按霍格的计划进攻玛尼拉托，战争的艰难已经完全超出了罗尔本来的预想，他们遇到了一些在阴影种潜行的杀手？亡灵哨兵。罗尔的情报显示他们出击的时间正好是在玛尼拉托亡灵进攻拉德诺的时候，他没有想到亡灵能以如此迅捷的速度调回整支部队。 现在的情况比想象中的还要麻烦，霍格带走了所有侍僧，这让现在急需魔法支援的罗尔雪上加霜，面对亡灵的法术，他们现在毫无还手的余地。无法逆转的溃退已经持续了将近一周的时间，他们已经从玛尼拉托废墟一直被逼到了加尔基德山口。如果再不想办法拖住这些死人，那他们在平静之城取得的战果将全部落在亡灵手里。 梦境之主的声音再一次在罗尔的意识中回荡起来，这一次他的描述更加详细。梦境之主急迫的要求罗尔放弃现在的一切所得，带领部队穿过一条古老的密道赶往悲伤沼泽，寻找一把叫做悲伤之刃的武器。 霍格已经提前进行准备了，他打算控制兽人…尤勒的声音急切的在他仆从的意识里灌输，他想要取代我们在这片土地上的统治地位。而你，我的仆人，现在要抢在他之前拿到那把剑。 一把通体用水晶打磨而成的宝剑被投射到罗尔意识之中，这就是尤勒口中的悲伤之刃。虽然只是一个镜像，罗尔依旧从中感觉到了力量…还有其他一些什么。那把剑应该不仅仅是作为一把武器而存在的，悲伤之刃更像是一个法器，其中承载着足以毁灭世界的力量。罗尔不禁打了个冷战，莫名的恐惧包围了他。可他不得不服从恶魔之主的意志，这把剑是他的方向。 我们马上开始行动。罗尔尽量把恐惧埋在心底，表现出勇气和决心。我们的部队随时可以出发。 杀了霍格并找到悲伤之刃。尤勒满意的说，我会给你无上的荣耀。 感谢您，主人。罗尔感觉尤勒对他的影响在慢慢消失。他叫来自己的副官。开始给他们描述尤勒给他展现出来的那条通道。时间就是生命，罗尔很清楚这一点，恶魔给他承诺了强大的力量，可如果他不能完成恶魔的指示，那惩罚也是绝对严酷的。他们必须尽快找到那条密道。 这会是一段新的旅程。罗尔摸了摸脸上繁杂的黑色图案，他将取代霍格得到不老不死的力量，永恒之门将为他而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