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雄之路 第38章

阴暗的通道里嶙嶙的鬼火四处飘荡着，无数亡魂在通道里窃窃私语。瑟芬托斯借着鬼火的暗淡绿光打量着通道里血迹斑斑的墙面。这里似乎很久以前就被血洗过，无数人的鲜血洒在这里，还有那些不甘的亡魂在这里徘徊。 “我说…”瑟芬托斯清清嗓子，“这里可不是什么吉利的地方。” “安静点。”吉恩低声提醒矮人，“激怒了亡灵会惹上麻烦的。” 瑟芬托斯咽了咽口水，把牢骚和唾液一起吞回了肚子里。他看看不远处的出口，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门里的东西似乎很难对付，而且…那东西和他还有着某种联系。 这个该死的预感很快就变成了现实。 当洛萨推开大门的瞬间瑟芬托斯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一个矮人的躯体站在，同时传来的是他熟悉而带着空洞回声的问候。 “欢迎来到城堡，兄弟。” 显然瑟芬托斯和这位矮人守护者曾经相识，或者，更准确的说是在这位守护者还或者的时候。那矮人穿着古旧而且破损的铠甲，看上去灰白的皮肤上还附着着寒霜，两个空洞的眼窝中闪耀着红色的光芒。它表情呆滞，却紧握着自己的战锤。虽然这个曾经的矮人看上去很安静，可所有人都能感觉到这安静背后酝酿的巨大混乱力量。 “佛罗里斯”瑟芬托斯颤声说，“你竟然在这里…” “瑟芬托斯，你还记得我。”死而复生的矮人略带讽刺的说，“没错，那次地道的战斗。你活着逃出了那里，而我似乎没有那么幸运。” 它踱了几步，好让眼前的这些活人看看它躯体上无法消退的伤痕。它肯定是经历了无数的打击和折磨，即使是瑟芬托斯这样久经沙场的年长战士也在目睹这些伤口后惊讶的说不出话来，在确定所有人已经看清了它曾经的伤痛之后，亡灵接着用它那特有的声音开口了，“不过塞翁失马焉知非福，朋友，我得到了难以想象的力量和不死之身。现在，我的职责就是阻止你们继续前进。” “你的老朋友似乎并不友善。”安东尼对瑟芬托斯说，“他是个复生者。” “废话少说！”安东尼的话似乎触动了佛罗里斯的痛处，死而复生的矮人挥动战锤发起冲锋，而整个房间里的亡灵都在佛罗里斯的怒火中凝聚在一起，形成一个巨大的暗影漩涡。亡灵的不甘和屈辱在某种法术的放大后严重干扰着活人的思维和意志，而愤怒的幽灵们也开始行动起来，飞蛾扑火一般地从风暴之中抽身出来冲向刚刚踏进门的活人。现在洛萨和他的同伴面对的不仅仅是一个身经百战的复生矮人，还面对着这城堡里挤压已久的哀怨亡灵。 那些愤怒的灵魂似乎构成了更大的威胁。诅咒和冰冷的气息让活人行动迟缓，愤怒和哀怨则快让人丧失理智，那些经过加工的痛苦在每一个人的心里留下了深深的烙印。所有的一切都足以让佛罗里斯有更多的机会造成伤害。 而瑟芬托斯对佛罗里斯也有很深的了解？至少在招数上。他们曾经一起面对很多强敌。而现在，即使没有其他人的帮助，瑟芬托斯一样可以和他曾经的老友一较高下，而且，矮人似乎不愿意同伴们插手他们之间的决斗。他大力的挥舞着武器，把洛萨，安东尼和吉恩都赶出了他们的作战距离。两柄矮人铸造的战锤不断撞击，溅射出耀眼的火花。洛萨和其他人识趣的和亡魂们纠缠起来，好让瑟芬托斯能安心面对他的目标。 这样的战术遇到了一些麻烦，所有人都没有想到幽灵的数量竟然如此之多，以至于没人可以逃脱他们的纠缠。数量巨大的幽魂不断强化着它们的负面情绪，直到那些东西开始影响瑟芬托斯的判断力并摧毁他得意志，瑟芬托斯的行动变得越来越鲁莽，同时，在寒冰之力的影响下他得活动能力也渐渐开始下降，已经有几次是佛罗里斯的战锤擦着瑟芬托斯的脑袋扫过去了。 “这样下去我们没法通过这里！”洛萨用圣光打散了几个幽魂，冲到瑟芬托斯前面用武器替他挡开了敌人致命的攻击，“必须尽快干掉这家伙，我们得速战速决！” “他是我的！”瑟芬托斯怒吼着推开人类：“上一次他是为了救我丢掉了性命！而这一次我要亲手还他安宁！”接着矮人不顾洛萨的提议，叫喊着径直冲向弗洛里斯。而洛萨发现他的同伴现在看上去也和复生者一般，不知什么时候开始，瑟芬托斯的眼睛里也闪烁着狂热的红色光芒！ 这绝对不是个好兆头！ “我们得帮他！”圣骑士对正在被亡魂纠缠的法师和牧师喊，“瑟芬托斯正在陷入一种他自己无法控制的状态！” “是？的，是的！”牧师大喊，“前提？是我？们得先帮得了自？己！我现在没法？正常？施法！那？些鬼魂给我们下？了咒！” “什么！”洛萨费了很大功夫才理解了牧师那带着回音和拖腔的话：“我们应该怎么办？现在要是打扰瑟芬托斯的决斗他甚至会向咱们挥起锤子！” 一定有什么东西在支配这里所有的亡魂。洛萨心想。他四处打量着，他们一定在这里设置了什么机关…这个佛罗里斯肯定就是关键所在。如果是这样的话，事情要比想象的还要棘手。 瑟芬托斯的惨叫把洛萨的视线再一次拉回战场上，在冰霜之力削弱下的矮人已经无法招架对手暴风雨般的攻击，瑟芬托斯的胸甲已经在一次大力的冲击下出现了明显的裂纹，矮人金色的大胡子上也沾着他自己的鲜血。即使这样，瑟芬托斯依旧在没有防护的情况下拼命冲向对手，这完全不是矮人平时的战斗风格。 “去帮瑟芬托斯！”老法师突然喊了一声，然后他整个人都亮了起来，元素的力量充满了整个房间，暗影漩涡在法术的冲击下不断萎缩。那些不安定的幽魂随着漩涡的消失而消失，吉恩咏颂的祷言一下子恢复了正常。 同时洛萨顾不得瑟芬托斯的攻击冲上去拦住了矮人的冲锋。 “吉恩，想办法让他安静来！”洛萨挡在佛洛里斯和瑟芬托斯之间，好让牧师有时间治疗受到重创的矮人，可事情完全出乎洛萨的意料之中。瑟芬托斯一直处于一种狂暴状态，尽管他已经身负重伤，可依旧拼命攻击着附近任何可以活动的物体，甚至包括想要给他治疗的牧师。 “我没法靠近他！”吉恩无助的退到安全距离，同时把注意力集中到正在战斗的身上，亡灵的诅咒在暗影漩涡小时之后失去了作用。但冰霜之力却一点也没有减弱，而眼前这个亡灵矮人才是冰霜之力的真正主人。打败他才能真正消灭威胁。 不过这看上去一点也不容易。 洛萨也在和佛罗里斯的缠斗中吃尽苦头，寒冰之力渐渐渗透进了洛萨的每一个关节，让他行动越来越困难。与之相反的是佛罗里斯丝毫不会受到寒气的影响，它在寒风中狂暴的挥动着武器，精确打击着洛萨每一个防御上的漏洞，让圣骑士几乎毫无还手之力。 “洛萨！”吉恩对圣骑士喊道，“佛洛里斯是整个防御体系的核心，我们得摧毁它！” “这我知道！”圣骑士勉强挡开一次致命的锤击，巨大的冲击让他不得不不停后退，“我正在努力！” 事实上他的确正在努力，洛萨明白即使他竭尽全力也很可能没办法战胜面前的敌人，任何人，任何职业都有局限性。而面前的矮人复生者似乎就是冲着穿着厚重护甲的勇士们来的，冰霜之力削弱他们依赖的速度和技巧，洛萨现在疲于应付，根本没有机会祈祷圣光的眷顾，不过他相信，只要有一次机会，光明的力量一定会摧毁眼前的怪物。 他需要的是机会？一次一击致命的机会。 他只能寄希望于老安东尼了，这位法术大师一定可以找到机会拖住亡灵，如果没办法，那么这里就很可能是旅行的终点了。 洛萨的眼光不由得在不断关注敌人动向的间隙看向安东尼，法师的行为让他失望了？他似乎陷入了某种冥想状态。同时，洛萨还结结实实的被一锤子砸中了胸口。圣骑士被巨大的冲击力带到空中，然后狠狠撞到墙上。惯性迫使洛萨在地上打了好几个滚才停了下来，圣骑士感觉眼前一片混沌，他试着挣扎着站起来，可现在所有的感官斗不在他的掌控之下。他在恍惚之间看到一柄巨大的战锤向他的脑袋砸来。 洛萨的最后感觉是一双有力的手托他躲开了致命的一锤，之后，圣骑士的眼前变成了一片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