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雄之路 第7章

圣骑士走出精灵的房间，迎接他的是静谧的树林。精灵们对树情有独钟，无论什么情况都喜欢有树阴庇护的地方，这和人类很类似，自己的种族总是寄希望于高大的堡垒，可事实上这种看似无法避免的习惯会给他们带来毁灭性的打击，几年前的玛尼拉拖就是最好的例子？大量难民逃往传说中不可撼动的堡垒，不久之后和城堡一起成为残骸。洛萨痛苦的摇摇头，驱散那些可怕的记忆，让森林进入自己的思考，是的，很快森林也可能会像城堡一样……但他不敢说出来，准确的说，是不敢告诉那些自负的高个子，他们会认为他和某些试图毁掉精灵文明的势力有牵连。但如果不说，更多的生命将重复玛尼拉拖的悲剧！ “告诉我，老法师在洛萨身后抽着烟斗，是不是为了……”他没有接着说下去，而是狡黠的，孩子一样的眨了眨眼睛。 “是的，大师，”圣骑士肯定的点点头。 “那是个可怕的担心，的确，我也曾经有过那样担心过，但现在这个古老的文明要比你想象的顽强的多，至少，比咱们自以为是的同胞强很多。洛萨，他们一个人的经历甚至比所有人类的故事加起来还要多。” “这个我清楚，”圣骑士似乎对这样的说法很不满意，“但再古老的种族也有危机，大师。” “战斗开始了，你们还在讨论这种无聊的话题！”矮人的大嗓门把两个争辩者从他们的话题里拉回来，“该死，潮水一样的豺狼人！” “豺狼人！” “洛萨，你认为？” “先打退这次进攻！” 精灵的营地已经彻底被豺狼人包围，到处都是流着口水，斜着眼的肮脏生物。迪兰尼亚本能的捂住了鼻子，更多的精灵开始加固防御，试图把入侵者堵在营地外面。可他们的行动太慢了！看起来像是酋长的家伙高声嚎叫起来，所有的豺狼人呼应着那声嚎叫，开始冲锋！附有自然祝福的轻巧的木门闪着淡淡的银光，似乎很有把握挡住野蛮的入侵。“它太单薄了！”瑟芬托斯粗短的被手套包裹的手指指着那扇门，随后，在巨大的爆裂声之后，木门被利刃轻松的砍成碎片。门附近的精灵甚至听到那些豺狼人兴奋的磨牙声！ “净化！他们净化了门上的魔法！”老法师大喊，“瑟芬托斯！帮我争取点时间！大概一分钟！我得把该死的大门夺回来！” “好的！”大胡子的矮人咕哝了几句，像是在祈祷某位神的保佑，然后挥起手中的武器，冲到豺狼人最密集的地方。战锤如愤怒的雷霆一般砸在地面上，发出让人震惊的撞击声，伴随着巨大撞击声的是豺狼人的惨叫。甚至连瑟芬托斯身边的精灵都被这巨大的冲击震倒在地。可那些令人生厌的生物并不因此退缩，他们更疯狂的冲向门口看起来更像一段树桩的敦实家伙。 可好像法师的进展并不顺利，他的咒语受到了某种力量的约束，更准确的说，老法师受到了攻击，他大汗淋漓，嘴里只能勉强的念出一些毫无逻辑的词，在他身旁的人太过注重战场的形势，根本没有发现身边的变化。可洛萨看到在远处？豺狼人酋长身边，几个蹩脚的法师站在一个可怕的矩阵里，那东西发散着让人不安的光芒！ “大师！”圣骑士认为那是一个禁锢法阵，但从表面上看又不是那么明显，老法师对这个肯定有更明确的理解，他惊讶的发现，安东尼可能已经被那个矩阵攻击了！ “该死，快停下！”圣骑士歇斯底里的大喊，“停下！”很显然，老法师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行动，他依旧念叨着他的咒语，眼看就要陷入疯狂的状态里。后果很…难以想象。 “圣光啊…”圣骑士低声的祷告，以求得圣光的恩赐，很显然，圣光对他的信徒很慷慨，尤其是圣锤和圣书的拥有者。金色的光芒从天而降，包裹在老法师身上，这好像让他恢复了一点意识，他努力的看向洛萨，嘴努力的动了动，好像在说，集中精力。 集中精力！ 一个脆弱的精神连接很快建立起来，圣骑士突然感受到前所未有的混乱，那混乱来自法师混乱的精神世界，到处都是狂燥，混乱的想法，可怕的嚎叫，催促着老安东尼毁掉他所看见的一切！洛萨！老法师用他仅存的意识指引着洛萨，去……破坏那个矩阵！ 破坏？圣骑士的眼睛瞪的像盘子那么大，到那该死的豺狼人据点去破坏？ 不……苍老的意识喘息着，破坏……在我……意识里的那个！ 圣光啊……洛萨一头雾水，你的意思是？ 看……声音越来越微弱，……用你的意识去触碰他…… 圣骑士试着触碰那混乱的意识，的确，他在里面感觉到一个强大的支点，支点似乎受到很巨大的外界影响，它不愿屈服，可也无能为力。很好……老法师的声音在指引着洛萨，很好……就是那个地方。集中精力，洛萨，集中…… 是的！我看到了，圣骑士发现了那个矩阵，但我不知道怎么破坏这个该死的东西！我不是个法师！跟本不知道这东西的原理！ 用你的感官感觉它！洛萨，回忆……回忆你的导师告诉你的方法！法师的声音越来越弱，快……我没时间了…… 圣骑士把思想和矩阵结合起来，的确，那是个几进完美的阵法，但也只是接近完美，它有它本质上的弱点。一个阵法固有的缺憾。矩阵的中央就是它的弱点，圣骑士用意识触碰那个矩阵的中心，震动像水波一样传开。很显然，这个震动影响到了矩阵的稳定，但也仅仅如此。 精灵营地的巨大震动几乎摧毁了脆弱的精神连接，瑟芬托斯和其他的精灵战士被迫回到第二道防线继续抵抗，曾经是正门的地方被一个巨大的陨坑代替，陨坑四周隆起的土地残留着焦臭的恶魔的味道，绿色的火焰提醒着所有人这是刚刚发生的事情！ 快……洛萨，他们会造成更大的破坏！ 我尽力……洛萨尽力把所有有关矩阵的知识联系到一起，对老法师做了一个奇特的手势，很快，矩阵发生了松动，然后又恢复了平静。圣光啊……圣骑士有些急躁了，他又把手势重复了一遍，收效显然比上一次还差！ 快啊！老法师痛苦的呻吟着，他最后的意识也快被狂暴的念头吞噬了！快，洛萨！ 该死，我根本……等等！好吧，我再试一次。战斗的声音越来越近，洛萨甚至听到豺狼人们兴奋的嚎叫，到处都是被蹂躏的精灵尸体，大多数都是被杀死后当作食物了，豺狼人们喜欢这种作战方式，甚至可以说他们作战就是在狩猎！瑟芬托斯身边的几个战士甚至是被那些野兽直接用爪子或者牙齿杀死的，而不是用武器。 “洛萨！”矮人身边的人手越来越少，“你在想什么？你要看到我们都被那些野兽咬死你才肯动手？” 圣骑士把所有力量用于祷告，圣光慷慨的给予回应，甚至超出了洛萨的想象，在圣光的冲击下，准确的说，是圣光的力量净化了矩阵中那股令人疯狂的力量。矩阵失去了中心，全面崩溃。老法师的意识渐渐清醒过来，他开始吟唱出让人琢磨不定但威力强大的咒语，整个战场的气温骤然下降，天空也变的乌云密布。 “瑟芬托斯！”洛萨大喊，“我们要把大门夺回来！” “好的，”矮人摸摸他金色的大胡子，“我们马上组织反击。” 闪着寒光的冰锥从天而降，带着上天的愤怒砸在那些可憎的，野蛮的生物身上，豺狼人对此毫无对策，甚至连那些蹩脚的法师都不知道如何在魔法面前保护自己？他们离开了那个矩阵就一无是处。精灵依靠强力的法术重新夺回大门，可他们的左翼战况依然严峻，罗尔和他的同伴们被更多的豺狼人袭击了，他们被迫撤退到更远的地方，彻底和迪兰尼亚失去了联系。精灵的阵线被撕破了。 罗尔把所有愤怒集中在他的剑上，宝剑带着人类的愤怒刺进野兽的嘴里，但是同伴的血似乎让豺狼人更加狂热，他们潮水般的涌向罗尔，甚至要把他生吞活剥。人类身后的精灵都没有见过这样的场面，连久经沙场的人类也没有与这样的敌人交过手？他们不计代价，甚至不使用武器，虽然他们手里有明煌煌的刀剑，但这些嗜血的生物更喜欢用爪子和牙齿把面前一切可以活动的东西撕成碎片！与他们相比，兽人的战斗方式就和绅士一样，虽然他们也很……强壮，但他们敬重战士，不管是敌人还是朋友。 罗尔身边的精灵越来越少，并不是战斗减员，大部分精灵都因为恐惧而逃走了，他们都是缺乏训练的居民，根本受不了战场的严酷环境，只是看那些被豺狼人当作食物的尸体他们就已经濒临崩溃，更别说那些血肉模糊的厮杀场面了。勉强挡下了一波冲击之后，人类努力想把刺进豺狼人脑袋里的剑拔出来，当时太用力了，整个剑身几乎都**那肮脏的脑袋里，可身边突然出现一个冷笑着的家伙，罗尔抄起地上的短斧砍下了那倒霉鬼豺狼一样的脑袋。大部分士兵还在呕吐，地面上到处都是血淋淋的东西。 没有时间准备了，罗尔清楚的知道如果不及时处理地面上的……残骸，那么即使敌人没有杀死他们，瘟疫也会的。“站起来！你们的荣耀在哪里？该死！”战士踢了一脚还爬在地上哭泣的士兵，“起来，和其他人一起把那些东西烧掉！” 并没有人来的及执行命令，更多的敌人从视线的尽头冒了出来，它们就像从噩梦里钻出来的！唯一能把人拉回现实的是他们的前面一个精灵，他从容的坐在自己的坐骑上。鲁尼？银月带着他的新部下气势汹汹的扑向罗尔和他的士兵们脆弱的防线。战士感觉自己在发抖，他感觉身边的同伴也和他一样，罗尔不敢想象那个高个子精灵的感受？在一群恐怖生物间生存是一种什么样的感受。没有人说的清楚，但是从精灵满是伤疤的脸上看，那似乎是……兴奋和骄傲！ “列阵！”罗尔驱散恐惧，“防御！” 这注定是场徒劳的抵抗，他和他的士兵都筋疲力尽，卷刃的武器在昏暗的光线下发出绝望的光泽，罗尔在玛尼拉拖都没有这么绝望过，至少洛萨在身边的时候圣光的恩泽是那么的强烈，毕竟他是圣书和圣锤的拥有者，现在身边不知所措的精灵让罗尔失去了信心。敌人逼近了阵地，很多精灵连武器都抓不稳，但他们是他唯一能依靠的。士兵们排成了简单的防御阵型。必须奋战到底！ 罗尔看了看身边仅有的几个训练有素的斥候，他们理解的点点头。我们会坚持到援军赶来的时候！人类把注意力转向即将到来的战斗中，去吧。 也许……他们还有坚持一天的能力。 “准备！”罗尔以他所能达到的最大声音发布命令，“准备！” 绝望的弓箭手拉开了长弓，传令官徒劳的鼓舞着士气。“传令官！”人类大喊，“拔出你的剑！到前线来！现在不需要你传达命令了！” 黑压压的豺狼人不断逼近精灵的阵地，它们身上特有的恶臭几乎让人窒息，肮脏的爪子踏过地上嫩绿的植物，让那些可怜的叶子瞬间变成黑色。它们来了！罗尔把剑举过头顶，集中你们的注意力！ 精灵们面对致命的攻击表现出了前所未有的勇气和决心，没有人再颤抖，也没有人在恐惧，他们的眼中流露出来的只有战斗的欲望，手中的武器不在随身体颤抖，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想象的坚定。 豺狼人距离阵地不到五十码，罗尔猛然挥剑，“放箭！”利箭在空中划出完美的弧度，带着绝望化成的坚定狠狠扎进豺狼人的身体，冲在最前面的豺狼人瞬间倒下一大片，但这并不是说没有人敌人再冲上来？更多的豺狼人踏过同伴的尸体，继续向精灵的阵地冲去。 “再放！让那些只会用爪子的杂种尝尝武器的味道！”人类看了看身边的战士，“愿光明保佑我们！” 豺狼人的临死前的惨叫不断在战场上空响起，但更多的野蛮生物冲过了精灵的火力网。“为了荣誉！”罗尔挥起佩剑和已经来到面前的敌人撞到一起。“为了荣誉！”精灵们随着罗尔冲向豺狼人！ 徒劳的抵抗……鲁尼？银月看着精灵与豺狼人搏斗的情景，脸上的微笑慢慢扩大着，只有神……才能掌控这一切，只有我们的神…… “坚持住，”坚持住！罗尔奋力挥动着手里的宝剑，鼓舞着身边士兵的士气，但身边的战士还是在一个个的倒下，罗尔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身边的同伴被豺狼人撕成碎片，他所能做的只是砍下那凶手的脑袋，但就在这时更多的豺狼人扑向阵地，整个阵线正在萎缩，随时有可能被冲垮！罗尔看看身后的森林……也许那里还能争取到一些时间…… 去吧……鲁尼冷笑着盯着人类的忧郁的面孔，逃到森林去吧，和你们的森林一起消失吧，可悲的精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