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于我们的爱情 第4章　每个人，都逃不开生死别离1

转眼间，我已经是六年级的小学生了，背心短裤只能在家里穿了，每天不得不穿着干净的裙子去上学，顺便，奶奶也终于开始意识到我是个女孩子的事实，开始给我打扮，也学着秦桑的样子给我扎着两条好看的辫子了。 可即使我穿好看的花裙子，梳光溜溜的的大辫子，可男生们总还是愿意围着秦桑转，我和秦桑呆了有足足两年了，可我对她的敌意，也丝毫没有减弱，放假的时候，唐颂和秦桑出去玩，也从来不会叫上我，让我从内心开始孤独起来。 偶尔的时候，我也到后山的那快草坪上去坐一会儿，春天的时候，那里更是极其清冷的，我随便找了个石头坐下，一点暖暖的阳光照在我身上，从草坪上看下去，一群小鸡被鸡妈妈领着，叽叽喳喳的用小爪子在地里耙着小虫儿。 这样寂静的角落，那种凄凉和被人遗弃的失落感顿时涌上心头，我鼻子一酸，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我想起红楼梦，看到黛玉葬花的那一段，只觉得像揭露了自己的什么隐私一样，浑身不自在，难怪后来有人考证林妹妹进贾府那年尚不到七岁，原来自己在本质上也是一文艺小女孩儿。 这个时候，我对李白杨的思念就更加浓，我想他那双又黑又亮的大眼睛，今年他中考了，本来时间就不多的他，就更忙了，他中考，我升初中，我想起他过年的时候还对我说的，你要努力学习，争取考一个好学校。 我想了想，那个时候，我的确是答应了他的，我想考一个好学校，以后和他上同一个大学，那样即使唐颂遗弃了我，还有李白杨陪着我，随着日子的增长，我觉得我面对李白杨的时候，那种心动的感觉比以前更浓了，有时候他给我讲他们学校的一些事情，讨论一些女生时，我居然会本能的对那些女生充满敌意。 糟了，看了那么多小说，我也明白了，估计我是春心大动，暗恋上了李白杨。 可我刚弄明白我对李白杨这种感情是暗恋的时候，我的暗恋就被扼杀了，我甚至都还没告诉李白杨，我好像喜欢上了他，就这样结束了。 对他的暗恋结束于这一年的夏天，这个夏天，在我的记忆里永远是灰蒙蒙的，虽然我考上了最好的初中，而并没有和李白杨在一个地方，因为他彻底的离开了我们。 不，我所说的离开并不是那种离开，而是他决口不提，让我一直以为他已经去世的家人出现了，他们接李白杨走的时候，让我第一次尝到了什么叫椎心泣血。 从小习惯的清贫而快乐的日子，那种自给自足的田园生活被打碎了。那个闷热的午后，一如李白杨刚到来这个家的那个午后，一个年轻的男人开车接走了他，我藏在楼上看着下面，看着那个男的抱着李白杨喜极而泣，看着奶奶抱着李白杨默默的掉眼泪，看着那个男人拥抱了老包，看着李白杨慌张的表情，看着李白杨上了那个男人的车，最后……看着他们的离开。 自始至终，我都没有下楼向李白杨告别。 我把自己关在楼上唐颂睡觉的小屋子里，看着他屋子里粘着各种各样的奖状，想着他的身影，想了很久，最后，我想，一些人的离开，是为了某个人的到来做铺垫。 这种分别，并没有结束，甚至秦桑，我一直都讨厌的那个小姑娘，都离开了，秦桑走的前天还和唐颂和我坐在一起写作业，第二天上课就再也没有看到她了，后来问了唐颂才知道，秦桑的父母把她接去了杭州，我忽然想起秦桑从胎发留起的两条大麻花辫子，辫梢上总是变换着花样，夏天的栀子花，冬天的各种发饰，那样黑亮的长发，怕是再也见不到了吧。 那么关于他们记忆里还有多少童年的存在呢？我想起来便心头阵阵的惆怅。 我承认，对于李白杨，我是对他有怨的，整整六年的时间，曾经那么亲密的伙伴，他居然就真的那么决绝的离开了，头也不回的，就连秦桑，两年多的时间，她走的时候我都来不及去送送她。 李白杨和秦桑走后，我和唐颂绕着那条熟悉的路转了几圈，凭吊与铭记，本来以为一辈子都在的朋友，现在看来，哪怕每一个角落都那么美丽，藏着那么多的故事，都逃不过离别。 我想，秦桑的离开对唐颂的打击是很大的，一如李白杨对我，他们在我们的心里，怕已经不仅仅是童年伙伴那么简单了。 唐颂拉着我的手，默默无言，一会儿，居然流泪了，她说：“现在就只有我们两个人了。” 事隔太久，但他终于还是想起了我这个所谓的战友来。 虽然心里有遗憾，日子还是要过的，好在我和唐颂上了同一所学校，不同的是，他在重点一班，我在普通五班。 李白杨一离开，我再一走去读书，奶奶的心脏很明显的承受不了那么多的打击，拉着我的手，一个劲儿的流眼泪。 老包把我送到学校，只说了句：“包笑，经常回家看看，你奶奶老了，不想看着亲人一个个的离开。” 理论上这是他第一次给我说这个感性的话，我忽然感到鼻子莫名的发酸，忽然想起朱自清在《背影》里看着父亲给自己买橘子时的场景，我抽了抽鼻子，忍住泪水，和他告别。 新学期新气象，在新班集体里，我认识了人生中第一个女性好友，名字叫戚女。 开学第一天，全校在一起听开学典礼，九月骄阳似火，本来就热了，老师还在喋喋不休，我忍不住想，这个时候，要是有人中暑就糟了，我才这么想完，我前面的女生就中枪了，“啪”的一声向后倒过来，那个女生就是戚女。 后来把她送到医务室，老师一走，她就醒了，她第一句话就问我：“怎么样？我倒下的姿势还可以吧”？ 我默默无语，就这样和她相识，戚女告诉我，她之所以叫戚女，是因为他家祖传几十代人，代代生儿子，年年生儿子，居然连一个女儿都没有，到了她这一代，她的父母终于有了她，还听她说，她妈妈怀着她的时候，她的爸爸就捶胸顿足的说：“这胎一定是要生女啊”！于是就有了她的名字，戚女。 不得不说，老天保佑，如果戚女再不说来，她的父母一定会再将这件伟大的工程继续下去。 而在戚女之上，有两个哥哥，而丫环计划生育一把抓的这个年代里，她家居然出得起如此多的超生费，她的家世估计在本市也算得上是一朵其葩了。 她家里人对她的疼爱，简直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开学那天，他爸派了三个佣人来寝室帮他收拾，家里的东西带了很多，戚女向我抱怨，他爸恨不得把他整个家都给搬过来。 我很好奇，既然她的爸爸这么疼爱她，又怎么会同意让她住学校或者让她来读离家这么远的这所学校呢？戚女向我解释，她就是受不了在家里追星捧月的小公主一样的待遇，所以才想要搬出来。 她又告诉我：“本来我爸是不同意我住学校的，可我拿了把刀比在自己的脖子上告诉他，如果不让我搬到学校住，我就自杀或者离家出走，他被逼的没办法才答应我的。” O，NO！ 这孩子的叛逆已经上了这种程度。 我不由自主的浮想翩翩，想到戚女拿着把刀架在自己的脖子上，而她爸爸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样子。 这个场景居然还带了点江湖色彩。 而即使到了新学校，对于我，那还是有一个一尘不变的东西，那就是名字，开学不久，好多人都知道了我，知道了五班有个女生叫包笑，偶尔老师见了我也会带上忍俊不禁的表情，更有甚者是见了我就笑，幸好我早已习惯了这种不一样的待遇，自动把那些奇怪的笑容的人当作了打酱油的人。 开学半月后，就有个男的来找戚女那天我和戚女正坐在操场上看隔壁班的男生打篮球，正看的很兴奋，就听到有人喊：“戚女”！ 语气带着焦急，但更多的是激动与高兴。 我听到那男的的声音过于磁性，语气我激动起来，在转头一看戚女，她却是一副灰暗的脸，那张脸充满了无奈和不耐烦。 有故事。 这种时候，我的第一反应是看男主角长什么样，是不是真的像电视里男主角的样子，我调头一看，见到一双让我至身难忘的眼睛，像秋天的海洋一样，冰冷而萧瑟，这双眼睛的主人是一个大约二十左右的男生，穿着见到的白衬衫和运动鞋，阳光撒在他的头发上，地上倒映出一个落寞的影子。 他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看着戚女，可戚女根本没有想要理会他的意思，站起来就走，我夹在他们中间，显得有些尴尬，于是礼貌的对他微微一笑，准备跟着戚女离开，他却在这时开口了：“我要出国了。” 戚女停下来。 过了一会儿她才问：“什么时候”？ 他说：“后天，今天是来向你告别的，我父亲要来接我我回去了，他安排我在美国读书，然后就进公司。” 戚女的眼神变了，说：“那真是恭喜你。” 他眼里的光一下就暗下去了，戚女背对着他，看不出她有什么样的表情，我正准备问戚女怎么了，他忽然看向我，我被他凌厉的眼神吓了一跳，再定眼一看，他又恢复了失落的表情，让我疑心刚刚自己是不是看错了人。 他对我说：“小姑娘，戚女就多麻烦你照顾了。” 他这口气，说的自己像是个将死之人一样，我点了点头，他又说：“再见，戚女，你多保重。” 他对我微微一笑，转身离开了，我却觉得他刚刚的笑容里，分明是苦涩的，看着他离开后，我才转身，却发现戚女的肩膀在抽蹙，我正奇怪着，戚女忽然抱住了我，我感觉有大滴大滴的泪水流到了我的脖子里，明明是温热的，我却觉得一片冰凉。 每个人的心里都有一道过不去的槛，永远不会随着时间的变化而消失，就像在心里长了一棵树，在心底扎了根。 受戚女的触动，我忽然想起了李白杨，他还好不好？他会不会在闲暇之余偶尔的偷偷的想一想我？ 后来戚女再没有我知道，那个时候，她一定是在想那个人。 那个人的名字，叫文姜。 一个有诗情画意的男孩子的名字，我也是在偶然之下知道他的名字，那已经三年后的初三的时候了，因为初中升高中，我的压力都有点大，所以晚上我就光荣失了眠，盯着天花板，开始数绵羊，等我数到四百三十一只的时候，我就听到戚女轻轻的咿唔声。 起先我并没有注意，直到听到她轻微的抽泣声，我才有意识的去看她，她的眼帘模糊一片，两条柳梢眉也扭到了一起，很痛苦很纠结的样子，她轻声说：“文姜，不要走……” 不要走…… 多么神圣的三个字。 几个月后，我的初中生活结束，我和戚女考上了同一所高中，和唐颂一起，不同的是，他依然在重点班，我依旧在普通班，我拿到通知书的那一刻，兴奋的跑去找唐颂，却发现他和我拿着同样的通知书，鲜红的颜色向我们宣告了，我们又能继续在一起生活，我对他表示不理解，以他的成绩完全可以选择更好的学校，为什么会退一步。 不过我没有问他，因为我知道，他不会告诉我，反而会对我的问题嗤之以鼻，人虽然长大了，唐颂的骄傲和虚伪依旧没有半点变化，而且更甚以前，他已经从以前的小矮子长成了一米七的各自，也穿白色衬衫，笑一笑，惹的一群女生尖叫。 而经过几年的洗礼，戚女也长得亭亭玉立，也有男孩子不断的给她写情书了，我却依然才很小的个子，即使我峁足了劲的长，还是在一米六间徘徊，也因此被唐颂嘲笑我是短腿，我晕，腿短又不是我的错，我也曾对着老天感叹，上天不公平，结果那天正好下雨，就在我撕心裂肺的喊完那句话后，一个平地惊雷，学校里那棵最大的树中招，为此我的名气在学校蒸蒸日上。 高中生活并没有像我看的小说那样轻松，反而是极度的枯燥和乏味，在高中生涯的天昏地暗里，忙里偷闲的憧憬着对大学的美好生活，而在这个年龄的同学们，充满了青春荷尔蒙的分泌，对爱情这个神圣的词充满了幻想。 某一天，班上几个女生坐在一起八卦，讨论着学校的王子，我好奇心大起，坐过去凑热闹，正好听到她们在说：“长得是很帅啦，不过有点小受的感觉。” 另一个女生就说：“不啊，我觉得他是做男朋友的最合适人选，不仅长的帅，而且学习还很好，听说他的家人还有老师，背景多好啊，再说他的文章在青春杂志上都发表好几篇了，这样的男朋友带出去，多有面子啊。” “就是啊，你看他的名字就那么有诗意。” 我听了半天，愣是没听出来她们的八卦对象是谁，于是我问：“可你们说的那个人到底是谁呀”？ 她们纷纷赏我一双白果子，异口同声回答：“当然是唐颂啊。” 我华丽丽的从椅子上摔了下去。 天啊天啊天啊！ 这个世界上真的还有天理么？我正在默然，忽然听到教室外面有人在叫我，我还没做什么反应，眼前这一群八卦的小妮子已经面带桃花，双眼放电的往回头瞟去。 我回头一看，唐颂这家伙，招风引蝶来我们班上了。 于是我顶着大家是非的眼睛，八卦的大嘴和暧昧的笑容出去了，刚走到唐颂身边，就撇到窗户上一群黑压压的脑袋。 我暗暗的吞了口水问：“干什么？没事你不要出现在我面前好不好，我压力很大的。” 唐颂也看了看教室那边，把我拽到离教室远一点的时候，问我：“马上就要分科了，你想好了选什么没有”？ 哦，最近和戚女玩的太疯狂，差点把这件事给忘了，不过再回首一想，这好像也没什么好考虑的，我成绩顶多算是中等偏上，数理化差到不行，就语文和政治还好点，英语一般，没什么悬念的，我当然是选文的，而戚女，成绩比我还要烂，一定也是要选文的。 我告诉他我和戚女会选择文科，唐颂就露出一幅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来，还连带着摇了摇头，我怒了，我不就是选了个文科吗，他干什么摆个那样的脸子来。 我指着他说：“诶，诶，诶，你那什么眼神？再说了，我远文怎么了，又不碍着你什么事儿，还有啊，没事你少来找我，免得阻挡了我的桃花之路。” 他鄙夷我：“不学无术，。 我嗤笑：“那也不关你什么事，再说，你专程跑来找我，就为了问我这个事”？ 他点了点头，我被他气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