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修 第19章　比武（二）

可再远的路，终究有走完的时候。越向北行，天气越冷。这一日，两人已到达长白山下的小镇，这小镇叫黑龙镇。 “二位客官一定奇怪我们这不起眼的小镇为什么叫‘黑龙镇’吧，告诉你，听我爷爷说，从前长白山上住着一只黑龙，可不得了，那可是东海龙王的小儿子，因为犯天条被罚到，就被封在这里，所以我们这就叫黑龙镇。”方小雨和宫雪刚走进客栈，便听见掌柜如此对自己说。 这黑龙镇只有一家客栈，便是这四通客栈，而这些话，却已是方小雨到这黑龙镇以后第四次听到了。这镇里的人似乎有这种嗜好，喜欢给别人讲这镇名的来历，自从他们从镇口遇到一个老大爷问路以来，镇上的人看见他们来都表现的非常热情，都争相给他们讲自己的爷爷或祖母给自己讲过的关于小镇名字来历的故事，而内容却都是如此，大同小异。 听了这么多遍，方小雨实在忍受不了了，和方小雨躲在客房里不再出去，却也乐得逍遥。 “以前你来过这里吗？”到客房以后，方小雨不禁苦笑着问宫雪。这里的房间自然比不上外面城里的，但布置倒也整洁。 宫雪道：“是的，来过两次，但都是匆匆走过，并没有和这里的人说过话。因为冰雪宫的所在地是一个秘密，因此冰雪宫的弟子在这附近行踪很隐蔽，并不到人多的地方停留。” “原来如此，”方小雨说道，“这里得人还真奇怪。” 宫雪笑笑，说道：“小镇名字的来历好像很了不得，不过以前也听说过关于长白山有黑龙的说法，看来传言还挺广的。”两人说说笑笑，走了一天，都已很累，洗了个澡，便相拥睡去。 第二日，方小雨和宫雪早早起来，准备赶路。前面一路上都是方小雨拥着宫雪，两人贴身而行。由于快到冰雪宫了，自然要收敛些，现在只是由方小雨握着宫雪柔荑，纵身前行。 不到半日，二人已至长白山脚下，对这里宫雪十分熟悉，领着方小雨在山中飞掠。经过这些日子的修练，二人内力精进，旁人只能看到他们留下的淡淡的身影。 再往前行进，已跨入了雪地，两人踏在雪地上，留下了一深一浅两个脚印。但即使是比较深的脚印，也只是刚能看得出来。而比较浅的，已经看得很勉强了。深的是宫雪留下来的，她的内力不及方小雨，而方小雨轻功本就是绝顶的身法，内力又比宫雪深厚，如此情况，并没有什么可奇怪的。但以他的内力，还达不到踏雪无痕的程度，并且这山上的雪常年积成，本就比别处的硬些。 对自己的轻功，方小雨并不满意，他的内力虽大幅增长，但还欠缺应用的技巧。这些技巧方面的东西，还需要在实践中总结经验，并不是一朝一夕能够练就的。 前面是一片针叶林，方小雨一路上山已看见很多这样的树林了。知道由于这里气候寒冷，只有这种树能正常成活。 宫雪已穿上貂皮大衣，白色的皮毛更衬着她如雪，她因为练“冰心诀”的关系，体温比常人要低一些，皮肤也更加洁白晶莹。方小雨想若是夏天抱着她，岂不是就不用怕天气炎热了…… 正在胡思乱想，突然，方小雨眼前一黑，只听“咚”的一声，已撞到树枝上，方小雨赶忙横身凌空翻了个跟斗，好在没有摔个狗啃屎。 宫雪见他狼狈的样子，咯咯的笑着，声音清脆如银铃。 幸亏方小雨功力深厚，只将树枝撞断，没有伤到脑袋。宫雪轻轻揉着方小雨被撞到的地方，笑道：“想什么呢，想得这么专心，连树枝都没有看到。” 方小雨不怀好意地笑着，贴着她耳朵将刚才所想说了出来，宫雪听得方小雨说要整日抱着她，不禁面红耳赤，娇嗔道：“讨厌，整天想这些事，活该被撞着。”说完又一笑，拧了拧他的胳膊，轻声道：“到时候你可不能耍赖给忘记了，否则……嘿嘿。” 方小雨见她娇滴滴的眼睛，不禁心中大动，恨不得就此将她好好怜爱一番。 这时，宫雪从他眼中看出危险，忙挣开他，飞身向前掠去。方小雨稍一愣神，她已掠得远了，只隐隐传来她得意的声音：“小雨，快走呀，就要到了。”方小雨无奈的摇摇头，“别走这么呀，雪儿，等我。”说着话，方小雨向宫雪追去。 穿过树林，方小雨顿觉眼前一亮，面前是一片开阔的雪地，地上散乱摆着些石头，雪地尽头是一座山峰，山峰极高，抬头看不到峰顶，只是见到白茫茫的一片。 宫雪站在方小雨面前，方小雨正要走进雪地，却被她拉住，“前面有机关，”宫雪急急说道，“你看我踏着哪里过去，你也要阂一摸一样，千万别错。” 说完，宫雪飞身掠起，在三四丈外一块石头上一点，又向前掠去，方小雨仔细看着，也如宫雪般在那块石头上一点，继续前掠。如此宫雪每次掠起，都会落到一块石头上，方小雨也依样照办，两人一前一后终于掠过这片雪地。 方小雨回头再仔细看着雪地，只见石头三三两两摆着，丝毫不见有什么规则。宫雪拉着方小雨的手，得意的说道道：“师傅说这是祖师设的机关，当时我们有个大对头声称要进攻我们冰雪宫，于是师祖设下这机关，叫那对头吃了大亏，这阵式若非是十分熟悉，根本不知道该落到哪块石头上，一定会踩到机关，荆险了。我也是练了好久才记熟的。” “可这些机关不会有误伤吗？”想到这山中或许也会有猎户，方小雨不禁问道。 “放心好了，这里的猎户只在山下打猎，这里这么高，猎物又少，他们是不会来的。其实这里路很不好走，除非有有高超的轻功，一般人也不可能上得来。” 想到来路对寻常人来说确实难走，方小雨心中释然。他看了看峰顶，又问道：“冰雪宫就在上面？” “是呀，”宫雪得意的笑了笑，说道：“从上面俯视大地，风景很好的，等我们上去了，我带你去看。” “可是我们怎么上去？总不成爬上去吧。”方小雨作了个夸张的表情，宫雪看了咯咯直笑。等到好容易忍住不再笑，宫雪说道“当然不是，看我的。” 说完，宫雪对他甜甜一笑，从怀中拿出一个黑色的铁管，对着峰顶拔出管帽拧了一下管底。方小雨只听“嗖”的一声，一团红色焰火从管中发出，直射向峰顶。过了一会，隐隐约云乎看到峰顶也射出了一团红色火焰。 不一会，方小雨看到一个黑色的物事从峰顶缓缓降下。待到近处，方看清是一个由麻绳吊着的大篮子，这篮子极大，看来能容下三四人坐在其中，被一条手臂粗的麻绳捆着。 “咱们就坐到这上面上去？” “当然，没想到吧。”宫雪表情极为得意。这时，篮子已经着地，宫雪拉着方小雨在篮中坐下，又从怀中拿出一个黑色管子，向峰顶发出一团绿色焰火，篮子便缓缓升起。 方小雨见两次拿出的管子几乎一摸一样，便问宫雪：“这两个管子看起来一样，你是怎么分开的？” 宫雪把管子递给方小雨，说：“仔细看看吧。” 方小雨细看之下，终于发现——一个管子尾部刻着一个“绿”字，不消说，另一个管子上自然就刻着“红”了，只是因为管子是黑色的，因此不容易看清。 原来这么简单，方小雨几乎晕倒。 宫雪偎在方小雨怀中，拿过管子对方小雨柔声说道：“其实也不是这么简单，刻着‘绿’字的管子装的其实是红色焰火，刻着‘红’字的管子装的是绿色焰火，这些只有我们冰雪宫的人知道。旁人若是不知道，即使偷看到我们放焰火的过程，也是会出错的。” 方小雨听雪儿说出这些，知道她对自己已经没有什么保留，轻轻搂着她，闻着她头发的淡淡幽香，只觉得幸福无非如此。 由下面到峰顶本十分缓慢，但方小雨却觉得如此短暂，不觉之间，吊篮已停下。方小雨抬头，正看到面前站着一个翠衣妇人，身形婀娜，虽已近中年，却仍散发着成熟的魅力，想来年轻时一定是一个美人。 宫雪见那中年美妇，欢声叫道：“云姨，是你呀！”却突然发现自己仍在方小雨怀中，赶忙跳起，脸色羞红。那云姨微笑看着宫雪，却是不语，羞得宫雪低下头来，小声说道：“讨厌了，云姨，干嘛这么看着人家。” 看着少有的宫雪羞态，云姨也不禁笑出声来，说道：“云姨是发现小雪长大了。”这句话说完，惹得宫雪羞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撇了一眼方小雨，看他旁观不语，脸上带着坏笑，不禁对他的脚来了一次亲密接触，弄得方小雨大声呼痛。 云姨看着方小雨，觉得十分满意。宫雪是她看着长大的，自己就好像是她母亲一般。见方小雨一表人材，自己也放下心来，这正如是丈母娘看女婿般。宫雪在旁边看到云姨脸色大好，不禁大为欣喜，拉着云姨的手娇声说道：“云姨，他就是师父让我带回来的方小雨。” 云姨微笑看了看方小雨，说道：“方公子跟我来吧，宫主正要见公子呢。”又对宫雪说道：“你也跟着来吧，你师傅这些日子也挺想你的。” 宫雪听了极为高兴，道：“云姨快走吧，人家也很想师傅。” 方小雨自然知道宫雪的师傅就是冰雪宫宫主柳如冰，却不禁在心中揣测她会是什么样一个人。柳如冰这一代，冰雪宫只收了两个女弟子，这便是柳如冰和她的师妹梅迎雪。其中梅迎雪和落雁山庄的上代庄主被称为江湖两大美人，而柳如冰极少出冰雪宫，因此见过她的人并不多，江湖上关于她的传闻也很少，但有一点毫无疑问，作为冰雪宫的宫主，一定也是一个绝色美女。 想到自己此行的主要目的，方小雨心中也不禁有些激动，有些事情自己是一定要问清楚的。 云姨走在前面，方小雨和宫雪并肩走在她身后，宫雪觉出方小雨手中的汗，以为他是因为要见到宫主，所以会紧张，便轻轻捏了一下他的手，让他不必紧张。方小雨自然是因为要见到冰雪宫宫主所以紧张，但这其中的原因却和宫雪想的大不一样。方小雨感受到宫雪的体贴，心中也是十分感动，轻抚她的柔荑。宫雪脸色羞红，生怕被云姨看出笑话自己，连忙抽开自己的手，传音道：“讨厌啦。” 方小雨只是对她微笑，一双星目满是柔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