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修 第21章　身世

方小雨微笑说道：“宫主叫我小雨就好了。” “你也不用宫主宫主的叫我了，叫我柳姨吧。”两人相视一笑，屋内气氛霎时缓和了许多。 “那柳姨应该知道我来这里是所为何事了。”方小雨改口改得倒也快。 “知道我让雪儿找你来是为了什么吗？”柳如冰反问道，却似乎本就没有要方小雨回答，顿了顿，继续说道：“当年你被送到花家的时候，你大伯阂相约，待你长到十六岁的时候才将你的身世告诉你。” 见到方小雨满怀期待的看着自己，柳如冰道：“今年你已经十七岁了吧，你大伯应该已经跟你说了些事情，我叫雪儿找你来，就是想告诉你我所知道的。” “柳姨，请你告诉我吧。”方小雨自小便没有见过自己的父母，因此听得柳如冰要跟自己讲他父母的事情，极为激动。 柳如冰慢慢跺到窗前，看着外面，悠悠道：“当年，我还只有十七岁，师妹比我小一岁，师傅派我们出去游历。每一代的冰雪宫的弟子都要出去游历，我和师妹一明一暗。师妹现身明处，我则带上冰雪宫的宝物‘冰镜’，‘冰镜’的功能就是可以改变一个人的样貌，我便以此化身成另一个人，在暗中游历。入江湖没有多久，师妹便名扬天下，与落雁山庄的庄主江琪并称‘武林双绝’，就在那时遇上了你爹——花家二少花满月，那时候他化名‘方子期’行走江湖，我们并不知道他就是花家的二少。后来师妹一定要嫁给你爹，师傅本来打算将衣钵传给师妹的，见师妹坚持，便提出一个条件——要让她同意师妹嫁给你爹，除非你爹可以取得魔门的武功宝典《魔典》，否则不会同意。师傅从小将我们养大，就如我们的母亲一般，你爹不愿与师门不和，便去寻找《魔典》，没想到竟然让他找到了魔门灭绝后留下的宝藏地图，据说《魔典》就在那宝藏之中。他本想去寻宝藏，却不知怎么走漏了风声，在回冰雪宫的路上，被人袭击。师妹本来去迎他，却亲眼见到你爹被袭击他的蒙面人打下山崖，她伤心欲绝，便想要陪你爹一起死。可是当时她已经怀了你，激动之下，动了胎气。师妹运内力用我们冰雪宫的绝学‘冰凝’，一直忍到那些蒙面人离开，因为动了胎气，所以来不及回宫，就在那里生下了你。师妹生下你以后回到冰雪宫，一直神情恍惚，师傅怕她出事，一直派人看着她。谁知她还是偷偷带你走了，我们遍寻不着。后来你大伯传讯给我们宫主，因为冰雪宫的所在一直隐秘，所以要我们派人到花家。师傅派我去，我到了花家才知道师妹将你送到花家就要陪你爹赴死，你大伯一直看住她，却还是被她逃脱了，以后一直不知所踪，恐怕已经陪你爹去了。” 方小雨听到这里，已是热泪盈眶，不能自己。他本就从大伯那里知道了一些有关他父母的情况，现在又听柳如冰详细说出，还是激动万分。最后，方小雨道：“柳姨，你知道是谁害死我爹的吗？” 柳如冰摇了摇头，说道：“我也不知道，当时窥视那藏宝图的大有人在，但是以你爹当时的武功，能够对付得了他的，定然势力不小。” “我一定要找到害死我爹我娘的凶手。”方小雨恨恨说道。 柳如冰突然说道：“以你目前的武功，想要报仇还差得远呢。” 方小雨不禁黯然，他从小并不知道自己的身世，虽然身处在武林四大世家之一的花家，但因为他从小不喜武学，况且花家也不以内功见长，因此对武学并没有太用心。直到十六岁时大伯告诉自己身世，方小雨为了报仇，方才刻苦用功。但是因为错过了扎根基的黄金时间，即使他的天资再好，也不可能短期赶上别人。因此刚刚入江湖的时候，就暴露了自己内功弱的缺点。幸好他机缘巧合之下，学会了《龙象般若功》的心法，才能大幅提高了内力，现在以他的内力，就算再遇上纪风也不会害怕了。但是，虽然他在武林新一辈中尚属佼佼者，但是他的仇家也定然不是他一人之力就能解决的。况且武功高低并不是光看内力就行的，方小雨致命的缺陷就是招式的不足。 “我不是说你报不了仇，只是一定要冷静，这样才不至于白白送了性命。”柳如冰说道，看着方小雨，却满是慈祥的眼神。 方小雨却似乎是面对母亲一般，从小到大，他就一直幻想在母亲身边会是什么感觉，就在这一刻，他第一次有了母亲就在自己面前的感觉。 柳如冰面对方小雨，却似想起了什么，那自己日日夜夜折磨自己的痛，却又涌上心头。 “赶路到现在，你一定也累了，先让玲儿带你去休息吧。”柳如冰突然说道，转过身，走回内室，却没让方小雨看到她眼角的泪痕。 方小雨告别柳如冰，走出竹园，不觉来到了方才经过的梅园。 只见满园栽满了梅树，闭目，闻着冲入鼻中的淡淡幽香，方小雨却不禁伤感了起来，脑中整理着事情的头绪，慢慢消化柳如冰对自己讲的事情。 “方公子，宫主叫奴婢带公子到客房休息。”甜甜的话语将方小雨从沉思中拉回，抬头，却见站在自己面前的正是柳如冰的丫鬟玲儿。 “方公子……”玲儿见方小雨一时没有反应，又叫道。 “玲姐姐，”方小雨微笑说道：“抱歉了，我在想事情，没有听到。麻烦玲姐姐带路了。” 听方小雨说得客气，玲儿俏脸没来由一红，道：“公子不用客气，这是奴婢分内的事。” “玲姐姐也不要公子公子的叫我了，听得好生疏，叫我小雨好了，我和雪儿一样，叫你玲姐。”方小雨微笑说道。 “好吧，”玲儿低头说道：“小，小雨，我们走吧。” “好呀，走吧，玲姐。” 谈话声中，两人离开梅园，从北门走了出去。 方小雨坐在床边，打量着房内的物事。桌几都擦得干干静静，虽然布置得并不华丽，但看来却感觉十分的舒服。这就是玲儿带方小雨来到的房间。 玲儿已经离开，留下方小雨独自在房中休息。他斜躺在，正胡思乱想着，却听到一个温柔而熟悉的声音问到：“想什么呢？小雨？”却是宫雪走到了他的身边。 “在想你呢。”见到是宫雪，方小雨口中微笑说道，却用手一带，将她拉入怀中，闻着她身上淡淡的香味。 宫雪稍稍挣扎几下，道了声：“别让人家看见，会笑话我的。”见挣扎不过，却也不再动了，静静偎在方小雨怀里，感受他的温柔。方小雨轻吻她额头，道：“雪儿带我四处看看这冰雪宫罢。” 宫雪口中答应，起身拉着方小雨出了屋子，指着院里的几株梅花道：“我们冰雪宫遍种梅花，只有宫主的别院种的是这里特有的寒竹。”却正要说下去，只见眉儿摇步走来，对宫雪说道：“小姐，宫主叫你过去一下。” 宫雪不知师傅又叫自己过去有什么事情，应了一声，看了看眉儿，回身对方小雨说道：“小雨，我现在不能陪你了，要不先让眉儿带你四处看看吧。” 听说要让眉儿带着自己，方小雨心中叫苦不迭，却也不敢公然说出。只见眉儿眼珠一转，似乎想到什么，对宫雪道：“小姐，就让眉儿带着小雨四处看看好了，你放心去吧。”却不知又要用什么法子来对付他。 “小雨，我们走吧。”待宫雪离开以后，眉儿笑着说道。可这微笑落在方小雨眼里，却怎么看都像是在奸笑。 方小雨此时心情，却正似壮士赴死一般，将诸般心思都抛却，不管她有什么诡计，自己一个大男人，却也不能示弱，总不成会着了这个丫头的道。如此想着，方小雨心中倒也释然。 这冰雪宫并不是很大，只用了一个时辰，两人已经走了个遍。却见眉儿故作神秘对方小雨说道：“还有一个地方我们没有去，我们走吧。”方小雨自然满口应是，这一路眉儿介绍得倒也用心，方小雨听来也颇觉有趣，想她终究是小孩心性，半悬着的一颗心，倒也落下不少。 眉儿领着方小雨向前走去，却见面前已经满是山石，耳边满是“呼呼”的风声，方小雨内力深厚，倒也不觉得冷，而眉儿虽是穿着小皮袄，却也是冻得脸蛋通红了，看来特别的惹人怜爱，方小雨暗骂自己一声，不知道自己怎么突然会有这种想法。 看看四周的景色，方小雨已经有些奇怪了，拉住她，问道：“眉儿，我们这是去哪呀？” 眉儿的手被方小雨温暖大手握住，脸蛋越发红了，忙甩开他，没好气的说道：“跟着人家走就是啦，哪来这么多话呀。”说完，努力掩饰心中娇羞，又加快脚步，向前走去。 爬上一块山石，却见前面不远一处地方满是梅花，看数量竟似比冰雪宫的梅园还要多。 “那是什么地方？”方小雨问道。 眉儿竟似未闻，依然向前行去。待到近旁，只见无数的梅树之中，隐隐有一个青石小屋，搭配四周景色，倒也十分的协调。 踏入屋中，方小雨打量四周，只见墙壁旁竖着的书架上排满了书，覆有一层薄薄的灰尘。方小雨抽出几本来看，全是有关诗词歌赋的。其他的东西都很简单，一张床，一桌几，一个衣橱，另外便没有什么了。衣橱空空如也，什么也没有，闻着其中发霉的味道，想到：这屋子的主人一定离开很久了。 “这是谁的屋子？”屋后便是山崖，两人坐在崖边的石上，方小雨出声如此问道。 眉儿没有做声，兀自静坐着，良久，方才似反应过来，美目扫过方小雨，悠悠说道：“我也不知道，小时候和小姐出来玩的时候发现的这个地方。那时候宫主管得很严，可是我和小姐还是经常偷偷跑出来，在这附近玩。有一次我们到了这里，看到这里的梅花开的漂亮，我们都很喜欢，所以每次出来都会来这里。”沉浸在回忆中，眉儿微笑嘴角不觉现出两个小酒窝，显得极为可爱。 想到小姐已经有了方小雨，以后陪自己来这里的机会也越来越少了，眉儿心中不禁黯然，暗自决定要永远陪在小姐身边照顾她，总不能让眼前这个人欺负了小姐。脑中如此想着，眉儿不觉秀目睁得老大，看着方小雨。方小雨被眉儿这么看着，也有些不自在，却不知她心中转过何种心思，只好故意咳了一声，道：“眉儿，我们该回去了吧。” 眉儿生气他打断自己的回忆，白了方小雨一眼，道：“你要回去自己回去吧，烦死了。” 方小雨见眉儿大发脾气，却不知自己什么时候惹到她了，总不成自己独自回去，将她留在这里，只好又坐在她身旁。 眉儿突然想到那个地方，于是转过头来对方小雨说道：“我再带你去一个地方。” 前车之鉴，方小雨知道她阴晴不定，不再多说话，只是点了点头，想自己不再多事，看她要做什么。 看方小雨惴惴的模样，眉儿也不觉心情好了起来，拉着他的手前行几步，指着崖边说道：“看那里。” 向前看去，方小雨发现崖边石缝中伸出一条铁链，沿着崖壁延伸下去，目之所及，只隐隐看到崖下似乎有一个小台伸出。“那是什么？” “那是一个小台子，”眉儿说道：“我以前想下去，可是小姐说那里太危险了，不同意，所以就没有下去。小雨，你带我下去看看那里究竟有什么吧。” 方小雨本想拒绝，可是看到眉儿乞求的眼神，不免有些心软，又想以自己的轻功下到那里自然不是很难，可若是再带一个人就难说了。因此心中犹豫不定。 叹了口气，方小雨发现面对面前的可人儿，自己究竟没办法硬起心肠：“好吧，我带你下去看看，不过说好了，只此一次。并且我要先自己下去查看一下。” 听方小雨如此说，眉儿想了想，点头同意了。 方小雨抓着铁链，缓缓向下爬去，风吹着他的衣衫，如蝴蝶翅膀一般，挥动不止。眉儿从崖顶向下看，也渐渐只能依稀见到他白色的影子了。不久，那愈见模糊的白影也溶入云雾中了。 双脚踏实，方小雨方才发现自己已经到达小台了。这台子从上面看虽小，可是真正站在这里，却也不是很小，坐在这里看四周景色，也别有一番风味。察视四周，并没有发现什么危险，方小雨便又抓着铁链上去。 方小雨这一去一回，眉儿却已经等得急了，见方小雨上来，连忙道：“怎么样？” “走吧，可以下去了。”方小雨说完，看着眉儿，眼中是投的笑意。眉儿想到若是要他带自己下去，自己定然是要伏在他背上，由他背着自己，不禁俏脸飞满红霞。斜眼看着方小雨，却觉得这个人怎么看都这么讨厌，看着自己的眼光也是贼贼的不怀好意，可是若要就此放弃下去一看，自己心里老大不愿意。咬了咬牙，心中已经有了决定。 其实眉儿也是冤枉了方小雨，他看眉儿的眼光，只是稍有取笑的意味，可怎么说都不像眉儿想象的那样。眉儿心中恼怒他夺走了小姐，所以看他就觉得越发不顺眼了。 一跺秀脚，眉儿嗔道：“还不过来，你想让我自己下去呀。” 方小雨刚刚看到眉儿犹豫不决的样子，却也有别种风情。突然听到她大发娇嗔，立刻回过神来，赶至她身边，背对着她，说道：“我背你下去吧。” 此话由方小雨口中说出来，倒也让眉儿少了很多羞意，觉得不是那么尴尬了。就算如此，眉儿还是在他的腰间用力拧了一下，道了声：“坏蛋。”方才轻轻伏上他的脊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