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有点囧 第42章　菜头和虫虫2

这已经是入冬以来的第二场雪，蔡舟已经认识李冉五个多月。看着窗外满天飞舞的雪花，他恍然发现，自己从未问过她关于感情的那部分。 大概怕听见不愿接受的答案一直不曾敢开口，也或许见到她的第一天便不曾看见她的身边有男子围绕，或许怕贸然问起她该怀疑自己的动机…… 他害怕等待十几年，到来的枉然；他害怕他于她，不过是曾经；他更害怕她将他忘记的一丝都不曾剩下。 曾经的过往，他铭记于心。关于她的记忆，更是犹如昨天。她的笑，她的乖巧，她那双水汪汪的眼，她的一双柔荑…… 他带着她回家，站在她前面保护她，给她那个小小的肩膀的依靠，那一路的昏黄灯光拉长的影子，那些一去不复返的童年……他总是一点一滴如数家珍的记在心里，只因那些画面总是有她。 他不曾想还会遇见，不曾想是这般的偶然，更给了他走入她的世界的契机。 太多时候，蔡舟不愿去想太多。他知道期望越大，失望越大，摔得也更疼。他不想有更多的奢求，只愿虫虫能幸福，便是最大的满足。 拿着吉他下台的时候，蔡舟便看见吧台上坐着的李冉。 她安静的坐在吧台，一声不吭的喝完一杯酒。把玩着手里的空杯子，披散着的头发遮住了她的脸，看不出高兴还是难过。 “怎么这会想着过来？” 继续着手里的动作，李冉没有说话。感觉到她的不对，蔡舟便拿下她手里的杯子，又要了一杯酒递给她。或许，她需要麻醉自己，更需要一个人静一静。 蔡舟坐到李冉旁边，没有说话，也没有在问什么。只是静静地陪她坐着。 “今天是我哥的祭日。”李冉突然打破了寂静。 她哥哥的祭日？蔡舟的心跳漏掉一拍，背后是一阵阴冷。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等着李冉的下一句。他相信，她愿意告诉自己。 不知是酒精的作用，还是眼前的男人给他熟悉的感觉。一分钟的沉寂过后，李冉边喝着酒边把心里憋着的话说了出来。 “知道吗？连诺——我之前的男朋友，他说我根本不喜欢他。不喜欢干嘛要在一起。我曾经很喜欢一个男孩，却不得不离开他。或者说，不得不恨他。喜欢可以不在一起，但在一起必须有喜欢作为前提。所以我真的有喜欢他，我想过跟他一直厮守。可是他告诉我说分手，理由就是我不喜欢他。 我承认，我承认他不是我心里最喜欢的那个人。可是那个人根本不会出现，也不会跟我有结果，我们是不可能在一起的。他却把我丢掉了，像丢空杯子一样的丢掉了。” “啪”的一声，李冉扔掉了手里的杯子。被惊吓到的顾客朝他们看过来，蔡舟只能冲着客人点头微笑以示歉意。连忙安抚着李冉的情绪。 李冉已经有些醉了，脑袋轻轻的摇晃着。却不愿离开，继续说着故事。 “你有没有青梅竹马？” 李冉眯着一双醉眼问着蔡舟。他看着她，恍然间想起常常出现在脑海的两个孩童。那个女孩像花般可爱，那个男孩笑得如花一般。 没等蔡舟回到，李冉便开了口，接了下文。 “我不记得他叫什么。大家都管他叫菜头，我也这样叫他。”回过头看蔡舟，似乎在确定他真的有用心倾听。 “他很调皮的，是我们院子里最调皮的孩子。那时候，妈妈不喜欢我和他玩在一起。可是我喜欢，因为他对我很好。他喜欢捉弄院子里的孩子。却会在别的孩子欺负我的时候，第一个站出来。 有一次，路过旁边的院子，一条大灰狗冲出来追着我跑。那么大一条狗，我又那么小，就被吓得一直哭。越哭越跑，越跑就越哭，狗也越是追着。他一样还是孩子，却捡起石块就砸过去，拉着我使劲往家里躲。 我记得，那是我跑得最快也是最累的一次，却很开心。 我喜欢跟菜头玩在一起，他很疼我，在别的小朋友捉弄我或者欺负我的时候，他都毫不犹豫的站出来保护我。其实他很傻，那么瘦小的个子根本就打不过那些孩子。可是，他还是在每次有人欺负我的时候站在我前面护着我。 我们真的很要好。如果没有那次意外，也许我们还在一起，或许，会有很多故事发生。” 有些恍惚的蔡舟想着那些美好的画面，看着小冉：“那后来发生什么了？” “后来，我哥哥死了。淹死在我们小区旁边那条河里。”李冉开始止不住的哭，却依然诉说着，“哥哥很疼我。那天，菜头带我去河边捉蝌蚪。一不小心我和菜头就掉进河里面。哥哥跟过来寻我就跳下去救我们。我和菜头爬到岸边的时候，哥哥已经不见了。 再后来，爸妈说是菜头害死了哥哥。我们两家人也就此决裂，我家也搬走了。那以后，我再也没有见过他。 碰见小时候的伙伴，我都会问他们菜头的情况，但是没有一个人知道。” “你不怪他吗？” “怪？”李冉看着菜头，“我凭什么责怪他？如果不是我吵着去河边，吵着要捉蝌蚪，他也不会带我去那里。哥哥的死是我的错，不是他。” “李冉，不要喝了。我送你回去，好吗？” “我喜欢菜头，从他说永远保护我的那一刻就喜欢了。可是我爸妈不会答应，他也没有再出现，连诺说喜欢我的时候我便答应了。可是，他觉得我不喜欢他，他便放我自由。他说爱一个人便让她去寻找幸福，我应该去找菜头。可我不知道他在哪儿。” “也许，他也在找你；或许你已经遇见他了。我也喜欢一个青梅竹马的女孩，很喜欢很喜欢。我希望一直待在她身边，永远。” “永远？……” 陷入沉思的李冉格外的安静。蔡舟记得虫虫小时候挨骂之后便是不再说话，这样安安静静的躲在自己身后。 李冉睡醒之后，看到蜷曲在沙发上的蔡舟，想起昨晚的事，心里的歉疚无法言说。替蔡舟盖了条毛巾，正准备着去洗漱。 “头不晕吗？”蔡舟从沙发上坐起来。 “你醒了？不好意思，还让你送我回来。”不好意思的低着头。第一次喝醉，还是在这个认识不到半年的男孩面前。 想着自己昨晚说的话，也记起蔡舟说的青梅竹马，就想着那个女孩该是什么样子。 “她很漂亮吗？你那个青梅竹马。” “跟你一样。”想也没想，蔡舟就说出了这句话。 李冉有些不好意思，却也有一点开心。“她在哪儿？你应该很喜欢她吧。青梅竹马，现在还能在一起，真的很幸福。” “其实，我们也分开很长时间，我也找了她很久才再次遇见她。” 想着自己和菜头现在还没再见，李冉便来了兴趣。她想知道是不是每一对青梅竹马都会有爱情在酝酿。她害怕等了那么久，盼了那么久，等来的是一个已经忘了曾经的承诺，已经有了另一半的他。 蔡舟说了很多，也告诉李冉她的菜头也在期待遇见她，他没有忘记那个永远保护她的承诺，身边也没有别的女孩。蔡舟说他也如菜头一样，想要守护心里的那个青梅竹马。蔡舟这样说了，李冉便也这样信了。 那之后，李冉遇见什么想不明白的事就去找蔡舟。她相信蔡舟说的每一句话，也渐渐的依赖他。 也许天意就是这样：越是害怕接近，越容易凑到一起；无意走进，却意外心心相惜；有意压制，结果是越陷越深…… 他只想静静地待在她身边，不曾想上天会有意眷顾自己。受宠若惊过后，是欢喜，是幸福，更是痛苦和更深的挣扎…… 蔡舟想告诉李冉，他便是菜头，菜头便是蔡舟。可是一想到虫虫的父母，想起她因为救自己死去的哥哥，他便没了勇气。他不知道怎么面对她的家人。他宁愿选择静静地守护她，宁愿默默地看着她幸福。 或许，这便是菜头能为虫虫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