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山令 第23章　戾气

“偷袭望月城的五千部队全军覆没，先锋三品大将灌云飞战死。” “伏击的两千玄甲精锐被一场大火烧了个光尽，仅余三百人被俘。” “攻击摘星城的三万混编兵团被全歼，二品大将段无故战死，仅一名传信兵得以活命。” 三则消息像是三枚重磅炸弹，狠狠地击中二皇子，只见他脸色铁青，身后一片莹白的光芒剧烈起伏，隐约间星辰模糊闪现。恍然，房间似乎转移了地方，来到了一片星空之下，周围无尽的黑暗，只有中心处有模糊的星辰散发点点荧光，诡异无比。 这名亲兵冷汗直流，只觉的一股股无可抵挡的气劲从四面八方涌来，竟然无法呼吸，脸色憋得通红，更可怖的是一股从心底涌起的寒意，仿佛饿鬼袭身，仿佛置身可怕的地狱…… 二皇子深吸了一口气，身后的星辰慢慢隐去，脸色平静地问道：“派出去的援军呢，难道去迟了？” 压力潮水般退去，亲兵急促地呼吸了几口气，有一种从地狱回到人间的幸福感，只是心里的恐惧却是有增无减，小心翼翼地看着二皇子的脸色道：“回皇子，五千人骑军一接到段将军的消息就火速赶去，原本很顺利，却在将要抵达摘星城之际，在长龙坡中了敌人的埋伏，三千人马惨死，逃回来的人马不到一半。” “敌人追击了没有？”二皇子语调平静，没有亲兵想象的勃然大怒。 “没有。”亲兵这次回答的很快。 “愚蠢，敌人不敢追击正是代表兵力不足，这么说来，飞花城前去救援的军队也遭到了埋伏？”二皇子心念一转，已然想到了原因。 “皇子英明，正是如此，不过只损失了五百先锋，伤亡不大。”亲兵敬佩地道。 “敌人的目的是拖延速度。”二皇子话锋一转，问道：“五千人马的救援部队是谁带队？” “是从三品将军，白肖铁，白将军。”亲兵虽然不明白二皇子突然问这个，却不敢丝毫迟疑，赶紧回答。 “回来了吗？” “回来了。” “拖出去斩了。”二皇子淡淡地道，手中的兵书不知道何时已经化成了飞灰，杀机绽放。 亲兵浑身一震，心中升起一股寒意，悄悄滴推出。 片刻之后，外面传来一声惨叫。 月色依然，不分彼此，静静地照射每一个人。 接下来的三天，宇国境内平静无比。但是，每一个人都能感受到一股风暴正在酝酿，暴雨即将降临，似乎连空气都充满了战乱的气息。 秦天在这三却过得匆忙无比。一下子变成了两座城市的主人，各种杂事一起堆在了他的身上，忙的他焦头烂额。 宇国已经灭亡，宇国的人民却没有全部灭亡，失去了家园的流民纷纷涌入宇国仅存的两座城市，飞花城和望月城的人口一下子爆满。 人一多，事情也就多了，吃、喝、住、行都的有人管。最重要的是两城的容纳力加起来也就是二十五万人，现在涌入的人流却达到了七十万之众，超出了三倍。并且，还有源源不断的人赶来，压力十分大。 怎么解决住房的问题和分流民众的问题一下子显得迫切起来。各种复杂人物的涌入，也给两座城市的治安带来了巨大的困难。各种心怀叵测的势力在暗中活动，存在巨大的隐患。许多以前意料不到的问题一下子爆发了，而且还必须在短时间内解决，否则一个不好，不用敌人来攻击，自己已经乱套了。 最后，经过两城高层人员一致讨论，战争成了唯一的出路。只有更大的疆土才能解决人口过多的问题。 收复国土已经成迫在眉急的事情。 做出决定之后，接下来的工作就围绕备战迅速展开。招募新兵，收集粮草、打造兵器、探测消息，各种工作有条不许地进行。 正当上层人物忙的热火朝天之际，一条消息也在两城之间悄悄地传开了。引起了巨大的反应。 “知道吗？秦主是宇皇大帝派来拯救宇国的人。”一人神秘地道。由于秦天是两座城市的最高领导人，集军政大权于一身，民众为不和两个城主的城主混淆，统称呼他为秦主，或者秦少主，同时，也是为表对他的尊重。 宇皇大帝在三万年前证道成帝，一部《宇皇经》镇压万古，是唯一一部大帝在证道前就吾通的神经，神异无比。宇国的皇室传说就是宇皇大帝的后人，宇国也因之得名。只是宇国的皇室为什么没有继承宇皇大帝的传承，《宇皇经》失传，就无人知晓了。 周围的人一片震惊。宇皇大帝是宇国所有人的神，只要和他扯上了关系，就算是最卑廉的东西也变得尊贵无比，无人敢亵渎。 “你有为什么证据，谁告诉你的？“一人半信半疑地问道。秦天冒起的时间虽然十分短暂，可是目前成了这么土地的最高主宰，权利崇高。加之他勇闯任、午两国联军救出宇国残军的义举在民间深得好评。一般人，轻易不敢妄加评论和反驳。 “自然有证据，否则我怎么乱讲，知道宇皇大帝在证道前用的是什么兵器吗？”第一人反问道。 周围一片寂静，宇皇大帝证道后的事情广为流传，证道成帝前的事迹却鲜有人知。半晌，一人蓦然想起，震惊道：“你是说千里流星弓？” 第一人竖起大拇指，赞道：“兄台好见识，正是此弓。” “可是，两者之间有什么关系吗？”那人还是不解问道。 “任将军救援我国被困军队离开之后，秦主亲自率领部队阻击敌人追赶的部队，那一战，有人远远看见天际黑云翻腾，宛若黑龙升天，空中隐隐传来惊雷之音。最后经过详细辨认，发现是因为有人射出了奔雷箭。” “什么？传闻宇皇大帝就是在奔雷降世之中证道称帝的。你是说……”那人惊骇无比，由于太过于激动，竟然无法把话说完整。周围的人哗然，一是为大帝的证道秘闻，一是为有人射出了奔雷箭。 “最后证实，奔雷箭正是秦主射出的。而秦主的五百亲卫军也全部以箭术克敌闻名。”第一人肯定了那人的说法。接着又道：“秦主是宇皇大帝传人的消息也是从内部传出来的，为保敌人打探消息，内部一直封锁了这条消息，我也是因为一个亲戚在里面当差才能知道的。”语气颇为自豪。 所有人再无怀疑，眼中射出炙热的光芒，宇皇大帝的传人，这下再不怕会沦为亡国奴了。所有人对秦天涌起了无比的信心，这是一种盲目的崇拜，强大的可怕。 这几天，秦天几乎没有时间好好的休息。以他的旺盛精力，也有点吃不消。处理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比打战还要累人。这时他不由为自己留下皇甫红颜的决定而暗暗自豪。 皇甫红颜，这个传承数千年的世家传人。拥有秦天无法理解的头脑和冷静，每一件复杂的事情到了她手中立刻变得简单起来。处理事情清晰明了，能力远超他人。而且其本身强大的魅力让很多不可能的事情变得可能起来，每个人都愿意听从他的安排。 若非有了她帮助，秦天恐怕连吃饭的时间都挤不出来。 当摘星城和望月城的磨合走上正轨之时，秦天终于松了一口气，一个人躲在房间里偷懒，其他大小杂事，一律丢给了皇甫红颜。他还给皇甫红颜许了一个辅政大臣的官职。让皇甫红颜哭笑不得，堂堂辅政大臣沦落到只能管理两座小城的杂事。有点杀鸡用屠刀的感觉。 就在这时，城门口的士兵收到了一份秘密信件，信件很快送到了秦天的房间。不久之后，一股夹杂毁灭与杀伐的气势冲天而起，红色的光芒刺破苍穹，染红了半片天空。和以往有些不同的是，这次血红色的光芒中掺杂着一丝细微的黑色光芒，显得邪恶无比。 望月城的上空，血红色的云朵剧烈翻腾，铺天盖地的气势垂下，花草弯腰，人人惶恐不安，而那缕细微的黑色光芒却正以肉眼可及的速度迅速胀大，一股阴冷邪恶的气息弥漫开来。这一刻，所有人都感到心头一阵恐惧。 “好强的气势。”皇甫红颜吃了一惊。马上发现这股躁动的气势是从秦天房间里发出来了。心中不妙，立即飞了过去。 还没有接近秦天的房间一股火热扑面而来，恐怖的高温拥有焚烧万物的毁灭力，皇甫红颜吓得花容失色，连忙止步，美丽的脸庞烫得通红。 只见秦天的房间传出一股一股恐怖无比的波动，每一次波动，空气中的温度就升高几分，到最后空气都被高温烧的扭曲起来。而秦天所在的房间更是诡异无比。 房间内外所有的东西仿佛被烫红的铁条，晶莹通透，目光竟然可以穿透过去，看到里面的事物，包括墙体一切仿佛透明起来，偏偏又实实在在的存在，诡异之极。皇甫红颜总阅家族秘史也没有见过这么古怪的场景。 房间里，秦天卧在地上，那身体扭曲到了一个恐怖的地步，似乎正承受巨大无比的痛苦，浑身被一层红色和黑色交缠的可怕光芒环绕，红色产生高温，而黑色散发着阴冷的邪恶。两色光芒剧烈地波动，显得十分不稳定，随时可能出现意外。 皇甫红颜试了一下，凭她的能力竟然不能接近房间三丈之内。心中又惊又急，她已经看出，秦天正处于一种危险的状态，动则身亡，形神俱灭。 远是十里之外，任硕正在训练军队，蓦然感到一股恐怖的波动从望月城方面升起，波动之中夹杂一股熟悉的火热，心中立感不妙。来不及交代其他人，人已经冲天而起，射向望月城。 这次的爆发竟然夹杂巨大的杀气和阴冷的邪气，这是从来没有过的事。任硕心中不安，不知道秦天发生了什么事情，用尽全力飞驰，十里的距离只用了以前十分之一的时间。 远远看见，黄三和皇甫红颜正合力压制那股爆发的火热，脸上大汗淋漓，显然十分吃力。一道遮天蔽日的蓝色光芒从手中发出，降临在火热之上。任硕加入了进去。 ，随着任硕以狼榜之境全力施展，蓝色爆发出耀眼无比的光芒，团团围住秦天。火热似乎认识蓝色的光芒，碰触之后火热降低，红色迅速缩回，然而，红色消失，黑色却十分顽强，始终不散。 一个时辰之后，任硕脸上出现吃力的神色，即使以他狼榜之境维持这种状态也十分困难。但是心中更吃惊的是这股邪恶的黑色气体是如何来的，强大的可怕，以前一直没有的。 黄三还好点，一身修为深厚无比，发出的气息不停攻击着黑色的光芒，艰难驱逐。皇甫红颜已经快支持不住了，原本就伤势未愈，这一运劲，原本的伤势有了复发的迹象。 时间缓慢地过去，终于，三个时辰之后，黑色光芒终于退去，缩回到了残刀里面。原来这股邪恶的气息竟是来自古怪的残刀。在光芒消失之后，房间包括所有的家具在一瞬间全部化成了灰烬，消失不见，形成了一个真空，和旁边的房舍对比，显得十分突兀，怪异无比。 秦天缓缓睁开了眼睛，脸色惨白无比。艰难地从地上站起来。迎着任硕担心的目光笑了笑，根本看不出笑意，只能说是嘴角扯动了一下，竟然有一股无法言语的悲伤。 “你发生了什么事？”皇甫红颜忍不住问了一句。 秦天没有回答，眼中闪烁着一股可怕的戾气，转身离开，一步一步，慢慢融入黑暗，在消失的一刹那，背影流露一种彻骨的冰冷与孤寂，仿佛被全世界背弃了。看的皇甫红颜心里一颤，这一瞬间，心里竟然产生了些莫名的悲痛。 一张纸从怀中飘落，在空中滑翔了一段距离，刚好落到了任硕的手中。任硕只是撇了一眼上面，浑身一震，瞬间明白了秦天的心情。看向秦天离去的方向，眼中满是担心。 皇甫红颜探头一看，只见上面写着一行娟秀的字迹。 “……黄龙纪元5002年7月1日，神秘女子宇文天娇和兵国太子赵神欲完婚，成为兵国太子妃，多国使者前往祝贺……” 5002年7月1日正是宇国灭亡的日子。 “宇文天娇。”皇甫红颜喃喃地念叨，心里刹那间明白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