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存生活 第33章　为自己计划

既然留下，向雨晴就安下心来，做长远打算，不计较眼前利益，职务、职称也被提到日程上来。她明白，职称是和工资直接挂钩的，虽然靠它很难小康，但这是细水长流的东西，是基本生存保障，要不断累积。她的原则：抓住眼前，再想其他，一定要一步一个脚印，无论做人，还是做事。而职务，可以让她实现梦想，按自己意愿行事，因为她眼中的当权者为了维护自己的利益，大多失去了公平和公正。单从她的角度，看到的，感受到的，就非常不公平，而且差的太多，不知道如果她在那个位置，是不是也会一样，应该不会那么黑吧。只是职务这东西不受控制，也不是她努力就能得到的，受太多因素制约，容易失望，她也就不抱希望。 回过头，想想自己这几年，虽然心有时候也在摇摆，但行为上没有丝毫懈怠，这让向雨晴觉得委屈。周围的人，包括很多同事，都说她不值，甚至她很尊敬的一位已经退休的处长，也说，单位的人在欺负她。但她想，自己目前没有反抗的资本，只有让自己足够强大，强大到别人离不开她，才能谈条件。所以，就算苦点，累点，也要坚持，还要调整好心态，不能有情绪，毕竟已经坚持了这么久。 她给自己定了计划：今年要把中级职称拿下，单位的事情也要做好，有空还要看看英语口语，如果时间允许，再找点赚钱的事做做。 计划的挺好，可实施的时候，全被单位的事情打乱了。当初楚处和刘处竞争时，关系搞的很僵，毕竟二选一，有你没他，弄的跟阶级敌人一样，据说还互相使过坏，甚至都给对方写过举报信。向雨晴特鄙视这种做法，也同情他们追逐权力的欲望，因为他们把上位，仅仅看成是身份、地位的象征，好像坐在那个位置，就可以获得朝拜，不过，事实上，也的确如此。对下面员工，他们没有丝毫责任，他们只对上级负责，为的是再上位。每当向雨晴看到他们对下发号施令，对上阿谀奉承的时候，都会觉得可怜，甚至可悲。这与她的价值观不符，她其实更适合那种正规的外企模式，可在哪里就得念哪里的经，否则，和尚也是要下课的。向雨晴决定放下自己的观念，遵守游戏规则，哪怕是演戏，也要演好。 战败的刘处，心里一直憋着口气，非但工作不配合，还处处搅合。比如，处长会的时候，楚处不在，刘处会后不传达或不完全传达会议精神，让楚处很被动，甚至有一次还因没有按时完成上级任务而挨批。小人的做法。 他俩不合，最大受害者，就是向雨晴。从前已经有过一次深刻教训的她，每次涉及到他俩问题时，都谨慎又谨慎，小心又小心，生怕一个闪失，就成了出气筒，或是替罪羊。可即使这样，她在夹缝中也很难生存，楚处用向雨晴用惯了，公事、私事，甚至他家孩子学校的论文、毕业设计都要找她，有时候，大周末或是大半夜一个电话，向雨晴就得到单位，因为家里没电脑。她觉得自己就像贴身秘书，除了他媳妇做的，剩下的几乎自己都要做。而这些，都被刘处看在眼里，估计也恨在心里。他会故意刁难向雨晴，也给她安排很多事，看你向雨晴先做哪个，而且看你能不能做完。也许是因为想破坏楚处的事，也许是因为向雨晴为楚处做了太多，他不满，总之，不管是针对楚处，还是针对向雨晴，结果都让她苦不堪言。 单位最近有个新政策，鼓励各处创收，收入一半上交单位，一半留给处里，搞得大家赚钱的热情空前高涨。处里为此还专门成立了市场部，负责揽项目，揽到项目的人，将获得项目纯利30%的提成。向雨晴也跃跃欲试，因为这个要比写代码快得多，付出的辛苦也少得多。再加上工作已经有几年了，她的同学、朋友都渐渐在单位立稳了脚，有的甚至还小有成就，拥有了部分话语权，不用向雨晴去找他们，他们就会主动找向雨晴帮忙，在他们眼里，向雨晴是信任度极高的人，交给她办事，放心。可向雨晴，凭着自己多年对单位，对处长的了解，怕他们兑现承诺的时候会打折甚至不兑现。她担心的不是自己的利益，因为就算拿不到钱，也证明了她的实力，心里能平衡，但会觉得对不起朋友。 她很清楚，一个项目，如果前期开发结束，回款了，后期维护很可能支持不到位，这在她看来简直是一定的。因为他们领导，那个公认的经济动物，只会把目光盯在最赚钱的地方，会不停的追求新项目，款到后，后面的就很难说了。向雨晴以为，追求利益没错，但不能以信用为代价，否则就像没有水泥的墙，早晚会倒。鉴于这种情况，她怕没法和朋友交代，更不能因公伤害朋友感情，对她来说，钱可以不要，但绝对不能失去信用，那才是她真正在意的。所以，虽然有人主动联系她，犹豫下，还是放弃了。她告诉自己，就算做，也要等到可以不依靠单位力量，独立完成的时候，或者有一天她可以做主调度单位资源的时候。 市场部的人整日在办公室联系业务，电话不断，加上从前项目的售后电话，搞的她有了电话恐惧症，一听到铃声就心烦，经常会这面讲着电话，那边的电话在线等，手机也哇啦哇啦直叫……还想看书吗？还能看得进去吗？笑话一样。而且，她根本没有业余时间，离开单位，就剩下最基本的睡觉时间了，还不足。 向雨晴清楚的记得，有一次，因为一个项目需要从外地请专家，可专家的时间只有一个晚上，当晚12点多的飞机到松江，第二天早上8多飞回去。下班时，楚处告诉她，晚上要和专家一起讨论，但不用她去机场接，可以先回去睡觉，10点以后再打电话叫她。向雨晴匆匆晚饭，就上床了，可还没睡着呢，领导电话，让她到单位，说他们自己人要先商量下，再和专家谈，向雨晴只好乖乖爬起来。一晚上的脑力劳动，第二天还要正常上班，MD，真不是人干的，她有时候想，领导咋就没有一点同情心呢？可又转念一想，他也不容易，互相理解吧。 但不管怎么忙，向雨晴始终没有忘记自己的计划，办公室隔壁是活动室，她经常偷偷躲在那，翻几页书，甚至连上厕所，都拿着书，她也就剩下这点时间能挤了。可这点时间实在是有限，到考试时，连一本教材都没看完，不过她还是愿意试试运气，自己不做缺德事，也算是个好人，是该有好报的，老天说不定会眷顾她。 考试结果，上午58，下午26。上下午都是满分75，45通过，单科成绩不保留。意料之中。 她安慰自己，11月还有次考试，一定要过，从现在开始准备，一天看点，还好几个月呢，gogo加油！ 令她欣慰的是，虽然到11月的时候，那本教材依旧没看完，但却看了几套真题。分析上次失败的原因，主要是应用方面丢分，自己有项目经验，只是没找到关键点，没弄清出题人的真实意图。于是，她把试卷仔仔细细的研究两遍，结合答案，考虑出题人问的角度，答的角度。有时候，她觉得，很多人，考试时拿不到高分，不是知识储备不够，而是不知道如何组织那些知识，不知道题目的真正目的。结果，这次上午49，下午51。 她欢呼，她雀跃，她觉得天是那么蓝，水是那么清，空气是那么清新，她就是她，那个一直能带给自己惊喜的她。当然她把这些都藏在心里，表面上淡然，低调，因为那一次，单位几十个人考试，只有她一人通过了，而他们几乎都是停下工作，全天看书。 她感谢繁忙的工作带给她的经验，感谢可怜的时间给了她抓住关键问题的灵感，她感谢天，感谢地，感谢万物生灵，也感谢党。哈哈。那种心情，无法形容。